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权力制约”

真正的知己看上去比骗子还要冷漠。

        ——贺拉斯（罗马古典主义的创始人、奠基者）

        “那是因为他们的参与全部是我刻意安排的，是我默许他们参与到这样的竞争当中去的！拉卡，我已经说过了派系竞争这个东西是一把双刃剑，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坏的一面。如果没有理智的领头人控制着派系竞争的发展，那么派系竞争很有可能演变成阻碍家族发展的因素。

        并不是所有的竞争都是好事，也并不是所有的竞争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一旦两个派系的竞争中出现了导致彼此之间真正产生仇恨的事情，那么所有的良性竞争就会演变成恶性竞争，甚至这种派系之间的竞争能够在未来变成凌驾于家族利益之上的斗争！

        这样的局面一经形成，对我们整个奥古斯都家族造成的危害将是无可计量的；所以，我是绝对不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可是，我毕竟是整个家族的领袖，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精力花在小心翼翼的引导派系竞争上面；更不可能时时刻刻关注这些家族内部的事务。

        我之所以安排卢魁斯和昆图斯分别成为两个派系的领头人，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各自的出身就决定了他们在这个派系中拥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的头脑足够清晰，大局观足够明确。我相信，只要他们牢牢的把握派系竞争的方式和规模；家族内部的派系竞争就不会发生偏差！

        拉卡，你身为我们奥古斯都家族的血脉成员，也是我奥斯卡的亲弟弟；将来你也是要在我们奥古斯都家族内部身居高位的存在。你更要明白，无论你的内心对谁充满感情，又不喜欢谁；你在表面上都不可以说出来，也不能做出任何让人察觉的行为。一切都是为了奥古斯都，你可以做到吗？”

        奥斯卡的不厌其烦也算是到了极致了，值得庆幸的是拉卡也终于弄明白了派系存在的来龙去脉了；在拉卡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一时冲动参与这些派系竞争以后，奥斯卡就直接挥挥手让拉卡退下去休息了。

        解释了这么久早就已经说的口干舌燥的奥斯卡在拉卡走后，赶紧就开始找点东西喝了；还没有等奥斯卡从橱柜里找到红酒，玛丽就似笑非笑的拿着一瓶红酒出现在了奥斯卡的面前。奥斯卡略带尴尬的看了看玛丽，然后说道：

        “玛丽啊，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和安妮一起去她的卧室聊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姐妹本来是打算好好聊聊天叙叙旧的，谁让近卫步兵军团的两个大队正好这个时候赶到了呢。安妮只好去安排他们的登船事宜了，我呢闲着无聊就又走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们兄弟在交心，我也就没有打扰你们了。”

        “这么说，你是把我们刚才说的话全部都听到了吗？”

        “也不算全部都听到了吧，我来的时候正好是拉卡在问你为什么有派系的时候。奥斯卡，我可是发现了，你这个人可不怎么诚实啊；对自己的亲弟弟都是避重就轻，不说实话啊！老实说，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也都是假的！”

        玛丽的突然变脸让奥斯卡难得的有点措手不及了；自从那一晚之后，奥斯卡心里对于玛丽的感情就不一样了。如果是以前奥斯卡把玛丽当成暧昧的恋人的话，那么现在的玛丽可就是奥斯卡货真价实的女人了；奥斯卡对她的情感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看到玛丽脸色露出来的不怀好意的坏笑，奥斯卡反应过来以后一把将玛丽手中的红酒夺了过来，然后将玛丽抱在自己的怀中，不顾玛丽的挣扎就一口吻了下去。这一吻就足足吻了三分钟，再加上奥斯卡闲不住的双手；玛丽很快就浑身酥软的倒在了奥斯卡的怀中不再挣扎。

        吻到自己都无法呼吸以后，奥斯卡才松开玛丽的双唇，但双手依旧紧紧的把玛丽抱在怀里说道：“我哪里不诚实了？我只是不愿意拉卡年纪轻轻的就接触太多的阴暗面罢了；我总不能告诉他，我之所以适当的扶持昆图斯和外来系，只是为了打压以卢魁斯为首的嫡系派吧？！”

        玛丽脸色红润、双眼迷离的瘫倒在奥斯卡的怀中，也是赞同的轻声道：“奥斯卡，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也不要介意。其实，你的做法是对的，卢魁斯在奥古斯都家族内部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如果不适当的打压，很有可能就会出现诸将只识卢魁斯，不认领袖的局面。

        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原本忠贞不二的卢魁斯将军会不会在权利增长的同时也滋生野心和其他不该有的想法；适当的维持奥古斯都家族内部的均衡，并扶持相应的大将来制约卢魁斯将军都是相当必要的。

        而且，这也算是对卢魁斯将军的保护吧；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如果查理七世可以像你一样扶持一员大将来制约我，也不至于让我一个人成就在西班牙王国独一无二的声望了；以至于在最后的时候发生那样的事情。奥斯卡，你的做法是对的，我支持你！”

        玛丽的话说的奥斯卡很满意，双手更是不老实的继续在玛丽的身上游走着；还未等奥斯卡更加一步的想要做些什么，突然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号角声。奥斯卡知道这是舰队已经准备完毕，正式起航的号角声；玛丽也在这样的号角声中清醒过来，然后出其不意的从奥斯卡的怀中挣脱出来。

        奥斯卡也知道舰队起航以后，安妮很快就会来找玛丽；所以，也就没有再对玛丽过多纠缠了，而是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和玛丽各倒了一杯红酒。玛丽拿来的红酒是已经用热水烫过的，还保持着足够的温热，在这样的阴冷天里喝起来让奥斯卡感觉心里暖洋洋的。

        玛丽看出来奥斯卡自觉的不再折腾以后，也是在距离奥斯卡两张座位的地方做了下来；然后举起红酒开始轻茗了起来。看着举止倍显优雅的玛丽，奥斯卡突然问道：“玛丽，你觉得我准备建立的总参谋部机构和参谋部制度怎么样，会不会改变家族内部现有的状态？”

        奥斯卡的问题很不好回答，玛丽一边晃动着酒杯，一边思考着；思索良久以后，玛丽才缓缓的说道：“总参谋部机构的建立和军团参谋部的建立，从单纯的战斗效率角度来说的话，会极大的增强家族军团的战斗力；但这样也会形成军权的分散。

        原本一个完整的主战军团由标准军团和附属军团组成，军团长负责统帅标准军团，军团副将同时兼任附属军团军团长；这其实已经是将军团副将的主要职能变成了附属军团的军团长。这也就意味着，每个军团长和军团副将的权力都被扩大了；因为他们的麾下都有一个完整的军团。

        但随着军团参谋部的建立，每个军团又多了一个与军团副将级别相同但没有军权的参谋长；虽然这个所谓的参谋长只有级别而没有军权，但他的存在依旧会改变原有的军团结构，降低军团长对于军团的实际掌控权。

        而这些参谋部又全部隶属于总参谋部，再加上总参谋部拥有的对家族内部所有军队的调动权；这个总参谋部早晚会成为凌驾于整个军队体系之上的超级军方巨头。这样的安排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会加强家族军队的效率，但也会造成总参谋部的权力过于庞大。

        如果仅以现在来看的话，总参谋部的确是没有对军队的直接指挥权，而只有对军团长的指挥权；而且，总参谋部的命令有悖于家族的话，军团长们也会拒绝执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有一天，所有家族的军队都会慢慢全部变成直接隶属于总参谋部的指挥。

        真要是到了那一天，总参谋部的权力就会在无形中被无限放大；所以，适当的在总参谋部内部设立相当数量的副职分散总参谋长的权力是至关重要的。在总参谋部外部，也应该设立一两个和总参谋部地位相同的军方部门；这样才可以彻底消除总参谋部机构的威胁。

        否则，偌大的奥古斯都家族，只需要被一两个丧心病狂的总参谋长折腾一番，就会出现军队废弛、军心涣散的现象；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权力永远不能集中在一起，而应该被分散；对于权力的监督制衡只能由外部来进行，而不能完全依靠内部。

        如果说将来的某一天，能够有一任总参谋长在完全掌控总参谋部的同时，还可以将其他两个军方部门也完全掌控在手；那他已经可以取奥古斯都家族而代之了。除此之外，绝对不可能存在一任总参谋长有僭越的能力；因为总参谋部的内部外部都有制约力量，他不可能为所欲为！”

        玛丽的这番话算是点醒了奥斯卡一件事情，那就是总参谋部也是一柄双刃剑；用的好自然是伤人利剑，用的不好可就是伤己利剑了。一战时期，德皇威廉二世为什么会被逼着退位；还不是因为掌控德军总参谋部的兴登堡和鲁登道夫决定投降吗？这可是个大事，绝对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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