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当场羞辱

他此刻脸上火辣辣的，嘴里泛起一股腥甜，眼角因为暴怒而充血。
  原本帅气优雅的面孔，已经彻底扭曲。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不惜一切代价！要赵方死！
  王凡运暴怒之下，已经算尽力克制了。
  他瞪了王文铭一眼，便不再搭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
  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枚让他出尽洋相的铜印。
  这一看，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那个“鬼”字，赫然被人动过手脚了！
  五雷斩鬼法印的印面属于阳刻。
  所谓阳刻，就是字和图案是凸出来的。
  沾取印泥落在纸面，底为留白，字为红色。
  但是那个“鬼”字下半部的笔画，竟然被人打磨掉了些许。
  又将其上部的笔画浅浅的从中划了一道。
  如果不落在纸面，很难发现其中的小动作。
  就算能看出来，也会当做自然磨损导致……
  可是一旦沾取朱砂，平整的印在纸上，那些被打磨过的笔画就隐藏了起来。
  “鬼”字，也就呈现出不规则的“龟”字！
  乌龟的龟啊！
  王凡运面色铁青，双眼中压抑不住的怒气和怨恨。
  数年修为，毁于一旦。
  他阴冷的目光看向赵方，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
  足足看了十几秒，仿佛要把对方的样子狠狠刻在眼底。
  利用这点时间，他也再度调整好了情绪。
  “诸位领导，诸位道友，这尊五雷斩鬼法印虽然出现了一些磨损，但也正因如此，才是历经沧桑的见证。”
  “为了保护圣印……”
  “后面的符箓将不再印制，这尊五雷斩鬼法印会永久封存在龙虎山，受到妥善的保管。”
  “今天的重宝展示环节就到此结束，接下来请诸位跟随我们道门弟子，用过斋饭后，游览龙虎山盛景……”
  王道尊匆匆结束了这场闹剧，他已经心力交瘁。
  如果再站在这里，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爆发。
  甚至没有恭送各位贵宾，王凡运就带着五雷印匆匆而去。
  ……
  直到场中的人都快散尽了，赵方才缓缓起身。
  就在这时，王新宇的身影快速走来。
  她紧握的拳头已经准备好了砸在赵方的脸上。
  “住手。”
  一道年迈但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她身后炸响。
  王新宇娇躯一颤，停下动作后默默转身。
  她贝齿紧咬，哪怕心里把赵方恨到了极致……
  但她是特科，正在执行任务！
  开口阻止她的是孔儒。
  老人面无表情，缓步走到了赵方身前，注视着这个连自己都看不透的年轻人。
  “野小子，好手段呐。”
  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让人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
  赵方轻笑，“来而不往非礼也，一报还一报罢了。”
  “那就能损坏国宝？”孔儒话音转冷。
  “谁告诉你，那件东西是国宝。”
  这话让孔儒微微一愣，旋即鹰目如刀，直逼赵方，“真品还在你手里？”
  赵方不置可否，嗤笑一声，“你猜。”
  老人怎会接他这话，只是看向赵方的眼神，更加深邃和凝重。
  那果然是一件赝品！
  连自己都差点打眼。
  要不是依仗着经验老道，自己这双鹰眼又经过特殊训练，否则根本观察不到那些不属于原器的划痕……
  如果没有那些划痕，自己确定不会打眼吗？
  这个问题，让孔儒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这种造假做旧的技术，骇人听闻。
  如果传授出去，整个华夏的古玩行业会受到一次严重的冲击，或者说打击。
  “野小子，你给我交个底，那件仿品，出自何人之手？”
  赵方想都没想，“古玩街的铜匠铺子。”
  孔儒一脸的不信，“别想着骗老祖宗，我会找人去查。”
  “爱信不信。”赵方翻个白眼，“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一步，告辞。”
  “嘿！”孔儒语调挑高，气得吹胡子瞪眼。
  但是赵方没有理他，转身就径直离开了。
  和王新宇擦肩而过时，还不忘拉平声调吐出两个字，“呵呵”。
  ……
  出了天师府，穿过广场的时候，一阵诱人的饭香扑鼻而来。
  仿古街上，支起了各种各样的美食小吃摊，远远飘香。
  赵方确实饿了，抵不住诱惑，快步朝仿古街走去。
  小吃摊五花八门……
  但凡入眼的，他都买上一份，当街就大快朵颐起来。
  一边吃，一边在仿古街上闲逛。
  赵方定的机票时间是下午六点，现在还早。
  溜达了一段，他被一个不起眼的药材摊吸引住了。
  一片土黄色麻布上，摆着不少中草药，还有瓶瓶罐罐。
  其中，以成捆的石斛为主，还有五味子、丹参等等。
  摊主年纪不大，皮肤黝黑，应该是经常在户外活动，通过他鞋子的磨损程度就能判断得出来。
  赵方蹲下身，先大致扫了一眼。

  对这些龙虎山特产的草药，他并不怎么在意。
  但是那些瓶罐中，有一个圆肚的瓷罐，应该是清代的物件。
  瓶口封蜡有被打开的痕迹，里面的东西不知道换装过没有。
  随便问了几种药材价格，又和青年攀谈了几句，这才知道，对方祖上就是采药为生。
  这些瓶罐里的药，有家里传下来的，也有他爸平时按古方提炼的。
  青年在本地上大专，趁周末出来摆摊，赚点外快。
  这让赵方生出感叹，自己曾经何尝不是如此，一有时间就打零工赚外快。
  只是那种日子，已经成为过往。
  “这里面是什么药材？”
  拿起那个年代感十足的药罐，赵方问道。
  小罐不大，罐身可见缠枝图案，口沿上有明显磕碰。
  放在手心，合拢手掌就能握住。
  青年咧嘴笑了，一口白牙，“那个药罐从我小时候就在家里放着，里面的药丸，应该是我太爷密制的消食丹，效果一流。”
  “能看看？”
  青年大方的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赵方将小罐的堵头轻轻旋转，封蜡已经被割开过，很轻松就拧开了。
  放在鼻前轻轻嗅了下，淡淡的腥味传来。
  没有任何的药香，这让赵方有些好奇。
  如果是消食丹，一般主料都会用到橘皮和山楂，但这里面却完全闻不到。
  稍稍倾了下瓶口，借着光线，赵方入微直视其中。
  两颗干瘪的灰白药丸，赫然呈现在罐底。
  随着药丸表面的细节落进眼底，赵方瞳孔骤然一缩。
  死死盯着手里的小罐，那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两颗干瘪的圆珠。
  赵方的呼吸加重，虽然已经尽力控制，但他的表情依然暴露了内心的激动。
  一道隐晦的信息，瞬间浮现脑海。
  白龙目！
  天材地宝！！
  所谓白龙目，就是白鲟鱼的眼珠。
  白鲟如今在华夏已经宣布灭绝，赵方之前还为此特地查阅过资料，本以为不可能有机会提升墨眼了，没想到今天竟然撞了大运。
  这距今一亿多年前残存下来的远古鱼种，有着与生俱来的灵性。
  鱼目中更是凝聚了天地精华，是罕见的天材地宝。
  是真正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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