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007 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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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长公主与埃及王子唇枪舌剑斗机锋,一路充当引路使的图里部下,都是人人憋不住的要笑爆肚皮了。 天黑入夜,落宿安营,这些从来都是简单直接的军人,显然是现了看戏的好地方。
“真没想到公主殿下这么厉害,总算见识了什么叫绵里藏针,扎人不见血,但就是一个钻心的疼啊。嘿,看把那个埃及小子说的,我看就差直接气吐血了。”
大姐纳岚有感而:“要说这种气人的天赋,该算是阿丽娜的真传么?”
布赫风凉点头:“嗯,我也觉得,这个,绝对需要天赋。”
同样幸灾乐祸的夏尔穆,热情招呼一群引路使:“怎么样?等下还想不想继续过瘾?想就一起动手,把这主帐尽量扎得大一些,好酒好肉,正好拿这埃及小子来佐餐,地方够大,才好多坐人看热闹么。”
好嘞!这种提议简直就是一呼百应,于是,一群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全都七手八脚的开动忙活起来。
*********
对于埃及使节一行,与赫梯公主的偶遇,却不免让人人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副使艾蒙藏不住的担忧在背地念叨:“真没想到,这个赫梯王的女儿,小小年纪竟已是这般伶牙俐齿,若是再换到王本人……恐怕这场谈判,不好对付啊。”
想一想,谈判席上斗智斗勇,很大程度斗的不就是嘴皮子?如若口舌雄辩都争不到上风,那最后的谈判结果还用想吗?
对种种担忧,塞提不以为然。血脉相承,骨子里就从不会服输的家伙,对此更多的是要被激起应战的兴奋了。塞提一声嗤笑:“行了,就你们总会乱担心,这不过才刚刚见面。无非是谁都没想过要和一个毛丫头认真理论什么呀,所以才让她一时钻了空子占上风。哼,真要逼我认真起来,我才不信,会拿不下这么一个小屁孩!”
这样说时,坏小子已经有了主意,当即吩咐艾蒙:“快去,准备一下,既然是公主相邀去赴宴么,总不能没有见面礼。”
哼,宴席第二回合,这就来了!倒看看你个小丫头,有没有胆量接招。
**********
在一国公主的大帐里,野外宴席就地取材,竟也是筹备的异常精致。菜肴丰盛,有美莎最喜欢的各种烤蘑菇、煮鸟蛋,还有肥美的鹿肉、羚羊肉和刚刚从河里钓获的鱼鲜,此外还有用各种浆果和坚果掺杂烹制的面包及糕点,都涂抹着从林子里新鲜采撷的最原汁原味的蜂蜜。唯一可惜,要款待众多军士,酒的来源就实在有限了,也只有王后卫队里很多随身带了酒囊的家伙,还能拿出来供宴席分享,酒少人多,一时未免不够分。
这个时候,忽然就显出埃及王子的‘慷慨’。塞提翻捣行李堆,带过来的见面礼,就是一个大酒坛。
“酒不够喝,就试试这个吧。这是埃及特产的啤酒,其他地方绝对喝不到。”
这样说时,塞提命人先给宴席主人舀出一满杯,还格外热情的拿出配套工具,介绍喝法:“看到没有,要像这样,用吸管喝,因为里面都有很多磨碎的麦芽。”
礼物出手,坏小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容,端看小丫头片子敢不敢接了。嘿嘿,要喝敌人的敬酒,的确是很需要胆量呀。
美莎看懂那眼神中的挑衅,笑眯眯欣然应战,当即命人去端过来。然仆人未动,已被大姐纳岚毫不客气的拦住:“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陌生人给的东西能随便进嘴吗?更何况是喝酒,女孩子哪能在外面随便喝……”
未等说完,塞提更加得意的叫阵:“没关系,这个是淡啤酒,香甜得很,却不会醉人。在埃及,人们都是拿来当饮料喝的。怎样,公主殿下就不想试一试?呃……当然了,如果是因为有顾虑不敢喝的话,那就算了,全当我没说。”
这下,美莎对身边家长真是摆不出好态度了,可恶,没有这样当众给她拆台的。美少女傲然一哼:“谁说我不敢喝?拿过来!”
大姐急了:“美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
“因为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美莎面色冷峻,骤然拿出主人威仪,坚决不准多虑的家长再给她毁坏形象。
“大姑姑觉得在这种场合,自己的行为是合适的吗?”
美莎认真生了气,毫不客气召唤身边人:“伊莲!”
16岁的小姐姐立刻起身,就为公主端来了满满一大杯的淡啤酒。‘礼物’放到面前,美少女却并未急于开动,择了面前一碟糕点,又让伊莲回赠过去,开口笑说:“礼尚往来嘛,礼物从来就不能白收,这个就姑且算是我的心意吧。是我最爱吃的点心了,送给你尝尝鲜。”
塞提目光闪动,故意笑问:“公主殿下怎么不喝呀?”
美莎微笑回应:“客人先请。”
“哦?我竟不知道,原来赫梯的公主,居然也这么懂礼仪。”
这话实在过分,等于是拐着弯的将赫梯人都骂作了野蛮人,所以懂礼仪才成了一件需要让人惊叹的事。塞提话一出口,不免要引来举座变色了,多少人怒目而起,偏偏都被美莎压下去。美少女笑容灿烂,痛快回敬:“最好不要告诉我,埃及的王子都是这样不懂礼仪。你快尝尝,绝对好厨艺,保证也会让你很惊讶的,除非……如果是你不敢尝,那就算了,也全当我没说。”
挑衅当前,这个时候谁低头,不就等于是痛快认败?塞提再不迟疑,对碟子里的糕点他其实看也没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牢牢锁定在座公主,嘴角含冷笑,宛如应战一般抓起来就整块丢进嘴。然而……可是……
“唔……”
进嘴第一时间,塞提才猛然察觉遭了暗算。可恶!再想吐出来,没有余地了,那岂非就是实打实的当众丢脸?咽下去?这个……也要他能痛快办到才好呀。顷刻间,一股强劲力道直窜鼻梁,汹涌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的要肆虐成河。
其实……他实在应该吐出来,因为吃进去的结果只能是更丢脸啊!忍!努力想忍,然而几个响亮的大喷嚏,鼻涕就和眼泪一样肆虐成了河。
主座上合谋的元凶,美莎哈哈笑倒在伊莲身上,直笑到肚皮抽筋。芥籽油蛋糕!这可是她精心准备,让伊莲一手为埃及王子烹制的口味专享呢。
笑得眼泪横流,坏丫头还不忘询问:“怎么样?好吃吧,对对,尤其是鼻子不通气的时候,吃这个最灵了。”
这百分百是专属于小孩层级的恶作剧,眼看埃及王子被一块点心整得大出糗态,在座看好戏的家伙,也都是忍不住的个个窃笑难止。而美莎,到这时方才慢悠悠端起淡啤酒,吸管入嘴津津有味:“这个就是啤酒吗?嗯,好喝。”
美少女乐饮开怀,气人无底线,居然就指挥着伊莲将那一整坛啤酒都抱回身边:“这都是你送给我的对吧?那就谢了。大姑姑,你们也都尝尝,的确好喝哎。”
塞提不是不想回嘴,而是实在费了半天功夫,才从涕泪横流的灾难中缓过劲来。怒瞪坏丫头嘬着吸管喝过瘾的模样,他一双眼睛快要喷出火,到这时方才一万个后悔自己太‘实在’。妈的,早知道她居然有这么坏,实在也该给这个缺德丫头多加一点料!
*********
野外宴席,真如冤家路窄,不愁没有热闹瞧。美莎指着塞提面前的一碟鹅肝说:“听说在埃及,鹅肝是一道名菜呢。快尝尝,这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哦,是好辛苦才逮到一只大肥鹅,美赛姐姐都出了力的,所以,也算是姐姐送给你的一份见面礼。看看,他们其他人都没有呢,怎么样,是不是好感动?”
塞提没好气的回敬:“公主殿下专门为我准备的东西还真是不少,的确要感动死我了。只不过,连公主的餐席上都没有,我怎好一人独享?”
他这回长了记性,热气腾腾的肥鹅肝,打死不准备碰一下,美莎满眼惊奇:“咦?你不吃吗?多可惜呀,好东西总不能糟蹋。”
塞提立刻端起来,笑得夸张忙谦让:“对对,好东西理应公主先享,大男人总不能和女人争口欲,请。”
美莎一再确认:“你真不吃啊?那算了,伊莲,给我端过来吧。”
小侍女二话不说接了鹅肝给公主送到面前,美莎拿起餐刀,切一块送进嘴,享受之态溢于言表:“嗯——!!!难怪是名菜,的确好香哦。看看你,思虑太多,凭白错过这么顶级的美味,多可惜啊。看清楚了,这是你自己不吃的,可不是我宴请的不够诚意。”
塞提的鼻子差点气歪,正应了‘摸不清哪块云彩有雨’,这个缺德丫头,实在太太太……不是一般的缺德可恶了。
一见客人生气,好客公主居然又立刻变诚恳:“是是是,我知道,敌人请的宴席,吃起来难免有负担。所以呀,看到没有,算是我亲自替你试过餐了,这回总该放心了吧。”
她特意把自己动过刀的那一块,整整齐齐的切下来放进盘里,随即把另一半,又让伊莲重新端回去:“好东西不能糟蹋,我最喜欢和人分享了,请吧,等下凉了味道就不对了。”
塞提的脸色越来越黑,他一直在盯着两个缺德丫头的动作,任何细节都没放过,实在要谨防她们再玩什么花招。再等鹅肝端回来,看美莎一脸殷切,哼,还想看笑话?要欺他不敢?塞提仿佛赌上一口气,拿起餐刀,将剩下的半块鹅肝痛快叉进嘴。
就在进嘴时他还在想,不知道这回又能品尝到什么特别的滋味,可谁知道……嗯?嚼一嚼……别说,还真是烹制得非常香嫩可口。
美少女笑得甜:“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就说你错过了会很可惜嘛。”
塞提彻底无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小丫头了。一心要把小女生拿下,到头来却是被她耍得团团转,这让他怎能咽下这口气?于是,他倍显诚恳的开口询问:“我实在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就是专程在等我?就为了摆弄这些小孩专属、不入流的恶作剧吧?”
不等美少女开口,大姐纳岚第一个翻白眼冷哼出来:“可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也敢有这份脸面?”
塞提居然半点不生气,慢悠悠的说:“嗯,早就听说过,从当初的阿丽娜开始,那些围绕在身边的看门狗就是最爱叫的。”
一言出口,布赫立刻窜起来:“臭小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美莎连忙摁住激动大叔,笑嘻嘻说:“哎呀,这是干嘛,今天是我们请客,总该有点风度嘛。”
转过头来,美少女才要替大姑姑说话了,摇头叹息:“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是,我记的,从前狼先生来的时候,就与大姑姑她们很合不来,这种字眼都是他用过的。但是,他这样说,却并不代表你也可以说。毕竟对你的父亲,他们都是平起平坐的同辈人,但是对你,这却都是长辈。不管是敌是友,或者什么职位身份,尊重比我们年长的长辈,不该是最基本的礼仪吗?虽然总被家长管束,这个不许那个不行的,我也会非常头疼,但是,你应该没听过我对任何一个长辈——包括埃及一方,你家中的长辈,有任何辱蔑之词吧?”
美少女说得有理有力,立刻换来在座满堂赞誉之色,塞提却不接受,冷冷回应:“尊重?那也要看是对谁。对于一个先根本不尊重你的人,又有什么理由要奉上礼节?”
美莎倍感遗憾:“所以,这就是你的气度问题了。要知道,一个人视你为敌,却并不等于你就必须反过来同样视他为敌。有时候能容纳一个敌人,是远比容纳一个朋友更需要气度胸怀的事。所以,想要人低头服气的手段,才会分为‘恩服’和‘威服’两种。但要我说嘛,‘威服’真要算最低级的一种了,很多时候,一个稍稍有骨气的人,都是宁肯被打死,也决不肯被打服,真想让一个人对你低头,从来就不是这种方式能办到的。想一想,你对我坏,我就对你更坏;你对我狠,我就对你更狠,世间多少仇敌,岂非就是这样诞生?宛如陷进解不开的死结,一代又一代的继续下去,没完没了。”
塞提欣然点头,毫不迟疑痛快接口:“嗯,有道理,但是这番理论,你是不是应该先对你的父亲去说。因为我们刚刚故去的先王陛下,才是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人——对他的敌人也不计前嫌行恩惠!先王法老是对你们有恩的人!可是到头来呢?你的父亲却又是如何回报这份恩情?若以此衡量,你这位父亲的气度,岂非也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呀。”
大姐纳岚横眉立目:“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当年给阿丽娜治病,虽说海伦布是无条件的派来医生,但其实真相谁会不明白?他真的是想施恩么?真是有如此宽广的胸怀?可笑!他完全是没有余地不低头,是不敢不答应!纯粹是出于对我王的惧怕,才不得不顺从的无奈之举!”
埃及一方人人因之变色,对他们来说,这显然是不能容忍的羞辱,是对先王的莫大亵渎。塞提霍然而起,正要作,却孰料公主美莎竟第一个皱眉头:“大姑姑!好啦!没完没了的敌对,到底有什么意思啊?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好好说句话?这里又不是战场。”
美少女转过头来笑对塞提,痛快承认:“是,你说的没错,阿爸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是对的呢?只要是人都难免会有局限,也就是执念,或者叫心结,当年来给妈妈治病的埃及医生我记的,所以,也会记住这份情意,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塞提忍气重新归坐,冷哼一声:“哦?这么说,你也非常认同,你这个父亲也实在算不上有气度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这是连你的父亲也都被一起骂进去?”
美莎咧嘴一笑:“我可从来不会骂人。我是说,只要是人都难免会有局限,阿爸也是人呀,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但是你要看清一点:至少阿爸能够容纳的人,也是比其他人要多得多了,所以,他才是王。”
塞提开始感到困惑:“真奇怪,说来说去,我怎么竟听不懂你究竟是站在什么立场在说话了?对于你这位父亲,你到底是赞同他的所为,还是不赞同?若客观评价,真按照你这种标准去衡量,那恐怕世界上真难找出一个能算有气度的人了。自古以来各族相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这就是不变的准则。甚至……就是战争准则!难道在你的眼睛里,国与国、族与族的纷争仇恨,甚至就连开战这种大事,也都成了没有气度的愚不可及?”
美莎竟痛快点头,笑嘻嘻说:“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对阿爸做的事,我理解他的立场,但并不表示就会赞同。就譬如眼前吧,我同样理解你的这份敌意,但并不表示我就会认为,你这样充满敌意就是对的。老实说,这些你恨我、我恨你,恨来恨去你死我活的事,我的确就是觉得非常愚不可及。因为神让我们来到世间,本是为了学习彼此相爱。”
塞提更觉不可思议:“相爱?你会爱上你的敌人吗?”
“那也先应该探讨,这个敌人到底是被谁界定的,又究竟为什么要成敌。”
美莎自内心的说:“其实我真的不明白,究竟有什么好争的呢。今天你抢我,明天我抢你,抢来抢去,无非是在争夺有限的天地和资源。可是,你就没有好奇过吗?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你可知道,就在你的国土之南,越过努比亚人的土地,向南再向南,在最炎热的大6上同样耸立着雪峰。还有,就是你生活的这片非洲大6。如果是乘船从红海出,沿着大6边缘一路顺海南行,最终就是可以回归到北方海岸的必鲁安军港。它究竟有多大,你想象过吗?就算是围绕着埃及、好似无边无际的广袤沙漠,其实也不过就是它的一部分,如果可以去探寻,除了沙漠,那里还有茂密的丛林、有延绵的高山、有更加广阔的大草原,还有地貌壮观的大裂谷。如果能够放开眼光,肯投向未知的更广阔的世界看得更远,那么你现在所说的这些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塞提这下瞠目,骤然意识到某种危险,不免心惊,看起来‘未知的世界’这种字眼都显然不恰当了。
“你知道?你似乎很了解非洲大6,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美莎露出小得意:“我妈妈知道,她才是真正见识过这个世界全貌的人。”
阿丽娜?!合琪娜!
塞提分明听见自己的心跳,他不会忘记,他知道的,那个白皮肤的女人!她来自遥远的未来!而她,是赫梯王后!也就是说,所有她知道的事,也都必然会成为赫梯王知道的事!至此,他仿佛才骤然醒悟,赫梯王!凯瑟·穆尔希利!他怎么就能把手伸到埃及的背后去,能和努比亚人勾结一气!他所了解的世界,是远比同时代的其他人都前了太多!这就足够成为能让他走到时代前面、牢牢占据先机的根本!
当第一次察觉到这份背后真相,塞提无以言说那种切齿,时至今日,他仿佛才明白,多年来父亲对于合琪娜的执著究竟理由何在。一直以来,无论父亲在他心中是怎样的英雄,但在这件事上他都很难认同,是要坚定的和阿妈站在一边,直到今天……
可恶啊!更是后悔!或者只能说,是从没有人认真想过,一份来自未来的认知究竟会意味着什么!不想承认,但……这应该就是眼光的局限吧。合琪娜……所有人都只是把她看作了一个女人。而女人,在男人的世界里总难免被轻视。现在想来,如果当初合琪娜能留在埃及,甚至到今天就成了埃及王后,那又会是个什么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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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副使艾蒙清晰察觉塞提的异样,从宴席后半程开始,他就显得很不对劲,甚至都没有心情再和那个小公主斗嘴皮了。艾蒙在旁规劝:“这个小公主,算得上行事奇特,嘴皮子也的确厉害,但依我看,她终究还是个小孩,玩的也全都是小孩的恶作剧,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塞提面色阴沉:“是么?这份厉害,如果真的全在嘴皮功夫反倒好了,这一回我们的麻烦……是真大了!”
艾蒙听得心惊:“你指什么?”
塞提难以置信的看过去:“你不明白?刚刚在宴席上没有听到吗?一个从没有踏足过非洲大6的小丫头,却比你我更了解这片土地,这还不够可怕?”
艾蒙对此不以为然:“那些事根本没人听说过,十有**都是她信口捻来。你应该也现了吧,这个小公主,说起话来总是真假难辨,搞恶作剧好像都成习惯了,不着边际的说辞也能当真?”
塞提毫不客气反问:“不着边际?你试过么?试过去环行非洲大6,试过去寻找雪峰?如果根本没试过,你又凭什么敢说不是真的!别忘了,她的妈妈!赫梯王后·阿丽娜!她是从哪里来的人?虽然早早离世,但她存在的那些年,分明就是让赫梯人拥有了先知的力量!这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如果现在去回想,凯瑟·穆尔希利,他为什么会修改法典?为什么会举办塔利亚斯武士大会?又为什么会将目光投向大海,竟然会想到去建造海上入侵的力量?赫梯人多少世代的传统有过这种先例吗?那么,他的想法又是从哪来的?要动这些心思,不管怎么说都总该有个启灵感、再由想法付诸行动的源头吧!”
艾蒙这才大吃一惊:“阿丽娜!”
塞提愤愤低语:“总说女人是通过征服一个男人而去征服整个世界,这一回,算是真心领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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