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兄弟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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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之中正当热闹。对酒楼完成合围的甲士非常快速的冲到了楼前停下,火把闪耀人喊马嘶,一片刀枪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到这里的官员见到有一队甲士冲了进来,不禁大惊失色,仓皇奔走!还有些脾气暴躁的武官,站起来大声呵斥到!
“包围起来,!看到任何人敢从酒楼里逃出来,一概射杀!!”士兵们已经将团团包围,刀出鞘、箭上弦,真正的剑拔弩张!
见到秦禝和徐龙进等人前来酒楼,并没有携带武器。所以并没有轻举妄动
“果然出事了!”秦禝言语低沉,心里的弦一下就绷紧了。
“这时什么情况,这些甲士是哪来的?”徐龙进很惊诧
“不清楚。但是铁定不是什么好事!”秦禝说道。
但是那些兵士,已经开始把酒楼里的官员们赶到一起。楼上雅间的那位五品武官也收到了波及,但他却对这些突然闯入酒楼的兵士们大为不满!正在楼上大发怒气!吸引了不少兵士向楼上靠过去,
这时,徐龙进却一把拉过秦禝悄声的说道“这酒楼后院的一间屋子里有个小地道,出口在隔壁一条街!动手吗?”
“动手!”秦禝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没有怀疑徐龙进话语的真实性!
二人齐齐向后一退,抄起一把椅子就向身边最近的兵士扔了过去!然后两人便齐齐的朝酒楼的后院奔去。
两人的突然举动到了然这些甲士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些人没想到在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也有人敢在这么多手持武器的兵士中做出反抗。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禝二人已经冲出酒楼主楼了。向着后院跑去了。
进了那小屋子,徐龙进一把挪开屋子里的一个大水缸,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秦禝面前
“跳进去!”徐龙进催促道,秦禝便直接跳了进去。徐龙进也随在后面跳了进来,两人不顾追兵,抹黑着在这地道中跑了一小会,这才出了地道。
“他们发现这地道一定会追来的!我们分开跑!前往别一起被抓了!这些兵士决计不是什么好人!去通知人把这些兵士都抓起来!”刚出地道秦禝便对徐龙进说道。
两人便一个朝南一个朝北的分开跑路了。传递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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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之中!
一条人影,寻声跑了过来,落在了秦禝的身前,来人身手极是洒脱和敏捷!
秦禝马上精神一凛,看清除了那人,秦禝不禁一笑,这时候能遇上这位,决计是好事!
“丁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秦禝轻声一唤,
“小稷,州司衙门兵变.......”丁润粗略的向秦禝说明了情况,倒是让秦禝一惊,“兵变!”这玩意自己也就在书上看到过啊!但随后,秦禝心里顿时就明白了七八分!难怪刚刚酒楼中一下就冲进来一队兵卒!
“小稷,你说我们现在该去哪?将军令我传递消息!可是我怕去王将军那边的路恐怕已经被乱兵控制了!贸然前往我怕-------”丁润立刻问道!
秦禝眉宇一沉,“兵变,当然得用兵马来解决。王将军那边去不得,那我们就只能——去南门!去找许大哥!”
“找那个憨货干嘛?”
“因为许大哥虽然是个大头兵,但是他熟知负责守卫南门的军卒们,而且他能帮我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取得南门守将的信任!听我的就是了!”
秦禝与丁润,一同化身飞贼在夜色的掩护之下,穿行在街巷之中!
因为胡军围城,这定远城本就戒备森严,但是今天晚上情况有点不一样,秦禝等人都发现了,这一路上过来,随处可见四处巡逻的士兵,城门与城墙一带更是增加了三倍以上的城防力量!
而且,秦禝等人还撞到了几拨兵马,冲进了几户高门大户的人家去抓人,一片儿哭母号惨叫四起,还有人被当场杀死!
为免节外生枝,秦禝二人只能先行忍耐,不好插手多管闲事。
秦禝心想,这场兵变由灵州州司衙门内部爆发出来,听丁润描述的情形,应该就是由许正宽串通了那个林将军一起主导。灵州别驾“涉嫌”谋害了刺史铁缪,然后当场被抓。随后许正宽与林将军牢牢的掌控了州司衙门,以“抓捕灵州别驾的党从”为由,将州司衙门里的官员全部控制了起来,当场还暴打了几个敢于出头的官僚,杀鸡儆猴。还让人来酒楼这边控制了自己这一批低级文武官员!
这些倒了霉的高门大户人家,应该就是都督府里某些官员的家眷!
秦禝的心里越发有了危机感,许正宽,这是揪住了灵州别驾谋害铁缪的这个借口,在谋划一些其他的事情!
因为这灵州别驾的动机是在是过于简单了,长期做为刺史的副官,他肯定受过上司的气,。所以想干掉刺史做灵州的老大?——这就是他的动机?
可是目前胡军尚在围城,怎么也不该挑这时候动手啊!
反正灵州别驾已经落网,谁是他的党从,全由许正宽说了算,他大可以对外宣布说,这些被抓的人全是灵州别驾自己招拱的。被牵连的这些人绝对是百口莫辩,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若是许正宽只是想谋求权利,那么就只需要控制住穆鸪几人就好了,又何必吧自己这些基层的官员也都一并抓了起来。
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秦禝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早就布好了的惊天大局。许正宽早就在计划着,要同时把穆鸪还有灵州别驾以及灵州州司衙门里一切不愿附庸于他的人,全部一起带进这个圈套之中——干掉!
二人一路小心谨慎,体力消耗甚大,二人停下稍作歇息。
丁润问道,是否要及时通知王将军?
秦禝双眉紧拧的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来不及了。今晚如果我们不做出反应,只等明天天一亮,许正宽就要在灵州城里说王将军一干人,全是灵州别驾的党从、合谋杀害了灵州刺史铁缪,那咱们可就成了朝廷钦犯,百口莫辩了!”
“这……”丁润还真是没有想到一层,当场一愣,说道:“会有人信吗?”
“当然会有了,还是绝大多数!”秦禝苦笑道,“他为什么要在州司衙门里发动兵变?还不就是为了掌握政治权力、掌握绝对的话语权!加上这刺史大人已经死了,穆将军和那别驾都已经被控制了,我这边的人也都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这时候许正宽身为灵州长史,那就是绝对权威,就算百姓和军队的人会有怀疑,就算会有少数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这些细微的声音压得过许正宽所代表的绝对权威吗?”
“够狠!”丁润这才恍然,心中都不禁生出了一阵后怕,“许正宽,真是够狠的!”
“现在你我不得不承认,此前穆将军有些轻敌了——真是该死,你怎么不拦着穆将军一点!”秦禝咬着牙点了点头,说道,“你想,如果我们不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消息传出去,如果让许正宽抢先一步把虚假的消息传到了军队,把王将军定义为钦犯,我们再去见其他人,你说这些人就算不会当场把我们捆了交给灵州州司衙门,那也很难再相信我们!还有,不光是王将军,所有人、甚至可能包括穆将军,都会因为许正宽的先声夺人,而被定义成为罪犯——这就是话语权的厉害之处!”
“的确厉害!”丁润脸色紧绷,咬牙切齿!
“现在,绝对不能再耽误了,我们必须马上去见!”秦禝双手拍膝站起来,“走!”
“慢着!”丁润突然道,“万一这南门这边的士卒们现在已经接到了灵州州司衙门发出的文书,甚至有可能,他也是许正宽的同党,如何应对?”
这一点秦禝不是没有想到,人不可貌相,谁也说不准在关键的时候,一个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与决定。
“只能赌一把!”秦禝说道,“最坏的结果,如果这南门的守将是许正宽的同党,那我们就只能自认倒霉!如果他们不是同党、而这守将提前接到了灵州州司衙门的文书,我只能赌他是一个明辩是非、立场坚定的人!”
秦禝正要上前一步走,丁润突然一闪身拦在了他的前面,“小稷,风险太大,我们不能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万一出现最坏的结果,则是全军覆没!就让我单独去见那将军,先去探个口风!”
“------”秦禝一略微一怔,“你我兄弟誓同生死,这种关键的时候,怎能让你一人涉险?”
“小稷!”丁润正喝一声,抱拳一拜,“值此危亡重大之时,丁润若死,于胜负无关轻重;可是你我若是同时陷入绝境,那便是满盘皆输、许正宽的阴谋将要彻底得逞!因此,还请你不要以情义,但以大局公义为重!”
“丁大哥,你别这样”秦禝伸手拉过丁润。
“小稷!你听我说!”丁润正色道,“现在回头想来,在下觉得穆将军当真睿智。穆将军说,如果我们一起被关在那里,很有可能全部被杀了灭口!反之,如果逃出了一个,他们则会投鼠忌器,不敢乱来——现在我们的情形大有相似之处。丁润不过是一介官职低微的武夫,就算他们抓到了我,也没多大意义。只要只要我一天还没有落网,他们就不会敢轻易杀人!所以,小稷不要再犹豫了,就听大哥一回,按我说的办吧!”
秦禝仔细的思考,丁润的话当真是有道理,在危险的境地里,不能给敌人机会,让他们一锅端了!
“好!”秦禝果断的一声应下,“丁大哥!事情若成,你我就在这里碰面!小弟我也去找一位同僚帮忙!切记切记,此去千万小心!!”
“你放心!”丁润抱拳一拜,“我去了!!”
“千万小心啊!”
丁润毫不犹豫的拔腿飞奔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把秦禝的叮咛远远的扔在了身后。
转头一看秦禝不禁苦笑。这好不容易遇到丁大哥,这才一会就又剩下自己孤军奋战了。
罢了,他也需要赶快行动起来了,他要去找徐龙进汇合一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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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候的丁润,也到了南门城墙边的军营处。
丁润在进军营之前,先把这些事情前后的想了个清楚。做最坏的设想,如果南门守将真的和许正宽有什么勾结要干点什么事情,在灵州这里,还真是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这一趟军营之行,生死难料,责任重大!
深呼吸一口,丁润大步上前。
“站住,口令!”巡逻的士兵上前来将他拦住。
“我不知道口令。”丁润道,“我是丁润,来找一个叫许炜的军卒,我是他哥想来看看他!”
“不管你是谁,既然夜探军营不知口令暗语,规矩你知道!”
“知道,绑吧!”丁润束手就擒。军队严防细作,这点规矩他很是明白。
“那就得罪了!”军士们一点没客气,上前就将丁润绑了起来
“兄弟们,求你们带我去见许炜!我真的想见见他!”丁润言辞恳切的哀求。
“想得美!”军士说道,“深夜闯入军营,先拿你去将军那里!”那军卒说道,
这倒是也符合丁润的心意,便也没有在反抗!
一队军士押着丁润到了中军帐前,上报说“深夜抓到了夜闯军营的人!”。
守备帐前的主将近卫毫不犹豫的回道:“将军早已睡下,先把人关起来,明日再审!”
“是!”军士们应了诺,丁润心里直叫苦,哪能等到天亮!
于是他大声叫道:“将军,我是穆将军近卫丁润!有生死存亡之重大军情上报,斗胆请将军,当面听我一言!!”
“把他的嘴堵上!”近卫没好气的喝斥。押着丁润的卫士也很为难,看着人的装束也是位兵卒,劝他不要叫了,拉着他就走。
丁润拼命的挣扎,“将军,求你了!真正是生死存亡之大事!”
“给我打!”近卫一声令下,军士们没办法,只能将丁润摁倒在地,开始一顿拳打脚踢。
丁润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闪,趴在地上挨着那些雨点似的拳打脚踢,嘴里仍是不停的大喊,“肯求老将军,当面听我一言!”
“狠狠的打!打到他闭嘴为止!”
那将军并没有睡,一身戎装尽皆在身,虎威炎炎的端坐在中军帐之中,左右林立,一派肃杀景象。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外面那些动静,军士们殴打丁润的沉闷拳脚响声和丁润的大叫,一字不差的全落在了这些人的耳朵里。
“将军,小人死不足惜!然军国大事,肯请老将军听我一言!!”
那将军仍是面不改色,将帐里的所有人也都一言不发表情沉寂,静等那将军拍板做出决定。
“将----军!”丁润的声音有些低落与断断续续了,“小人真的是穆将军近卫,有重大军情汇报!!”
“啪”!
一巴掌重重的拍到了案几上,那将军耸然立起。所有的将军们整齐一抱拳。
肃杀,威风!
“把人带进来!”
“是!”
丁润几乎被打了个半死,带进来的时候甚至都快站不稳了。一眼看到将帐里的情形,丁润心里顿时就明白——看来那将军的确是早就收到灵州州司衙门的消息了,他的军队,早就做好了准备!
“丁润你这乱贼!”那将军昂然而立,虎目如炬的盯着丁润,“还敢来本将的军营里,是想找死吗?”
“将军,事情的真相并非你之前所了解的情况!”丁润说道,“小人如果真是罪犯,也就当真不敢来自投罗网的送死了!眼下大厦将倾,唯有将军可以力挽狂澜!小人深知将军深铭大义,忠勇无双,这才敢甘冒生死,来向将军说出灵州州司衙门里,发生的实情!”
“我凭什么要听信你这一介小卒的片面之辞,却置长史之令于不顾?”那将军沉声喝问道。
丁润咬了咬牙,吐出一口血沫,“就凭,我不怕死!但是州司衙门派的人,必定怕死!”
“很好,将人带出来!”那将军一挥手,左右军士马上拉出了一个人来。
林将军!
“此人你认得吧?”那将军指着他,说道,“他是灵州卫军的游击将军,是灵州地方上的高级官长。”
“他化成灰,我也认得!”丁润道,“此人与许正宽一同发动兵变,控制了州司衙门里的所有人,还想把穆将军杀掉灭口!当时,丁润和几名兄弟一同奉命护卫穆将军,被他抓了!穆将军派我突围逃出,就是为了将灵州州司衙门里的实情,前来报知给将军!”
“将军,他胡说!”林将军大叫起来,“穆鸪与灵州别驾早有勾结,一同谋害了刺史大人!事发之事末将正在当值守备州司衙门,这些人得手之后趁乱想要逃走,末将职责所在将其拘押!”
“呵!”那将军既像是大笑又像是大喝,一摊手,“你们听一听,我该信谁的?”
帐前的众人们,一同沉默。
“将军,末将忠于朝廷、忠于朝廷,是受长史大人指派而来的信使,岂会有差?”林将军大叫道,“这个丁润是个逃犯哪!将军岂能听信了一名逃犯的一面之辞?”
丁润很是淡定,甚至微然一笑。
“将军,请赐我一刀,就砍这里!”丁润把脖子一扬,“小人敢以死明志,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愧于心,迟早,也会有人替我翻案——这位林将军,你敢吗?”
“我……一心为公,有何不敢!”林将军也把脖子扬了起来,“将军,你砍吧!”
“好!”那将军一把就将刀拔了出来,“我的宝刀,无比锋利,一刀下去就能人头落地!!”
“将军,小人斗胆,就请试刀!”丁润高昂着脖子,大义凛然的吼道。
“来也!!”那将军大喝一声挥起刀来,猛然对着丁润的脖子砍了下去!
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帐内鸦雀无声,脖颈喷血的咕咕之声,清晰在耳。
丁润满面冷汗喘着粗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地上躺着的林将军的尸体,满地的鲜血,滚落在一旁的人头。
“将军……”
“哈哈!”那将军大笑,“我这把宝刀,如何?”
“将军的宝刀,削铁如泥!!”丁润一个抱拳,齐声大喝。
“还不松绑?”那将军大喝了一声,说道:“丁润,一一告诉我这州司衙门与灵州城内,实情如何?本将,该要如何力挽这一场狂澜?!”
丁润如释重负,苦笑了一声,“将军,小人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懂政治、不通谋略。小人此来,是受穆将军的派谴。穆将军目前受困于州司衙门里,正待我等救援,但小人已经有兄弟在城内策应,了解情况,我那兄弟是大帅亲自提拔起来的武官,主意多,肯请将军先随我和我兄弟会合之后再做商议!”
“事情重大,老夫不得不多作试探,委屈你了。”那将军上前来拍了拍丁润的肩膀,笑眯眯的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敢赴死,你很不错!”丁润微然一笑
“士为知己者死,很好!”那将军大赞了一声,“能让你为之如此大义牺牲的兄弟,想必也是很不错!——告诉本将,本将这就点齐一队军马,随你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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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哥,这里!”
秦禝没有何徐龙进碰上头,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抓了,只能有回到这处街巷来等待丁大哥,
秦禝唤了一声,丁润钻进了秦禝藏身的这一条街巷。
“丁大哥,情况怎么样?”秦禝打量了丁润一眼,顿时眼睛一瞪,“你怎么鼻青脸肿的?”
丁润苦笑,把进了军营后发生的事情,简要和秦禝说了一说。
“真是难为你,受苦了。”秦禝心里有点自责,、
“将军说,要与你面谈。”丁润说道,“他当着我的面一刀砍掉了林将军的脑袋,应该是可以信任了!”
“那将军固然是可以信任的。但是,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些事实。”秦禝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丁润不解,“什么意思?”
秦禝说道:“方才我思之再三,总感觉今日州司衙门里发生的事情,颇为吊诡。铁缪一个在灵州经营了很多年的封疆大吏最高官长,轻易就被一个副手给软禁架空,然后又被谋害了。如果他真的如此无能,岂能爬到今天这样的高位并治管大夏的一州之地?”
丁润眨了眨眼睛,“不是说,铁缪身患重病无法理事,这才被自己最信任的副手控制了吗?”
“应该没那么简单。”秦禝摇了摇头,说道:“不说远的,就拿穆将军来举例子。如果有一天穆将军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你丁润会否生疑,会否有所动作?还有时刻跟随在穆将军身边的其他人,他们当如何?”
丁润顿时心中一亮,说道:“休说是穆将军长期被软禁不见天日,就是行为举止稍稍与平常有所异样,我也会心中生疑。如果穆将军患病卧床不起,身边又有可疑之人,那我当然会想办法搭救穆将军!就算自己力所不能及,也会将这样的事情报知给有能力搭救穆将军的人,总之,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我这么一提醒,你们就应该明白这就是最大的疑点了!”秦禝说道,“铁缪身为封疆大吏、陛下的股肱心腹之臣、为官数十年,他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一个肯为他出生入死的心腹死忠和得力之人?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对他的让出权力,表示沉默?怎么可能在铁缪被谋杀之后,整个灵州州司衙门内没有任何一股力量表露出异议,反而让灵州长史许正宽,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林将军跳出来唱大戏,掌控一切?诚然那个林将军是灵州卫军的游击将军,亲自带兵驻防州司衙门,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但是他再如何胆大妄为,也没那个胆子在咱们如此多的边军的眼皮底下闹什么兵变。除非,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控制咱们这伙边军!”
丁润眉头一拧,“事实证明,他不能!”
“没错,那将军杀他就如同杀一只鸡一样,果断的就把他当作乱臣贼子来砍了,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秦禝说道,“那么我们回头再想一想,这个林将军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他凭什么有那个胆量,敢去给那将军假传军令?”
丁润想了一想,说道,“他那一纸号令,笔迹都像是穆将军的亲笔。令上写着紧急召请那将军进州司衙门商议重大军机!”
“我看未必!”秦禝微然一笑,说道:“那一纸伪军令,根本就是真军令!”
“什、什么?”丁润很是一愣,没回过神来。
“你想一想,如果不是真的军令,那个林将军敢那么不怕死的跑去见那将军吗?如果他和许正宽真的是在兵变夺权妄图谋反,以那将军的立场、身份和地位,他怎么可能听凭许正宽和林将军这样的小角色摆布?”秦禝说道,“所以,这个林将军拿的,绝对是真军令,绝对是出自穆将军之亲笔、由灵州州司衙门正式发出的调兵谴将的军令!若非如此,他根本不敢跑去见那将军!”
“可是穆将军怎么会写下这一道军令?”
“有可能是受了许正宽的威胁吧,我现在是怕这林军将和许正宽后面还另有别人或者动机,这才是最坏的局面!”秦禝的表情变得非常的严肃,说道,“我思来想去,许正宽也好,林将军也罢,包括那个已经倒了大霉的替死鬼灵州别驾,都是小角色。他们都没有能力在灵州州司衙门里、在铁缪经营了十几年的地盘上,掀起这样的大浪!——别的不说,铁缪手握灵州地方的军政大权,如果他想让自己立足稳固,军队是绝对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就好比,如果哪天我做了灵州州司衙门的老大,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丁润、还有许大哥都调到我的身边来做灵州军府的军官,成为我最得力的臂膀与最放心的依靠!”
“有道理!”丁润深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说来,那个林将军是他是铁缪的心腹,可是他为何又要?他所做的一切,从武力控制州司衙门开始,到四方铲除异己、到传令那将军让他入城,都是受了谁的指派?”
“除了铁缪,没人能指使他。这个林将军,绝对是铁缪的心腹。”秦禝摇了摇头,“可惜,最后穆将军用一纸本真的军令,给那个林将军拿去做了自己的催命符。或许幕后那人正想借那将军之手,将他杀了!”
“那幕后的人?为什么要杀那个林将军?”丁润很是不解。
“第一,当然是杀人灭口!”秦禝说道,“第二,把灵州州司衙门的那一场兵变演练到最为逼真,从而引诱那将军前去平叛,也引诱我们这些想要搭救穆将军、想要力挽狂澜的人前去飞蛾扑火。第三,只要吧将军擅自离开军营、把兵马开到州司衙门,他就完了。违抗军令、滥杀将官、擅自调兵、攻击官府、发动兵谏、涉嫌谋反,哪一条都够得上杀他几次的头!——那将军一但被拿掉,南门的那些守军,听谁的?”
“当然是听灵州州司衙门长史许正宽的!”丁润这下真是有点懵了,“如此扑朔迷离!……这么说,我们和那将军都已经中计了?”
“这是我做的最坏的打算。希望事情的真相,不会是真的如此!”秦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成为事实的可能性不低于八成!”
“八成!……”丁润连吸了两口凉气,“现在如何是好?原本许正宽还只是要收拾王将军一个,现在却连穆将军、喝南门守将全都搭上了!”
“错了。有可能不仅仅是南门的守将收到了军令呢,其余三个城门呢?”秦禝说道,“灵州州司衙门里的这些大风浪,不是许正宽这一条小泥鳅能够翻起来的。他的背后有一条大鱼。这条大鱼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我们这些守城的边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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