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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本来自己的手是凉的,但是被陈一干燥的手掌握住一会儿就变热了。

        他的手真的很暖和啊——顾玉溪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神,走神到。

        继而她又出神地想:哎,别的不说陈一脸长得真帅啊!眉毛浓厚,不像我眉毛颜色淡还稀疏,我是不是好像没眉毛?!他双眼皮褶子好深可我却还是个肿眼泡?近看——哇我头一次发现他唇型都好好看,这就是传说中的唇峰吗?他怎么连嘴唇都能红得这么好看?!哇哇哇太不公平了!话说,霸道……不对,阳光校草爱上我?这剧情是不是太小说了?竟然真的有人跟我告白?跟我——告白诶?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会喜欢我?!他真的不是在玩什么打赌游戏吗?

        陈一看着眼前人明显出神的脸,见怪不怪,淡定问道:“顾同学——想好了没啊?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啊?啊……”顾玉溪吞吞吐吐,“我、我也不知道啊。”

        事到临头,顾玉溪不知如何是好,着急地头顶出汗,低着头小小声地说:“我、我们做朋友不好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我、我都不会谈恋爱,不要是不喜欢我了肯定会分手啊——我们不是聊的挺开心的吗?”

        陈一不慌不忙地回答她:“对啊,我觉得和你聊得来,而且觉得你很可爱。”

        不知不觉陈一已经坐到顾玉溪身前——说到这他轻笑了一下,反手轻轻摩挲了几下她情绪激动之下隐隐发红发烫的脸,用手指抹掉她眼角溢出的泪,轻轻地问:“所以为什么不愿意和我谈恋爱呀。告诉我。”

        “就、就是,”顾玉溪忍不住抽了一下鼻子,“我觉得恋爱很可怕啊,你之前也没有这个迹象,我完全看不出来啊,我、我……你、你干嘛突然说喜欢我啊……”

        说到后来顾玉溪都有些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想表达什么。

        陈一一直耐心地听她说话,时不时“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还、还有,我们之前就是、只是朋友啊,干嘛突然说喜欢我?”顾玉溪带着哭腔,小声控诉。

        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再像之间有意无意躲避陈一直视的眼神,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他:“我、我们之间算、算朋友吗……嗝……”

        “当然算是。”陈一语气不变,甚至让不由自主情绪上头的顾玉溪觉得过分冷静了。

        “我们现在这种距离,就很好啊,我觉得我们是朋友,就是可以聊很多东西、还可以发泄情绪、吐槽的朋友……”

        “谈了恋爱也可以这样啊。”陈一用一只手掌捧住眼前人说着说着又要埋下去的脸,温柔不失强硬地反驳道。

        顾玉溪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情难自禁上涨的情绪:“可、可是,我觉得自己人缘比较差。”然后顿了顿,还是小声又自卑地补上了一句:“长得也不好看……”

        她继续道:“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们不喜欢我……”说到这儿,她不由又感到一阵想不通的委屈,蓦地鼻腔一酸。

        顾玉溪赶紧停下把强涌上来的哽咽又重新咽回去:“就我后来不明白,我就看书看讲座什么的——后来看到一条这么说的:‘如果一个两个这样,还可以说是别人的问题,但一个个都这样,就是你自己问题了。’”

        “那、那如果谈了恋爱……”顾玉溪顾忌到所处的环境,本来就小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但仍然有些止不住的颤音:“你要是突然发现我性格不好,然后就分手,我就连朋友都没了……”

        陈一力道不轻不重地顺着顾玉溪长到肩膀的头发,“那我们先不谈这个,好吧。”

        “嗯……嗯……”她眼神惶惶地点头。

        陈一继续逼问:“那你只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只许回答这个问题。”

        顾玉溪想吸鼻子又不敢太大声,只能又无奈地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道:“我、我承认,我是喜欢你,我是喜欢你。可是……”

        “好的。”陈一淡定地打断她,“那就在一起。”

        陈一的脸凑近她的脸,眼神不容置疑地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我们谈恋爱吧。”

        不待顾玉溪组织好语言反驳,陈一坐后一步,放开了原本抚在她后脑勺的手掌,顺势向下将她的两只手握在一起,不顾她一脸的欲言又止,蛊惑道:“这样吧——”

        “觉得自己可爱吗?”

        “我、我也不知道。”顾玉溪一头雾水地回答,但紧接着委屈地瘪嘴:“但很多人讨厌我……”

        陈一置若罔闻继续道:“我觉得你很聪明,又很善良,长得也很可爱,还容易被人欺负——那,你觉得……”

        陈一说到这忍不住语气带笑,“我长得帅吗?”

        “嘎?”顾玉溪不明所以地点头。

        陈一见状,也自顾自点点头,对自己作出肯定:“是啊,盘正条顺,风华正茂,还喜欢你、欣赏你,还要对你好。所以,你要这么想——”

        陈一拉长腔,故作出一副痛悔的模样,深情地吟诵;“现在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你面前,你要知道珍惜,不要等到失去和帅哥恋爱机会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噗嗤——”顾玉溪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带点哑,“你说的也对哦。”

        “所以,”陈一耍宝完毕,趴在桌子上,下巴抵住叠放在桌面上的手臂,眼神蛊惑:“顾玉溪同学,愿不愿意和陈一同学,来一场青春的早恋呢?友情提示:超过十八岁就不算早恋了哈!”

        “那……那我能考虑考虑吗?”

        “考虑多久?”陈一也不生气,耐心问道。

        “一个星期?三天?”顾玉溪觑着陈一的眼神,试探着答案,“两天?不然……明天?”

        陈一眼神渐渐严肃,看着她不说话。

        顾玉溪缓缓低头,手指又忍不住来回搓动,沉默片刻后又怯怯发问:“我要是……嗯……我要是拒绝了你,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陈一眼神严厉,语气冷静地反问:“你觉得呢?”

        顾玉溪又想哭了,只敢在心里愤愤:啊啊啊现在到底是谁在向谁告白啊啊啊啊!

        但嘴上只敢小小声:“不……不能?不能吗?!”忍不住稍稍大声质问:“为什么啊!”

        陈一耐心给她讲道理:“你觉得告白失败之后两个人还能好好做朋友吗?”

        “我、我觉得好像……是可以?……”她昧着良心说话,明显底气不足的反驳还是消失在了陈一平静的眼神里。

        “好……好吧。”脑子里一团乱麻,纠结了半分钟大脑还是一片空白,顾玉溪低着头自暴自弃,“在一起在一起,行了吧!我和你谈恋爱!”

        “好啊!”陈一变脸一样笑容灿烂,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上下晃了晃,“你好啊,女朋友,请多多指教哟!放心啦——跟我谈恋爱你绝不吃亏!”

        随即和她十指相扣。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无论是扣是握,陈一力度不大,看似轻轻环住,但就是不放手。

        顾玉溪几次想尝试抽出手来未果,只能就这样维持左手被制的姿势用右手写作业。

        “你不嫌烦啊!你用一只手翻书不会别扭吗?”顾玉溪终于忍不住小声质问。

        “不会啊!”陈一理直气壮,他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我这也是为了让你尽快熟悉彼此的身份——让你有点谈恋爱的自觉啊,女朋友。”

        “那、那也得循序渐进啊!”

        陈一老神在在地翻开下一页:“我已经循序渐进几个月了,我现在是热恋。”

        “那……哦……”积蓄了一个小时的勇气也在仅有一次的发问中消耗殆尽,顾玉溪只好沉默地接受。

        但写着写着题,顾玉溪几次偷偷转身,还借着头发的遮挡,在背后忍不住露出略带傻气的迷之微笑。又很快抿嘴憋住。

        陈一看着她偷偷欢喜害羞又不好意思露出来的小模样,忍笑得肚子都快疼了,连忙以拳抵面。

        就这样在一人光明正大盯人,一人时不时走神、自己意识到后赶紧强打精神继续做题的情况下,直到接近五点,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到底打不过积威甚重的母上大人,顾玉溪期期艾艾地张口:“我得回家啦……”

        陈一也不多问,干脆地答应了一声“好啊!”

        这不禁让踌躇解释的顾玉溪大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走吧!”知道顾玉溪的被动,陈一从一开始就表现得游刃有余,始终控制全场。当下也不犹豫地开始起身收拾东西。

        顾玉溪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似的赶紧跟上。

        这下陈一更是名正言顺地背上自己的包,提着女朋友的书包了。两人正打算下楼,还被牵着手的顾玉溪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拉住陈一的……不对手就被人握着,这一下动作,令两个人的手一起晃了晃。

        陈一停下来看她。

        “楼下……有人认出来,怎么办?”顾玉溪僵硬地补充,“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有认识的同学了。”

        只不过当时是坦然无畏只不过为了少些风言风语的麻烦所以躲避,现在是……做贼心虚。

        陈一好笑地抬起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我是见不得人吗,啊?先说好,我可不当地下情人啊。我们俩谈恋爱关别人什么事儿?”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不是……那个啥,或让人大跌眼镜吧……我不想总有人找我→_→”

        对此其实一清二楚的陈一面上装作犹豫,欣赏了好几秒自己女朋友一脸紧张的小表情,才痛快答应。

        “不过,手还是要牵的——你不会还想……让你男朋友继续在外面显示着待字闺中?被人看到了,也正好宣传一下已经名花有主了嘛!”

        陈一满意地看着顾玉溪表情,从半信半疑变为若有所思,随即提出了另一个解决方法:“这样,你躲我身后不就完了!”

        于是,一直到出了图书馆的门,直到停放车子的地方,一路上顾玉溪索性主动挎住陈一的胳膊,半张脸藏在自己可以遮掩过的头发和陈一的臂膀之后,躲躲闪闪。

        两人一路状似亲密。

        一直到临分别之前,陈一摸了一把眼前人的黑色头发——155的小个子站在17岁已经178的陈一面前,简直称得上小巧可爱。

        “看你哭的,怎么还能跟个小花猫似的。”陈一用手指揩了一下顾玉溪的鼻子,好笑地道。

        顾玉溪几乎记事以来还从未和人这么亲密过——自她懂事以来,记忆中就鲜少有和家里人哪怕诸如拥抱之类的接触,最有可能的温情,也是顾玉溪至今不能忘的,是有一次和父母爆发争吵,哭到累了关灯之后,奶奶以为她熟睡了进门来,用长满粗茧的大掌,粗糙地给她抹去眼角的泪痕。

        更别说现在陈一温柔亲密的动作了。

        感受到掌下人的僵硬,陈一也没再逼她——反正名分都已经到手了,陈一好心情地想,剩下的,慢慢来嘛。

        顾玉溪拒绝了陈一送她回家的提议——在她看来大家都骑车,一来一回的折腾傻不傻——一口回绝后,才突然惴惴新到手的男朋友会不会生气。

        “好的——遵命,女朋友。”陈一笑嘻嘻打消了她的疑虑。

        顾玉溪心下安定,谈恋爱的新奇和兴奋感终于又占了上风,当下粲然一笑:“那就再见啦,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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