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痴子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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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她已经死了好几年了?”老头难以置信地说道,“还没用防腐的香料,带着她四处颠簸寻医?”
“是的。”楚轶卿一脸真诚地答道,顺便又辩解了一番:“前辈,初儿没有死!”
“不可思议啊,匪夷所思啊,不一般呐!”老头不顾他的辩解,只是双手背在后腰上,来回踱步,嘴里神神叨叨。
“哼!孤陋寡闻了吧?”道人本在一旁高台上假意打坐,闻言插口道,“我告诉你,年轻人!这丫头不是得了什么病,分明是失了魂魄!”他保持打坐的模样不变,仿佛自己是一座仙气飘飘的神像,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得意得很,口气亦难掩得意。
“失魂?”老头与楚轶卿一同惊讶道。
“嗯,”道人走下高台,将拂尘一甩,“失魂,就是失了魂魄。贫道有验过她这身体非凡胎,而是仙草化体,所以说她的身体与魂魄根本就不是天生匹配的,那么,这样一来被抽走魂魄的可能性就会十分的大!”
老头一听,有几分疑惑,“可谁要抽走她的魂魄?”
然而楚轶卿却一脸阴沉地问道:“你是如何验的?”
道人听了一口气噎着,愣是半天没个解释,最终老头给打了个圆场:“他是修道的,他自然把把脉或是看看相,就能验出来的嘛,再不然开个天眼什么的,什么妖魔鬼怪都会现形的!”
“初儿才不是妖魔鬼怪!”楚轶卿驳道。
“……”老头与道人俱是无语。
空气突然凝结,气氛忽然尴尬。
良久,道人站了出来结束静默:“你很爱这丫头?想救她?”
楚轶卿毫不犹豫地答道:“嗯!前辈有救回初儿的法子?”就像是陷于茫茫荒漠中的旅人在遭遇多次海市蜃楼后,终于见到真正的沙漠绿洲一样,楚轶卿已遭受过诸多大夫对初遇死亡的判决,如今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恍然若隔世,飘忽不真。
“既然敢这么问,那自然是有法子的。”道人颇为得意,心想:幸亏当初离开师门的时候偷了几本关于魂术的禁书,不然,今天可没法儿在死老头儿面前炫耀一番,让他无地自容,承认医术不精。
楚轶卿大喜过望,“请道长一定救救初儿,道长的救命之恩小生定当铭记一世!”
道人连忙摆手道:“诶诶诶!停!客套话就先别说了,实际点,我这救人呢,必然是要耗费一番修为的,若无些金银来买名贵药草补补,我这不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这治病救人第一条啊,得有一定财力不是?其次,再是些别的条件,最后,才轮到你说的那些没齿难忘之类的漂亮话。”
鬼医在一旁默默地点头,心想:虽然贪了点,但治病救人就是这么个道理,没有钱怎么救人,就算大夫菩萨心肠不收辛苦费,那草药不要钱吗?大风刮来的啊?
楚轶卿闻言,立马道:“小生家中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小生必定会凑齐道长所需的金银的,至于别的条件是?”
道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鬼医,眼神里尽是撺掇之色——老兄,不是要我赔你个药人吗?这不就是!
鬼医明了其眼色后,心中颇为不屑——我要把这小子炼成药人,自然有我的法子,何须你拿那丫头的命来胁迫他,简直多此一举。
楚轶卿见道人一脸笑意,不语,便又问道:“道长?还需要什么条件您才愿救初儿?”
道人闻言转向楚轶卿,一脸和蔼道:“要你的命,可否?”自古笑里藏刀之人尤为险恶,只因其能将最悲心的事用最平缓无害的语气说出,让人对着一张笑脸发不起火。
楚轶卿呆愣在原地只一瞬,便十分坚定地说出了“自然可以”四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于多情者而言,为爱而死无疑是死得其所。
青龙帝国,回月殿。
“殿下,自你醒来后,为何都不笑了?”清霜在伺候未晞洗漱时,发出如上疑问。
未晞放下手中的帕子,转头问道:“为何要笑?”神情淡漠如冰,眼中平静无波。
清霜接过帕子,没有了动作,只是眼神略带疑惑地看着未晞自顾自地又回到了榻上斜卧着看书——竟是佛门心法。寻思良久,终于还是轻轻地说出了一句话:“可殿下,以前不是这般冷漠的啊。”声音带着一丝叹息,细如蚊蚁,却仍是飘进了未晞的耳里。
未晞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兀自神伤的丫鬟,想起昨日她听到的闲话——清霜拉着新桐躲在一处竹丛后,悄声说道:“你觉不觉得殿下自醒来后变了许多,像是被夺了舍似的。”
想到这,未晞不由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直起身来,正襟危坐道:“你总不会是觉得我散了趟魂,就被夺了舍吧?”口气虽平淡,却比之前几句多了丝情感。
清霜闻言忙道:“不不不,清霜怎么敢怀疑殿下被,”“夺舍”二字还未出口,她便发觉到些许不对劲,“莫非殿下将我说的那些闲话听了去?”她心下如此想着,便硬是将那二字吞了回去,怯生生地问道:“殿下,怎么会想到夺舍的呀?清霜只是觉得,殿下好像沉稳了不少,都不大爱与我们,说些玩笑话了。”语气从发虚发软逐变为凝重叹惋,说话间,她已将洗漱用具收拾好,准备退下。
转身之际,未晞的声音悠悠扬起:“那你觉得我是现在这般性子讨喜些,还是先前的性子讨喜?”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她有点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但还是尽力绷住了脸上的表情。
清霜闻言,一脸不解,又转回身去看看未晞,只见未晞一脸憋笑,眼神里亦没有了冷漠,反而是以往恶作剧成功时的得意之色。清霜似乎明白了什么,长舒了一口气,嗔道:“殿下!”
“嗯?”未晞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乖巧应道。
“殿下你真是,”清霜无奈一笑,像长姐一般宠溺地看着未晞,“真是太皮了!”说完,又像个小妹一般假装生气,嘟起了嘴。
未晞看了,向她勾勾手指,调戏道:“来,小美人儿,不要生气了,过来让大爷抱抱!”遂向清霜张开双手。
“没个正经!”清霜见了,反手抓起收拾好的毛巾朝未晞脸上一扔,不偏不倚地砸上了未晞的脸,清霜一惊,道:“殿,殿下,你怎么不躲了?呜呜殿下对不起!”边说边把毛巾从未晞脸上取下,一脸歉意加尬意地立于一旁。
“……”未晞闭着眼顺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您老手法多准啊,我躲得开吗?而且我刚回魂,动作有些迟缓,就更没法躲开了。”言罢一脸幽怨地盯着清霜,眉梢鬓边还沾着细小的水珠。
“呜~殿下过奖了。”清霜谦虚道,仿佛没有听到未晞的下半句似的。
“……”未晞一脸错愕,心下叹道:唉,自家丫鬟脸皮再厚也得宠着。
清霜又与她玩笑了几句,方离开。
而她则继续躺回床上,一手抓起被子下藏的话本看了起来。可她还没看到几页,脑海中便忽地响起一个空远幽渺的声音——归来归来,魂兮归来,魂归正位,天地有序……眼皮忽而变得厚重不堪,昏昏欲睡,头里像被灌注了铅液一般,眩晕不止。来不及呼救,片刻后,她便昏过去,不省人事。
与此同时,楚轶卿抱着初遇的尸身,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道人设灵坛、置法器、画法阵,眼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道人曾和他说招魂一事极有可能成为一件逆天之事,因为,招魂的本质是与阴界抢夺死魂,而阴界收纳死魂本就是天地间生死轮回的常道,违背常道即为逆天。
不过,若初遇的魂尚在人间逗留没有收归阴界的话,招其魂归则不被视为逆天之举。所以,道人才愿一试。
虽说楚轶卿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换回初遇,可尚未想过要与天为敌,爱之虽深,而深不过对天之畏惧。
故而此刻眼中既充满期待又夹杂犹豫,像是偷食的猫儿怕被主人发现后打得皮开肉绽似的。
只见道人启动魂阵不过半柱香,便见得阵内光束如潮水般翻涌不停,道人端坐于阵前一高台上,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发须伴随真气的流动而飞扬,飘然若得道高人。
“不知这招回的是个什么魂,竟有这么大的反应,只怕是什么妖魔的魂魄啊!”道人隐隐发觉不妙,急于撤出这趟浑水。
奈何当时为了在楚轶卿和鬼医面前装高人,他搬出了些灵力极强的法器,从而放大了数倍招魂的力度。
所以,堂堂青龙帝女,天生神胎,在灵魂温养期间轻而易举地被他设的法阵抽了魂。
法阵在躁动一番后,安静了下来,阵心悠悠地出现一道通天光柱——未晞本就不稳固的魂飘飘然从光柱里落下。
一旁的楚轶卿紧紧抱着初遇,在法阵掀起的阵阵狂风中勉强站住脚,待光柱出现阵法停止暴动后,亲眼目睹一道白影缓缓落下,定睛一看,正是与怀中人一般模样的一个少女。
楚轶卿难以置信,视线定格在飘落的少女身上,不敢有些许偏移。未晞的意识半清醒半模糊,只觉得有一种不可抗力作用在身上,身体很轻,但是在往下坠。
她慢慢睁开了眼,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衣袍的凡人眼中充满欣喜与炽烈,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她隐约感觉眼前的凡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看见他,心里的空落感隐隐消失了几分。她慢慢地伸出自己的手,在指尖触碰到楚轶卿的那一刻,心底的空落一扫而尽。
尽管想不起他是谁,但他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
楚轶卿站在地面上,伸手想要接住悬在半空中的未晞,而未晞落地时与他错身而过——实体若没有媒介便无法触碰灵体。
楚轶卿接了个空,不禁诧异地回头看向未晞,未晞没有惊讶,她知晓自己被抽了魂,此刻是魂体状态。
楚轶卿走近未晞,伸手抚上她的脸,却仍是什么也没碰到。未晞一脸迷惑加茫然,看着楚轶卿一遍又一遍地企图触碰到自己。
虽然楚轶卿让她感到莫名的心安,但这心安实在莫名其妙,让她产生些许危机感。她坚信反常即为妖。她不信世界上能有这样让人心安的人存在,更怪的是,她不认识他。这就更证明了眼前的人一定是对自己有威胁的。加之抽魂时魂与体被剥离的痛苦,她感觉眼前的人越看越心怀不轨,越讨厌。一丝不爽悄悄爬上心头,她平静的眼里陡然生出一线杀意。
当楚轶卿再次想伸手将她拥入怀中时,她抬起一脚,踹开了他。那一脚虽使出了七八成力道,却因未晞是魂体而减轻了好几成伤害,故而楚轶卿的内脏没有受损,只是被踹开了数米远,受了微重的皮外伤而已。
未晞踹人虽然踹的爽,但又感觉自己是不是过分了,毕竟对方是个凡人,而且还没攻击自己,不对,一遍又一遍地扑自己指不定就是他在攻击自己。这么一想,未晞心里好受多了。
道人支撑法阵耗费了不少心力,见还是将初遇的魂魄给招了回来,便不由长舒一口气。正打算让两口子先叙个旧,自己调息一会儿后再帮初遇稳固魂魄。
岂料招回的魂魄似乎不是原主,而是与初遇有着相同魂息的另一个恶魂——将一片痴情的楚轶卿踹开老远,自然是恶魂了。
未晞一步步逼向楚轶卿,眼底尽是戒备之色。
楚轶卿虽被踹得着实吃痛,脸上却是疑惑多过痛苦,为何心心念念的人儿此刻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还把自己当敌人了。
昏迷中的一个个梦忽然涌入脑海——梦中的初遇的确对自己不甚友善。
究竟是何故,致使日夜思想的挚爱一朝变了面目——这是楚轶卿一生中感到最迷惑最彷徨最恐惧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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