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白小真滚开

杨俊被成功送入异界，但在意识上，却不再是杨俊，而是白小真了。

        下界东神洲万古国交州南海郡，南岭山脉中白家寨中，一年一度大祭祖正在进行。

        白家寨的习俗，所有族人死后都葬在北岗，且坟头一律面向北方，寓意望乡。白家祖宗来自中原，最早一批开拓南蛮的华丽人。

        白小真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娘亲却非逼着他参与不可。因为娘亲担心，若他不参加祭祖的话，母子俩会被赶出白家寨。

        事实上，母子俩早已被赶出寨子，祖宅也被宗亲所占。只是看在同祖同宗份上，几位太公发了话，允许母子俩在寨外山沟边上，搭个草寮栖身。

        “白小真滚开！这里你没资格来！”

        山坡上，一群少年拦住白小真去路。为首一名五大三粗的少年，指着他瓮声瓮气地喝道。

        白小真目视山顶祖坟，根本不用正眼去瞧粗壮少年。他长得很秀气，且天生有股洒脱气质，站在这帮宗亲少年面前，如同鹤立鸡群。

        “白大食，我乃白氏子孙，今日来拜祭祖先，乃天经地义之事，你有何资格拦我？”白小真厉声质问道。

        他故意将声音提高，让山顶上的大人们，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你爹是杀人犯，是反贼！你被太公赶出寨子了，你没资格来祭祖！”白大食凶巴巴地吼道。

        白小真不屑地一笑，“我有无资格祭祖，轮不到你一个庶子来说！”

        “去你老娘！”白大食暴怒，抡起钵盂般的拳头，狠狠砸向白小真脑袋。

        白大食如此暴怒，正因为他确实是庶出。这注定他在族人之中，只能处于最底层，也只能欺负同样受歧视之人。

        白小真眼疾手快，稍一闪身避开正面，缠丝手一搭一缠一拽，同时脚下使了个绊子。

        白大食被他这么一拽一绊，连打几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冲下山坡去。最后终究是刹不住势，一头扎进臭水坑去了。

        白小真愣了一下，然后就有点懊悔了。其实他的本意，只想让白大食摔个饿狗抢屎，没想到因为地势的缘故，这下可就闹大了。

        一直以来，他都遵循娘亲教诲，见到白大食之流就绕道走。但今日不同往日，他怎么说也是一名嫡子，如何能受一名庶子之气！

        白大食从臭水坑中爬起，骂骂咧咧要收拾白小真，却无力爬上山坡来，显然摔得不轻。

        白小真想转身就走，可他的尊严，却又使得自己屹立不动。这时候，一位老头子发话了。

        “去两个人，将那没用东西抬回去。白小真，你给老夫滚上来！”

        这发话之人，正是白大食的亲爷爷，寨子里都叫他十四太公。白家寨的口音，十四和食死谐音，因此背地里，有不少族人叫他白食死。

        白小真当然不会滚上去，而是从容不迫地走上去，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心底里，当然呯呯地跳得很厉害，但无论如何，他可不能丢老爹的脸。

        白小真爹在寨子名声很臭，因为他杀了两名官差。

        “白小真，大食是你族叔，你竟敢以下犯上殴打族叔，你说该当何罪？”白食死厉声喝问道。

        “无罪当赏！”白小真理直气壮地道，“我乃正宗白氏子弟，我来祭祖乃天经地义，白大食阻我祭祖，实乃侮辱祖宗，大逆不道！”

        他遥指白大食，“他一个婢女所出庶子，本应狗奴才般安分守己，却居然疯狗般跳出来咬人，这又该当何罪？”

        “你……”白食死戟指白小真，正要喝斥一通，不料一口浓痰冲上来，堵住了气管。

        白食死挣扎两下后，竟翻了白眼，一头往后就倒，幸好被族人扶住了。

        白小真也有翻白眼的感觉，这下可好，事情不是一般的糟了。不过很快，他也就定下心来，他可以拍胸膛保证，老家伙绝对是在装蒜。

        可众族人一番推拿捶背后，白食死依然不见醒转，这下可真的不妙了！

        白小真不再迟疑，赶紧趁着混乱开溜。

        “贼子哪里逃！”

        一群族人向白小真围过来，他被迫退向悬崖，突然一脚踏空，径直坠向深渊。

        白小真慢慢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草寮里。不过这草寮，肯定非自家草寮，而是要宽阔许多，称得上茅庐吧。

        他下意识地想翻身爬起，身子却是纹丝不动。而且，他根本感觉不到自身存在，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

        白小真下意识地打个激灵，可身体却无任何反应，这使得他更加心慌。

        莫非我死了？莫非这里是阴曹地府？为何又看不到牛头马面？

        不对，阴间岂有阳光！看到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白小真这才定下心来。

        他眼睛能看到东西，耳朵能听到声音，鼻子也能嗅到气味，偏偏就是他的身躯，却无任何感觉。

        “不错，醒来比我估计还要早。”

        人随声至，一名鸡皮鹤发且驼背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床前。这老人谈不上熟悉，但也一点不陌生，他就是白家寨的守墓人。

        这老人辈分极高，就连白食死，也得叫他一声叔公。后面辈分的人，就只能笼统地称他为白祖。

        辈分极高，但在族中却毫无地位，只是逢年过节，族里会给他送些食用。或者哪家办红白事之时，也会给他送点食物。

        “我……咋……动不了……”白小真努力张开嘴巴，然后发现自己居然能说话，不禁喜极而泣。

        “你脊梁骨断为九截，恐怕得有好些日子动不了。”白祖轻描淡写地道。

        白小真一听这话，当即如坠冰窟，连眼神都被凝固一般。他年龄虽小，但摔断脊梁骨之人，还是见过好几个的，根本无康复可能！

        白祖一眼看透他心思，“别人归别人，你是咱白家传人，不可同日而语！”

        “白祖……我还能好起来？”白小真很是怀疑地问道。

        “当然能好！泡几鼎药而已！你稍等一下，咱俩马上启程！”白祖满怀信心地道。

        话未说完，白祖已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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