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慢和快

空间站网吧二楼办公室里面，办公桌上一字排开放着三个19寸液晶显示器，左数第一个上是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有门口，有前台，有一楼有二楼；第二个上面则是放大的十九号监控画面，画面上有个年轻男子正拿着手机对着网吧电脑和环境拍个不停；第三个屏幕上是网吧的实时运行情况，前台营业额、机房空调房运行监控、库房商品剩余情况等信息都可以直观查看。

        马竞和刚刚来到的汤佳怡站在办公室窗前，透过单向玻璃看着对面正在游戏中奋战的玩家们，而霹雳零号机器人则在不远处的墙角处于趴伏待机状态正在充电。

        今天空间站网吧的亮相虽然有诸多遗憾，但是整体来说还是成功了的。正式开始营业至今已经四个小时了，顾客当中上机未满一小时就离开的，以及干脆退卡走人的玩家并不算多。

        在网络上“空间站一号网吧”也有了一些话题量，尤其是二楼休闲区那位不停拍照的那个叫林琛的男顾客，马竞还是通过监控系统注意到他行为异常，然后偷偷过去看了眼他的屏幕才知道他正在贴吧上跟人对喷，此刻正战役盎然地为空间站网吧刷知名度。

        虽然通过网吧管理系统同样能够看到对方的屏幕信息和身份资料，但是需要多级授权已经行为记录，马竞嫌麻烦直接去凑过去窥一下屏记下机器号，回来在收费系统上一查就知道对方的大致信息了。

        “怎么样，感觉？”

        “不怎么样！为什么要把什么伪娘基佬也放在女生区！”

        “现在哪有那么多伪娘和基佬。就算有，他敢光明正大坐在女生堆里面暴露自己吗？”

        “算你说的有道理吧。可是我要是跟你一起上网坐哪里啊？”

        “你是老板娘当然做办公室啦。”

        “我算什么老板娘啊，这网吧你不是只打算做几个月做出成绩就再转给粮农那帮人们么？”

        “这不是还早么？而且你要是打算留下这家店，到时候不转交这家店不就结了。”

        “谁稀罕呢？网吧老板娘，我做好我的花店老板娘就好了。”

        “那，花店老板娘，我的生日礼物呢？”

        在之前2月14情-人节的时候，马竞送给汤佳怡的礼物就是一间花店，有自己专属的花圃，并且在鹭大本部和新校区外面各有一间店面，虽然规模不大却胜在雅致浪漫。

        “你还记得你自己的生日啊？我以为你都忘了呢。”汤佳怡说着转身走到沙发旁，从一堆购物袋里面找出一个彩纸包裹的盒子。拿过来双手递给马竞：“马竞，生日快乐！”

        “哦谢谢。”轻轻晃了晃手上的盒子，里面发出扑扑的声音，马竞低头闻了闻，“是好几种口味的饼干和巧克力，礼物我收下了。”

        “真是狗鼻子，就应该把你拉到我们生物实验室里面去检查检查，万一发现什么惊天秘密没准我也能在30岁之前拿到诺贝尔奖呢！”

        解开丝带，撕开包装纸，取下白色盖子，盒子里面是剪成小片的保鲜膜分开包裹的十几包饼干和巧克力。

        明显的手工制作，大眼瞪小眼的小熊饼干可以作证，绝非德芙融化重铸版，芝麻味的巧克力可以作证。

        马竞强忍着开启味觉修正模式的冲动，拿起一片头大肚子小的小猪饼干，问道：“猪八戒看到这个大概会哭吧？”

        “有的吃就不错啦，再嫌弃以后不给你做饼干了。”

        俩人打闹了一阵，相拥着坐在沙发一头，汤佳怡捏起一片白色小鸡饼干，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轻轻舔着。还行至少没有太咸或者太甜，也没有太过其他古怪的味道，除了奶油似乎多了些，小鸡嘴巴和两只脚不见了成了片葫芦以外再没有别的缺点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马竞得意地说道，随即他反应过来：“原来你自己做的饼干和巧克力你都没亲自尝过么？”

        “我们实验室的兔子和小鼠试吃过，小鼠没事，兔子有些不正常不过没死说明无毒的。”

        “兔子吃饼干巧克力正常才是不正常呢。对了你干嘛把给我做的饼干带去实验室啊？”

        “实验室有天平有烘箱，设置温度可以比家里厨房制作更精确啊。”

        “汤加加，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姨，她会不会杀过来好好教育教育你？”

        “我妈才没闲工夫跑来呢，不过不准说，不然以后都没得吃了！”

        “生物实验室烘干箱出品之兔子吃了不舒服的饼干，我觉得天底下也就是我才敢吃了吧？”

        “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我这可是药品级的饼干，完全按照营养成分表制作的。”

        “等等，你说按照营养成分表制作，该不会是直接在实验室称量淀粉、蛋白粉、甘油、脂肪酸然后拿烧杯搅拌后倒到模具里面然后上烘干箱吧？”

        “不止，我还特地根据营养学资料调整了蛋白质和维生素矿物质的配比。”

        “嗯！”马竞感动得用力点头，“你们实验室老师就不拦着点儿你么？这么浪费材料……”

        “没有啊，老师挺支持的，还说这是个很好的选题：《工业化精确化合成传统食物》。”

        “工业化啊！貌似现在中低档白酒已经实现了工业化配方生产直接用乙醇对纯水加特定配方香精就ok。倒是你的研究要是成功了，以后饼干也可以用淀粉蛋白粉甘油脂肪酸什么的工业合成了呢。以后你就‘工业饼干之母汤佳怡女士’了。”

        “白酒哪有那么高科技，还是粮食发酵酿造的，不过是用了一些工业手段加快生产速度，再用一些玉米酒精扩大产量降低成本罢了。”

        “直接使用现有的粮食作物是不能解决人类未来的食物短缺问题的，应该多考虑考虑藻类，比如传说中的‘水中猪肉’小球藻什么的。”

        “那都是报纸骗人的。小球藻干粉的确有50%以上的蛋白质含量，可要想利用小球藻的蛋白质首先得给它破壁，小球藻可是单细胞生物，它的细胞壁可比高等植物果实和根茎里的薄壁储藏细胞结实多了。想要大规模利用小球藻，得先把牛羊这些反刍动物胃帮助它们溶解纤维素的共生细菌驯化了，发展出低成本生物破壁技术才可以。不然的话，就得跟吃竹子不消化的大熊猫一样多吃多拉了，野生成年大熊猫一天要花十几个小时啃竹子，吃十几公斤鲜竹叶，拉十几公斤鲜熊粪。”

        “再说了，印度人口爆炸、非洲人口爆炸关我什么事儿？咱们可是光荣的独生子女来着。”

        “将来咱们也只能生一个，努力为地球目前减负。”

        “去！谁给你生，一个？胡想啥。”说了一句方言，汤佳怡推了马竞一下，又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还是说普通话吧。这些饼干是我专门去买了小天平、红外温度计，然后在家里厨房做的。”

        “做饭哪里需要天平，你又不是炼钢，还红外温度计。”

        “国内的菜谱都太坑人了，不是糖少许，就是糖一小匙，我哪知道他说的是几克糖啊？”

        “那你用天平也不方便吧？”

        “是不怎么方便，下回我去买一台电子天平，就不用来来回回搬砝码拨游标了。”

        “把天平做到勺子上，不就更加方便了么？”马竞脑洞一开冒出一个新的想法，走到电脑跟前拿起鼠标点开windows画图软件，使用画笔工具勾画起来，“你看这样，这是一个勺子，这是一个电子秤，物品放在称盘上挤压传感器，产生信号，根据信号强度判断重量。把勺子和翻过来的电子秤放到一起，勺子中间部位做成类似跷跷板的可转动的，勺子里面东西越重，勺子尾端向上翘的力度越大，压敏传感器就能读数了。”

        用了几秒钟时间抿着嘴巴注视着屏幕，汤佳怡在想象中把马竞简单勾画的线条图还原成真实物体，“原理看起来没问题，不过这东西要想做好还要设计放水功能什么的。”

        “先做出来一个给你用就行了，全世界像德国人一样为了煮鸡蛋专门发明和购买蛋钟的可没多少人。”

        “对了，你发明这个东西到时候肯定要做液晶屏来显示重量吧？干脆把蛋钟功能也集成上去吧，加个倒计时功能应该不难吧！”

        “没关系，鸡蛋煮老了有嚼劲，捞得早了营养更多更新鲜。”

        “马贱贱！你直说蛋钟功能有没有？”

        “okok没问题，我分分钟给你编个蛋钟程序，传你手机上。”

        “那干脆再加上其他常见食材加工所需的时间吧，像是什么金针菇、小青菜、黄豆芽、绿豆芽、黑木耳、黄花菜……”

        “都能够精确控制每种原料的重量和加工条件以及持续时间了，还用你学什么厨艺啊，直接让它上不就行了？”马竞哭笑不得地指着墙角正在充电的霹雳零号说道。

        “好呀好呀，‘家政机器人之父马竞先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体验到您的新发明带给人类的巨大方便呢？”

        “咳咳！先把原型做出来，然后注册专利，除了国内专利，还一定要注册德国的专利，这东西德国人一定爱。”

        “大发明家！您真是当代爱迪生！我今年的分红呢？”

        “额，这个，专利转化为产品它是需要时间的嘛。”马竞尴尬地挠头，未来佳境公司在今年初从蜜蜂科技里面分离出来以后，除了作为马竞控制蜜蜂科技股权的马甲以外，还有一个重要业务，就是申报各种发明专利。

        普通些的只申报国内专利，评估后认为比较重要的则会进入pct（patentcooperationtreaty，专利合作协定）体系申报中美日欧等主要国家的国际专利。

        不过专利这东西，必须要转化成产品才能产生效益，否则就只能是给专利局贡献专利年费的累赘了。一件国内发明专利全程申请费用超过5000元，20年专利年费加起来更是达到66300元。

        当然年费是每三年一个档按照900、1200、2000的顺序不断增加的，一开始只需要准备一万元就差不多了。而且对于未能转化成果产生效益的专利，各国一般都有缓交条款，个人最多可以缓交85%、企业70%到专利产生收益后。

        不过即使这样，依然有不少“民间发明家”拥有好几个发明专利，却最后生活贫穷潦倒。很大原因就是他的发明专利没有转化为产品，一直没有产生效益，却又舍不得放弃专利，只能硬抗不断增长的年费硬抗。

        国内专利尚且如此，国际专利就更加成本高昂了。以前还要考《思想政治》时，马竞也对政治课本上面那些痛心疾首的国内传统技术被“外国友人”借着参观考察的机会窃取抢注而痛心疾首，对于vcd专利被日本公司抢注也是气恼不已，可是等他真正接触到专利申请以后才明白，课本也是会骗人的。

        课本可没说那时候的国内企业，能不能拿出那么大一笔钱去申请国际专利。

        那年头国企用钱需要打报告申请，民企用外汇同样需要申请换汇。

        而且像是vcd的产品专利即使注册下来，作用也没有文章当中描述想象的那么大。因为它只是最外面的产品专利，里面的内核，从光盘驱动器的伺服电机到激光视盘编码技术，再到mpeg解码技术，甚至红外线遥控器技术的专利都是别人发明的，都有各自的主人。

        当然了，要是1993年万燕公司能够及时申请到vcd专利，作为vcd的发明人其就有机会申请加入1997年成立的mpeg－2专利池，然后伺机加入后来的dvd联盟。从而有可能和其他联盟企业一起分食每台dvd机几十美元专利费的长期饭票联盟对外收取几十美元打包价，对内则会根据专利重要性和数量分配利益。

        像是让马竞深恶痛绝的wapi技术，虽然号称自主知识产权，可除了加密方式是纯国产以外，其他技术都和wifi技术完全一样，也就是说wapi想要产业化还得给wifi联盟交专利费，请求许可。

        而事实上的结果是，成为无线局域网国家标准四年了市场上还没有wapi芯片卖。现在正在测试的国产3g标准td，马竞也很担心它步了wapi的后尘，本“闷杀”在襁褓里面。

        专利，和资本结合之后，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怪胎。一两个的发明专利更像是博运气，谁也不知道偶然间一个想法，“平行布局双摄像头系统”或是“联网协作杀毒模式”会不会成功。成功了就是能吃20年的长期饭票，失败了就是一次失败投资。

        于是乎小发明家穷困潦倒，大企业申请成千上万专利，反正只要有万分之一几率，博到了一个能够赚大钱的重要专利，就可以躺着吃十几年，浪费在其他垃圾专利上的钱也就收回来了。

        对于未来佳境公司来说，现在就是专利种田的时期，不管用不用得上，只要是感到有新意有价值的发明创意就先申请了再说。因此导致了成立几个月来未来佳境公司一直没有对股东进行分红，所以才有汤佳怡讨要分红的一幕。

        当然作为唯二股东之一，她对于马竞的决定也是理解和支持的，甚至这个股东帽子还是她百般推辞之后被马竞硬带上的。讨要分红什么的更像是小两口的日常**。

        所以在马竞尴尬挠头之后，汤佳怡就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它能打得过职业玩家？”

        “sky、g乳bby、摸on这些顶尖高手肯定是打不过的。不过虐虐不会新战术的普通玩家高手完全没问题。这几天我要盯着它，不停给它更新战术，还要靠它继续拉人气呢。等六一你生日的时候肯定送你一个厨房机器人，或者厨房全能软件。”

        “礼物什么的，说出来就没有期待感了……”

        “那换换，我到时候给你准备神秘礼物好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给你们的这位义务宣传员准备什么神秘礼物吧。”汤佳怡指着中间显示屏上还在拍照发帖的林琛说道。

        “我给他发了‘幸运女神光环’今天之内积分抽奖幸运值+100%，怎么样够强力吧？”

        “抠门儿。现在到晚上关门还有八个小时，就算他坐到12点关门也只有八点积分，又能抽出什么好东西来？”

        “这就够了，奖励太高就太刻意了，就算他不觉得奇怪，跟他对喷的那些人也会质疑他是官方派出来的骗子、五毛、安利推销员的。”

        虽然汤佳怡和马竞都觉得“幸运女神光环”是一个不太够份量的奖励，但是对林琛以及今天来到空间站网吧上网的顾客来说，幸运值加倍却还是很有价值的。

        空间站网吧的积分系统的设计秉承了“浮动、好用”的两大原则，通常系统会每小时给上网用户赠送10到30点积分，网吧营业时间10点到22点，因此每天最多可以获得的积分数在120到360点之间随机浮动。

        说是“赠送时随机浮动”，实际上却是有着网吧的行为判断系统在里面：男帅女靓颜值高、讲文明懂礼貌，以及类似林琛这种主动宣传的行为都会有加成；相应的，大声吵闹、丢瓜子壳、扔烟头、乱吐痰，以及被其他顾客和网管举报的不良行为都会导致隐蔽的减分。

        让马竞郁闷的是，这个规则只能内部执行却不能公开张贴，尽管在公共场合文明上网是公德心的体现，但是别人也有无视公德的自由和权利，网吧经营者固然知道这些行为会导致更多顾客和潜在顾客的厌恶，也只能尽力劝阻却没有任何处罚的权利。

        最后他们只能选择现在这样一个浮动积分奖励规则，其实有些类似桃宝卖家给予买家的信用评价。不过相比绵软无力的卖家评价，积分系统稍微有力度一些。

        每点积分可以直接兑换1枚蜜蜂金币，相当于赠送1角代金券或者说返现。而实际上1点积分的“购买力”还要更高一些，很少有人直接兑换蜜蜂金币。

        在空间站网吧每逢整点都会举办一次小规模的“整点幸运抽奖”，用户消耗10点积分就可以参与一次，最低一档的参与奖奖品是印着空间站网吧logo或者蜜蜂logo的鼠标垫。

        因为参与奖“中奖率”高达50%以上，经常在空间站网吧上网的玩家离开时手上都要拿这么一个印着空间站网吧logo的鼠标垫回家，以至于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偷的，却不知道空间站网吧桌子上并没有鼠标垫。

        定制的“ㄇ”字形带两个两边手托的桌面上直接是一整块的桌垫，倒是有一些习惯使用鼠标垫的玩家会把抽奖得到的鼠标垫留在网吧不全部兑换领走，每天进网吧第一件事刷会员卡，第二件事就是在00通道的触摸屏上申请兑换一块鼠标垫奖励拿去自用。

        三等奖则变成了金灿灿的纪念币，有蜜蜂纪念币，也有空间站纪念币。不过无一例外都是铜镍合金冲压制造外涂黄金漆和抗磨漆，丝毫黄金含量都没有。在新鲜期过后更是留下了“金币不如免费垫”的恶名，免费垫自然是指多到没人要的参与奖鼠标垫。

        二等奖还是纪念币，不过却变成了定制纪念币。尺寸更大，金、银、铜绿、铁红，以及正常的红橙黄绿青蓝紫白黑粉灰，一共十五种颜色可选，图案也可以自定义。用户可以在预约成功并且上传自选正反面图案后得到由“工艺美术大师”马竞先生亲手刻绘的定制纪念币一枚。

        一等奖不再是纪念币了，也而是各种热门网游的限量礼包或者稀有号码扣扣号之类。

        虽然说所有奖品成本都不太高，尤其是一等奖成本几近于无（某人几十万小号疯狂抢号），但是因为奖品或者实用或者美观有纪念意义，加上中奖率感人地高，还是获得了玩家们的大量好评，甚至于后来还专门出现了有人逛街时看到整点快到了，特地来网吧抽奖顺便刷脸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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