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蒜头帮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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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树国,万丈归根岭。
冬山如睡,林寒洞肃。
一场雪后,日光柔金。冻土里,一些芽不很甘心,吃了点温暖,就胆大包天——哆哆嗦嗦地拱土去,土再哆哆嗦嗦地拱雪去,雪就哆哆嗦嗦地肿了,群山都给招惹出一身大汗。
这天寒地坼里,雪一变肿,山一淌汗,一切就更闪了。
连天都亮得有点发慌。
“吊,白皮蒜头!”
是谁在这慌天里炸了一嗓,赶山路人都吓得一滞。
“——老子吊你根的!”
粗呱呱的,听声就是个流氓。
大概是葱蒜韭一类,下九流的草,什么村野匹夫,泼皮赖子,多多少少都有点从他们里混出来的背景。
“吊什么——什么吊!你个红皮蛋子,哪个还不是个吊蒜头了!”
又有一声爆腔的骂。
“吊!”
只在这冰天雪地里,一个“吊”字横冲直撞,飞回天上那一轮红日,兜兜转转,又听得它落回人间——
一声“吊!”,掉在两名扭打的大汉里,很快就被更多的“吊!”没了过去。
“吊蒜!”
一张红脸的大汉一扯嗓。
“你吊蒜!”
一身白肉的大汉一鼓舌。
“吊白皮蛋!咱比前可说好了?不玩阴不使坏,结果一打起来,你他娘个小吊蒜,专攻下三路!”
“呵!吊红皮臭蛋!可知什么叫兵不厌诈!”
“诈!诈!诈你个小吊蒜,你算哪门子兵?诌什么吊东西!”
“吊红皮蛋!输不起直讲!”
“吊你根的!哪个输不起你个小吊蒜?你看老子今天不剥了你的吊蒜皮给帮里人拌大菜!”
“吊你根的!有种你试试!看今儿拌大菜的是我还是你!”
两只蒜头在路口“吊来吊去”,一时打得不可开交。
却见那厮打的两人不远,排了一群黑衣大汉,个个身材魁梧,执剑而立,正有滋有味地看着。
路人不明就里,瞧这架势,也不敢轻易上前,只好驻足略犹,这山岭小道一下给堵得水泄不通了。
道旁便有一黑衣小生走上前来,怯怯踌躇了半天,才好言劝和:
“左护法,右护法,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不行!”
二者齐声大骂。
红脸汉将两手揿住对方一张红脸,歪嘴道:“你看老子今儿不把他打得三年离不开土,老子就不做这个左护法!”
那白肉汉也箍住他一只脖子,气极道:“口气不小!看我不把你打回个芽芽菜!让你在土里再憋个百八十年!”
那黑衣小生急了,拧眉道:“这又是何必?不然咱不选帮主了!谁说一定得有一个帮主?我看您俩有勇有谋,有文有武,两相结合,一定能使咱们蒜头帮发扬壮大,名闻天下”
“不可!群龙怎可一日无首!”
白肉汉忽地将身一挣,一躲来人的攻击,头也不转地狠声道。
红脸汉也炸脖爆舌,大嚷道:“要老子跟这吊蒜一起管事,那这帮干脆散伙拉倒!”
说是时,一转身使了个大抡踢,见那白肉汉一下闪开了,又鼓劲咆哮起来:
“躲!就晓得躲!早就看你这吊蒜不爽了!从前帮主在时,要不是有他拦着,老子还能留你到现在!”
白肉汉自是一边闪避攻击,一边气冲冲地道:
“少拿帮主说事!你这么忠心耿耿,怎还让他摔去崖下了!护都护不住,你做什么护法!”
“吊蒜!老子做不了护法!你能做似的!”
“我就能!谁晓得你这吊红皮蛋子心里在想什么,成天嘴上说得好听,我看你就是故意把帮主摔下去的也未可知——”
“吊蒜!竟敢污蔑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两只蒜头皆发踊冲冠,骇着两张脸,手上打得没完没了,嘴上喝得一递一声,只把小生吓得怯上加怯,缩回人堆去了。
万仞白山,顿时只有那骂声一片,那两厮正忘我地打着,就见人丛外围,一刚满月份的银杏小丫吓得跪倒在地,嘤嘤啼哭起来。
“呜呜呜”
红彤彤的脸蛋鼓在头发里,满脸的泪花,正是泣出来一只水水嫩嫩的小骨朵。
“哭什么哭!本帮多少年难得一遇的帮主大选,恁这些家伙都算是有幸赶上了,多等一刻都不行啦!”
一黑衫汉子在边上站着,一边抢白道,很没好气似的。
难料那银杏丫听了,是惧中更惧,哭声更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黑衫汉便恼了,这小丫儿一哭,倒显得他多么恶霸似的!
遂几步上前去,一手把住腰间刀柄,另一手往前一捣,居高临下指住她的鼻子:
“喂!喂!喂!”
喂了几声,银杏丫哭着,一愣,抬起那泪脸盯他。
“不准哭!听到没有!”
银杏丫怔怔地挤着泪睫,一声“呜”字吞在嘴边,半天没什么反应。
这才像话!
黑衫汉哼了一声,扶着刀柄,提脚转身,却见他半个身子还没转利索,身后猝然爆出一声凄厉的哭声——
“哇!哇啊呜呜呜”
连哭带喊,嚎得是天摇地动,从那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巨大的悲痛,几乎令群山都为之倾塌。
黑衫汉急了,慌地缩身回来,凶神恶煞地往地上人吼了半天,吼却盖不过哭。
银杏小丫儿只顾往天撑着唇舌,又是“哇!”的一下——那一大放悲声的嘴嗓,可算是把这里哭成个万众瞩目的角落!
这左右的观者连打架都不待看了,只往这一大一小的两人怔怔挤着眼睛,细细说着闲话:
“挡道就算了,还要在这里为非作歹!什么东西”
“这些个混球,不过仗着几下草蛮子功夫,欺孺霸妇,算什么本事!”
“果然么,蒜头就是蒜头!一群下三滥的”
黑衫汉正提溜着脚急得满地打转,那些话就和那烦死人的哭声一同溜到他耳朵里,叫他一听,顿时勃然大怒——
“哪个讲的!”
他极恶穷凶地向后一拔刀。
“说哪个是下三滥呢!”
一腔如雷的咆哮,那刀尖的锋芒就着天光一跳,纵跳到人眼里,众人就都是脸白白的,一瞬噤声了。
“说哪个是混球呢!”
他狠狠瞪着一圈人。
起刀半天,无人敢应。
一时里,除去不远处的肉搏声,只有小丫儿那一些些隐约的啜泣。
黑衫汉烦躁不堪,将剑刃一转,刚要再往那银杏丫唬起个嗓子。
“下三滥。”
忽有一声音道,轻腔轻气的。
分明是很淡的三个字,那样平的,没情没绪,像一句不知轻重的嘟囔。
然而——在这当口,分明是在骑颈子撒尿了!
黑衫汉暴怒,剑刃打天一挑,挑向一片人头。
“谁!”
那寒芒一旋,一横,往人丛上一怼,一行人又是给吓得胆裂魂飞,纷纷噤若寒蝉了。
“刚刚谁说话!站出来!”
黑衫汉破口大骂,使剑挥着,刃乱颤着,时时要杀到一排人脸上。
众人自是吓吓一片,慌往后逃起来,脚踩脚,臀挤臀,胳膊绞胳膊的,不齐得很是整齐。
眨眼间,前排就只剩下一道身影。
黑衫汉将杀刀一转。
刚从肚里提了满腔的怒火,待要大吆小喝,却是一愣。
那寒芒一烙,正烙在一双柳叶眼上——一双向下看的眼,有点神,又有点没神。
黑多,白少,白的那一点就独吞了他全部的杀气,化作无所谓的一眼流波。
那是一双天生笑意的眼睛,却似生在一张天生不笑的脸上。
一旦见了那眼睛,你很难不给那眼一直殢着。
他将视线稍加挣扎,遂溜到她鼻唇——都细的细,纤的纤,鼻唇也生得干净,好得恰好。
一见鼻唇,又止不住溜完她整个全脸。
原来是一张他说不出坏话的脸。
溜完全脸,又溜全身,此人着一身天青色长衣,似纱的袍,轻易就给风牵上两牵,懒懒的,很没力气。
她一整个不修的气质,肩上挂一褡裢,青带自腰间掉出一截,不三不四,迎风飘飘,倒和她浑绑半散的头发做了映衬。
上边飘一下,下边飘一下,衣袍牵一下,人就懒一下。
纱袍一路懒到腕子,却倏然强硬起来,原来她将青带捆了半条胳膊,两腕这样一束,一紧,毫无客气。
也不知是受伤还是怎么的,她两只手掌都用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几根手指,便于活动。然而瞧她那身装束,倒像个打手。
他想着,对住她那张脸,就挥散了那点猜想。
没见过长这样的打手。
愣神片刻,眼光溜了一路,终于又回到那双柳叶眼里。
“方才你说的话?”
他开口一问。语气软了,刀刃也软了。
对方低眼半天,闻言,才缓缓抬脸,自是一种回过神来的表情。
又叫他看得一愣。
黑衫汉气生生地一咬牙,内心已做好她否认的准备,届时他就可蓦然掉转剑刃,矛头正大光明指向她身后那抖成一片的小辈们。
哼!
随便就冤枉了人家!
这一群贪生怕死的,好意思讲别人□□!
思忖起来,正是满腔的忿忿不平,却见对方一抬手,葱葱几指从脸颊摸上眼角,揉了几揉,似腾腾春醒。
眼见她一边点一点头,一边打了个呵欠。
黑衫汉略有一愣,遂是瞠目结舌。
“——我说的。”
她懒懒的,将一只手从眼角拖到脖子,垫住颈,向后一兜。
“怎么?”
说着,抬起脸,拿一双柳叶眼嚼着他,毫无想法。
连他也刹那间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
一隅世界,忽又只剩那小丫儿那泣不成声的啼哭。
她觑过去一眼,微微一笑。
“都把小孩欺负哭了,还不是下三滥么。”
黑衫汉闻言,蓦地正色厉声:
“放屁!她自己要哭!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哭?”
“老子怎么知道!”
正嚷着,刀刃一怼,险些怼到她脸上。
他自是松着点力气,然而眼见对方直面他那把杀刀,仍是懒懒的,岿然不动。
“那不是你们,选什么帮主,人家会吓成这样哦。”
她慢慢吞吞的,语气淡淡道。
“要我讲,就别选了。”
细声道,伸了个懒腰,一只眼睛就从她几飘头发里漏了出来。
他见她黑眼仁漫无着落,在哪面空气里定了一会,往他一撂。
“——反正都是群狗屁的下三滥,哪个做帮主都一样。”
黑衫汉怫然暴怒。
“我警告你!”
他一声大骂,青筋登时炸满整个额头。
“这儿地方可不是什么女尊男卑的草蛮子国,老子适才好心让你,少不知好歹!出言不逊!小心你脑袋!”
“哦?”
她眯觑眼,一笑。指尖挑在那刃子上,哐哐两声,敲着玩。
“你要砍我头么?”
她轻声问他。
“你以为我不敢!”
黑衫汉往她一嚷,一挤那张虬髯的丑脸。
却见女子一挑眉,眼光一抬,又对那剑刃莫名笑了半天。
黑衫汉两眼一鼓,干瞪了一会。
她忽地转过脸来,定定看着他。
“见过杀头刀么?”
他被问得一愣,愣巴几下眼,正从肚里搜罗着脏话。
她将目光又往那剑刃一掠,嘴角轻微一岔。
“——杀头刀啊,得再粗点。”
笑说着,走近几步,似在观察那中刃。
“再长点。”
装模作样地评道,又进前几步。
“再利点。”
指尖从刀刃一路滑到刀柄。
“——再丑点。”
她说最后一句,倏地转向他的脸,一笑。
忍无可忍。
黑衫汉大骂一声:“混账!”
眼见他猛地一擎双手,狠腕狠刃,那凶冷冷的剑风就向她一下劈来,一众人只吓得合上眼睛,大气不敢出——
“铮!”
连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他是怎么被摔在地上的。
只觉自己浑身剧痛无比,手脚如断了似的,彻底一种从骨到筋的疼。
“呃啊啊”
黑衫汉一攥拳,一闷脸,他将那几声惨痛的哀嚎从牙关挤回肺腑。
众人瞠目结舌。
乌冬卿将褡裢随手一撂,往地上笑吟吟地瞧一眼,一下坐上他腰杆。
黑衫汉“嗷!”一声惨叫。
她将他那剑顺在手里,一手执刀柄,一手抚刀刃,有模有样地观察一会。
“哦?好剑。”
乌冬卿欣赏须臾,忽地将剑往天上一顶,就着一点冷刃天光,胡乱砍起那太阳。
“唿蹂——唿蹂——”
几下功夫,众人只见那刃身——竟生生给她甩断三截!
黑衫汉在她屁股底下,痛得连声大嚷,要挣扎起来。
乌冬卿又将断剑的剑柄往地一插——“噗嚓!”
炸了他一脸鲜蹦乱跳的土粒滓。
汉子吓一跳,再也不敢乱动。
“——救命啊!救命啊!”
他猛然片头嘶喊,向他帮派同伴求助。
不过半刻,闻声而来的黑衣就包了这一片小角。
“二主持!”
那黑衣们急急呼喊一声。
一光头便率先抢出人群,怒脸斥道:
“盛二邱,怎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就把你制住了,没用的东西!”
盛二邱在地上吐了口气,声嘶力竭道:“你懂个屁?这名女子非同小可——快去请二位护法来!”
——却见二位护法正远远地打得起劲呢。
那光头一回头,挺起一张吹胡子瞪眼的脸,仔细往乌冬卿一瞧,这不看不知道,一看那一张脸一瞬回嗔作喜,嬉笑半天。
乌冬卿正坐在那盛二邱身上,翘起一只二郎腿,也笑吟吟地回看着他。
黑衣里有想要冲上前营救的,却被光头汉啧了几声,一推回去。
“前帮主说过不打女人!”
他佯装正经,声声提醒着一圈人。
黑衣们面面相觑,背地里几嘴子窃窃私语:“是不打女人么?”“好像?“我怎记得是不打老弱病残呢?”
只见光头一转头,又拿出一张眉欢眼笑的脸——
“这位姑娘?”
“嗯?”
“是你将他弄成这样的?”
乌冬卿一歪脸,模糊糊地挤着眉头。
她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吧!”
他夸张地一鼓嘴,眼看那一地断得不成样子的剑骸,脑袋直晃。
盛二邱在地上看不过去,怒而道:“张不栾!你这死小子跟这臭娘们废什么话!”
“你闭嘴!好意思说!还二主持呢,咱帮派的脸都给你丢尽啦!”
那光头刚往他一骂,又换起一张嬉皮笑脸。
“姑娘!洒家这手下不懂事,一定是什么误会,叫你们发生一些小小的争执”
“狗屁!哪个是你手下!”
“闭嘴!”
张不栾气不可忍地再吼他,吼罢,一转面,又是一谄笑——
“姑娘,你看他皮包肋巴骨的,坐着又不好受,且从他身上起来吧!”
乌冬卿不言不语,就在嘴里玩着舌头,眼睫轻飘飘地往他扑着,似乎那句话特别打动了她。
过了半天,她粲然一笑。
“好啊。”
张不栾大喜过望,慌得上前几步:
“这才好嘛,来!容咱扶你——”
乌冬卿也一伸手,乖模乖样地等他来扶。
就在二人一触手之际,张不栾忽一作狠,旋指向她发髻一击!
乌冬卿眼疾手快,立时闪颈一躲。
说时迟那时快——那趴地的盛二邱也一下子劈手而起,掌刃向她袭来!
乌冬卿一下招架住那两只直打她面门的手,闷头一喝,向后借力一脚,蹿了个奇高——挂在山门前一颗枯树上了。
张不栾大笑三声,在原地得意洋洋地举起自己一只粗油大手,只见那里正卷着一条天青色发带,随风起舞。
乌冬卿悬在树上,一摸脑勺,又悠悠放下手来。
“臭小子!费那多口舌干甚!白让我趴了这么久!”
盛二邱直起身,捂住一条残腰,气哼哼地往他一骂。
“少废话!我看连你这一身泼肉的都给压制住了,晓得这女的不简单,才试探她几下,果不其然,有两下子!”
乌冬卿正将手悬在一节枝丫上,居高临下,脸歪歪地一看——那迎风披发的一张脸,横来一股子飒爽意气。
张不栾见了,情不自禁地将发带凑到鼻尖一嗅,脸上一醉,翻了个白眼。
盛二邱也往他翻了个白眼。
张不栾将那发带小心收回怀中,遂是一脸坏笑,抬头高声道:
“这位姑娘!现在乖乖下来认错!洒家或可饶你一命!”
乌冬卿悬在树上,眼光向底下一众黑衣扫了一圈,不阴不阳地笑笑:
“现在乖乖跪下认错,我或可饶你们一命。”
盛二邱和张不栾先是一愣,和身后兄弟们对视一下。
一众黑衣,蓦地前俯后仰——刹也刹不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以盛张为首,笑得最欢,那盛二邱笑了一阵子,刚要屏住点气,一望那笑得垂手跺脚的张不栾,却又是忍不住那一肚子笑意了。
一群黑衣笑围了那一整颗树。
乌冬卿将笑脸偎在树丫上,一边阴沉沉欢喜得紧,一边摇头。
忽见她略欠下身来,脚背勾住一枝,将手在树干上扶了一扶。
“你们,一个一个上?”
她轻轻低脸,有点像在嘟囔。
“算啦。”
乌冬卿摸索着树干,就摇一摇头。
“一个个来,太费工夫”
盛二邱捧着个大腹,人还没笑累呢,却突地笑脸一顿。
哪里不对劲。
“等等!”他大喊一声。
话音未落,一伙齐声大笑的人猛然变了脸色。
只见他们肢身土地震颤,地动山摇,什么东西要轰轰从土里蓬出来似的!
盛二邱惊慌失措,抬头一看——乌冬卿正蹲在树上,手在干上,一脑勺的长发乱在身后,整个人显得腾腾欲飞。
“——虺隆隆!”
砉然一声!那五印锅口粗的槐树竟被她连根拔起!
“——飕唰唰!”
一阵巨响,树翻筋斗似的!
砂石盖地而来,只一眨眼的功夫——人在树上,就变成了树在人上!
乌冬卿两脚在地上一跨,将手兜住那只槐树,仰面一笑:
“——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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