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雨中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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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雨中喜丧
乐苡握住祁泀输者液的宽大温润的手,轻轻地一直握着……
第二天一早,接到乐苡打来电话的凉生匆匆赶来,就看见坐在病床边的乐苡,也是一阵恍惚,像是回到了曾经年少的时光,乐苡和祁泀原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时,他回过神来,看着躺在病床上还未醒来的祁泀,径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路担心追随而来的白夕,在看见乐苡的那一眼,白夕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弹。
然后走到乐苡面前,拉住乐苡的手,眼眶里已经满含泪水,对着乐苡说到:
“苡苡,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乐苡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白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在看到白夕脸上的泪水的时候,心中愧疚不已,却不得不推开白夕的手,装作陌生人说到:
“抱歉,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白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可是……
乐苡,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包,对着凉生说到:
“你既然来了,我还有个会议要开,就先离开了,医生说他的胃不好,要按时吃饭……”
凉生没想到乐苡会狠心至此,冷着脸打断乐苡的话,说到:
“慢着,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就向门外走去,白夕想要拉住凉生却被凉生扶住肩膀安抚道:
“你先照顾一下祁泀,我就和她说两句,你放心。”
白夕听到这话,没有再拦。
乐苡在经过白夕身边时,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抬腿走了出去。
医院楼梯间
凉生看着许久不见变得冷清的乐苡,就觉得他祁哥一片真心都被狗吃了,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对着乐苡说到:
“乐苡,祁泀都进了医院,你居然为了一个会议就离开,难道我祁哥在你心里连一个会都比不上吗,你知不知道我祁哥为你做了多少,你就没有心吗——”
乐苡看着一直响的不停的手机,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狡辩,只说了一句:
“凉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
凉生一把抓住乐苡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到:
“乐苡,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五年前得知你死亡消息的时候,祁泀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乐苡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望向凉生,满脸震惊,嘴唇有些颤抖说到:
“你说……什么……”
凉生刚刚漠不关心现在有装作一副深情的模样,嫌恶的甩开乐苡的手腕,蔑笑:
“哼,刚刚还不承认,怎么,现在知道急了,像你这样的女人……”
乐苡拉住了凉生的衣袖,问道:
“我问你,你刚刚说……”
凉生看着态度强硬的乐苡,再一想他祁哥,想到以前他们的交情,甩开乐苡的手,对着乐苡说到:
“我就问你一句,当年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你知不知道当你的死讯传来,给我们带来多大的打击,尤其是祁泀……”
五年前
烈士墓碑前
正举办着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婚礼上摆满了开的争艳的杜若花,花开如蝶,花色如云,妖柔飘美,独独花期不寿,增添了几分凄美绝伤。
随着婚礼音乐的开始,只见新郎一袭白色婚服,挺拔的身姿,缓缓向前走来,但却不见新娘,而新郎怀里抱着的一个画像,格外醒目——画着身穿婚纱的乐苡。
祁泀俯身在乐苡画像的额头前落下一个虔诚的吻,温柔地对着怀里的画像说到:
“苡宝,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婚礼上摆满了你最喜欢的杜若花,还有我们定制的对戒,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我知道你最怕麻烦,所以就让我抱着你走完这红毯……”
说着,他就抱着画像,向证婚人——凉生那里走去,脸上洋溢着幸福而苍白的笑容,眼里的笑意夹杂着红血丝以及眼下的青黑显得酸涩凄凉。
凉生看着犹如魔怔的祁泀,忍下眼中情绪,但眼睛里好像吹进去了风,泛起涩意。
祁泀和乐苡在一起已经快五年了,在乐苡决定参军入伍时,祁泀没有反对,他也劝过祁泀,他们才谈了半年的恋爱就要面临异地恋,感情会很不稳定,让祁泀好好考虑清楚,可祁泀却说
“我喜欢她,但不会因为这份喜欢,而折了她的翅膀……”
后来,他才明白,祁泀根本没有表面那般淡定,而是早有预谋,他在等她。
学校报送出国,攻读刑侦与法律双料博士学位的机会,给了祁泀,原本需要五年时间学习,谁成想,祁泀日夜不停的学习最后在三年之内拿下,成功毕业。
意大利法学著名导师看上了祁泀的才华,希望他可以继续留下来深造,他想收他为关门弟子……这可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机会,祁泀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毕业那天甚至连毕业典礼都不参加就开始收拾行礼,买了最早回来的一趟机票……
而乐苡也放弃了留在部队继续深造的机会,报考了武警……
他们将近两年未见
第一次见面却是在乐苡上的法学课上,
祁泀作为他们的新一任法学教授……
两个人风风雨雨走来,始终向着彼此走进。
这些年来,凉生看着两个人一路走来,知道两人的感情有多深,本以为他马上就可以吃到两人的喜糖,却不想,而今办的却是喜丧……
云市多雨,天空落下丝丝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打在花枝上……
“祁泀先生,你是否愿意和乐苡女士结为夫妻,不管贫穷还是富裕,疾病还是健康,都爱她,忠诚于她,并珍惜她”
“我愿意。”
“乐苡女士,你是否愿意和祁泀先生结为夫妻,不管贫穷还是富裕,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忠诚于他,并珍惜他”
清风携着雨意轻轻吹拂祁泀的衣角,留下眷恋。
“她愿意的……”
祁泀说完就将乐苡的遗像,紧紧搂在怀里,露出迷恋的神色,喃喃自语:
“苡宝,我们结婚了,看,我戴上了你亲自挑选的戒指,真的很好看……”
凉生看着疯魔的祁泀,实在不忍看着他再这样折磨自己,他可以陪着祁泀去疯但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一直深陷回忆颓废下去,他做不到。
于是走到祁泀面前,一把抢过乐苡的遗像,狠狠摔在地上,扯住祁泀的双肩。
祁泀看着乐苡的遗像摔在地上破碎的那一刻,奋力挣脱着凉生的束缚。
可凉生死死的抓着他的双肩,祁泀发起狠来,狠狠将凉生撞到地上,伸手就去捡乐苡的遗像。
凉生被狠狠一推,跌坐在红色的婚毯上,看着还在固执去捡乐苡遗像的祁泀,大喊道:
“乐苡她已经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再骗自己了,她已经死了——”
祁泀听见这声
“她死了——死了——”
瞳孔发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猛地起身,一拳比一拳狠的打在凉生身上,眼睛发红,面露凶光,盯着凉生:
“你骗我,她没有死,没有死——”
凉生没有还手,只是本能的去挡祁泀疯般的拳头,心里暗暗松口气,终于发泄出来了。
自从得知乐苡死讯后,祁泀就好像行尸走肉,不会哭,不会笑,嘴里只念叨着:
“婚礼马上就备好了,苡宝你可要快点回来……”
埋头准备着婚礼的一切事宜,大家看在眼里,其实都明白,他是接受不了乐苡死的真相,都忍不住暗暗抽泣……今天他终于有了反应……
骤雨急下,雨珠如豆大般无情的打在婚毯上,渐起阵阵水花落在祁泀的脸上,泪水与雨水搅在一起,一点一点地渗入心中不曾愈合的伤口里,蛰的生疼,疼的心碎……
只听祁泀力竭悲戚的嘶吼:
“啊————”
苡宝
牵手相伴白首这是我想要与你的未来
你怎么
忍心将我一个人抛下
……
停住了手中的拳头,昏倒在地……
雨的哀曲里,不知消散了谁世界里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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