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规矩

赵方此刻一步上前，冷眼盯着李四。
  一字一句的说道：“规矩，还要不要！”
  李四闻言顿时呆愣在原地，两只手就僵硬的定住在那儿。
  脸上显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做人留一线啊，兄弟……”
  这一幕顿时让在场的多有人都呆愣在原地。
  孙帅此时猖狂的说道：“规矩？什么规矩？老子就是规矩！”
  “你跟我讲规矩？你也配！”
  赵方见状，目光灼灼的盯着孙帅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是江湖儿女，富贵人家”
  “难道连古玩行里的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故意装不懂呢？”
  “古玩界里的规矩，观而不语。”
  “一方买家在没放下物件儿之前，其他任何买家不能插嘴，也不得插手。”
  “更何况，刚刚我们已经说好了价格，即便是李四还没接钱，但是买卖是不是已经敲定了？”
  “周边这南来北往的老几位，都是见证人！”
  赵方声色俱厉地指着李四说道：“双方都点头同意的价格，你到临头却反悔？”
  “李四儿，你想坏规矩还是不想在古玩行混下去了？”
  李四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紧紧的捂住眼睛，无助的坐在了地上。
  古玩行里的规矩都是不成文的。
  观而不语，说白了也就是先来后到。
  李四大可以反悔不卖给程雨怜。
  但是只要他敢这么做，就是坏了规矩。
  李四在这儿混迹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最是清楚这一行的规矩。
  更何况一切的情况都和赵方说的分毫不差。
  如果反悔，把东西高价卖给孙帅，那么自己以后也是没法在这一片混了。
  名声臭了，人就完了。
  此时的孙帅笑容也将在了脸上。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么一个半大的毛头小子居然如此懂古玩行的江湖规矩。
  一时之间孙帅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又确实不想把东西就此拱手相让。
  不知所措之际，赵方又冲着孙帅说道：“你身为江湖人家，古玩行里的老角色，你想坏了规矩吗”
  面对赵方的质问，孙帅早就没了之前的半点张狂劲儿。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如同死鱼一般即就要凸出来。
  死死的盯着赵方，仿佛下一秒就要生吃了赵方一样。
  赵方此时冷静异常的再次催问道：“你们想坏了规矩吗？”
  身旁的其他摊贩全都默默的看着热闹。
  古玩行的规矩不像什么其他的行业一样。
  千百年来全都是口口相传，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法律规定。
  但是只要你自称是古玩行里的人，你就要守这一行的规矩。
  谁不遵守规矩，就是不想在古玩行里混了。
  虽然孙帅是个大客户，是个有钱人，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再大的势力，再多的钱，也得守规矩。
  围观的群众眼见越来越多。
  以三五成群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少围观的人虽然不清楚行业的规矩，但是刚才的事情却是看了个清楚。
  这事儿确实是摊主李四做的不地道。
  周围的人虽然每一个大声指责他们，但是低声的窃窃私语，无一不是在谴责他们。
  众人的窃窃私语声和鄙视的神情无不是落入了两人的眼中。
  此时的孙帅即便家世显赫，却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李四更是个没背景的，此时正瘫坐在地不知所措。
  一见情况的发展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毫无可利而言。
  愣了一会儿，装作大方的样子。
  “袍哥人家，绝不拖拉。”
  “东西是你的了。”
  程雨怜见状这才松下一口气，回头看向赵方的眼神里是止不住的喜悦。
  当即就点了一千二百块钱递给李四，刚准备走人。
  李四早就后悔的不得了，接过钱，就呆愣在原地不敢说话。
  孙帅一脸的愤愤不平的盯着赵方。
  朝着地上淬了一口说道：“连个来历都不知道的民国水烟袋，还花了千把块。”
  “真是个十足的棒槌。”
  “走走走，喝茶去。”
  赵方见状，冷笑一声开口道：“孙帅，本以为你还有点眼力。”
  “现在看来也是不过如此。”
  孙帅站停脚步冷哼一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祖父正儿八经的袍哥人家，以前的盛德轩就是我们家的买卖，到现在我二叔的藏宝阁也是数一数二的买卖。”
  赵方干笑两声，随即嘲讽道：“那你们孙家看来还真是……”
  “你手上的十八子是满金星的小叶紫檀，油感十足鳞纹也是细腻非常，倒也算得上是难得的物价儿。”
  孙帅当即得意起来，手里捏着十八子笑出了声：“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点门道，还是个行家。”
  “这手串是我家三代嫡传。”
  赵方眼睛一瞟，随即说道：“就这？还三代？也不怕你们孙家的祖宗半夜爬出来找你。”
  孙帅脸色一变，低声吼道：“你说什么？”
  赵方脸色淡定的说道：“我说了，你有点眼力，但不多。”
  “小叶紫檀十八子，包浆厚实，通红油亮，起码是宣统年的物件儿。”
  孙帅惊讶一瞬，随即低头看着自己的十八子。
  “你说宣统，就宣统？”
  “你算个……”
  还不等孙帅说完，赵方就打断道：“还有你手腕上带的手串，我曾听人说起此物价值数万。”
  “边角料的垃圾，你也当成宝贝！”
  “还有你那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成色不错，也是个稀罕的老物件儿。”
  孙帅原本僵硬的脸色这才稍有缓和，缓声说道：“那肯定，我孙家祖上可是开当铺的。”
  “家里的保险柜里还有大黄鱼呢。”
  边说孙帅边拿起金链子之下的玉牌子，晃悠起来。
  “看清楚了，我这可是我孙家镇宅之宝。”
  “清乾隆的翡翠方牌。”
  围观的众人眼里都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
  翡翠虽然已经普及的范围很广了，低级的翡翠早已泛滥成灾，但是高级的翡翠还是一物难求。
  尤其是清末和民国时期的高档货色，传家之宝价格更是颇为昂贵，甚至有钱也难以求得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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