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荷花节（7）

　　楚嫣刚刚跟着元朗他们坐下，就看见玉清的身影向这边走来，婉昭仪看了一眼四人之后，站在身边的紫苏率先迎了上去，“不知玉清姐姐有何指教。”

　　玉清看着紫苏露出一个笑容，她先是对着婉昭仪等人行礼，才将目的告诉给婉昭仪，“婉昭仪，我们娘娘有请楚嫣姑娘前去坤宁宫坐一坐。”

　　看着想要起身的婉昭仪，楚嫣按住她的手腕站起来对着玉清轻笑着开口，“既然是皇后娘娘有请了，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劳烦玉清姑姑稍等片刻，我去换一身衣服就来。”

　　楚嫣看了一眼婉昭仪后，就跟着她一同前去后面的暖阁里换衣服，衣服是婉昭仪早就给楚嫣准备好的，只是如今皇后娘娘的邀请也不知是好还是坏，但总归肯定不是好事。

　　“嫣儿，皇后娘娘她不是好相与的人，你和她相处时，要时时刻刻留心周围的环境明白吗？”婉昭仪看着楚嫣吩咐道，“我本意不愿你参与到这种事情里。”

　　“母妃放心，这件事我自有分寸。”楚嫣看着婉昭仪露出一个笑容。

　　半炷香的时间后，楚嫣重新换上一身衣服跟在玉清身后一同前去坤宁宫，一路上玉清都没有和楚嫣说话，而是在观察楚嫣的一举一动，可她却发现这个所谓的无知村妇的规矩礼仪，却比宫中某些人好上太多。

　　抵达坤宁宫时，皇后又让楚嫣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个时辰，之后才让玉清把楚嫣带进坤宁宫，皇后本以为楚嫣的眸子里会带着一丝愠怒，哪怕是一丝愠怒都足够让她训斥楚嫣，可谁知楚嫣面上带着盈盈笑意，并未有任何的不悦。

　　“既然那么早就来了，怎么也不让通知本宫一声。”皇后端起面前的杯盏小呷一口，“这些日子筹备荷花节一事，本宫的确是有些累了。”

　　“岂敢打扰皇后娘娘休息。”楚嫣低着头说话不卑不亢，好像并没有把皇后的为难放在眼中。

　　“楚嫣，听说你是从乡下来的？你父亲是谁？”皇后放下手中的杯盏面上带着兴味，“你又是如何与太子接触？你接触他的目的是什么？”

　　楚嫣心中嗤笑一声，难怪关雎宫的那些丫鬟之前都说皇后并不受宠，据说自打生下太子之后，元帝就连坤宁宫的宫门都很少踏入，若非她身后的人是岳家，估计皇后之位早就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因为不受宠，所以不知道她是楚航的女儿，也不知道她被封为安乐县主，更不知道她被许给宁王墨锦城。

　　没有得到楚嫣的回复，皇后呵斥道，“楚嫣，你难道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吗？”她说着还象征性地拍了一下桌子，“本宫告诉你，你这种无知村妇配不上太子殿下，更不用肖想太子妃之位！”

　　“皇后娘娘误会了，我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罢了，太子殿下早年在外赈灾，我有幸救了他一命。”楚嫣迎上皇后娘娘的那双眸子，笑着开口，“我对太子殿下并无感情，又何来肖想太子妃位置的说法？”

　　楚嫣也不给皇后开口的机会，“皇后娘娘，也许人人都肖想太子妃之位，但还是算了吧！我可不喜欢皇宫里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楚嫣轻笑着开口，“若是没个本事，想要在后宫里生存，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亦或者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皇后娘娘，你说午夜梦回时，那些被残害的人会不会前来寻仇啊！”

　　楚嫣的话锋陡然一转，“我就不行了，我就是一个无知村妇，害怕这些事情发生呢，到时候没人保护我，指不定落得一个被扔乱葬岗的下场呢。”

　　“大胆！”玉清看着楚嫣呵斥道，“你岂能对皇后娘娘大不敬，竟然敢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这些话，你居心何在？”

　　“我就是无知村妇啊！难道我说的这些话得罪皇后娘娘了。”楚嫣闻此一下跪在了地上，“那还要请皇后娘娘原谅我的无礼，原来在皇宫说实话都是错的，那我更不要来这个地方了！”语气中还透着几分嫌弃。

　　“皇后娘娘，草民说的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若是得罪皇后娘娘，还希望皇后娘娘不要和我这无知村妇计较。”楚嫣说着语气中透着几分小心，“若是皇后娘娘因此杀了我，那可就是我咎由自取了！”

　　“难不成本宫在你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黑白不分的人？”皇后看着楚嫣眸色染上一层狠厉。

　　“皇后娘娘自然是黑白分明啊！”楚嫣的语气微微上扬，“只是有些奴婢吧，她就仗势欺人，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自以为能够代替皇后娘娘，事实上都在给皇后娘娘招黑呢。”楚嫣眼角的余光看向站在一边的玉清，“若是这种人留在皇后娘娘身边，可不就是祸害吗？”

　　楚嫣敛去唇边的笑意，“皇后娘娘，你是一国之母，就是所有黎民百姓的母亲，你舍不得让太子殿下遭受磨难，试想一下，又如何舍得让黎民百姓遭受苦难呢？又如何能够舍得让后宫这些人遭受痛苦呢？”

　　楚嫣叹口气，“可若是你身边有这样一个颠倒是非黑白的丫鬟，又该如何服众？天下的黎民百姓又会如何想你？”

　　“皇后娘娘奴婢没有。”玉清一下就跪在皇后的面前，“都是这个无知村妇混淆视听，奴婢这些年陪在皇后娘娘身边，一直都是这样，奴婢就是皇后娘娘的眼睛和手，奴婢会替代皇后娘娘做所有的事情。”

　　“皇后娘娘这位玉清姑姑已经说了，代替皇后娘娘做所有的事，那是不是也证明有一天她能够替代皇后娘娘爬上龙床？”

　　楚嫣的话刚落音，皇后就被气得直接踹了玉清一脚，“大胆奴婢，竟然还抱着这样的想法！”

　　玉清抬头看向皇后赶紧解释道，“皇后娘娘，奴婢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些么多年，难道你不相信奴婢吗？”

　　“皇后娘娘在之前不是问我是谁的女儿吗？”楚嫣抬头迎上皇后的目光，“纵然是皇后娘娘不认识我，难道一直行走于宫中的玉清姑姑也会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还有就是前些日子陛下不是亲封了一个县主吗？”

　　楚嫣看着皇后勾着唇角，“实不相瞒，我父亲乃是当朝相爷，我乃是嫡长女，陛下亲封的安乐县主，亦是将要许给宁王殿下的未来的宁王妃！”

　　皇后的身形踉跄一下，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会是之前元帝亲封的安乐县主，她早就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陛下非常喜欢这个安乐县主，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她是婉昭仪的义女。

　　婉昭仪做事循规蹈矩，让她挑不出一丝错来，虽然这些年来一直位居昭仪之位，可却是后宫唯一一个有两个儿子的人，后宫之中母凭子贵，若是换成其他人有两个孩子，早就已经位居妃位，可她却规规矩矩地做着昭仪，并未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这也是这些年来，皇后和太后都没有对婉昭仪出手的原因。

　　“朕听闻皇后将安乐请过来了。”皇后尚未回过神就听见元帝的声音，作为曾经的枕边人皇后知晓眼前的元帝非常生气。

　　“臣妾恭迎陛下！”皇后赶紧对着元帝行礼，“臣妾只是听闻陛下亲封了一个县主，就特地想来寻来看一看。”

　　元帝冷笑一声后开口道，“你难道不是因为太子才将她寻来的吗？不过是太子和安乐在御花园有一点接触，露出一点倾慕之意，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安乐的麻烦？”

　　皇后只觉周身一冷，正欲开口辩解，元帝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皇后，你当真以为人人都肖想这太子妃之位？”

　　“臣妾知错。”皇后赶紧开口，“是臣妾思虑不周，还希望陛下莫要动怒，气坏了龙体。”

　　“父皇，皇后娘娘也是好意。”楚嫣适时地开口，“身为一个母亲，又岂能让自己的孩子娶一个无知村妇呢？”楚嫣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皇后娘娘寻我前来只是询问一些事情，并未为难我。”

　　元帝面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他拉过楚嫣的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跪在地上的皇后，直接带着她离开了坤宁宫。

　　“父皇似乎看上去精神不济？”楚嫣看着身边的元帝面上带着几分关切，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玉瓶递到元帝面前，“这些药丸都是儿臣亲自研磨，对父皇有好处的。若是父皇不介意，每次觉得心口难受时，可服用一丸。”

　　元帝看着手中的玉瓶将目光落在高宣身上，高宣上前一步接过楚嫣手中的玉瓶，“县主放心，等到确定丸子无误后，自然会给陛下服用。”

　　楚嫣对着元帝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楚嫣陪着元帝在御花园里慢慢地逛了一圈，就在楚嫣正欲开口时，就听见元帝的声音率先响起，“若非想要给阿城那个孩子冲喜，朕也想要将你许给太子。”

　　楚嫣对着元帝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尚未开口就听见元帝的声音再次传入耳畔，“太子这个孩子是朕亲手抚养长大的，他从小接受的事情都和他们不一样。”

　　元帝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你若是和太子在一起，定然也能够辅佐太子，太子他心性柔软，可皇后却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若是一个性子柔软的太子妃，恐怕会任由皇后磋磨。”

　　楚嫣看着元帝面上带着一丝笑容，半晌后看着元帝面色凝重，“按照父皇的意思，那岳家大有外戚干政之意，这……”楚嫣识趣地没有接着说下去。

　　事实上不是岳家有外戚干政的意思，而是基本上已经这样做了，朝堂之上有元帝的三位舅舅干政，至于其他地方也大多有岳家的人，只要有一点关于岳家不好的传言，第二天就会被弹劾，乃至流放、抄家。

　　“朕又何尝不知道呢？”元帝难得露出倦色，“只是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元帝不知想到何事，陷入沉思之中，半晌后呢喃道，“若非如此，当年又怎会发生那一场火灾？”

　　楚嫣很快就抓到其中的关键字，难不成在这岳皇后之前，还有一任皇后，可为何婉昭仪从未提起过？那么上一任皇后又是谁？

　　接下来的楚嫣只是一直陪在元帝的身边，一直到把元帝送到御书房之后她才迈着小步子回到了婉昭仪的关雎宫。

　　楚嫣刚刚踏进宫门婉昭仪就直接迎了上去，语气中透着一丝关切，“嫣儿，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着实让本宫担心一番。”

　　“母妃，我没事，后来幸得父皇相救，我陪着父皇逛了一会御花园，才将他送到御书房，这才回了关雎宫。”楚嫣看着婉昭仪露出一个笑容，“且，皇后她并没有为难我。”

　　“陛下去坤宁宫？”婉昭仪一脸吃惊地开口，“那就好，那就好！本宫就说皇后娘娘肯定不敢为难你。”

　　想到之前元帝面上的表情，楚嫣看着婉昭仪笑着开口道，“母妃，儿臣有一事不明，还希望母妃答疑解惑。”

　　看着婉昭仪转过来的笑脸，楚嫣想了想之后笑着开口，“母妃早年就陪在陛下身边，那是不是除了这岳皇后之外，还有另外一位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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