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比赛

距离比赛的前几天，他每天放学之后都在运动场练球，练到运动场关了，他才回家，而且天天如此。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打完球走回家，用钥匙开了门，发现屋子里灯是亮的。

        这个屋子之前是他祖母一直在住，祖母死后，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应该没有人有这间屋子的钥匙。

        他换上拖鞋，往里面走，看见他母亲坐在沙发，像是在等他。

        看见他回来了，用眼睛盯着他，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巍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压着怒意说：“你怎么有钥匙？”

        “我要是想，有的是办法。”她一字一句的问：“你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她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又是为了她？”

        他知道他母亲的厉害，她想知道的事，就算没人不知道，但她却能知道全部，巍然知道瞒不住她，大方承认：“是。”

        “她就那么好，值得让你为了她付出这么多？”

        “她很好。”好到让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

        看到她的儿子这般，我也直接说：“我不同意。”

        “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能不管？”

        “在我三岁的时候，你就把我丢在祖母家，十几年的时间，你都没来看过我一眼，直到祖母去世以后，你才看了我一眼，以前怎么不说我是你儿子，之前不管我，现在想来管我，告诉你，太晚了。”

        她张了张嘴，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不出口，巍然的话重重打在了她的心口，让她觉得无话可说。

        但巍然永远都不知道，她那段时间过得有多艰辛，她每天在公司加班，有的时候甚至住在公司，在公司昏倒了好几次。

        她有时候觉得快撑不下去的时候，她都会看看他，虽然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大多数只是远远看他一眼。

        但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她的母亲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她虽然想要参与他的成长历程，但她不能，她必须努力工作，给他更好的生活，即使他可能会误会，但一切都值得。

        最后她留下一句“照顾好自己。”走出了门。

        巍然站在原地，久久没动，沉思着。

        因为昨天的事，巍然有些失眠，晚上睡得晚，早上醒的早，睡得不好，刚起来的巍然，神色厌厌，精神不佳。

        他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给自己打气，说：“今天的比赛只能赢，不能输。”

        说完，擦了脸，吃了早饭，走了出去。

        经过了几天连续的练习，他有了之前打篮球的手感，球也投的更准了。

        来了运动场之后，他换了运动服，坐在休息室里。

        时间定在八点，现在才七点半，他在休息室里坐着，手还在比划着动作。

        一直等到七点五十，他才出休息室的门。

        一出来，周围响起嘈杂的喧闹声，他撇了一眼，运动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很多人，大多数都是女生，见巍然出来，顿时欢呼雀跃。

        巍然皱起眉头，有些不耐烦的低下头，没再看她们。

        他坐在椅子上，陈子轩快速凑了过来。

        巍然往旁边移了移，抬起头，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

        陈子轩被他看的发毛，妥协的说：“是我干的，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多点人来给你加油嘛。”

        巍然轻笑一声。

        巍然还不知道他？

        当面拆穿，“门票多少钱？”

        “没卖门票。”

        巍然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门票多少钱？”

        “其实也不多。”因为心虚，他说着说着，声音一点点变小，“也就每人200。”

        他笑着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每个人200，也就你想的出来，但真没想到要花钱才能看比赛，居然还来了这么多人。”

        陈子轩看他这么说，快速接话：“这些人可都是冲着你的脸来的，你不怎么出来，她们看不到你，现在有个机会能让她们看到，虽然花着钱，但她们巴不得，我还嫌200太少了，早知道我就将价格再往上升升，一准能赚的更多。”

        “你很缺钱？”

        “我爸最近把我卡停了，我现在没钱了，所以只是想办法赚点。”

        “你把门票钱退给她们，我的卡给你。”

        陈子轩冲着他露出一个谄媚的微笑，“老板，大气。”

        他站起来，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安雅的身影。

        他走到运动场中间，哨声响起，比赛正是开始。

        场上的人随着球快速移动着，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巍然一个转身，跳起，将球抛了出去，球在空中以抛物线的轨迹直奔篮筐，场上一片安静，只听“哐当”一声，球进了，坐在观众席上的人站起来欢呼。

        巍然看了一眼，还是没看到她，他收回目光，继续打球。

        上半场比赛正式拉开帷幕，巍然虽然投进来场的第一个球，但这样的运气，并没有延续，之后他很显然不再状态，整个上半场，他都没进几个球，反而沐风这边一直很在状态，进了很多球，比赛分数就此拉开。

        中场休息的时候，安雅才姗姗来迟，问夏天：“比赛进行的怎么样了？”

        夏天一脸哀伤的说：“巍然那边不太好，落后沐风很多分。”

        巍然坐在椅子上，陈子轩在旁边感觉气压降到了最低点，第一次陈子轩都不敢上前，手里拿着毛巾，却不敢给他。

        看到安雅来了，陈子轩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抓住她的胳膊，将毛巾放到她手上，说：“你把毛巾给巍然送去。”

        他怎么不自己送？她还是好脾气的答应了，“好吧。”

        巍然垂着头，汗珠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滴在地板上，他神色不明。

        安雅上前将手里的毛巾递出去，他没有抬头，她只能把毛巾塞到他手里。

        他抬起头，看到了安雅，心里好受了不少，“你怎么现在才来？”

        像是在控诉她迟到，她回答：“我有点事来晚了。”

        他用毛巾擦掉脸上的汗水，低下头，没说话。

        看出他心情不好，安慰他说：“不就是上半场输了，下半场赢了不就行了，如果下半场输了的话，那就下次再赢回来。”

        他看着她，认真的说：“这次我不能输，所以我必须赢。”

        因为我不想退出，也绝不可能退出。

        他将毛巾放回她手上，留下一句“放心，我会赢得。”

        下半场比赛，巍然好像找回的状态，球纷纷往球篮里跑，巍然的分数快去上升，快要和沐风持平的时候。

        巍然刚要投球，沐风不小心把他绊倒了，他的脚踝处剧烈疼痛，疼得他脸上直冒冷汗。

        看见他摔倒，什么都不顾，安雅冲了过来，担心的问：“没事吧？要不然今天就比到这吧。”

        沐风楞在一边，不该说知道什么。

        巍然用低哑的声音说：“没事。”

        他被陈子轩扶着勉强站起来，说：“比赛继续。”

        这时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两分钟，他脱离陈子轩的搀扶，他每走一步，脚踝处的疼痛就更剧烈一分，他的额头还在止不住的冒冷汗，他咬着牙坚持，他绝对不能输。

        他看了眼比分，只要再进一个三分球，他就可以赢了。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一分钟，他现在距离三分线还有一段距离，但他现在不太能动，时间也快来不及了，他现在只能现在原地，做出了投球的动作。

        之前没有在这么远的地方投过球，他并不确定是否真的能投进，但他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全场的人屏住呼吸，球进了，这一刻所有人都站起来欢呼。

        他静静转身，只是看着她，他的眼里只有她，仿佛周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和他有关的只有她。

        他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仿佛在告诉她“他赢了。”

        安雅回给他一个微笑，心照不宣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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