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黄疸

“仵作，你仔细的验看一下死者尸体内部，是否有陶土样便，或是浓茶样尿，他的肝脏情况又如何？”玄世璟说道。

        “是。”仵作听了玄世璟的话之后，抄起手上的家伙，开始对窦尚烈的尸体进行二次解刨。

        “玄公可是觉什么了？”狄仁杰问道。

        “我曾经学过医术，方才听仵作说的，我怀疑，窦尚烈自己本身就有病。”玄世璟说道。

        “窦尚烈有病？”狄仁杰疑惑道：“这么说的话，这件案子，也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凶手？”

        这两天狄仁杰也是被这件案子弄的有些思绪混乱，左查右找，找不出丝毫线索，闲杂玄世璟说，窦尚烈本身就有病，他心里也有这么个想法，难不成，窦尚烈的死，是个意外不成？

        玄世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管有没有凶手，真正的结果出来之前，也都只是猜测，现在你去将这件案子的卷宗拿过来。”

        “是。”狄仁杰拱手应声道。

        玄世璟也来到了仵作的身边，仵作动手，玄世璟在一边儿用手帕捂着鼻子看着仵作动手。

        肝脏本质软，但是现在看窦尚烈的肝脏，比正常要硬，不但硬，而且还小，也就是说，窦尚烈生前的时候因为黄疸的缘故，肝脏也稍微有些硬化且缩小，相对来说，脾却是有些肿大。

        看过窦尚烈的这些肝脏的情况之后，再结合窦尚烈的皮肤，玄世璟敢肯定，窦尚烈自己本身就患有黄疸，寻常多注意一些，也不太会影响生活的那种程度。

        但是现在，从肝脏的反应来看，显然，黄疸成了窦尚烈的死因。

        不过，若是没有外部条件引的话，窦尚烈哪儿会死的这么快，前脚好好的，后脚就咽了气儿了，还是在画舫上，一点儿先兆都没有，死的这么干脆利落。

        看来，应该能从大理寺的卷宗之中找到一些答案。

        玄世璟皱着眉头站在尸体旁边，仵作仍旧在忙活。

        人死了，身体的各项技能也就停止活动了，但是尸体之中总会残留一些东西。

        比如方才玄世璟让仵作验看的东西。

        现在，也有了结果。

        “公爷，果真如公爷所说的这般。”仵作说道：“一开没有开尸之前，下官还以为，种种迹象，是因为中毒所导致的，现在看来，的确是另有蹊跷，下官也没有见过什么毒是这个样子的。”

        “窦尚烈是得了一种病，这种病你可能也知道，有时候谁家的小孩儿，皮肤黄，有的大夫能够治了，有的大夫治不了。”玄世璟说道。

        “黄疸？！”被玄世璟这么已提醒，仵作也猛然间想起来了。

        仵作虽然知道这种病，但是不管是仵作还是医馆里的大夫，谁也没有去解刨过黄疸病人的尸体啊，因此，这种病的症状，也只是浮于表面的流传在人们口中，至于肝脏问题，得是有经验的大夫诊脉才能诊出来。

        窦尚烈人都死了，即便是大夫来了，哪儿还有什么脉象？

        加上仵作先前被大理寺送尸体的人一误导，说是中毒死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上面去，再者就是，听闻窦尚烈也是个粗通拳脚的人，像他这样，习过武的，几年前也在军营里待过的，皮肤也比那些公子哥儿稍微黑一些，人一死，黄疸浮于表面的现象，不仔细看，更是看不出来了。

        “种种迹象表明，死者生前患有黄疸是真的。”玄世璟说道。

        “但是，黄疸这病，不会让人死的这么......”仵作疑惑道。

        “单纯的黄疸自然不会死的这么干脆。”玄世璟说道：“所以他的死，还有别的原因，黄疸因为病理，要忌的东西不少，一不小心犯了什么忌，那就是致命的。”

        玄世璟所说的忌，就是忌口的意思。

        “那属下再好好验看验看他的胃。”仵作说道。

        “嗯。”玄世璟点头。

        玄世璟跟着袁守诚学医这么多年，知道的东西自然不会少，但是没有涉及到内脏这方面，毕竟他也没上过什么解刨课，在于阗的时候，也没有病人的尸体能给他们练手解刨，知道黄疸这病的具体表现还有内脏的异常，是因为上辈子，玄世璟在医院挂水的时候，正好有个得了黄疸的小孩儿，玄世璟坐在走廊上，医生就在走廊上跟家属聊孩子的病情，被玄世璟给听到了。

        这个时候，狄仁杰也带着卷宗过来了，案子生之后到现在一切记录，都在卷宗之中，东西也不说太多，就一本一指厚的册子，但是册子还没被写完，现在案子可还没完呢。

        玄世璟接过狄仁杰手中的卷宗，翻了翻。

        既然知道窦尚烈在死之前就有毛病，那就可以针对他这个毛病去找这当中破绽了。

        最重要的，还是在吃上面。

        翻到了卷宗上关于画舫之中的桌案上的食物的记载，玄世璟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酒水，只有清茶，还有一些时令水果。

        如此看来，窦尚烈也知道，自己不能饮酒的事儿，不然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在画舫上寻欢作乐，怎么会不喝酒呢？

        往后翻看了一页，玄世璟赫然现，当时桌案上有一道菜，是马肉！

        黄疸病人是不能吃马肉的。

        “仵作，在死者的胃里，现马肉没有？”玄世璟转过头来问道。

        仵作点了点头：“有肉，不过是什么肉，看不出来。”

        玄世璟看了看手上卷宗里记载的东西，肉类，就只有马肉一种！

        这就是了！虽然窦尚烈得了黄疸，但是不会死的这么快，病情也不严重，出问题的，就是马肉。

        黄疸病人不能吃马肉，为何在窦尚烈的桌子上，偏偏就只有马肉这一种呢？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还是根本就是个意外？

        玄世璟皱着眉头深思，之后，看向了仵作，问道：“关于黄疸病人，你知不知道有黄疸的话是不能吃马肉？”

        仵作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这还真不知道。”

        作为仵作都不知道，寻常人会知道这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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