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非长安怎问归期

四爷的《小时代》里有一对南湘席城，一对顾源顾里。他们的那个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结局，世界那么大，谁能知道自己未来何去何从。

        下了飞机摘下耳机的绒霜踉跄两步险些摔倒，这一趟虽然旅途并不比自己返校时间长，但在气流的影响下这一路可以说是颠簸到胃酸都能翻出来。

        坐在接机口的座椅上顺气，掏出手机给洛溟发了一句语音。

        “我落地了，等我缓过来安顿好给你发消息。”

        距离他电话过来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估摸着洛溟应该在做自己的事情，也就没有等他的消息。女孩儿一下子靠在座椅上，仰着头顺气儿，阳光透过门口的玻璃门直接打在她略显苍白脸颊上。

        “啧，刺眼……”

        “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是……

        “啊，大伯。”

        “别紧张，接我的助理没来。”老伯坐在绒霜对面，双手搭在膝盖上嘟囔道“该死的，每次都不按时，回去扣工资……”

        这大伯，有点意思。

        女孩儿捂着嘴轻轻笑了一下，老伯也不见怪，“姑娘你这是来旅游度假？”

        “我来入职。”绒霜属实回答，也算是出来散散心吧，杭州跟北京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同样是配置高端的城市，但好像杭州的城市生活节奏没有上海的灯红酒绿，也没用北京的京腔小曲儿，更多的是都市里的一席宁静。

        老伯意味深长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脚踩着国产品牌回力运动鞋的女孩儿，一身轻装，脸上有那么些许稚嫩，这样子像极了……

        “初出毛肚……诶不对……初出牛犊……”

        “初初生牛犊不怕虎。”绒霜接到，差点笑出声，这老伯怕不是个火锅专业户，怎么还毛肚了呢。

        “诶，人老了不中用。”这下脸丢大了，自己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居然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出洋相，罢了罢了。

        “不重要，不重要，呵呵。”老伯也不是什么拘泥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收敛自如。

        “姑娘你是应聘的什么岗位。”

        “销售经理。”

        男人眼里划过一丝诧异，这么小的年纪，销售经理……？就在这个时候老伯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等。”

        绒霜笑了笑，示意他先忙。可这一刹那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川剧变脸大戏……惊得她哭笑不得。

        男人接电话前还是嘴角带笑，接起电话以后轻咳了两声，深呼吸然后“破口大骂”。

        “逼崽子你好家伙人呢？！我饿了！”

        “……”

        “接机口三分钟内看不到你，提头来见！”

        啪地一下挂了电话转过来面对绒霜的时候又是满脸笑意。

        “不好意思见笑了。”收好手机立马站起来，“小姑娘，祝你在杭州一切顺利，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对着绒霜潇洒地甩了个wink后“快马加鞭”冲出机场。

        “这不知道的以为有什么着急事儿……”

        罢了，人家多半是什么公司的经理高层吧，这么使唤下属的语气，不是高管多半做不到。

        休息够了也该走了，拖起行李箱离开机场，走出机场吹来的冷风，扑面而来的清醒。

        回到住处还没换身衣服躺一下，公司的hr电话就打过来了，问她什么时候能够去趟公司。

        “麻烦您给我一个地址，我……”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四点半。

        手机上接收到定位以后切换程序叫车一气呵成，合算了一下大概时间。

        “我三十分钟内到达公司，辛苦了。”

        从行李箱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扯上外套就出门了。

        晚上回到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了，杭州的夜市跟京都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那么喧嚣，相对安静的夜色走在回去的路上。

        “还没忙完吗。”

        “……”这才想起来跟洛溟说过要让他等她的电话。

        “抱歉，你现在有空吗，我刚从公司回来……”

        他不会一直在等吧？！

        坏了……

        “有，我给你打吧，稍等。”

        “好。”

        接通电话以后绒霜刚走到酒店门口，一只手掏钥匙一边肩膀夹着手机。

        “今天顺利吗。”

        “有点累，一切顺利。”她如实回答，“你呢，什么情况。”

        少年听到这句，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里复杂，就好像不小心把蚝油和酱油倒在了一起，分不开一团糊。

        “你可以不说，但不要骗我。”她说。

        “你……”

        “人类在犹豫和纠结的时候除了面部微表情，还会有一些习惯性低落情绪外漏。”女孩儿用力一拧，推开了房门“就好像你打算保守透露的时候会犹豫要不要说得委婉一点，刚才你叹气了。”

        电话那头的男孩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微微抬头，瞳孔略微放大，嘴角扬起来一个轻微的弧度。

        “白sir，职业病。”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笑意，这姑娘果然是个

        “抱歉啊，我不会对我客户这么坦诚相见，你不一样。”绒霜云淡风轻地说着，毕竟跟客户这么坦诚相待就没啥好聊的了。

        “白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还没收到任何消息，现在也是一样。学信网没有动静。”

        “那就等等，虽然我知道我说随遇而安很不负责任，但是我只能说现在这种架势，你不得不听天由命。”

        就好像长安思故里，池鱼思故渊，汝非吾命中人，尽头皆是扑朔迷离，我又怎敢问归期。

        这些不知道结局的等待是煎熬，但相对于那种明知道结局还等着结果的人来说，可能是好的。

        也只能说是可能吧，世事难料谁人知道。

        “如果这样我就直接等着结果出来再考虑二不二战了。”少年仰起头，看着天空上那轮明月被乌云遮挡的冷光，是啊，听天由命，不是世事常态么。

        “会好起来的。”她说。

        “我也希望，会好起来的。”他笑。

        “你可以找找实习，看看别的工作，真的不上要么二战要么工作，总有时间告诉你一些你不曾想象过的情景。没到最后，你不配做loser”

        “嗯。”

        很多时候我们的确被束缚在某个牢笼里，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也找不到那个陪伴的身影，这条路可能很长，不问故里，不问归期，长安自有长安道，归期茫茫何处寻。

        走一步看一步，总有裂缝里透进来的阳光，那是另一个世界未知的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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