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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疑是天上谪仙人


第二天午时未到,两名太监飞马驰出皇宫正阳门,分别赶往贤王府和端王府。一时间端王“福泽深厚,亲情和畅,可庇至亲”的话传遍了京城,永和帝下旨,着端王入宫侍疾,并奉旨主理三月后的祭天大典;同时,贤王裴疏鸿将率军北上,抗击乌勒。

        没有人想过会是这样结果!

        义不为商、慈不领兵,不论是端王还是豫王,或是朝中的哪位将军,谁都有可能带兵,就是这贤王殿下……怎么形容呢?那般神仙样儿的人物,战场上厮杀,将会是怎样一幅情景?

        帝都城内,一时间芳心落了满地,城外各大寺庙一度人满为患,收香油钱的小沙弥数钱数到手直抽筋;批平安符的师傅看竹简看到眼花缭乱;卖荷包的大婶差点连吉祥如意布都被一抢而光。要说当下最火的事儿,那绝对是贤王殿下要带兵出征了,前往寺庙祈福祷告的人,差点没把庙里的门槛给踏断了。

        此番情景,就连户部的官员,都忍不住感叹一句“贤王效应”,这一下帝都的经济又快速往上拔了一截儿。

        豫王裴疏衍听到消息时怒气冲冲地摔了一个陶瓷八宝琉璃坠的小玩意儿,皇贵妃硬生生瓣断了两根如水葱儿似的长指甲,这般好的机会,就这么被破坏了。什么谪仙之人,什么自愿请封,这些年来,若不是那裴疏鸿处处跟他们作对,想来东宫之位,早就是他儿子的了。

        颜清得到这个消息时,正坐在菱花镜前梳理着自己那一头浓密的长发,闻言心中不由得意,“他人眼中的谪仙人、贤王殿下,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终归是动过凡心的。”看着镜中漂亮的脸蛋,媚眼翻飞、嘴角微扬,也算是容颜绝色了,只是眼中的那份阴狠,却让这张美人面,大打折扣。

        端王裴疏越衣服未及换下,听到消息后,一言未发便策马夺门而出,紫色华服在空中翻飞,端王府的侍卫以及藏于暗处的暗卫们见此都谨慎的各司其职,同时在心里默默地替某些人祈祷一番。

        每当自家王爷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便表示有些人要倒大霉了,慕云统领和慕雨统领说的对,“在这个时候做好自己的事并替那人祈祷,这是做为端王府的护卫,必须具有的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不顾此时玄武大街上人群聚集,马匹所过之处鸡飞狗跳、摊位竹棚一应不得安生,英姿伟岸的端王殿下。真真正正是做到了人过留痕,不过好在他骑术好,到也没伤着人,追在后面、手拿银子的侍卫,看着绝尘而去的自家王爷,赔银子赔的甚是大方干脆。

        那些被掀了摊子的百姓,在得到了丰厚的赔偿后,倒也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有些人甚至还想着端王爷多起来几次,纵街跑马什么的,他们真的不在乎。毕竟在皇城脚下,多的是达官贵人,被掀翻摊子的事儿,是时有发生,不过能这般大手笔地补偿百姓的,也就端王府这一家了。

        裴疏越一路直奔贤王府大门,随手将马缰绳扔给下人,听着一个侍卫说着“王爷,我家王爷在听雨亭等候”,一边大步往前走。

        听雨亭内,裴疏鸿坐在一张竹椅上品茶,看着铁青着脸,气势汹汹、沿竹林间小路而来的裴疏越,宠溺地笑了笑。

        母后去世时他还是个小孩子,个头也只到自己腰身处,正是天真懵懂的时候,那时的弟弟,总是顶着圆圆地包子脸,拉着自己的衣角叫哥哥,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是现在再看他那一张臭屁的脸,就差拆了自己这贤王府的气势,怎么看怎么不可爱。裴疏鸿不由得感叹“岁月果真是把杀猪刀”,当初那么可爱的弟弟怎么就让这家伙给变得一点样子都没有了呢?

        虽然身在皇室,可爱天真都是多余的东西,但他还是想,小越儿能够多快乐一些。

        裴疏越一路急奔而来,但真的见到了裴疏鸿,再看对方一袭银色祥云锦袍,怡然自得品茶的模样,就像是一击重拳打在棉花上,心下原有的气势,刹那间便泄了个干净,兀自气愤不已,一屁股坐对面的竹椅上,拿过裴疏鸿面前的茶碗张嘴就是一顿猛灌。

        “小越儿,虽说你是男子,但该有的斯文还是要有的,注意形象。”看着牛饮牡丹般喝茶的弟弟,裴疏鸿扶额,一阵无奈。

        “斯文什么?有什么可斯文的,笑面虎。还有,别叫我小越儿。”裴疏越恶狠狠地说道,随后又依照惯常的习惯,加一句“别叫我小越儿。”紧接着又自斟了一碗茶,在对面的人一脸期待中放下茶壶,自顾自地慢悠悠地喝了起来,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被无视了的裴疏鸿,一脸悻悻然地收回了凑过去的茶碗,摸了摸鼻子,而后看着对面喝茶的人,慢悠悠地出声:“刚才那只碗里,我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在里面。”

        “噗……”裴疏越一口茶直接朝着对面人喷了出去,裴疏鸿顺手拿起面前的折扇,‘哗’地一声打开,随意挥动间,飞溅而来的茶水,尽数挡在折扇后,不见一滴茶水沾身。

        “你怎么不早说。”这会儿换裴疏越一脸幽怨的瞪着裴疏鸿。

        “我本来是要说的,可谁想到你一进来,拿起碗就狂饮呢!我也来不及啊。”裴疏鸿放下手中的折扇,耸耸肩一脸的无辜。

        “呵……你好歹也是百姓话里的谪仙人,温润如玉的贤王殿下,你会好意思对着茶碗打喷嚏?”本来一脸幽怨的裴疏越干笑两声后,不客气地拆穿了对方的话。

        “哈哈哈哈……”一时间两道舒朗笑声从竹林中传了出来,还是少有的开怀大笑。

        生在皇家,便是连笑,都要克制的,也就在哥哥面前,裴疏越才会流露出少年人该有的朝气。而裴疏鸿,也只有再对着这个弟弟时,才会有这般宠溺的神色。在皇家,谁能不带着几层面具?

        “哥,父皇的旨意,是你的人安排的?什么福泽深厚,亲情和畅,可庇至亲,钦天监监正那老头可真会编,也亏你们想得出来。”裴疏越懒洋洋地卧在靠椅里,拿着茶碗一边转一边说,眼睛随着茶碗的转动而转动,眼神慵懒却透着极度危险的诡异。

        “是,怎么?小越儿你不愿意?”裴疏鸿笑呵呵地说道,一点都不惧对面那人的妖孽气势。

        “我不愿意。大哥,我知你并非一介书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此次乌勒集结三十万大军,又是春季,可谓是兵强马壮、来势汹汹,这一战定然是不好打的,你虽然也曾驻守南疆,但却未真真开打,我怎么能够放心让你去。”裴疏越看着兄长那张英俊温雅的面容,眼中已不见适才的慵懒闲散。他们是一母同胞、互相扶持的兄弟,自己怎么能看着哥哥替自己去冒险。

        “小越儿,诚如你所说,我不是一介书生,没真正入过战场厮杀,不比你对敌经验丰富。但是这么多年来,你也看到了,即使宫内没有母亲的帮助,朝堂上没有天子特别的宠爱,但是咱们都有能力,立于不败之地,不是吗?”

        “可是大哥,那不一样……”裴疏越急了,知道再让他这么说下去自己一定会被说服的。可是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裴疏鸿截断了,对于自己的兄长,裴疏越很是尊敬的,见此也不好再和兄长争。

        “小越儿,世人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咱们不说,但你我二人却是很清楚的。我虽然长得像神仙,但到底不是神仙,母后走时你才刚满六岁,十一岁的我,便能利用母后留下的势力,创建九天宫、网络朝臣,多方布局、安插眼线,皇贵妃一族百般算计,却也没能动你我兄弟一分一毫。这样的我,又岂是任人宰割的。”回想起当年的那些明争暗斗,夹缝中求生的岁月,裴疏鸿也不得不长叹一声,那样的日子距离已经很遥远了。

        “身在皇家,皇家子弟该有的手段、智谋、城府,甚至是杀伐果断的决心我都有。只不过在你九岁那年,一手组建的暗营露面后,我便放开了手脚,不再时时想着护着你了;你十五岁那年,执意从军,后立下战功,手握西北大营十万大军的兵权后,我便彻底放下了对你的保护。这些年来,我虽然只是个‘闲王’,但身在皇家,又岂能真正的闲下去,若真是那样,只怕是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吧。”

        裴疏越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其实从端王府出来时自己就知道会被说服的。只是……哥哥从来没有跟自己说过这些,那些被哥哥保护的岁月已经是很远了。现在,雷雨天爬去哥哥床上的事不会再做了,但小越儿也想要护着哥哥的。

        “哥……”

        “我知我生性自由散漫、行事少有章法,并不适合那个位置。倒是你,小小年纪便心思沉稳,更合适那个位置。若这一生要想护得你我安好,那便只能是你坐那个位子。眼下父皇病重,变数极多,你是绝不能离开皇城的,这一仗就让我去吧。作为皇室子孙、作为兄长,为百姓、为你,我能做的不多了。小越儿,前半生大哥帮你守着一半江山,下半生便由你替哥哥担着这一身富贵,让我做个闲散亲王,许我四处游历了。”

        裴疏鸿说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严重的期许,一如老父亲看着儿子般。

        “好,我听哥哥的。”裴疏越知道哥哥代兵出征,已是不可逆转的事了。虽不放心,但他也知道,自家哥哥的本事,也算是世间少有的,不论是文治或是武功。

        这一番兄弟二人间语重心长的话,不知不觉间,便定下了皇朝近百年来的政治核心走向,能谋善断,且有能力实现,强者,想来便是这样的吧。

        “茶凉了,小越儿,陪哥哥活动活动筋骨吧。”

        天地间一道银光闪烁,裴疏越一把抽出缠绕在腰间的软剑,毫不客气地向着面前袭来的折扇迎去。紫色光影夹杂着银色的流光,两道身影你来我往、缠斗不休,竹林中绿叶蹁跹、漫天飞舞,好一副唯美的画面!

        世人皆知,贤王裴疏鸿,不但茶艺冠绝天下,一把七玄琴,名动帝都城;却不知他武功亦是一绝,即便是对上有着“战神”之名的裴疏越,也是丝毫不落下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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