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S03启航

逃？

        几天时间惘若隔世，不知不觉，这个字眼已经被池小鱼抛到脑后。

        从16号房间出来时，池小鱼目光有些呆滞，走廊上仍有埋头走路的囚犯，像一排不具备攻击性的行尸走肉。

        池小鱼在心里轻笑，没勇气爬起来的人，才会想着逃跑吧。

        回到自己的寝室，沐辰与程晓都轻皱眉头，一言不发等他开口。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说完，池小鱼拿起换洗的囚服走进厕所。

        厕所里的水声中，隐约夹杂一丝叹气，池小鱼又迷茫了，一直以来，他的目标都是被逼出来的，现在前路清晰，肩上的压力骤减，倒有几分恍然若失的感觉。

        算了，懒得想，还是先往上爬再说

        一并将换下的囚服洗干净，池小鱼才从厕所出来，他愣了下，下铺的床单已经被人换过，上面的血迹也消失不见，只是崭新的床单上，并没太阳晒过的味道，倒染上一丝仓库里陈旧的气味。

        又是故从渊的手笔

        宿舍楼里的交谈声变小，已经到了休息时间，关上灯，池小鱼摸上床，手指在冰冷的墙壁上，不由自主地摩擦出故从渊的名字。

        “小鱼，对不起。”上铺突然传出一道自责的声音，打断池小鱼的思绪。

        池小鱼微张嘴巴，却没开口安慰，他理解程晓明哲保身的做法，甚至能探究出，程晓当时的心路历程，但抛弃朋友的做法，他不能认同。

        在被孤立的时候，年星星能伸出手，沐辰也能，为什么程晓不能？他们可是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到晚无话不谈的室友。

        或许故从渊说得对，程晓陷得太深，已经拉不起来了，他能放弃池小鱼一次，也能放弃第二次。

        见池小鱼没回复，程晓怯生生地问了句，“小鱼，你还在生气吗？”

        房间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气，道理都懂，但池小鱼还是心尖一软，轻轻说了句，“没有，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开饭了，开饭了。”

        广播刚响，池小鱼快速翻身下床，不到5分钟便洗漱好，今天的课程是超能力，对他来说，是监狱里为数不多的兴奋点。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对超能力深恶痛绝，自从池小鱼18岁觉醒到现在，从没光明正大地使用过，这份要命的礼物。

        他也想知道，凭什么只用一个能力者的标签，来区分人性的好坏？

        等程晓洗漱完，池小鱼站在门后深吸口气，“走吧。”

        “嗯。”

        从寝室走出，走廊上，7号房门到宿舍大门的距离一共79步，这是池小鱼埋头走了几天才数清的。

        不同以往，今天的池小鱼挺直腰杆目视前方，没按照规则排队，大步流星地踏在过道中间处，一路上带起的空气，吹得两旁囚犯脸颊生疼。

        想不同于常人，不一定要有出彩的实力，只用有一双不断爬起的小腿就行。而s区定下的规则，恰恰成为这类人最坚实的后盾。

        再次来到大厅，故从渊正带着沐辰在打饭窗口插队，池小鱼想都没想，拉着程晓大步走去。

        打好饭后，顶着周围带怨的视线，四人自顾自坐到休息区。

        d区两位大佬对他们视而不见，自然没有手下脑抽去自找麻烦，除了失去靠山的秦虎，正一拳锤在桌上，对池小鱼投来恶意的眼神。

        “哇，好热闹啊。”

        休息区的谈笑声杂乱无章，这道声音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因为这是一道女声。

        不少人皱起眉头面带不解，秦可权当没看见，端起餐盘坐到池小鱼身边。

        男性区域出现一名女性，池小鱼的视线却只停留在故从渊身上。

        气氛变得微妙，秦可抬手撩了下耳发，率先对池小鱼说道，“我怕我哥找你麻烦，就来看看。”

        哥？

        沐辰动作一顿，脑抽问道，“什么哥？”

        余下四人没回答他的问题，池小鱼面带思索转头看去，刚才还一脸恶相的秦虎，现在却像饿死鬼投胎一般，脑袋都快埋进餐盘了。

        秦可自来熟般搭上池小鱼肩膀，凑近脑袋说道，“我跟秦虎的关系，还没我俩好呢。”

        “别套近乎”池小鱼说话有些不利索，连忙推开了秦可。

        想来也是，两人虽然同区，却基本没怎么见面，只能各自凭借硬实力往上爬，而且监狱的梵诺钢太厚了，直接隔断在外面的所有关系。

        让池小鱼在意的是，故从渊的能耐像是没有上限，连女性囚犯都能拐过来？不过仔细想想也是，虽然不合乎常理，却并没违反监狱的规矩。

        池小鱼抬眼对上故从渊的视线，发现此人脸上正写满了得意。

        “放心吧，有我在，我哥伤不到”

        没等秦可说完，池小鱼便瞪了她一眼，“吃你的饭吧。”

        又被故从渊保护了一次虽然现在的秦虎对池小鱼的威胁不大，但他心里还是涌起一股暖意。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一直紧皱眉头的囚犯，只有两位大佬而已，在人堆里，他俩的视线又一次交接，都在心里盘算故从渊的分量。

        吃完饭，便要开始今天的课程了，五人小队在隧道里穿梭，又来到一个新的训练场。

        这里的场地跟昨天的大同小异，只是场地上，竖起密密麻麻直戳天花板的紫色晶石，丝毫不差的间隔，让这里像极了一张棋盘。

        但最显眼的东西，是远处被镶在墙面上的巨型黑板，20米x20米的规格，就算最后一排的瞎子都能看清。

        大略一数，紫色晶石刚好百数，这倒不是s区大发善心按人头数准备，因为今天来上课的囚犯，数量都不到一百。

        令人奇怪的是，这里的囚犯大多来自c区，而d区的囚犯，又大多是生面孔，罗哥与刘哥手下的人，一个也没见到。

        “什么情况？”

        能问出这种问题的只有沐辰，见故从渊没解释，池小鱼便摇了下头，学着其他人那样，找了个最边角的晶石站过去。

        等所有人站好位置，场地右侧的隧道响起两道脚步，一道轻快跳脱，一道沉闷稳重，池小鱼眼睛眯起，心里没来由地紧张。

        要来了，s级囚犯。

        “你们好啊！”

        隧道口未见人影，先传出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一名身形小巧的男生率先蹦了出来。

        s03

        池小鱼愣了下，原以为自己长得足够清秀，跟这位一比，却还是稍逊一筹。

        小小正太？

        隧道里的冷空气，吹动小正太不合身的囚服，像是怕后排看不清，他还特地蹦了两下，笑着说道，“我叫启航，是你们的老师。”

        头次来上课的新人，似乎也觉得奇怪，不由开始交头接耳，可启航身后的人影，却差点惊掉他们的下巴。

        s04，杨帆

        这树懒不是管物资的吗？来当助教？

        池小鱼侧头朝故从渊撇去，眼皮子动了下，像是再说，“这不你熟人吗？”

        故从渊摊手一笑没有回应。

        启航走到黑板正中央，因为个子太矮，脑袋刚刚触碰到边框，这时，不知哪个没挨过毒打的新人，对一旁同伴小声说了句，“这小屁孩够得到黑板吗？”

        这句话连不远处的池小鱼，都要竖起耳朵才能听清，可话音刚落，这名囚犯就被一股无形力量击飞出去。

        这一幕，让后排新人大惊失色，池小鱼嘴角一抽，心里暗叹，监狱里的摄像头不是一般好用。

        杨帆冷着脸走到启航身旁，推了下眼镜冷声道，“不想上课就滚。”

        场地上变得鸦雀无声，那名被轰飞的囚犯不敢言语，紧闭嘴巴从地上爬起，看来是伤得不重。

        安静了半晌，见没人说话，启航才笑着对杨帆点了下头，接着，在众人的视线里，启航的身体竟不靠支撑，缓缓漂浮在空中。

        池小鱼眼睛一亮，这才叫光明正大地使用超能力，不过这种类似念力的能力，应该是杨帆的手笔。

        没浪费时间，启航在空中盘腿坐下，笑着开始讲解，“今天新人多，我就重头讲一遍，超能力大致分为三种，攻击，辅助，被动。”

        随着奶味的声音响起，启航身后的黑板处，一支漂浮半空的白色粉笔，正快速地书写。

        池小鱼偷瞄了杨帆一眼，心里有些失落，有了这种能力，不知道能在生活上提供多少帮助，明明是他们用几十年的寿命换来的，却一刻也不由自己。

        启航接着说道，“顾名思义，攻击类，指的是一切具有伤害性的能力，辅助类与之相反，而被动类，则千奇百怪。”

        “比如被军方控制的2号，能让一定范围内所有超能力失去作用。”

        听到这儿，池小鱼脑中闪过一抹白发的身影，不由苦笑一声，当初他还责怪过帮助军方的2号，现在想来，她的处境并不比监狱里的囚犯们轻松。

        “还有，我悄悄跟你们说个秘密。”启航笑弯眉眼，伸手挡在嘴边大声说道，“监狱里，还有一个3号，也是被动能力，弱化，技能范围比无效化大了几十倍，效果是让范围内的超能力，作用缩小十倍。”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提一下超能力的遗传性了，大家都知道，只有少部分人才会在18岁觉醒，但经过军方多年的研究，已经通过某种手段，培育出特定的能力，就比如1,2,3号，他们的超能力与生俱来，但代价是活不到18岁。”

        遗传，培育，黑板上的白字属实扎眼，池小鱼眼中燃起怒意，不由想起在被送进监狱的途中，那些人嘴里的话。

        偏偏这小丫头还不能动！

        一股无力感涌上全身，心里惊怒交加，差点没让池小鱼当场破防。

        觉醒能力从来都不由他们选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属实不公，但至少他们还享受了18年的自由人生，可那些被制造出来的能力者呢。

        从诞生起，他们就注定与自由二字无缘了。

        不止池小鱼，场地上绝大部分的新人，都难免感同身受，两位s级没开口打断，任由悲凉的情绪蔓延，空气中，还不时响起几道捏响指关节的咔咔声。

        等气氛渲染到极致，启航没忍住笑出了声，“要不要给你们时间哭一会儿？”

        池小鱼手指一松，呆滞地抬眼望去，

        果然，不论何时何地，这些s级囚犯，都tm一样令人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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