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美梦

兜在被温暖的灯光填满的房间里，慢慢地迈步。他手捧着一本书，用自己柔和的声线讲述着故事。

        “……然而即使经历了瘟疫、水祸、虫害和狂风，人类依旧那片贫瘠而凶恶的土地上顽强地生存。这让宙斯怒不可遏，他使天空布满了阴云，下起永不停息的暴雨，让海神波塞冬唤来洪水吞没大地。”

        随着这句话，房间里响起了阵阵惊呼。“宙斯太可恶了”躲在被窝里的小女孩轻声骂道，完全忘了自己不久之前还在为宙斯打败克洛诺斯欢呼。

        兜的嘴角溢出微笑，他转头，视线掠过一双双露在棉被外的明亮的眼睛。

        “宙斯召唤大水淹没大地，报复了人类。愤怒终于从他的心中褪去，他又变得仁慈起来。他从天上俯视人间，看到千千万万的人中只剩下一对可怜的人，漂在水面上，这对夫妇善良而信仰神祗。宙斯平熄了怒火。他唤来北风神玻瑞阿斯，玻瑞阿斯驱散了团团乌云和浓浓的雾霭，让天空重见光明。掌管海洋的波塞冬见状也放下三叉戟，使滚滚的海涛退去，海水驯服地退到高高的堤岸下，河水也回到了河床。树梢从深水中露了出来，树叶上沾满污泥。群山重现，平原伸展，大地复原。”

        “太好了！”兜听见某个床铺男孩兴奋的声音。“是鲁斯，看来他今天晚上又会睡不着觉了。”兜想，鲁斯是一个想丰富的男孩，一直对各种故事感兴趣。

        他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把故事讲下去。

        “丢卡利翁看看周围，大地荒芜，一片泥泞，如同坟墓一样死寂。看着这一切，他禁不住淌下了眼泪，对妻子皮拉说：“亲爱的，我朝远处眺望，看不到一个活人。我们两个人是大地上仅存的人类，其他人都被洪水吞没了，可是，我们也很难生存下去。我看到的每一朵云彩都使我惊恐。即使一切危险都过去了，我们两个孤单的人在这荒凉的世界上，又能做什么呢？唉，要是我的父亲普罗米修斯教会我创造人类的本领，教会我把灵魂给予泥人的技术，那该多么好啊！”妻子听他说完，也很悲伤，两个人不禁痛哭起来。他们没有了主意，只好来到半荒废的圣坛前跪下，向女神忒弥斯恳求说：“女神啊，请告诉我们，该如何创造已经灭亡了的一代人类。啊，帮助沉沦的世界再生吧！””

        “离开我的圣坛，”女神的声音回答说，“戴上面纱，解开腰带，然后把你们母亲的骸骨扔到你们的身后去！”

        两个人听了这神秘的言语，十分惊讶，莫名其妙。皮拉先打破了沉默，说：“高贵的女神，宽恕我吧。我不得不违背你的意愿，因为我不能扔掉母亲的遗骸，不想冒犯她的阴魂！”

        但丢卡利翁的心里却豁然明朗，他顿时领悟了，于是好言抚慰妻子说：“如果我的理解没有错，那么女神的命令并没有叫我们干不敬的事。大地是我们仁慈的母亲，石块一定是她的骸骨。皮拉，我们应该把石块扔到身后去！”

        于是，他们转过身子，蒙住头，再松开衣带，然后按照女神的命令，把石块朝身后扔去。一种奇迹出现了：石头突然不再坚硬、松脆，而是变得柔软，巨大，逐渐成形。人的模样开始显现出来，可是还没有完全成型，好像艺术家刚从大理石雕凿出来的粗略的轮廓。石头上湿润的泥土变成了一块块肌肉，结实坚硬的石头变成了骨头，石块间的纹路变成了人的脉络。

        被丈夫抛出的石头变成了男人，而被妻子抛出的石头变成了女人。就这样，人类重新在那片经历了大洪水的大地上繁衍生息。”

        讲完故事，兜轻嘘了一口气。他合上厚厚的书本，对旁边床铺那害羞的女孩眨眨眼，露出一个微笑后走到房间门后，他转过身，将手按在了灯光的开关上。

        “晚安，孩子们。尼鲁，睡不着的话别吵到其他人哦。”

        “晚安，院长。”被窝里的孩子们齐声说道。

        啪！兜按下了开关，房间就被沉静的黑暗充满了。他后退身子，轻轻带上了房门。旁边的房间也正退出一个人。

        “鸟山老师，幸苦了，走了这么远的路后还要给孩子们将故事。”兜说道。

        “不，不辛苦。院长大人才应该保重身体，你可是我们孤儿院的顶梁柱啊。”金鱼眼大叔与兜同行，轻声交谈。“那孩子怎么样，还适应么。”

        “嗯，还不错。孩子们，都很照顾她……”

        在与鸟山聊了一些有关孤儿院的杂事后，兜与鸟山分别。他慢步走进自己的房间，脱下来自己御寒的外衣。

        他走到了自己床铺的旁边，打开了房间里的机关，地板分裂，一道幽深黑暗的道路直通地下。兜更换了自己的鞋，走入了通道。

        这所孤儿院原本是大蛇丸的研究所之一，负责克隆技术的研究，在兜寻回自我之后，他把这个废弃的研究所改造成了孤儿院。孤儿院的资金由雪之国资助，代价是兜要让这些孤儿中优秀的人成年后去雪之国任职。雪之国远离战争，除了特殊机构并不会布什么残酷的任务，所以兜自然是同意的。

        而这所研究院也并不是完全废弃，在地上最隐秘的一处，实验设备仍在运转着。在木叶奔溃计划开始之前，秘密掌握了这所研究所的八神歧就已经开始对他自身进行克隆，或许是由于他自身的特殊性，克隆的成功率并不高，而克隆之后，残余的成功品在刚刚育成胎儿时就被八神歧种下了咒印。到如今，只有一个克隆体还活在培养仓里并以与一般人别无二致的度生长着。

        原本兜应该按八神歧的计划将他复活，但是他死前疯狂的行为却让兜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开启了第四次忍界大战！

        他是救世主还是恶魔？兜无法判断。

        但八神歧帮助过他。人们或许还需要他的力量来应对将要到来的浩劫，所以兜也未曾杀死那脆弱的克隆体。

        在音忍村安全到达雪之国后，兜就赶回到这只有他和红莲知道的研究所。幸运的是，八神歧的克隆体并没有在他到达之前醒来或者死去。

        从那之后，兜就在这看守着研究所。

        咔擦，药师兜听到了玻璃的脆响，还有流水声。他跑进实验室，正看见日向花火高举着自己的锤子，培养仓已经破裂，淡绿色的流水从裂缝中喷出。

        “助手！”他大喊着朝花火跑去。

        但那白眼的少女已经带着得意的笑容，全力挥舞下自己的铁锤！

        哗啦！培养仓终于完全碎开，绿色的流水向四周冲散。

        兜一手抓向花火，却被少女用掌推开，狂暴的查克拉通过接触涌进了兜的手掌，让他手臂胀痛。

        “该死，你根本不明白你做了什么！”兜脸色惨白地说道。

        “那你明白你做了什么吗。兜？”稚嫩的声音在兜与花火两人之间响起，兜和花火扭过头，看见那克隆体睁开了双眼，绿色的液体流转在他的周身凝聚成了绿色衣裳。

        他悬浮在半空中，依靠水流朝兜缓缓移动而来。

        “你让我沉眠了三年！”

        手中猛然闪耀起湛蓝的查克拉手术刀，兜挥舞手刃，切割朝自己涌来的绿色水流，却最终被那好像拥有生命的流水冲到墙上，束缚住了四肢。

        他被绿色的流水捆绑在了墙上，而花火在八神歧醒来之时，便被狂暴的气势压制得无法动弹。

        “兜，现在你要告诉我红莲的尸体保存在哪里。”

        话刚说完，八神歧却现兜正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一丝不安从他的心里升起。

        “说啊！她在哪？”八神歧睁大了眼睛，稚嫩的面容恐怖！

        即使潜入深海，即使坠入悬崖，即使被虫子啃食得只剩下枯骨，我也有办法……有办法使她复活!

        “红莲姐……她被c4彻底抹消在这个世界了。”

        八神歧楞了一下，然后忽然疯狂了起来。

        “你骗我！你在这上面建了孤儿院是吗，你不会想知道欺骗我的后果！”

        “无论我做了什么事，请不要牵连那些孩子。”兜的眼镜浮现淡淡的紫影，白色的鳞片在他皮肤上缓缓变硬。

        “八神歧，你知道我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欺骗你。”

        随着这些变化，束缚兜的流水渐渐扭曲了起来。

        “仙人之术！”在紫影完全变浓之前，八神歧操纵着水流穿刺过兜的身子。那些绿色的液体不仅仅是营养液，还混合了兜用来使他沉眠的高浓度药剂。

        反抗的兜的视线，渐渐模糊。意识的最后，他只能祈祷八神歧不会将怒火倾泻到那些无辜的孩子身上。

        放下沉眠的兜，站立在原地的八神歧沉默着。

        花火终于鼓起勇气对八神歧起了攻击，猛然冲到八神歧身后！

        一掌、两掌、四掌……八卦六十四掌！

        恐惧的作用下，常挥的花火使用出了自己的全力。

        哗啦！凝聚成衣裳的水流在那一刻四散，八神歧像一滩烂泥一样跌倒在地。

        花火保持着自己的姿势，浑身颤抖。她没想到一切那么顺利，她没想到这六十四掌会结结实实地打在八神歧的身上。

        直到看到那躺在地上的孩童的眼神之后，她才明白自己只是击败了一个心如死灰的人而已。

        花火放下自己高举的手，她默默看着地上的三岁孩童。

        不知多久，八神歧站起了身，他双手结印，幼小的身子忽然急生长起来，身体的肌肤渐渐伸长，骨骼变得结实而宽大而他的额头则出现了一块蛇形的印记。

        好像时间瞬间在八神歧的身上加快了，最终他在二十岁左右的状态停住。

        不顾羞红脸的花火，他光着身子，扒下了兜身上的外衣。哗啦，宽大的外衣被披在了八神歧的身上。

        他迈开脚，往研究所的外面走出。

        “你要去哪？”花火问道。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问。

        “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吃喝玩乐，环游世界。”八神歧给了花火出乎意料的回答。

        “你不想要我的眼睛了吗？”花火又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她都想打自己一个耳光了。

        八神歧转过身，露出微笑：“你的眼镜你自己留着吧。不过……我貌似缺一个旅伴，你要一起来吗？”

        “一起？”花火的心忽然猛烈地跳动起来。她盯着面前的人，如同锦缎一般柔顺的黑下，是一张俊美的面孔。

        第一次遇到面前的这个人时，他将自己带出了小小的木叶。

        第二次遇到他时，他邀请自己环游世界。

        这或许是宁次哥常说的命运吧！

        这么想着的花火没有回答，她默默跟在了重新迈开脚步的八神歧的身后。

        曾经八神歧满以为自己可以拯救世界，但最后却越浓越糟，如今他获得了真的可能可以拯救世界的力量，却再也生不起那个念头了。

        哈哈……拯救世界的什么的，就交给主角好了，穿越者就该没心没肺的活着，吃喝玩乐，虐虐菜鸟再开开后宫嘛。

        至于无线月读，很可怕吗？

        无非是做一场求之不得的美梦而已。

        而在那场美梦里，他大概会再遇到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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