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束之客

　　男人一愣，似乎没料到吴丹阳还有这么一问，随即笑道：“母女两个都很漂亮，要不然汪峰怎么会灵魂出窍呢……”
　　吴丹阳点点头没出声，脑子里浮现出一张照片上的情景，根据她父亲的描述，这张照片是母女两个在临海大桥边的一张合影，被汪峰放在了自己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银行几个高层管理人员都曾经看见过。
　　“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我必须尽快跟她谈谈，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吴丹阳最后交代道。
　　半个多小时之后，商务车停在了南郊的一栋民房前面，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吠，接着有人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吴丹阳仔细一眼，没想到来开门的竟然是一个中年妇女，忍不住回头瞪了身后的男人一眼。
　　男人似乎明白吴丹阳的意思，马上解释道：“这是我的表嫂家……”
　　这是一栋典型的农舍，厅堂里堆满了旧家具，房梁上悬挂着晾干的鱼，空气中有股臭鱼烂虾的味道，吴丹阳忍不住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边……”男人说着，带着吴丹阳走进了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的家具已经全部搬出去了，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床边摆着氧气瓶和挂吊瓶的架子，还有一台心电图仪器。
　　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着纱布的男人，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不过并没有闭上，而是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已经死去很久的鱼。
　　“鲁奇，鲁奇……小姐来了……”男人走到床前附在病人的耳边低声唤道。
　　遗憾的是，病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男人失望地看看吴丹阳，缓缓摇摇头，那意思好像是说已经没救了。
　　吴丹阳看看心电图仪，只见上面的波纹虽然不连贯，但也不是一条直线，说明病人的心脏仍然在波动。
　　“把东西给我，你们都出去……”吴丹阳冲自己身后的几个男人说道。
　　跟吴丹阳一起来的一个保镖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和一支注射器递给她，然后伸手就把其他两个人推了出去。
　　吴丹阳打开瓶盖，用注射器抽出里面的液体，慢慢走近病人，不过，当她看到那双几乎已经失去生命的眼睛的时候，身子忍不住一阵微微颤抖，好像有点不敢再靠近。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的犹豫，随即咬咬牙，走到床前，一只手慢慢伸过去，揭开了病人身上的被子。
　　没想到他的身子竟然一丝不挂，虽然身上缠满了绷带，可下面的情景却历历在目，顿时胀红了脸，一双美目马上就闭上了，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良久，吴丹阳才缓缓睁开眼睛，尽量不去看病人的下面，而是在上身的绷带之间寻找了一个空隙，颤抖着手摸索到了一条静脉血管，一咬牙把针头扎了进去，然后缓缓把注射器中药液推进了病人的身体。
　　药效几乎马上就在病人身上产生了反应，只见他的瞳孔突然扩大了一倍，身上的肌肉也慢慢开始抽搐起来，最重要的是，脑袋缓缓移动着，竟然朝着床边慢慢转了过来。
　　吴丹阳明白机不可失，极力抑制住恐惧的心情，低下头趴在病人脸的上方，低声道：“鲁奇，我是丹……你不认识我了吗？你好好看看……别担心，你会好起来的……”
　　鲁奇用失神的眼睛盯着吴丹阳看了好一阵，好像终于认出来了，扭动着身子仿佛要坐起来，喉头咔咔几声，只是没有说出话来。
　　“鲁奇，别动……躺着……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吴丹阳忘记了害怕，急迫地说道。
　　鲁奇竟然象征性地点点头，眼珠子也开始转动了，眼神中似乎充满了一线希望，嘴唇翕动着，艰难而又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姐……你……来了……”
　　“鲁奇，告诉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吴丹阳觉得自己兴奋起来，忍不住用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鲁奇的脑袋。
　　“有人……有人埋伏……”鲁奇终于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什么人？什么人埋伏……你还有印象吗？”吴丹阳急促而又温柔地问道。
　　鲁奇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喘息道：“蒋……明玉……他们拿走手机……给我……打电话……他们和蒋……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有人看见蒋明玉死亡，并且拿走手机……还给你打电话？”吴丹阳试图把鲁奇的话补充完整。
　　鲁奇点点头，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很专业……奥迪车……听见……有女人……尖叫……”
　　“车里面有女人？”吴丹阳惊讶地问道。
　　鲁奇好像已经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喘得说不出话来，原本一直闭不上的眼睛此刻渐渐眯成了一条缝，要不是极力坚持，可能早就闭上了。
　　吴丹阳心里焦急，忍不住摇晃着他的身子问道：“车牌……车牌号呢……”
　　鲁奇缓缓摇了一下头，浑身就像怕冷似地开始哆嗦，不过眼睛却猛地睁开来，盯着吴丹阳哀求道：“小姐……送……我去……去医院……我不想……不想……”
　　说着话，鲁奇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一把抓住了吴丹阳的小手，吓得她一声惊呼，极力克制着才没有甩脱。
　　嘴里却急促地说道：“鲁奇，告诉我……你还知道什么？你不可能就知道这么点……说完我就送你去医院……”
　　鲁奇拿出生命的最后一点精力，翕动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跳车……摔在一块石头上……我……我听见他们……在头顶说话……”
　　“他们说什么？”吴丹阳一脸期待都问道，一只手忍不住握紧了鲁奇的大手。
　　“那个……女人说……痛……浑身都痛……”鲁奇说出最后一个“痛”字，吴丹阳明显感到握着自己的手软绵绵的松开了，而鲁奇好像也瞌睡的实在忍不住了，缓缓闭上了眼睛，脑袋慢慢滚落到了枕头的一侧。
　　尽管在意料之中，可吴丹阳一颗心还是砰砰乱跳，她瞥了一眼心电图，只见一条直线不停地波动着，并发出滴滴的声响。
　　“鲁奇……对不起……好好去吧，我会替你报仇的……”吴丹阳有点伤感地自言自语道，伸手慢慢给他盖好被子，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尽快收拾，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老杜，你来一下……”吴丹阳脸色阴沉地吩咐道。
　　那个叫老杜的男人跟着吴丹阳来到院子里，也不管天上下着雨，两个人就站在雨中，一只黑狗过来在吴丹阳的腿上嗅了几下就走开了。
　　“仔细想想，这里还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清理的，我们不会再回来了……”吴丹阳说道。
　　老杜似乎吓了一跳，赶忙说道：“没有没有……我表嫂是个没文化的人，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替我们做了几顿饭……”
　　吴丹阳打断老杜的话，嗔道：“你想哪儿去了，难道我是杀人魔王？”
　　这时，几个人抬着包裹着床单的尸体走出来，老杜问道：“埋了？”
　　吴丹阳叹口气说道：“他一个外乡人，埋在这里也不会安心……烧了吧，把骨灰带回去……”说完，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紫荆花园高层公寓在临海市也算得上高档住宅小区之一，在鼎盛时期，这里的房价卖到过三万多一平米。
　　它位于临海河畔，背山面江，视野开阔，空气清新，不远处就是灵羊岛热带植物公园，这里居住着临海市不少成功人士。
　　临海市二中的音乐老师兰琦露在这里拥有一套两百四十多平米的公寓，做为一个中学普通教师，凭她的收入自然买不起这里的房产。
　　不过，她的父母都是临海市人民医院的专家级医生，并且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她的经济来源并没有引起过同事们的怀疑。
　　何况，她的前夫杨铎曾经倒腾过几年生意，这样一来，兰琦露的经济状况更加难以猜测。不过，奇怪的是，尽管兰琦露母女两不缺钱，可这么多年，她一直坚持当中学音乐老师，并没有在家里享福
　　这天晚上，兰琦露刚刚下班回到家里，就听见传来一阵门铃声，她还以为是女儿回来了，嘴里嘀咕道：“又忘记带钥匙了……”一边就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比女儿年纪稍大几岁，一样漂亮的女孩，兰琦露起初还以为是女儿的同学呢，可仔细一看，马上就发现面前的女孩可比自己女儿成熟多了，不仅表现在比女儿更加饱满的胸，更加挺翘的屁股上，那双眼睛有种冷艳的光芒。
　　“请问是兰琦露女士吗？”女人盯着兰琦露问道。
　　“是呀，你是……”兰琦露脑子里搜索着自己有可能见过的人，一边犹豫道。
　　女人嫣然一笑，轻松地说道：“啊，我叫吴丹阳，想跟你谈谈，就耽误你几分钟时间……我能进来吗？”
　　兰琦露对一个年轻女孩倒也没什么防备，退后两步惊讶地说道：“我们……好像没见过面吧……”
　　吴丹阳已经趁机跨进了房间，兰琦露只好关上门，跟在女孩后面走进了客厅，不过，并没有招呼她坐下来。
　　“啊，房子真漂亮，我听说这里的房价要好几万一平米呢……”吴丹阳转着圈把房子扫视了一周之后赞叹道。
　　兰琦露马上就警惕起来，因为，这套房子可是她的秘密财产，就连单位那些同事都不知道，听了吴丹阳的话，一脸警觉地问道：“吴……吴小姐……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啊……”
　　吴丹阳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在一张沙发里坐下来，笑道：“阿姨，你也坐呀，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
　　“啊……可我……”这一声阿姨解除了兰琦露的戒备心，露出一脸疑惑的样子，心想，会不会是自己教过的学生啊，不过，她慢慢在女孩对面坐下来，脑子里还在琢磨着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漂亮女孩。
　　吴丹阳盯着兰琦露注视了一会儿，直到看的她脸上有点不自在了，这才夸奖道：“阿姨，你本人比照片上看起来更迷人呢……”
　　兰琦露居然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惊讶地问道：“照片？你在哪里见过我的照片啊……”
　　吴丹阳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兰琦露，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在一台笔记本电脑上，上面还有你的女儿，这张照片应该是在临海大桥附近拍的，那天阳光明媚，看上去像是春天……”
　　兰琦露惊愕的合不拢嘴，怔怔地盯着吴丹阳，好一阵才沉下脸来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果是警察的话请出示你的证件……”
　　吴丹阳就像没有听见兰琦露的话似的，笑道：“你想起来了吧，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谈谈那张照片的事情……”
　　兰琦露站起身来说道：“你如果不是警察的话请出去，我没有什么好谈的……”
　　吴丹阳仍然不为所动，抬头看看天花板上一盏硕大的水晶灯，似自言自语地说道：“汪峰改变了你们母女的生活，可惜他自己却英年早逝啊，可惜，可惜……”
　　兰琦露乍一听见汪峰的名字，只觉得双腿一软，忍不住又坐了下去，一脸惊异地盯着吴丹阳颤声说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跟他有……有什么关系？”
　　吴丹阳身子微微前倾，低声道：“如果汪处长地下有知的话，你这么说岂不是让他寒心？我知道，你恐怕是他爱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女人吧？”
　　兰琦露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意识到这个女人对自己跟汪峰的关系很熟悉，隐瞒已经无济于事了，只是不清楚她对自己是不是有恶意。
　　吴丹阳见兰琦露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微微一笑道：“你别害怕，我不会打搅你们母女安宁的生活……
　　我甚至愿意跟你的女儿交个朋友，我们有着共同的爱好，我们都酷爱音乐，并且，我前几天才从美国回来，就是为了参加临海市举办的《中国未来之星》节目，我相信，你女儿应该也会对这个节目感兴趣……”
　　兰琦露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道：“可我……可我都不认识你……你究竟……”
　　吴丹阳脸色一沉，低声道：“阿姨，你迟早会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瞒你，我父亲名叫吴长江，是汪峰生前的上司，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啊，你……你是吴行长的女儿？”兰琦露吃惊地盯着吴丹阳，尽管她还不清楚女人的来历，可心中的恐惧倒是没有了。
　　吴丹阳点点头，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沉声道：“我想看看那张照片……”
　　兰琦露不解道：“这个……为什么？这张照片都好多年了……”
　　吴丹阳低声道：“阿姨，你最好不要问为什么，按照我说的做……我只能告诉你，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对你也有好处，我想，你不希望在汪峰死后快一年了，还会有人把他以前的事情扯出来吧……”
　　兰琦露本身心里就有鬼，心想，那张照片中并没有汪峰，她想看就让她看看，难道她还能从照片中找出汪峰的什么不利证据？
　　再说，早就听汪峰说过，她父亲吴长江也不是清洁廉政的楷模，说不定真的是想掩盖什么呢。这样一想，就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得找找，谁知道在什么地方……”
　　兰琦露刚刚走进里面的屋子，就听见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只见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走了进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吴丹阳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冲她招招手说道：“你好啊……”
　　吴丹阳马上微笑道：“你是兰菲菲吧，我叫吴丹阳，你妈妈的朋友……”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嘀咕道：果然有几分姿色，跟她母亲一样，还是小家碧玉型的，怪不得会被汪峰金屋藏娇呢。
　　只是不清楚汪峰是不是母女通吃了，这个死鬼也不枉白活了，只管自己痛快，死后还留下一堆麻烦事，也不知道母女两个究竟是不是参与了他的藏钱计划。不管怎么说，汪峰手指头缝里漏出一点，母女两个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兰菲菲皱皱眉头，似乎有点不信母亲还有这么年轻的朋友，笑道：“是吗，第一次见啊，我妈妈呢……”
　　吴丹阳冲里面房间努努嘴，说道：“找东西呢……菲菲，我听说你喜欢音乐，还有自己的琴房？”
　　兰菲菲换掉鞋子走过来坐在一张沙发上，甩甩一头秀发笑道：“我妈妈告诉你的吧……哎，喜欢有什么用啊，也只能当个爱好吧，最多也就像妈妈一样，一辈子当个音乐教师了……”
　　吴丹阳把女孩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心想，这种娇娇怯怯而又貌美如花的女孩，不知道让多少男人想入非非呢，自己的计划多半会成功。
　　想到这里笑道：“怎么对自己没自信？我和你一样，也从小喜欢音乐，这次从美国回来就是参加《中国未来之星》选秀节目的，你该不会没有听说过这档节目吧？”
　　“啊……”兰菲菲把一个枕头抱在胸前，惊讶地说道：“你是从美国回来的？你已经报名了吗？”
　　吴丹阳点点头道：“是呀，要想实现自己的梦想，难道能错过这个机会吗？你该不会没有报名吧？”
　　兰菲菲撅着小嘴瞥了里面房间一眼，娇嗔道：“我妈说没希望，人家早就内定了，根本不是公平竞争，我就是报名，大不了也就是个陪衬，干脆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吴丹阳严肃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次四个评委都是国内顶级的音乐人，还不至于这么没有道德底线。
　　虽然每个选秀节目都会多多少少存在暗箱操作，但歌手也必须要有自己的实力才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唱的好唱得不好，一听就知道，这可不是用钱就能买来的……
　　再说，最终的冠军可是由广大的网民和来自国内几百家媒体的代表决定的，你再有钱，难道还能把所有网民和媒体人都收买？
　　当然，一些小型的选秀节目不排除内定的可能性，但这一次选秀面向全国，规格很高，透明度也相对高很多，内定几乎是不可能的，关键还是要看自己的实力。
　　退一步来说，就算最后拿不到冠军，只要能进入全国四强，你就基本上已经家喻户晓了，可以说为你今后的音乐道路奠定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我也不瞒你，其实，我将来是不会搞音乐的，之所以参加这个节目，一方面是圆自己的梦，另一方面是想提高一下自己的著名度，为自己将来的事业打点基础……”
　　兰菲菲听了吴丹阳的话，小脸都红了，似乎一瞬间就把吴丹阳当做了知心大姐，跑过来坐在她身边，摇着她的手臂撒娇似地说道：“哎呀，你都说的我心痒痒了，就是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同意……”
　　吴丹阳神秘地一笑道：“我帮你说服她……”
　　正说着，只见兰琦露拿着一张照片出来了，她惊讶地看了一眼亲热地挽着吴丹阳胳膊的女儿，疑惑地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兰菲菲跑过来抱着母亲的肩膀撒娇道：“妈，人家丹阳姐都报名《中国未来之星》了，我也想参加，就算拿不到名次，起码也是一种历练啊……”
　　说着，忽然看见了母亲手里的照片，惊讶地问道：“妈，你把这张照片拿出来干什么？”
　　兰琦露没回答女儿，把照片递给吴丹阳说道：“你说的应该就是这一张照片吧？”
　　吴丹阳接过照片细细一看，基本上跟她脑子里想象的差不多，阳光明媚，一对看上去非常幸福的母女花对着镜头露出迷人的微笑，细碎的光影投射在她们的脸上，让这个世界仿佛都变得美好起来。
　　吴丹阳抬起头来说道：“不错，就是这张……”
　　兰菲菲坐到吴丹阳身边，指着照片有点伤感地说道：“我记得这张照片还是干爹替我们拍的，他最喜欢这张照片了……”
　　“所以，他一直把这张照片放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吴丹阳盯着女孩说道。
　　兰菲菲惊讶而又狐疑地盯着吴丹阳说道：“怎么？你也看见过？”
　　吴丹阳反问道：“这么说你看见过你干爹的笔记本电脑了？”
　　兰菲菲点点头，说道：“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直都放着这张照片呢……你要这张照片干什么？”
　　吴丹阳把照片放在茶几上，摸摸兰菲菲的秀发说道：“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要跟你妈妈单独谈谈，我们商量一下你参加选秀的事情……”
　　看着兰菲菲疑惑地走进卧室并关上了房门，兰琦露才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鼓动我的女儿参加选秀节目，你到底想干什么？汪峰已经死了半年多了，我们不想被卷入任何麻烦事……”
　　吴丹阳点点头，严肃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有恶意，实际上对你们也有好处……不错，汪峰确实死了快半年了，但是，他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如果不彻底解决，早晚一天会牵扯到你们母女……”
　　“隐患？”兰琦露惊惧地说道：“这……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吴丹阳冷笑一声，低声道：“阿姨，你就别装糊涂了，如果现在有人要调查汪峰个人财产，我相信这套房子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吧，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能瞒得过我？”
　　兰琦露天性胆小，听了吴丹阳的话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憋了半天，愤愤地说道：“你也不用来威胁我……哼，我也不是没有听阿峰说过，如果要调查他的财产，你父亲恐怕也跑不掉吧……”
　　吴丹阳一听，心中勃然大怒，不过并没有发作出来，隐忍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配合我了？”
　　兰琦露感觉到吴丹阳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赶忙颤声道：“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不知道，阿峰很少跟我谈他工作上的事情……你让我怎么配合？”
　　吴丹阳稍稍缓和了语气说道：“不知道汪峰的事情是你们母女的幸运，要不然还能这么悠闲？我问你，汪峰死后，有没有人找你问过他的情况？”
　　兰琦露赶紧摇摇头说道：“没有……阿峰说，没人知道我们……我们的关系，就连……”
　　“就连他老婆也不清楚，对吗？”吴丹阳盯着兰琦露问道。
　　兰琦露红着脸点点头。
　　吴丹阳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让你的女儿参加选秀节目，万一拿个好名次，她就出名了，何乐而不为呢？”
　　兰琦露警惕道：“可你……为什么非要让她参加选秀节目呢？你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说清楚，我心里不踏实……”
　　吴丹阳微微一笑道：“阿姨，我的目的，你就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对菲菲来说有益无害……说实话，我挺喜欢她的，难道你没看见，我们刚见面就成朋友了，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兰琦露有点不相信似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吴丹阳点点头道：“就这么简单……不过，在菲菲参加选秀节目之后，一旦有陌生人跟你们母女联系，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找你们干什么，你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兰琦露惊惧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会……会有人找上我们母女？”
　　吴丹阳笑道：“你紧张什么？菲菲一旦出名了，像他这么漂亮的女孩，屁股后面不排队才怪呢……
　　何况，你现在也是单身，一旦在媒体上露面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追求者呢，难道你就不想趁机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兰琦露臊红了脸，娇嗔道：“哎呀，扯我干什么……”
　　吴丹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关于菲菲参加选秀节目的事情，我都会安排好的……”
　　说完，站起身来，一边往兰菲菲的卧室走去，一边回头说道：“阿姨，你要明白，我们都是自己人……”
　　吴丹阳走进兰菲菲的卧室没有一会儿，只听里面传来了兰菲菲的欢呼声，听在兰琦露的耳朵里却让她忍不住胆战心惊，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照片，嘴里念念有词道：阿峰，你可要保佑我们母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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