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被打破的僵局

是旧的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面对着未知的复杂局势，想要解开却又无从下手。

        宿敌，难敌，强敌，新敌。

        变幻莫测的相交线，等待着各自的展开。

        泛古大陆中部，荒海沙漠深渊入口外，对魔渊决战区空域。

        阳光总是那么的温暖柔和，但对身处于荒凉沙漠的人来说，却是分外酷热毒辣。裸露在外的皮肤，能清楚的感受到炙热的疼痛感。

        异世界没有类似仙人掌的植物，沙漠之中能见到的唯一景物，除了梦幻的海市蜃楼外，便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处，生命异常顽强的杂草。

        庞大的联合军部队就驻扎在距离魔渊入口100公里外的地界，无聊将士们放眼望去只能看见无尽的黄沙，以及更多的无尽黄沙。

        这是一片荒凉到恐怖的死地，沙漠的覆盖范围几乎达整个中央大陆，在这之中没有任何城镇或村落。甚至连活着的动物都很难见到。

        为了维持庞大联合军的运作，帝国与民间商会的飞空艇，总是在这片广阔的沙漠上空往返飞行着……为联合军运输补充着所需的后勤物资，包括各种武器弹药、粮食与水。

        主宰着这片天空的魔导战舰群，为联合大军提供了绝对的制空权，与空中火力优势。而浮空的魔导舰队，也是帝国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对魔物最有效率的杀戮武器。

        曾经如海啸般铺天盖地般涌来的魔物狂潮没人会忘记，那是30年前发生的一场最恐怖的灾难。但在30年的持久战中，借着长河天险与荒海沙漠的广阔纵深，在最初的震撼与惨烈战斗之后，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也不在对那些只会死板的无脑冲锋的魔物抱有多大的恐惧。

        而随着魔物大军在一天前反常的全部撤退，如同丢盔弃甲般无视任何攻击，极其狼狈的退回了魔渊的地底深处，联军中再没人会认为帝国会输掉这场战争。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天等的太久了。除去决战初期的几起会战，与那可以接受的伤亡外，联合大军的地面部队现在都几乎无事可做。但不管还要多少时间，人们都相信帝国舰队一定能消灭那些魔物。至于什么时候结束，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但现在，对于坐镇总旗舰内，御驾亲征的帝国皇帝来说，却显得有些难熬，以至于开始有点焦躁不安。

        “报告！已经确认完毕，先前魔渊内突然出现的光反应是102舰。舰艇独有的魔力波信号还能正常发出，但就在刚刚，它又从光雷达上消失了。”

        微微点头，看着舰桥中央的巨大圆桌上，光雷达的地形模拟成像图，皇帝陛下没有说话。

        ……

        沉默，无声的沉默。似乎所有舰员都在等待着皇帝的命令，没人再去为刚刚发生的事情多做解释。因为，包括皇帝本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透过模拟成像图中显示的一切，大致了解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先遣队全灭，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对面有什么存在。而在这片死地停的越久，能源与补给消耗得就越多……”

        说道这，皇帝环视了一圈周围的舰员，但没人敢与陛下的目光相对上。

        “把实时视讯打开，连接到联合军本阵的最高统帅部！”

        “是的。”通讯兵应答一声，立刻操作起面前的机械键盘，最后触摸向晶体面板上的某个符文。

        大圆桌中央上方的地形模拟成像图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联军统帅部营帐内的投影景象。穿着整洁将军铠甲，腰间别着华丽短剑的将领们都一一环绕着，出现在了投影的图像之中。

        人类、精灵、还有看起来更像是人，但却有着兽耳的兽人。统帅部将领们的种族构成还挺丰富的，除了海族以外，几乎包括了所有出名的种族。

        “像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看着投影图像中所有单膝下跪的将领们，在他们行完礼后，正坐着的皇帝才开口道：“废话，朕就不多说了。此次作战会议直接进入主题，谁有更好的计策，来应对现在的僵局？”

        随着皇帝陛下的话语声落下，一时间竟无一人能做出回答，舰桥内安静得只剩下各种仪表面板与一些魔导装置所发出的微小声响。

        显然，没有人知道对现阶段该作何应对。魔物在一天前的反常撤退，与没有交战的顺利推进，使至今为止的联军本部都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情报。

        而现在受限于魔渊垂直隧道底下的空间裂缝限制，能够从上面下去并穿过它的只有航空兵。但先期派出的一艘支援冲锋艇，还没来得及接近就被摧毁了。而后来再派往的三艘驱逐舰级魔导战舰，虽然顺利穿过了空间裂缝，但却又无法与本部保持通讯……

        最后，更只是看着突然回来了一艘燃烧着的102舰，在失去动力后又坠回了空间裂缝后，便再无下文了。

        在这种对空间裂缝另一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保持现有守势的不动应对，反倒成了最好的应对。同样受限于魔渊垂直隧道的限制，即便魔物反攻过来，也会在此不算开阔的空间内，受到占尽地利的优势火力的不间断清剿，从而无法达成反攻目的。

        但也正是因此，才导致了现阶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僵持局面。

        由于无法获知另一边的世界到底都有些什么，敌人兵力有多少，正作何战略部署，它们又是否陷入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困难境地等等。

        虽然，可以依靠建立永久防御工事，留守足够的常备军与魔导战舰，并靠空运度过完善补给线路的时间等等，进行一系列以防御为基础的建设与部署，也能达到封锁魔渊控制危患的目的。

        但不管如何工作，只要这个空间裂缝，以及魔渊对面的敌人依然存在，那这也只是一个治标不治本的消极防守战略。

        而即使不计代价的去远征对面，也不能保证战争就一定会获得胜利。万一对面整个世界都是魔物的老巢呢？依靠本土作战，以及那些魔物一直展现出来的铺天盖地的数量优势……不谈进攻作战的效果如何，单论远征军在过去后，是否能顶住其攻势就是一个未知数。

        就算远征军能够拿下一座桥头堡，但对于这种垂直的深渊通道来说，常规的补给线路也根本无法建立。更何况本土这边，光是在荒海沙漠建立起一条，甚至是多条的补给线，就是一件漫长且艰难的庞大工程。

        也许帝国可以靠专门的魔导运输舰，配合飞空艇建立一条空运线路。但这毕竟不是海运，可以靠风力在海上航行来节省开支。

        飞空艇的运费成本虽低，但运量对大军来说却太少。而动员更多的数量，成本与效率上反倒没魔导运输舰划算，且本身又还容易被摧毁。魔导舰艇的能源消费短期内不算什么，但长期坚持下去，即便有金山银山那也得被吃光了！

        魔导舰队虽然强大，但对于星灵帝国来说，这可不是陆地上的常备军。无论是何种形态的海军，它们的养护费用永远都是吞金巨兽。更何况要维持的舰队，还庞大到了一定的程度。

        （帝国在泛古大陆上的其他洲域也部署有魔导舰队，但由于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大后方便长期处于和平安逸的状态，这些庞大的舰队群都作为“存在舰队”变成了停在陆地港湾内吃灰的存在。也许下一次全面战争中，它们会被动员起来，但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了。）

        综合上述考虑，营帐内的各族将领们都心知肚明，但却没人敢开口去回答皇帝陛下的询问。既然大家都能想到，那皇帝陛下也肯定能想到。出头鸟，还是不要去当比较好。

        （不知道娅灵现在怎么样了。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在这尴尬的沉默当中，皇帝突然心生了这样一个念头。但随即又联想到极南方的变化，闪耀山丘上的大门，与异邦人这些个未知数……

        （只要晓神在极南方，娅灵就不会有事。）如此想着，在无声的沉默当中，目光突然锐利起来的皇帝，看向投影中的一众将领严厉斥责道：“怎么都不说话？难道都哑巴了不成！”

        ……

        没人吭声，所有将领都不自觉的把头低了下去，不敢看向皇帝的目光。而打破这层宁静的皇帝看到这，也突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身边的人竟连一点建议都没有提出，只是沉默的接受了皇帝的斥责。

        “命令真理之声（宣传部）发布决战胜利的消息。”边说着，皇帝的右手向一边伸出，同时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前侧的某个负责传讯的通信兵发送“让他们自行把此事办好！”这样一则简单的备注信息。

        “同时……”

        听见皇帝的特意咬长的话语声，一众将领都很自觉的迅速抬头，昂首挺胸做着最标准的立正站姿。

        命令东都第1集团军留下，总共16个魔导军团，8个作为常备军，8个作为预备军。按月为单位进行更替，常备军保持第一战斗状态，负责对魔渊入口的合围驻防。预备军则保持最高战备状态。

        东都第2至第3集团军开始修建“永备防御工事”及“临时航空港”，至少要能常驻24艘重巡洋级魔导战舰。集团军中不参加施工的单位，编为预备军协防。

        组织第一运输舰团，专职负责建筑材料的运输工作。

        三个月内，必须完成工程建设。而建设完成后，第2至第5集团军继续作为预备军待命。

        第三至第四运输舰团从现在开始，负责联合军其他各部的撤离工作。其余部队回归所属岗位，对魔渊决战已经完成了。

        中央舰队回归帝都驻防，艾迪雅琴号等会随东都舰队返回东之都。朕，要亲自去视察恒动工程的进展。

        至于魔渊另一边的侦察工作，交给第二魔导舰队，由里奥将军全权负责。不管怎么做，初步的侦察报告必须在7天内交于朕的手中！

        “以上，立即实行！”随着皇帝挥手将命令下完，中央圆桌投影中的一众将领，再迅速行礼完后便向帐外退出，开始忙碌起皇帝所下达的指令。

        此时，投影图像中的营帐内，只剩下仍然保持立正站姿的三人。

        站在右侧。穿着银白色的将军铠甲，背着一面大方盾。里奥将军从侧面看起来，更像是光明教廷的一名神圣骑士。没戴头盔的他，留着一头红色的短发。三十岁左右的面目充满着阳光与威严，一点也不像久经沙场的老将。

        另一边，站在左侧的是一名留着褐色长发的中年男人。只要一看他的面目就感觉到，那嘴角微微上扬的简单微笑，总是充满着绝对的自信，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有着蓝条符文的白色法师长袍，就是他的基本装束。背后还披着长度拖到地上的深蓝色披风。身为帝国四方元帅之一的他，其形象与那些呆在魔法塔中搞研究的老法师们，几乎没什么区别。

        而站在正中，好似为首的是一位老者。微眯着的双眼，满头白发及布满皱纹的面庞，显现出了他的苍老年迈。落灰的将军铠甲上画满了繁杂琐绘的符文，不时闪现起点点的微光。同样身为帝国的四方元帅之一，但看起来却给人一种年老体弱的错觉。

        “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关于异邦人的动向……”将目光转移到投影中的里奥将军，皇帝特意停顿了一会，随即又接着说道：“现在，又是如何？”

        “哦……”

        出乎皇帝的意料，作为皇帝得力干将的里奥将军，竟然吞吞吐吐的没有回答出来，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似乎，有一些问题没敢说出来，同时又正在酝酿说辞……

        “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朕，不会降罪于你。”

        注意到一旁的两位元帅都将目光投到自己身上，顿时感到压力山大的里奥将军，不但额头流露出了几滴汗水，在被铠甲所包裹的后背，更是已经变得汗流浃背。

        “启禀陛下……末将派出的渗透小队传回了大门，及异邦人已被禁咒“光爆”完全毁灭了的报告。但考虑到确保情报绝对无误，便联络了另一队人…结果……”

        “结果，什么？”锐利的目光直视向投影中，里奥将军低下的眼睛，皇帝的语气也变得严厉了一些。但却让舰桥内听到的一众舰员，都产生了一种心慌慌的恐惧感。

        “失去联系了…全部都失去联系了……末将不敢确定闪耀山丘那，在那个时候又发生了什么……”

        “恩。”微微点头，正坐着的皇帝微微点头，同时右手轻轻一挥，示意还想说些什么的里奥将军，不必再说下去了。

        “那个时候的禁咒爆发的巨大魔力反应，也被南之都的魔法塔探测到了。驻守南大陆的南领元帅.戈尔斯，亲自将此事报告给朕了。”

        “同时，那个时候将卫星之眼转移到闪耀山丘上的外空轨道后，也让朕大概了解都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皇帝的表情反而变得异常的冷静，语气也平淡了许多。不在像刚刚那样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压迫感。

        “极南方，那座著名的闪耀山丘上，大门与来自异世界的钢铁怪兽依然存在。能将一切焚烧殆尽的液光火，虽然没有把异邦人毁灭。但也让朕，见识到了异邦魔法的强大。”

        “能够完全抵御禁咒直接轰炸的广域护盾，不但没有任何魔力元素，连触发之时都不含一丝的魔力反应！朕，突然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感到非常有兴趣。”

        皇帝果然信守诺言，一字不提里奥将军的事。眼神中，似乎还对里奥将军下令用禁咒轰击闪耀山丘，而表露出了一丝感谢与赞赏之意。

        本想先斩后奏，待解决异邦人的危患后，再像皇帝禀报的计划虽然早已破产。但皇帝那出乎意料的表示，让才发觉这一切的里奥将军，顿时感到受宠若惊。

        “现在，未被消灭的魔渊，仍然是一个未知的变数。魔物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不是那地底的深处，确实是任谁都没有想到。”

        “虽然，帝国被这件事情给拖住了。后续的战略计划也宣告作废。但通过大门，同样来自异世界的异邦人，在这段时间内也没有任何大的动作。”

        “也许……”左手伸向自己的胡须，忍不住摸了几把的皇帝，突然又一改语气，嬉笑着说道：“这是一个机会。与异邦人和谈的机会。不管他们想要什么，只有不影响帝国的利益就答应吧。”

        “至于，某些人的小问题……从大局考虑，管他呢。”

        （削弱南方诸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同时极南方的防备也陷入了混乱状态。异邦人是如此的强大，连魔导战舰都没有的南都军团很显然，是掌控不了这种大局的。）

        （卫星之眼在昨天侦察到，闪耀山丘的上空出现三艘重巡洋级魔导战舰……未知的因素太多，不能再拖下去了。）

        （异邦人现阶段没有动作，不代表往后也没有动作。那座通往异世界大门能起到限制作用，就像魔渊的垂直隧道一样。但仍必须在局势尚在可控时，解决所有可能的变数。）

        （极南平原人烟稀少，是一片基础建设接近于无的荒原地带。但极南方毕竟处于帝国的影响范围外，就当作缓冲区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管是哪件都需要非常…非常…多的时间。）

        整理一会脑内的思绪，回过神来的皇帝挥手示意舰队准备返航。同时，在关闭视讯影像的投影前，向东元帅下达了一同返回东之都的命令。

        随着视讯连接被关闭，放置在营帐中央圆桌上的淡紫色晶体，其中所倒映出的舰内图像也瞬间消失。起而代之的，则是几点淡淡的微光，在晶体内部无规律的流动着。

        注意到满头白发的老元帅，从一侧墙上取下自己的大剑，正准备向帐外走出去。身批深蓝色厚长披风的西领元帅.奥法，就是那个留着褐色长发的中年男人，回首轻声的说道。

        “裴克斯。你认为陛下嬉笑着说的最后那句话，是对谁说的？”

        单手掀开营帐门帘，止步于此的老东领元帅并没有回头，仅是淡淡反问了身后的男人一句：“在极南方，有谁有问题？”

        看着径直离开了的东元帅，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里奥将军。奥法元帅保持着那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微笑，好似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随即也转身离开了最高统帅部的大帐。

        “话里话外的意思……呵呵。”

        虽然不明白西元帅在笑些什么，但将之听了个真切的里奥将军，又回想起皇帝陛下下达的指令。

        7天内必须呈交的侦察报告。除此之外，还要注意些什么……？

        当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皇帝本人所知道的，似乎也并不只是所说出的那么简单……

        ps：魔导军团编制。

        一个魔导集团军的下属，分别为4个魔导联军。每个魔导联军再下属，为4个魔导军团。也就是说，1个魔导集团军，总共有16个魔导军团。

        而魔导军团可以看做是现代的师级单位，一个魔导军团由3或4个魔导兵团组成。

        兵团又有4种，分别为：轻装魔导枪兵团、魔导战车兵团、魔导机械兵团、自走魔导炮兵团。

        轻装魔导枪兵团，配备多种魔导枪械的，混成步兵x3000。

        魔导战车兵团，驾驶员为2或3人的，魔导战车x81或x108。

        魔导机械兵团，驾驶员为1人的，机动钢铁傀儡x81或x108。

        自走魔导炮兵团，驾驶员为1或3人的，魔导自走炮x90。

        备注：一个兵团由三个大队组成，三中队为一大队，三小队为一中队。

        魔导运输舰，其实只是一种拥有厚重装甲的悬浮运输船。可以用来远距离运输投送部队，也可用于输送补给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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