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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被虐


榆州要变天了。

        贺温词望着傍晚的残云,本该愉悦怡然的心情不知为何,无端沉重而郁结。

        狄夫人因公然抢东西,在一家店铺内被几个人围堵在角落辱骂许久,得知此事的狄川直接将对方揍成了残废。而因此,现在全榆州人一统民心,坚决要撤换掉狄川州君的职位。

        虽不知结果欲将如何,至少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贺温词没有理由不高兴。

        天擦黑时,突起狂风,浓云叆叇地压向榆州城,让人无端喘不上来气。

        雨点落得猝不及防,宛如神仙撒豆。贺温词撑起一把二十四骨油纸伞,步入庭院中,欲落栓休憩,却在门口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门外,沁玉倒在台阶上,身上满是泥泞,脸色煞白,奄奄一息。

        贺温词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他扔了伞,急忙把姑娘抱进怀里,脚步匆匆地将人抱回房间里安置下,立刻为其把脉。

        没有明显的外伤,却伤得奄奄一息,可见是遇到了高手,又碍于肩上有重伤,吃了哑巴亏。

        心脉受损,伤得真是不轻。

        除此之外,贺温词还诊出她胸口的郁结之气,可见她正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连梦里都不肯放过自己。

        贺温词轻轻用指腹拭去沁玉眼角的泪,默然叹了一声,转身去取药材。

        -

        “大师姐,你怎么来了?”

        沁玉和司严已准备启程回千机楼,却在榆州城外一片古林内遇到露面的汲春。

        “当然是来为师妹接风洗尘。真是不错,在师妹的帮助下,霍昀成功将所有神机木截获,也顺利毁了褚府和青龙坊。如此功德,很难不让人佩服。”

        “沁玉深知此次办砸了师尊交待的事,甘愿受罚。”

        汲春抬起沁玉的下巴,每次看见沁玉这张美得对于凡人来说过于无情的脸,汲春就忍不住想毁掉。

        但是师从臧霜多年,她早已学会更多折磨人的法子,远远比毁掉一个傲气美人的脸要更解气的法子,“你对霍昀如此忠心,向他倒戈讨赏可比在师尊那里领罚要划算多了。沁玉,你不是弟子中最聪明的吗?这么简单的账,怎么不会算了呢?”

        沁玉甚至觉得她和霍昀的关系从汲春嘴里说出来,都是一副恶心的画面。可她得忍着,“沁玉对师尊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是嘛?难道不是因为霍昀一堆破事缠身,无暇顾及你的死活,你不得不回去复命?”

        沁玉脸不红心不跳,“霍昀从一开始便怀疑沁玉,对沁玉的试探从未停止过,沁玉只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离开。”

        “那你怎么解释霍昀为了救你,不惜在西都以命相搏?又怎么解释他把褚二的出关令节交给你?”

        “救我,是因为他怕我鱼死网破伤害戚柔,至于出关令节,那时他已猜出青龙坊就藏在烛阴山中,一趟出境的神机木对他来说已不算什么。”

        汲春猛地捏紧沁玉的脸颊,沁玉白嫩的脸蛋被掐得鲜红,“如此说来,戚柔没死。”

        沁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瞬的惊惶后,镇静道:“戚柔已死,只是霍昀无从得知。他为人谨慎……”

        “撒谎!”汲春猛地将沁玉扔倒在地,“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你那些昭然若揭的心思,以为能瞒得过谁?”

        沁玉的手掌心插|进一根断枝,疼得钻心。

        “怎么了?是在想对策么?来,师姐教你一招。”

        汲春的声音从沁玉耳廓吹进天灵盖,“杀了戚柔。”如此,沁玉将再也无法面对霍昀。

        没有什么比掐断一个人向生的光源更解气。如果有,那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摧毁她向生的欲望。

        沁玉拔出树枝,颤着音色,“大师姐,戚柔真的……”已经死了。

        “她在悠悠阜,此刻应该正照顾着霍昀的那个贴身侍卫游皓初,身边应该还有个围着她转的骨徒,牛小滟,江湖人称一叶红……司沁玉,我是在给你机会,如果你不去,师姐出面的话,不止戚柔,整个悠悠阜,恐怕很难有活口了。”

        沁玉凄凄地笑出声,还真他娘的是臧霜最得意的徒弟,“那你怎么不去?”

        汲春愣住,这种节骨眼,沁玉居然还敢挑衅她。

        沁玉抬眸,清浅的瞳仁,淡漠的眼神,不失桀骜地迎着汲春狠戾的目光,声音冷冷地抛出来,“你就没有过逃离臧霜的念头?你敢对天发誓?”

        汲春永失所爱的那一年,正是沁玉进入千机楼的第一年。那时候,沁玉还是个人畜无害的小肉团子,谁会对这样的小家伙设防呢?于是沁玉无形中知道了许多千机楼中的秘密。

        或玩笑夸大,或怪诞诡谲,或惨绝人寰。

        汲春的身形有一瞬是垮掉的,在此后的十几年中,总是会在某个瞬间,有这种被击垮得几乎粉碎的挫败。但永远只有一瞬,“正是因为师姐经历过,才要告诉你,如此这般,是万万行不通的,沁玉,师姐为你操碎了心,你可明白?”

        “沁玉明白。”

        “明白就好。”汲春说着,喂进一旁司严嘴里一颗不明药丸,“沁玉乖,你只有两个时辰,”说着,扔了一把子母冰蛊刃在沁玉面前,“晚了,我们的好师弟,可是要死得很惨的。”

        沁玉心疼地凝视着司严的侧颜,司严不看她,不与她施压,怎么选择,都不要违心啊!

        毕竟,早在很多年前,司严就明白身在千机楼,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事。

        或许一死,是种解脱。只不过更多时候,他选择苟活。如果有个契机,他宁愿,死得干脆些。

        下一息,他已陷入深沉的昏睡。

        “是。”沁玉木讷地握起冰蛊刃。

        沁玉漠然走向悠悠阜的方向。

        她不该痴心妄想的,以前不该,以后更不能了。

        可沁玉到底还是小看了汲春的阴狠,从司严陷入昏睡的那一刻起,他的死亡,就已不可逆转。

        目睹沁玉认命一般走向悠悠阜决定杀了戚柔,然后失魂落魄的回来,再发现司严根本无力回天……汲春渴望享受的,便是这种沁玉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快|感。

        成为师尊的快|感。

        沁玉在古林中抱着司严的尸首不知如何是好,想哭,却觉得自己不配,她从未有这种天旋地转却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朋友的痛感。

        难过到失语,无能地像一只只配下锅的野猪,打又打不过汲春,反被其震碎了心脉,扔她在古林中自生自灭。

        沁玉先是爬到司严身边哭,哭累了,就在古林中用双手一抨一抨为司严刨坑。沁玉抑制不住难过,边刨边哭得不能自已,好像死了爹,却比死了爹还难受,泪水便打湿了一抨抨土。

        她的哭声拐弯还带腔,一会儿骂爹一会儿骂娘,凄厉惨绝到能成为古林方圆五里内村子的闹鬼传说。

        哭到嗓子哑,坑也只刨出浅浅一层,下一场雨就能冲散。可她实在没力气了,再耗下去,她自己也会死。

        绝望地一度以为再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怎不伤心,又怎不郁结……

        -

        贺温词对沁玉用了几味猛药,又输入真气修护其心脉,之后不到两个时辰,还未入子夜,沁玉便醒了。

        贺温词虽然惊诧,倒也不是不可接受。

        昨日沁玉中箭,明明伤得那般重,却不到一个时辰就醒转,这等毅力,可想从小到大吃了多少苦头。

        “渴……”她快裂得干涸了。

        沁玉的伤情中带着低温,贺温词又是加药,又是加被子,可不把人捂得直冒汗嘛。

        “水来了。”贺温词递上水,贴心地微微抬起沁玉的脑袋。

        沁玉干了一大碗,躺下眨巴眨巴眼,蓦地苦上心头,呜咽起来,“疼。”

        贺温词音色宠溺,“哪儿疼,我包治百病。”知她已脱离危险,贺温词只是配合着照顾一下她的情绪。

        “哪儿都疼,心口最疼。”应该是梦吧。最好是梦吧。

        “正经郎中可治不好这个。”贺温词轻笑一声。

        沁玉废了一番力气,才迟钝地调动眼部肌肉去瞪贺温词,“是你救了我?”

        贺温词强调道:“准确来说,是你敲门,求我救的你。”不然好像他多愿意多管闲事似的。

        “可我压根儿不认识你,为何受伤以后会找你救我?”

        贺温词预感自己救了一只白眼狼,“兴许我昨日不该救你,给你留下了个一受伤就可以过来敲门的不好印象。”

        “你昨日救我……昨日……救我,有么?我怎么不记得。”

        贺温词白眼一翻,“那姑娘可还记得自己是谁……霍昀,又是谁?”是想看霸王诊,装失忆来了?

        “不知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贺温词险些喷出喝进喉咙的水,“这可真是难倒我了。”

        “可你说你昨日救过我,你不认识我怎会救我,你总是撒了一个谎的。”要么认识她,要么根本就没有昨日救了她那回事。

        被沁玉这般一绕,贺温词都有些怀疑自己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叫……小蝉。”

        沁玉思忖道:“这名字听起来好聒噪。”

        贺温词很难不赞同,“所以是你的名字。”

        “那你是谁?为何救我?是何居心?”

        贺温词冷汗涔涔,他只是倒霉救了同一个人两次而已,何至于上升到居心叵测这种混账高度,他何德何能啊!

        “如果姑娘还是不介意的话,在下可以是姑娘的……哥哥。”

        “哦?是么?”沁玉瞥他,后者心虚不已,“那你适才还一副跟我不熟的样子,摆明不想认我,世上有如此心狠的兄长嘛?”

        “是啊,不该有的。”贺温词苦笑,好嘛,他做了甚?怎就成了无情无义无耻之徒,还有天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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