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真相渐起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诉我。你刚说你十四岁？那就不对了。

　　这是举国皆知的事，琉璃珹起去年行的冠礼，封的太子。

　　琉璃墨身为大皇子，怎么也该比太子年长一些吧，那你和他相差那么多的年份，怎么也说不通啊？”

　　骆云川的手是缩回来了，眼神却没有挪动半分。

　　今天的琉璃绝和他之前所认识的琉璃绝，完全是两个人。这究竟是为了在皇宫里“演戏”，还是说，这才是他原本的“真面目”？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就那么人精呢？什么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这么跟你说吧，我哥比我大六岁。”

　　“六岁？只比我大一岁？”骆云川要过了年才能和柯瑶郡主完婚，是因为火之国的规定，男女必须成年才可婚配，而火之国男性弱冠，女性及笄，才算成年。

　　“你明年及冠？那恭喜了啊。”及冠是大喜，理应道喜。

　　“所以，墨妃娘娘，是……”毕竟涉及家事，又是已故之人，骆云川点到为止，希望琉璃绝可以把事情说清楚。

　　“哎，也行吧，从这件事给你开始说。既然我哥选择和你结盟，这些事总要告诉你的。”

　　琉璃绝拱了拱手，指了指栖霞亭外的水域，时不时抬头看看月色。

　　骆云川也顺着琉璃绝的视线移动，他虽然不明白琉璃绝这么做的意思，但还是非常配合。

　　“附近应该有人，我们抓紧时间。”琉璃绝趁着移动目光的间隙，快速地扫视了一下周围较远处的树影，发现那边确实有不明显的阴影潜伏着。

　　这个距离，虽然那些人应该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不能保证在这里呆久了会不会然他们起疑。

　　“这事要从我母妃的家族说起，具体细节今天就先不说了，总而言之，我母妃祖上血脉中，是有水之国的人的，我的水之力大约也是因此而来。

　　火帝和我母妃相识也是一场意外，似乎是火帝微服私访不小心遇刺，乡间的老医生给他用的药和他的火种起了冲突，起了淫药的效果。

　　那时我母妃正好去那老医生送药材，就被火帝抓了解药，就这么一次便有了我哥。

　　火帝把我母妃带回宫后，我母妃才知道那一次意外，自己遇到的是什么人。

　　但奈何那是火帝的种，后宫又无子嗣，他们就花言巧语，把我母妃哄骗着生下了我哥。

　　可我哥出生的那一日，就是火帝封后的日子，那一天，没有人为我哥的降生而高兴，而我母妃生完我哥后，迎来的确实一日比一日更不如冷宫的生活。”

　　琉璃绝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样的场景，但每每听到琉璃墨说起，总能在那其中，感受到无尽的悲凉。

　　“六岁以前，火帝从未踏足我母妃的宫门一步，虽然名为妃子，但实则过得比一个小宫女还不如。

　　直到那一天，不知为何，皇后命人把我哥软禁起来，让我母妃去替她与火帝同房！

　　就是那一天……我母妃回来以后，浑身是伤。

　　我多么希望，这世上没有我的存在。”琉璃绝眼中一闪而逝的伤，让骆云川有些揪心。

　　就是那次，墨妃娘娘又怀上了琉璃绝吧。

　　仅有的两次，每一次都印刻着的耻辱。

　　先是琉璃墨，后有琉璃绝，这每一个孩子，都在告诉墨妃，那些不堪的夜晚，和自己绝望的未来。

　　后来墨妃死了。

　　听说是琉璃绝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死的。

　　坊间传闻，是墨妃难产，胎死腹中。但看来，真相并不是如此。

　　“我哥发过誓，总有一天，他会要火帝和他的皇后为此付出代价的！”

　　眼前这个十四岁的孩子，活生生地被养在了仇恨里，却依旧能活出自我。想到这里，骆云川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

　　“今晚的月色真好，阿绝，你知道吗，中秋节，应该和最亲近的一起饮酒、赏月、共话、夜眠。”

　　“什么？”琉璃绝一下子没跟上骆云川的节奏，疑惑道。

　　“该回去了。走吧。”骆云川起身，自顾自地踏出了栖霞亭。

　　“喂，我还没说完呢！”琉璃墨让他说的话，他可是一句都还没说呢啊。

　　“没事，回头我自己去问琉璃墨，但在这之前，你该回去酒席，和你的哥哥一起把这个中秋节过完。”哪怕只是站在他身后，也好过明明在同一个皇宫里，却要因为这些让人难受的事而分开。

　　琉璃绝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再往前走几步就已经回到了御花园的出口，那里边来来去去的仆人不少，琉璃绝只能暂时噤了声。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回到宴会场地的时候，刚好举完第三次杯，正在燃放最后一次烟火。

　　这时候火帝和他的嫔妃们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时间，就都是和各自的亲人，朋友一起度过了。

　　皇子这桌上的人倒是都在，但来来往往的官员前来敬酒的倒是不少。

　　骆云川随众人举了举酒盏，又坐回了原位。

　　“云川哥哥，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柯瑶见骆云川离开许久，有些担心，这会儿见他回来了，便询问起来。

　　“皇宫挺大的，那个酒窖又离得很远，幸好皇子们派了位侍卫过来帮我们去取酒了，不过这皇宫里的各宫各殿都十分雄伟，如果有幸进去见一见里面的样子，那真的是不枉此行啊。”

　　“对了，晚上几位皇子有没有安排，如果没有的话，各位能否让我饱一饱眼福？”

　　骆云川说的是几位皇子，但面向的则是离自己最近的四皇子，琉璃风。

　　这个时候，问太子，身份上显得僭越，而问皇子，挑个近的，显得不太突兀。

　　“你想去我宫殿参观？”琉璃风嘴角微勾，似乎在想骆云川去了之后，是不是会有什么好玩的发生。

　　“可惜，本宫今晚要陪母妃赏月，就不骆公子了。”

　　“那太子？大皇子？你们……”

　　“本宫还要去向父皇母后请安，改天吧。这中秋佳节的，你也该回去陪陪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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