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摸云楼

　　柳依依和秦小河只知道御龙长城和牧马关能够阻挡蛮人南下，也知道牧马关外有座云中城，那是关外谢家的地盘。

　　但是他们是真的没有把牧马关和云中城联系在一起看过的。

　　因为谢家的消息都是从无功先生口中听到的，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谢家就是江湖中的一个门派家族。

　　没有想到，谢家云中城竟然还是为正国守国门的一处要塞堡垒！

　　无功先生说：“阿来所说的是事实。谢家的云中城，确实就是挡在蛮人南下路径上的最可怕的屏障。”

　　无功先生瞧着面前的车夫的背影，问：“阿来，你到过牧马关来？”

　　“嗐，赶车嘛，不光您几位会走这条路。以前来过，刚才跟你们说的，也都是那次听来的。”阿来解释。

　　师父伸手指着前方的城池，道：“那座雄关外头，正好是两座山脉之间的一条峡谷，峡谷的尽头，当年谢家先祖据谷口依山势，建造了一座城池，名为云中城。

　　那是一座偃甲城。

　　谢家人，面貌与正国人有所差异，倒是更接近于涿州城内咱们见到的那些，不亭口中说是白人的人。当年的谢家先祖，偃甲大师，便是因为面貌遭受歧视，这才远走关外。

　　但谢家在牧马关前造云中城，为中原百姓抵挡蛮人，便是那位谢家先祖的气概。”

　　秦小河低声道：“你们笑我面目异类，我却愿以子孙后人，为你们守一方平安……”

　　柳依依道：“这位谢家先祖，端的是仁义的先辈。”

　　师父继续说：“谢家人经历了不知多少世代，将那座云中城，建造得固若金汤，并且再加上他们的偃甲奇术，更是让云中城攻守兼备，坚不可摧。

　　牧马关这一处关口跟蛮人已经离得很近了，可是蛮人在被云中城无数次打破头之后，早就将这一关，视作了禁地。

　　御龙长城的牧马关，还有北冥草海，这两处正国的边疆，是蛮族人想都不会想来碰的地方。

　　所以，阿来才会说此处最特别。”

　　“原来是这样的缘故。可是师父，照您所说，那个云中城里的谢家，又怎么会做出杀人放火的事儿来呢？”柳依依觉得疑惑。

　　“这就是我们这一行需要弄清楚的地方。尽管我也不愿意相信是谢家人所为，可是我们手上，确实握着谢家的烛龙印。而且秦小河亲自跟偃甲战斗过，这些线索，无不指向了云中城的谢家。”师父道。

　　他抬眼看着前方的牧马关，视线似乎穿越了雄关，穿过了峡谷，抵达了那座神奇的云中城，“说实话，我之前还跟秦小河说，若是幕后黑手是谢家，我们无法对抗的话，可以让皇上发兵……但后来我想起了云中城，想要攻下谢家的一座要塞，绝对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你们知不知道为什么那座城会叫做云中城？”

　　阿来笑道：“难不成，它会飞吗？”

　　无功先生脸上却连一点儿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云中城，若是古籍所载属实，它的确可以飞上天。”

　　“哈？”阿来嘴巴都快掉地上了。

　　马车上的四人闲聊了一路，阿来就驾驶马车，来到了城池南门之下。

　　牧马关的南门跟北门比，就显得有些简陋了，南门这头的城墙，恐怕也只有北门御龙长城的一半高。

　　不过，站在南门之下，也还是需要抬头仰望的。

　　车上的三人已经下了车步行，阿来则牵着马去南门下接受检查。

　　牧马关的守门兵士异常严谨，哪怕无功先生出示了在皇宫中都能够畅行无阻的暗金令牌，他们也依旧要师父出示相关文书。幸好师父来时，皇上就将这些琐碎物件全都备妥了。

　　检查了文书，接着就是检查人，检查马车。

　　四个人两匹马一架车，查完之后就已经花了两杯茶的时间。

　　进了南门之后，大家才重新坐上马车。

　　“这牧马关的过关查验，可比别处要严太多了。”柳依依道。

　　“此处不比别处，北门一出，就是草原，是蛮人的地盘，严肃彻查，是应当的。”秦小河说。

　　“先生，牧马关是到了，接下来你们怎么安排？”阿来问师父。

　　“你去你的驿馆报道，然后就等着我们吧。”

　　师父一边说，一边从腰间解下了钱袋，递到阿来的面前，“这是来路上的车钱，回去的钱，回去了再付。”

　　阿来接过钱袋，在手上颠了颠，马上眉开眼笑地点头。

　　驿馆照旧是在城门不远处，阿来驾着马车到了驿站前，将无功先生他们三人放下地，然后道了别，进了驿馆。

　　师父他们三个人开始在牧马关城池那一条条笔直的街道上逛荡起来。

　　云中城不忙着去，他们首先要去递拜帖。

　　而递帖子的地方，是在牧马关城池中央的一座名为摸云楼的地方。

　　摸云楼不是酒楼，而是一座疗养会所。

　　这摸云楼高三层，房梁立柱不用木头，全用的是金属。整座建筑造型独特，离着老远就被它吸引了眼球。

　　无功先生三人沿街前行，来到摸云楼下，仰头观望。

　　只见这座摸云楼，全身青黑，似由青铜浇筑，像是一件精制器物更胜过像是一座楼房。

　　“……看见这些青黑色的金属，我身上开始疼起来了。”秦小河道。

　　柳依依看了他一眼，“你这么一说，这座摸云楼就真的是出自谢家之手无疑了。”

　　秦小河点点头。

　　“走吧，我收到的情报，想进云中城，先得进这摸云楼递帖子。”

　　师父说着当先走向了摸云楼。

　　柳依依和秦小河快步跟上。

　　穿过厚重的大门，走进这青黑的金属建筑，无功先生他们只觉得眼前一亮。

　　一个辉煌的大厅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跟预料的不同，这座金属建筑里头，并不显得阴暗，反而美轮美奂，装潢豪阔。

　　唯一有些奇异的是，摸云楼里头，没有跑堂的，没有伙计。

　　而大厅里，摆着一张一张的金属大躺椅。

　　无功先生他们进来的时候，看见金属躺椅上躺着不少人，他们浑身轻颤，嘴里发出愉悦的呻吟。而远处，也有几位正被金属躺椅上伸出来的金属臂锁扣四肢，拉扯折叠成奇怪姿势，但他们口中的叫声却是痛苦中带着无限舒爽。

　　秦小河看蒙了。

　　柳依依则觉得有些眼熟。

　　无功先生仰头四顾，看见一楼角落，有上行的楼梯，而那楼梯上的人不需要迈步，站着便能被楼梯自动送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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