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午夜的宁静

交流，回忆。

        宁和，宁静。

        水雾，微光。

        午夜，双月。

        ——————————

        暗淡的双月光辉，漆黑的昏暗树林，平缓流淌的小河，清澈见底的河底，朦朦胧胧的水雾，光学隐形的车队。

        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那么的宁和，那么的平静。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放松下劳累的身心，这一天估计也就这么过去了。

        趴在湿润的土坡之后，透过灌木丛的间隙观察向河对岸的森林，心想至此的黄龙星回头看了看另一侧的海蓝。齐肩长发被收于战术头盔之内，保持着狙击姿势的少女，只是轻握着架设在地上的电磁轨道狙击炮，看着瞄准镜内显示的影像发呆，或者说是专注的警戒。

        “海蓝，我能问你件事吗？”

        良久，黄龙星决定打破这层宁静。

        “是的。”

        海蓝简单明了的做出了回复，但目光仍然放在瞄准镜上，遥望着另一面的林地之间。

        “中午还在2号生态园区那会，你除了去买杯咸豆腐脑外，离队的时候还坐了什么事？有去过1号旅馆吗？”

        “没事。”

        黄龙星的话音才刚刚落下，海蓝便紧接着给予了答复，平淡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于连眼都不眨。

        “真的没有事吗？”

        黄龙星追问道。

        “真的，没事。”

        简洁而又迅速，海蓝如此回道。

        “那调查员说的那个进入1号旅馆，并斜背一挺25mm电磁轨道狙击炮的女兵，你认识吗？”

        坐起身来的黄龙星边说着，边转面向隐形车队的另一边，环顾着四周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趴在小土坡后的海蓝的背影上。

        “不认识。”

        海蓝简短的回道，语气中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感波动，但也没有长空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感觉。

        （好吧，我应该相信海蓝，这是对战友最起码的信任。）

        在内心中微微感叹道的黄龙星，决定就此别过这个话题。而斜对面的海蓝，则在黄龙星略感不解的目光中，环抱着半人高的电磁轨道狙击炮，慢步走到了黄龙星的身旁并坐下。

        “海蓝？”

        不明所以，黄龙星不明白海蓝为何会坐到自己的身旁。黑蓝色的重狙被平放在少女的大腿之上，淡蓝色的护目镜被顶到战术头盔上面，如同面瘫一般的海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向黄龙星的双眼。

        ……

        无声的对视，与黄龙星表现出来的疑惑不同，面色平静的海蓝依然没有表情变化。借着暗淡的月光，与护目镜内的微光，黄龙星甚至能从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中，看见少女的瞳孔内的自己。

        湿润的泥土气息中，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像是某种少女才会使用的果味香水。而面对面的两人，还能闻到彼此之间呼出的热气……异世界已经进入冬天了，白晃晃的热气确实能通过肉眼看见……

        （海蓝的身上没有怪味道，果然是我多心了吗。）

        回想起警卫班长曾说过的关于伪装虫的事情，轻嗅着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在确认海蓝身上真的没有虫族特有的那种消散不掉的臭味后，见到海蓝微微张嘴的黄龙星率先开口道。

        “不觉得奇怪吗？精灵森林的外围，每到夜晚都会涌出一层反常的雾气，但大森林内却又没有那种浓厚的水雾。”

        （哦……好无语啊，太无语了，为什么我要说这些……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先赞叹下环境的优美，在聊些异界战事，最后转到与海蓝交流过去，加深彼此的了解才对啊……！）

        显然，在内心疯狂吐槽自己说非所想的黄龙星，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都表现出来。脸色冷静的连长，不管是面容上，还是目光中，更多的是透露出一股的凝重。

        “也许是一种魔法产生的，类似于感知入侵的结界什么的。”

        微笑，怎么看怎么像面瘫的少女，忽然露出了一个微笑，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当然，海蓝所没有说明的是，她能看见视野所及范围之内的一切能量流，包括那些水雾之中随微风飘晃的看不见的点点流动的光。

        （好，下一句话就把话题转过来！恩，我只是想与海蓝加深交流而已，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面对少女微笑做出的回答，于内心中解释道的黄龙星，竟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并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微微歪头的海蓝，正用不解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面上的微笑也随之消散一空，变回了原本的面无表情。

        “哦…海蓝，你很喜欢吃咸食是吗？”

        好吧，即便是这样的海蓝，在黄龙星的眼中也是萌萌的很可爱，哪怕她正用着好似无话可说的面目注视着自己。

        “是的。”

        没有任何的避讳，就如同喜爱甜食的少女一般，海蓝毫不犹豫的承认了自己的口味喜好。当然，这在一般人看来可能会奇怪，竟然有女性喜好咸食胜过甜食。

        “哦，我也是更喜欢吃咸的。”

        （啊……！我到底再说什么啊！！！）

        不过嘛，又在吐槽自己的黄龙星却没有发现，不远处隐形的装甲车内，朦胧间睡醒了的凌逸，于偶然间看见了观察系统来回扫视时，传回的两人并肩而坐且面对面的显示影像。

        （我仿佛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这是凌逸瞬时产生的想法，影像中的两人因为面对面太过接近的原因，看上去就像是在准备接吻一般。但是，当凌逸回想起那天夜里的海边烧烤时，则陷入了一种令旁人更加无语的自我陶醉之中。（啊……萧姐的头发好香啊……我要守护白萧姐的笑容……！）

        微笑，海蓝再次还以一个微笑。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黄龙星，忽然想起了那位留着超长黑长直发的少女，黑武曾说过的话语，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

        “话说回来，海蓝你家里怎么样了？在深蓝星休假的期间，我见你好像一直都住在盐海滨市的海边便捷酒店，也就有活动的时候，才跟大伙出来玩唉……”

        一瞬间，海蓝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份一成不变面瘫脸。或许，是觉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又或是提起了某些令人伤心的往事，在见到海蓝脸色转变的一瞬间，在心中打呼说错话了的黄龙星，突然响起了老班的一些往事，一份令人不愿回想起来的痛苦回忆。（ps：详情见99章）

        （不好，我肯定说错话了。）

        “抱歉，如果海蓝你觉得不好的话，就当我没问过吧。”

        不管内心作何感想，也不知海蓝的心中又在想些什么，黄龙星立马改口道。

        ……

        短暂的沉默之后，从树木枝叶的缝隙间，遥望向满是繁星的美丽夜空的海蓝，又重新面向了身旁的黄龙星，并展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而这在黄龙星的眼中，则坐实了海蓝有一段不愿说出的伤心往事的结论，也许同老班一样，是那种想要忘记，却怎么也忘却不了的事吧。

        当然，这对于想要了解海蓝过去的黄龙星来说，的确是一个很不好的阻碍。奇怪和好奇的思绪并存于黄龙星的脑中，想要加深交流，却又无从下手的挫败感，以及面对伤心往事的猜测与遐想，都使得黄龙星不敢再在关于海蓝过去的话题上多做停留。

        “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我爷爷常常说起的一句话。”

        边说着，黄龙星看向海蓝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与看待青梅竹马时的温柔相接近，但又有一丝不同。

        “亡灵猎人，这是我爷爷在部队内的称号，同时这也是我爷爷的特战小队的称号。”注意到海蓝的微笑的表情上，又显露出了一丝好奇，黄龙星接着说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爷爷已经有165岁了，他可是末日战争时期前出生的，不但经历了深蓝星的10年末世浩劫，人类家园的重建，祖国的发展，甚至还参加过世纪之战，见证了永芳联盟的建立……就连他的特战小队也是一段传奇，不过五人的原班人马，只改造升级却不曾更换过的老（坦克）伙伴，宝刀未老的猎人团队……”

        “呵呵……很多人都以为我在吹牛，因为深蓝星上的人平均寿命都在150岁。但的确是这样，我父亲是我爷爷接近百岁时才出生的，而我父亲则是到了中年才有了我。硬要打个比方的话，那时候的人100岁，其实才相当于两百多前的人类的60岁，相貌看上去也是中年水平，不是白发老人那种……”

        自曝家里历史的黄龙星自顾自的说着这些，似乎是因为开始吹嘘爷爷的辉煌战绩的缘故，就连黄龙星自己都不相信的亡灵坦克，也被夸大其词的说了出来，也不知哪些是真实，哪些是真正的吹牛。

        然而，黄龙星所没有注意到的是，正安静聆听着的海蓝，那双淡蓝色的清澈双眼内，却有一束微弱的光辉瞬时闪过。整个过程不超过零点零一秒，好似不曾存在过，但又的确存在过。

        ps：抱歉，最近的更新不是很稳定。

        ps：唉，心情真不好啊，生意难做就是这样，客户都是大爷，哪怕被骂了也得笑脸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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