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蟜出征

公元前240年，秦国派遣蒙骜攻打魏国汲邑，并占领。

        吕不韦因五国攻秦而怨恨，一直图谋报复，于是文信侯吕不韦派遣蒙骜、张唐共同率领五万士兵攻打赵国。蒙骜、张唐从函谷关出兵，取道上党，直逼庆都，屯兵于都山。

        赵国任用赵相庞煖为主将，扈辄为副将，领十万兵马迎击蒙骜大军。庞煖认为庆都北面的尧山地势最高，占尧山可望都山。于是令扈辄领两万兵马先行，至尧山，与先前在这里扎寨的秦军发生正面冲突，秦军被扈辄之军冲散，于是赵军在尧山脚下安营驻扎！

        蒙骜同张唐引兵两万前来争山，庞煖之军也赶来，双方混战。扈辄挥动红旗指挥赵军，将张唐包围，庞煖于是下令：“生擒张唐者，得百里之地！”

        赵军纷纷死战，张唐穷尽毕生之勇，依旧不能突出重围。此时，蒙骜领兵前来接应，于是张唐得以突围，俩人返回都山大营。庆都中人知援军已至，固守城池，蒙骜不能攻下，遂遣张唐去屯留催取后援军队。

        此时赵悼襄王派人策反晋阳城军民，并诛杀秦国派去的官吏。消息传回咸阳后，秦国一片震怒，严惩赵国之声不绝于耳，文信侯吕不韦建议秦王政立即派兵荡平叛军：“大王，赵国数次鼓动上党、太原郡叛乱，必须迅速派兵镇压！”

        秦王政略一思索，说：“赵国屡次挑动叛乱，寡人也想平定太原郡！只是，仲父可有合适的将领可领兵，寡人尚未找到合适的人选。”于是没有马上选出伐赵将领。

        文信侯认为，长安君成蟜虽不用事，但在宗族世家中颇有声望，背后又有韩系势力作为倚靠，必然对自己形成威胁，欲联合嫪毐对成蟜发难。嫪毐与吕不韦有共同的忧患，为了相同的利益而联合起来，设计除去长安君成蟜，以此打击韩系集团，从而巩固自身势力。

        文信侯去见长安君成蟜，说：“赵国屡次挑起事端，大王欲派兵平叛，蒙骜老将军围庆都未归，朝中实在无人可派，老夫甚为苦闷！”

        成蟜时年十八，年轻气盛，身为嬴氏子孙的他早就想建功立业，于是对文信侯说：“成蟜是嬴氏子孙，自当为秦国献力！成蟜早想建功立业，只是苦无机会！相邦何不在王兄面前言明成蟜之心呢？”

        文信侯大喜，心想自己的谋划成功有望，又担忧嬴政未必肯听自己的建议，于是建议成蟜：“长安君若有此心，何不自去游说大王呢？大王渐长，老夫的话也不能经常管用了！”成蟜了然，于是前往拜见秦王嬴政和太后赵姬。

        朝议之上，成蟜便提出了领兵伐赵的想法：“自王兄即位以来，赵国屡次挑衅，损害我大秦之国威！如今王兄即将亲政，成蟜愿亲率一军征讨赵国，以示我秦国之威！”

        嬴政看了看成蟜，继而说：“寡人亦想征伐赵国，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且让寡人好好考虑一番！”

        当晚，秦王嬴政召见文信侯吕不韦询问此事，吕不韦深思之后说道：“与其派平庸无能的人为将，不如派长安君。如今朝中无将可用，而公子成蟜却是众公子中最为出色。”

        秦王不说话，文信侯又劝：“无能之人非但不能成事，反而容易招来祸患！长安君虽年少，倒是个领兵之才！”

        秦王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行军图，依旧在犹疑，吕不韦深知秦王的担忧，复又说道：“大王只需遣十万兵力予长安君即可，蒙骜老将军为前军，长安君为后援，可保无虞！”

        “仲父既如此说，明日寡人便回禀太后，任成蟜为将，领兵伐赵！”吕不韦于是回到府邸，同时派人告知长安君出征之事。

        洛伊知嬴政召见吕不韦之事，心想必是为成蟜领兵出征一事，于是等吕不韦走后来见秦王。在洛伊看来，成蟜绝不是个会叛国投敌之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洛伊觉得成蟜真的只是个天真无邪的男孩子，因此绝对不能让他落入吕不韦和嫪毐的阴谋诡计中，白白背上叛国投敌的罪名。

        “听说大王欲让长安君领兵伐赵，是吗？”

        嬴政平静地应道：“寡人打算明日便禀告太后，任成蟜为将！”

        “大王能否听洛伊一言，收回任命长安君为将的召令！”

        “寡人需要一个理由，你且说来听听！”

        “长安君年少，又不曾带兵打战，经验欠缺，实在不是能任用之人，大王何不改派他人呢？”

        “凡事都有第一次，寡人就乘机让成蟜多历练历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况且，仲父也认同成蟜的能力，寡人也已同意！”

        “大王当真如此信任文信侯的话吗？洛伊恳求您，真的不能改派他人吗？”

        “你今日很是奇怪，为何一直阻拦寡人任成蟜伐赵？”

        “我只是担心成蟜的安全，毕竟战场凶险无比，刀剑无情！”洛伊有口难开，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成蟜掉入吕不韦和嫪毐的圈套吗？最终，秦王依旧决意让成蟜领兵伐赵。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秦王政在咸阳城外大校场举行了阅兵和任将仪式。十万士兵站立在大校场上，没有丝毫声响，只有旗帜被风吹动而发出丝丝的响声。

        秦王从蒙恬手里拔出太阿宝剑，剑指天上，士兵顿时山呼：“大秦必胜！大秦必胜！”剑落，齐呼声止。成蟜头戴铜帽，身披铠甲，立于嬴政身旁！

        继而，嬴政大声说道：“长安君此行责任重大，国外之事可便宜行事，国内自有寡人坐镇！”于是成蟜受命出征，十万士兵浩浩荡荡朝屯留进发！

        长安君成蟜率领的十万士兵作为后军已抵达屯留，嫪毐忌惮文信侯吕不韦与长安君成蟜之势，欲施一石二鸟之计除去俩人。于是嫪毐派人向大将樊於期散布秦王政非嬴氏血统，实为文信侯吕不韦之子的谣言，欲以此使长安君成蟜发动叛乱，同时又能让秦王政忌恨吕不韦。

        嫪毐料想：樊於期素来憎恨吕不韦纳妾盗国，一定会将此事告知于长安君成蟜，那么此计就算成功一半了！长安君年少，不谙军事，诸事都依托樊於期，那么樊於期必定会为了秦国血统而拥立成蟜，本侯只要加以挑拨离间，届时成蟜叛乱，吕不韦也会随之受到牵连，此计可成！

        且说沈洛伊没有阻拦成蟜出征之事，遂打算独自前往屯留。成蟜出征之日，洛伊也出宫找李斯帮忙：“我有急事，需要出秦国一趟！客卿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夫人欲往何处？”李斯疑道。

        “实不相瞒，我欲前往屯留，请李大人助我顺利出关！”

        “秦、赵战于屯留，此地甚是危险，你为何要孤身涉险？况且，大王绝不会允许夫人出关！”

        “李斯，我真的必须去一趟！只要帮我弄到通关符节，其余事情就好办了。我会给大王留信，一定不会牵连他人！”李斯无奈，只得帮忙出关。

        两日后，沈洛伊给嬴政留了书信，交代云英以生病为由拖延时日，然后自从函谷关而出，前往屯留阻止成矯叛乱。

        此时长安君成蟜年十八，不谙军务，遂召樊於期商议。樊於期向来嫉恨文信侯吕不韦纳妾窃国之事，于是请成蟜屏退左右，将嬴政非嬴氏血脉之事具陈给成蟜：“当今秦王非先王之子，惟君是嫡子。如今文信侯把军权交于您，实乃不怀好意！其恐事泄露，您会与秦王为难，因此表面恩宠于您，实际是想让您死在国外！吕不韦出入宫禁，与太后□□不止，他们忌惮的就只有您了！若蒙骜兵败无功，必以此为君罪，轻则削籍，重则获诛，那么天下便为吕氏所有，您必须有所筹谋啊！”

        长安君成蟜大惊：“此话可真？成蟜与王兄相处日久，王兄必是嬴氏血脉！将军可别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了！”

        “举国人皆知，樊於期何须听他人之言！”

        “为今计，当如何？”成矯询问。

        樊於期言：“今蒙骜被赵军所困，形势危急而不能脱身，您手握兵权，不如传檄以宣淫人之罪，昭明宫闱之诈，百姓必定奉您这个嫡子为王！”

        成蟜忿然按剑作色：“大丈夫死则死耳，安能屈膝为贾人子下乎？惟将军善图之。”于是樊於期假意对蒙骜派来的使者说即将移营，使者走后立即写檄文。

        沈洛伊出函谷关，一路奔成蟜而来，抵达屯留已是十日后之事了，此时樊於期刚刚发布声讨秦王的檄文！

        秦王从云英处得知沈洛伊去往屯留的消息，当场大怒，随即派蒙武出关追回，此时洛伊已出发第五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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