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

秦晟看着车窗外面说道：“那我也要回去给我父母上个坟啊，不过，我主要是想回去看看战友，散散心……眼下这个时候，我离开一段时间也有好处……”
“那你要跟我姐说一下吧？”珂玥问道。
秦晟一副不在意的口气说道：“不用，我又不是银行的职员，你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秦晟说的越平淡，珂玥越不安心，犹豫了一下问道：“大概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左右吧……”秦晟说道。
秦晟好像有意要向珂真示威似的，让珂玥开着车直接把他送到了广告公司李怀薇的住处，结果，晚上免不了又跟女孩春风几度，又想了半夜的心事，一晚上几乎没怎么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心满意足的李怀薇早早上班去了，秦晟用被子蒙着脑袋正准备好好睡个懒觉，没想到宋晓的电话就来了，催他赶紧去人民医院见兰琦露的父亲兰炳贤。
“这可是一次面试，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如果老家伙不满意，就算是公安局推荐的人也不一定能入选……”末了，宋晓还不忘记叮嘱道。
妈的，又不是选女婿，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秦晟嘴里骂骂咧咧地从床上爬起来，不过，一想到弱不禁风的兰琦露正等着自己的保护，马上就充满了英雄主义情节，冲进卫生间匆匆洗漱了一下，出门搭上一辆出租车直奔临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兰炳贤前不久已经荣升副院长了，爱人顾群的私人诊所也已经顺利开张，按道理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无奈，发生在宝贝女儿身上的遭遇让他寝食不安，那点成就感因为发生的绑架案而荡然无存。
此刻，兰炳贤忧心忡忡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年轻人心里直犯嘀咕，因为，即便同为男性，他也觉得站在面前的这个小伙子的相貌长得有点夸张了。
兰炳贤很清楚自己女儿那点从娘胎里带来小嗜好，虽然表面上看，女儿性格内向，甚至生性保守，但却有一颗火热的心，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控。
从上幼儿园开始，她就喜欢长得俊俏的小男孩，上中学的时候迷恋小帅哥，大学毕业之后刚参加工作，就不管不顾的迷恋上了一无所有且品行不端的杨铎，后来又被汪峰痴迷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招来今天的祸端。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切都跟她对男人的这点嗜好有着密切的关系。可没想到，现在找个保镖也不让人省心，竟然派来一个能迷死女人的英俊男人。
兰炳贤不信保安公司的人都长得这么帅，怀疑有人成心在迎合女儿的胃口，何况，前女婿杨铎已经让他产生了一个无法改变的成见，那就是，相貌英俊的男人也就配当戏子，要么就是吃软饭，没有一个有真才实学，眼前这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呢。
秦晟因为内心对兰琦露确实有点非分之想，所以被兰炳贤盯着心里直发毛，他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这么看着他，那神情看上去好像上辈子就有仇似的，甚至怀疑老家伙是不是看透了他的内心。
“你叫秦晟？我女儿被人绑架的事情你听说了吧？”终于，在秦晟极度不自在的时候，兰炳贤终于开口了。
秦晟点点头，不太确定兰炳贤问这句话的用意，只好简单地说道：“看过电视……”
兰炳贤严肃地说道：“那么，你应该明白……给我女儿当保镖，可不是陪着她逛逛商场这么简单，搞不好会要人命呢，你觉得自己有能力保护我女儿平安无事吗……”
妈的，原来是怀疑老子中干不中用呢，昨天晚上要不是老子出手相救，你的宝贝女儿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心里虽然这么嘀咕，可想起宋晓早晨电话里的交代，加上兰炳贤一副德高望重的威严，秦晟也不敢大意。
并且，做为一个女儿差点遭遇绑架的父亲，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也可以理解，要想让他放心，自然要拿出点实力来，只是，光凭嘴说也没用啊，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甩开膀子打一套长拳吧。
“兰先生，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然揽下这个活，自然会尽心尽力，对我们当保镖的来说，客户的安全高于一切，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身家性命……”秦晟用一副江湖的口吻说道。
兰炳贤皱皱眉头，又把秦晟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摆摆手说道：“坐吧……要不是公安局的朋友亲自介绍，我还真不放心……
我知道，现在有些人找个保镖跟在屁股后面是为了耍威风，但我的女儿情况不一样，她目前的处境很危险，她需要一个能够真正保护她安全的人……”
秦晟知道，即便自己吹得天花乱坠也没用，话说多了反而会更加让他疑心，只要他没有拒绝，就让他怀疑去，他一个医生，想必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门路。
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是公安局介绍的，起码不会把他的女儿拐跑。况且，他的面前好像放着自己的简历，应该是宋晓让人拿来的，就凭自己的这份简历，他应该别无选择。
果然，兰炳贤低头把手中的简历再次浏览了一遍之后，眼神中的疑虑似乎减少了一点，缓和了语气问道：“你准备采取什么措施保证我女儿的安全？”
亲生笑道：“兰先生，我必须先跟你的女儿谈谈，了解一下她的生活规律，在得到她的配合的情况下才能制定行之有效的安保计划……
现在你让我拿出什么措施，仓促之间恐怕有点为难吧。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我将会竭尽全力确保你女儿的安全……”
兰炳贤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女儿吧，只要你保证他不出事，除了每个月的三千块钱之外，我将按月另外再补贴你两千块，等到我女儿的危险彻底解除之后，我还会一次性奖励你，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秦晟知道自己算是过关了，于是站起身来问道：“兰女士眼下在什么地方？”
“在我家里……她受到了惊吓，根本不敢出门，这几天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兰炳贤说道。
秦晟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认为兰女士还是住在她自己的公寓更安全，我专门去看过那个住宅区，保安措施非常完善，并且住户都比较集中……
相比之下，你的别墅反倒太僻静了，容易被人利用，我建议兰女士回自己家里去住，并且尽量少出头露面，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兰炳贤点点头说道：“既然把她的安全托付给你了，我们自然会照你的意思办，这样吧，你在我办公室稍等一会儿，我把医院里的一点事处理完就带你去家里见我女儿……”
兰炳贤出去之后，秦晟才有机会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办公室，说实话，珂真在银行的办公室已经算上档次了，可跟兰炳贤的办公室比起来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也难怪，眼下，这个社会上最有钱的地方就是银行和医院了，除了那些亿万富翁的办公室，再没有哪个单位的办公室可以相提并论。
兰炳贤好像酷爱艺术，除了桌子上摆放的几样工艺品之外，墙上还有几幅字画，秦晟没什么文化，那些字写的龙飞凤舞，没几个认识，他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小声念道：“黄……水……天上……”
没等他念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朗声念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秦晟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居然没有听见一点声音。
从他随随便便走进院长办公室来看，应该和兰炳贤是熟人，不过，看第一眼的时候，秦晟就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很面熟，可就是想不起这哪里见过。
“哦，你找兰先生吧，他刚出去……”秦晟有点尴尬地说道。
男人淡淡一笑，把秦晟打量了几眼，未知可否地说道：“你看的很入迷啊，喜欢字画吗？”
秦晟赶紧摇摇头，红着脸说道：“没有，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男人好像没有注意到秦晟的尴尬，自顾说道：“这幅字是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赵朴初先生的手迹，是我卖给兰院长的……
自从赵朴初先生去世之后，他的手迹价格节节攀升，这幅字目前的价位已经达到六位数了，假以时日，达到七位数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秦晟可没听说过赵朴初的大名，不过，听说这幅画这么值钱，倒是感到一阵惊讶，没想到这么值钱的字画，兰炳贤竟然这么随随便便挂在办公室里，难道就不担心被人偷走吗？
“既然这样……”秦晟指着墙上另外几幅字画说道：“这几幅应该也很值钱了？”
男人点点头，洋洋自得地说道：“这两幅字画也是我卖给兰院长的，现在都已经升值了，所以，兰院长非常信任我的眼光，他现在是我的老主顾了……”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秦晟，殷勤地说道：“我叫周俊，专门从事字画古玩生意，既然是兰院长的朋友，应该也对艺术品感兴趣吧……”
秦晟一听周俊把他当成了兰炳贤的朋友，脸上一红，不过并没有分辨，而是诚惶诚恐地接过名片，喏喏道：“哪里哪里……我只是随便看看……”
周俊好像这才注意到秦晟的神情有点尴尬，有点疑惑地问道：“兄弟贵姓啊，跟兰院长是……”
秦晟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兰炳贤替女儿雇来的保镖，一方面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有点虚荣心，稍稍犹豫了一下，竟然说道：“哦，我是他女儿的朋友……”
周俊惊疑不定地盯着秦晟看了几眼，忽然堆起笑容，连声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啊，怪不得呢……”
周俊吞吞吐吐的话让秦晟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值得他“失敬”的地方，难道做为兰琦露的朋友是件什么荣耀的事情？
正说着，只见兰炳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周俊稍稍一愣，随即笑道：“周总啊，你这样不吭不哈地找上门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货色啊……请坐，请坐……”
周俊笑道：“有一阵没有见到兰院长了，今天顺便过来看看，如果不忙的话，想请你去看两副字画，说实在的这两幅字我还有点吃不准，想请兰院长帮我参详参详……”
兰炳贤显然是个收藏迷，听了周俊的话，脸上一副向往的神情，扭头冲秦晟说道：“小秦，给周总倒杯茶……”
秦晟没想到兰炳贤会吩咐自己招待客人，稍稍一愣，就到墙角的饮水机上给周俊倒了一杯白开水，说道：“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吧……”
兰炳贤毕竟还是惦记着女儿的安慰，亲生的话好像提醒了他，赶忙摆摆手站起身来说道：“不必了，我马上走……
周总，不好意思啊，你今天来的不巧，我家里有点重要的事情，马上要回去一趟，恕我不能奉陪了，过几天有空，我亲自去海景花园的别墅拜访你，然后再好好欣赏你的藏品……”
周俊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深深看了秦晟一眼，笑道：“兰院长办正经事要紧，我这不过是消遣罢了，既然你有事，那就改日吧……”
海景花园几个字听在秦晟的耳朵里，马上就想起了珂真的那栋别墅，随即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就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了。
妈的，着世界真小啊，这个男人不正是租珂真别墅的那个做艺术品的大老板吗？记得那天下大雨，这个男人开着一辆路虎车在珂真的别墅门口等着徐晴。
当时虽然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没想到就在脑子里留下了印象，要不是那天制造车祸的时候被撞蒙了，刚才一见面就应该认出他来，好在那天自己没下车，并没有跟周俊打照面，对他来说，自己应该是个陌生人。
通过兰炳贤和周俊几句简短的对话，秦晟已经明白了兰炳贤和周俊的关系了，心想，搞了半天，原来是个拉皮条的。
听他吹得这么玄乎，还不知道骗了这个老家伙多少钱呢，如果这些字画的升值潜力这么大，他会舍得卖给别人？管他呢，反正骗的又不是自己的钱，瞎操什么心啊。

珂玥前一天晚上把秦晟送到李怀薇那里之后，回到家里，自然把两个人一路上的谈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珂真，不过，为了不刺激老姐，她没有说出秦晟直接去了李怀薇的住处。
听的珂真既上火又生气，尤其是秦晟竟然怀疑车祸是她暗中派人制造的，这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可仔细想想，却发现，自己跟秦晟之间可不仅仅是误会这么简单了，如果继续这样误会下去，说不定早晚会翻脸成仇呢。
这个混蛋现在就像是刺猬，不管是打还是安抚，都会戳人呢，既不能让他退出，又不能让他言听计从，除非委曲求全满足他的屌丝心理，再没有什么控制他的有效手段，难不成真的要杀了他？
珂玥见姐姐衣服焦躁不安的样子，小声劝道：“姐，我觉得你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只要大家吧事情说开了有什么过不去呢，我看他已经很清楚你的态度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跟李怀薇在一起。
不过，男人失恋的时候都这样，过一阵就好了，问题是他总是觉得你不信任他，什么事情都瞒着他，你应该把你的想法都告诉他，就算大家有分歧，总是可以商量嘛，总比别再肚子里好多了……”
珂玥不劝还好，这一劝反倒让珂真大为光火，一下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声说道：“告诉他我的想法？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是我什么人？就算他是我大爷，我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向他汇报啊……”
珂玥一听，差点笑出来，忍了半天才说道：“姐，什么大爷不大爷的，反正，他觉得曾经跟你生死与共，应该是患难之交，就算你不愿意跟他……起码也应该把他当成红颜知己吧，可他总觉得你是在利用他，把他当成了一个跑腿的了……”
珂真酥胸起伏，呼哧呼哧直喘，憋了半天才涨红了脸骂道：“这个混蛋，我还不知道他的心思……他这分明是在逼我……哼，我把他当跑腿的？难道我能让一个跑腿的人对我动手动脚？”
珂玥一听，吃惊道：“姐，他竟然对你动手动脚？可……我觉得他不是那种人啊……”
珂真臊得滚到在床上，恨恨地说道：“你以为他是好人……哼，那天在他屋子里，他竟然强迫着亲……亲了我……如果再给他点好脸色，说不定就要来脱我的衣服了……”
珂玥一脸吃惊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姐，不会吧，他要是有这个胆子，也不会一直是个光棍了……会不会是你自己……自己……刺激他了……”
珂真一听，顿时恼羞成怒，猛地抬起头来，晕着脸，瞪着妹妹骂道：“好哇，你这个死丫头，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说我引诱了他……你这死丫头，竟然吃里扒外，我怀疑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一腿呢……你给我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回来这么晚，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珂玥一听，等着姐姐说不出话，憋了半天才撇着小嘴呜咽道：“你……你胡说……哼，再也不管你们的破事了……”说完，抹着眼泪跑出了卧室。
珂真支撑着身子呆呆地愣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过分了，不经意间竟然把平时心里想的一点事情都说了出来，一时有点后悔，心里一边狠狠地骂着秦晟，一边爬起身来安慰妹妹去了。
珂玥当兵出身，原本不是这么容易就哭哭啼啼，可冤枉她的是自己最爱的姐姐，心里有点受不了，不过，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珂真说中了她的心病，一瞬间，既感到委屈，又有点脑恼羞成怒，忍不住就呜咽起来。
不过，她刚躺在床上啜泣了几声，就感觉到一个身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不用猜就是珂真，于是故意赌气背对着姐姐。
“吆，还真生气了？我也就是在气头上这么随便一说……哼，如果你真喜欢他，我巴不得呢……哎呀，怎么越说越……”珂真有点六神无主地说道。
珂玥转过身来愤愤地说道：“哼，你不喜欢的就硬塞给我？从小就这样，好东西都是你先要……你不要了才给人家……现在连男人都这样……”
珂真在妹妹的屁股上掐了一把，骂道：“你这死丫头又胡说八道了，这么没良心的话亏你说的出口……我告诉你啊，爸妈对你不公平那是他们的事情，难道老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吗？哼，白疼你了……”
珂玥撅着嘴哼哼了几声，娇嗔道：“哎呀，怎么搞的，现在只要一提起他我们就拌嘴……哼，别说秦晟不知道你的心思，现在连我也摸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
就说你和秦晟的事情吧，总不能这样拖下去，别忘了，如果秦晟心理上失去平衡的话，我们就算拿着钱也睡不安稳……你心里究竟怎么想？”
珂真慢慢坐起身来靠在床头，沉思了半响才小声说道：“小玥，你觉得今晚的车祸会不会是他耍的什么花招？”
珂玥瞪了姐姐一眼，嗔道：“看吧，你们就是这样互相猜忌的，我看，你们也别想和好了，这样下去，不成为仇人就不错了……
姐，你没去现场看过，那辆车都快被撞扁了，碗口粗的树都被撞倒了好几根，他又不是活腻了，要玩这种花招，再说，他这么做有什么意图？”
珂真哼了一声道：“那他怎么一点伤都没有……另外，那辆肇事的车呢……你是没有看见他在北山开车的疯狂样子，谁敢撞他的车呀，那不是找死吗？”
珂玥听得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说道：“姐，秦晟却是有些本领，可这一次是偷袭，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再说，他开的那辆破车也撞不过人家啊，反正，你别瞎猜了，还是想想究竟是什么人想害他吧，万一有人知道他和笔记本电脑有关系的话，你也有暴露的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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