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得窥新声//03

回到呼啸以后，心衍首先要面对的是上半年的高考。

        她做事一向认真，即便已经决定了未来的去向也会让现在进行的有始有终。

        呼啸众人虽然自己当学生的时候不学好，不过到底还是对高考抱有充足的敬畏心。他们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你买了什么？记忆面包？你以为你是小叮当？”

        “你还说我！你买个破奶粉比我好到哪里去？”

        “什么破奶粉！？金牌宝宝都喝这个！补脑的！”

        “你tm怎么不买脑白金呢？”

        林敬言捧着这一坨“垃圾”找到书桌前认真温习功课的心衍：“最近学习怎么样？”

        “还好。”心衍眨了眨眼睛，看着林敬言手上的东西。

        “这是大家给你的……嗯……慰问品。”

        见心衍的作业告一段落，林敬言拉着她的椅背带心衍转了一圈，自己坐到床边和她面对面。

        等心衍考上了大学应该会搬去住学校的宿舍，说实话，他对这一点感到很不安。

        心衍和人的交际还存在很大问题，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清楚心衍心里究竟有没有归属感。

        林敬言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心衍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不被拘束、不局限于这一方天地的地方。

        “有。”心衍神色认真。

        林敬言不由好奇：“我能知道吗？”

        她自己决定的，想要前往的地方。

        “……哥哥一直追逐荣耀的理由，能让我找到这个答案的地方，就是我想要去的地方。”

        林敬言怔楞了片刻。

        心衍的这句话说的极绕，但他几乎是瞬间就领悟了。

        他心里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这种预感在半年后成为了现实。

        心衍的成绩一直不错，高考完成得很顺利，她考上了相当不错的学校。录取通知书寄到呼啸的时候，呼啸还跟传阅圣旨似的争相传阅。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n大啊，心衍真厉害啊。”

        “谁家的小孩有我们心衍厉害啊！”

        林敬言也很欣慰。

        当初谁都不要的小孩成长得如此优秀，他心里也觉得与有荣焉。

        所以当心衍捧着录取通知书说要和他谈谈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预想过这一幕。

        女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漂亮的瞳光能照到人心里去：“我想出道成为呼啸的牧师。”

        什么？

        林敬言狠狠地皱眉了。

        “不行，我不同意。”他几乎是本能的回绝。

        心衍聪明又漂亮，现在考上了n大，前途无可限量。她的人生正要一飞冲天。

        林敬言并不是觉得打荣耀不好，只是电竞毕竟是碗青春饭，全国十几亿人里才出那么几百个职业选手。这之中并不是人人都成功的，哪怕他被人称为“联盟第一流氓”，他迄今为止的成绩也并不好。

        在心衍面前摆着的道路，任谁都不会觉得成为职业选手这一条路更好更轻松。

        他看着心衍认真的表情，觉得不能让她在人生大事上这样任性。

        或许心衍是害怕读了大学离开这里后会和他疏远，也或者是心衍在他身边待久了，对职业赛场产生了一些向往。

        以往一直很听话的心衍这次意外地坚持：“为什么不行？”

        对这件事争执不下，林敬言罕见地和心衍冷战了。

        呼啸上下对这几年未曾见过的奇观啧啧称奇。

        方锐见小姑娘闷闷不乐，特意出门去几条街外的网红店拍了一下午队买到小姑娘爱吃的糯叽叽的甜糕。

        他一路捂着甜糕回呼啸，生怕冷风灌进去甜糕就不糯了。

        小姑娘这个时间点一般都在老林房里，他捂着甜糕正要敲门，门里传来了老林的声音。

        “即便你出道了，我作为队长也有权利让你在冷板凳坐穿。趁我还没有生气之前，林心衍，回去读书。”林敬言这话说得严厉。

        心衍无论如何也没有退意，他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吓退心衍。他是心衍的哥哥，心衍年纪小不懂事，他有义务对心衍将来的人生负责。

        从心衍来呼啸后，林敬言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凶过。

        方锐放下了敲门的手附在门边想听听心衍是怎么说的。

        女孩子的声音起初很细微，但哽咽两度后哭腔冲进了他的耳朵：“别不要我，哥，别不要心衍。”

        她明显被吓到了。

        方锐听不下去了，他直接推门进房间和林敬言对峙：“老林你有必要话说这么重吗？心衍她也是为了你……”

        “你也知道？”林敬言不怒反笑，他心里生气心衍唯独瞒着他：“心衍，你以前有什么从来不会瞒着哥哥的。”

        心衍被他的态度吓到，无措抓着他的衣角一遍一遍：“我知道错了哥，再也没有下次了。”

        女孩子气急到有几个小嗝，眼尾染了一圈红。

        他虽然已经心软了，但他仍然认为回去读书对心衍来说是最好的路，所以嘴上没有松口：“明天的比赛你留在家里好好想想，等我回来我们再谈你读书的事情。”

        他说完抹去了心衍脸上一片湿濡后就出了房间。

        方锐于心不忍，把甜糕送到心衍面前：“别哭了，你哥就说气话，等会儿我替你说他去。”

        林心衍蓦的伸手抓住他的腕骨，眼泪无声地如雨落下。

        呼啸第二天和轮回的比赛，林敬言真的没带心衍。

        方锐看着老林冷着一张脸，自己偷偷地返回了老林房间想偷偷带心衍走。

        他敲了几下门都不见心衍来开门，心里觉得奇怪，直接推门进去。现在明明已经是上午十点，向来作息健康的心衍却还一直卧床不起。

        方锐爬上去看到心衍面色潮红，心道不好。

        大概率是发烧了。

        这就没办法了，上海肯定是去不了了。

        让队医来看看她吧。

        等心衍醒来的时候，她床边挂着一袋水，书桌上还放着该吃的药。

        整个呼啸基地空无一人，安静得诡异。

        心衍烧得神志不清，找不到哥哥，想起和林敬言吵的那一架方寸大乱。她不知道现在还能找谁，所以慌不择路地打电话给王杰希。

        王杰希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在机场的候机厅里。微草有一场和嘉世的比赛要飞去杭州，再有十几分钟他就要上飞机了。

        “王杰希！”

        “林心衍？怎么了？”王杰希皱眉，他从来没见过心衍那么急躁。

        心衍在电话那边传来哭腔，语无伦次：“哥哥不要我了！他不让我打比赛，他不要我了！”

        王杰希费力安抚好情绪激动的心衍，抽空查了一下呼啸的赛程安慰到：“他只是去比赛了，比赛完就会回来。”

        “不会，他不会回来了。我以前最听他的话，这次没有听话，他不要我了。”女孩子在电话那头越说越伤心，王杰希察觉到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转身问方士谦借了手机打给他爹。

        “林心衍？”

        “她出了一点事，爸，可能要麻烦你电话协助一下。”

        “交给我吧。”

        得到了亲爹的承诺，王杰希挂掉心衍的电话后勉强心安了下来。没过几分钟他就跟着微草大部队登机，关闭了手机。

        他也因此没接到王父又打过来的电话。

        林心衍失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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