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肖祉原正想着怎么说秦仲雁，宋伯就将陈悟引到了书房门口。

        秦仲雁见陈悟进来，脸上换上一贯的笑容，和他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陈悟见到秦仲雁，像看到惊喜一样：“你怎么在这呢，几次去你家找你，都没见到人。”

        秦仲雁回想了一下那几天的遭遇，说：“你去找我那段时间，我正被我爹逼婚逼得紧，躲出去待了几天，就没和你遇上。”

        “这样啊，那你还不赶快遂了你爹的愿，早点结束这种三天两头就得离家出走的生活。”

        陈悟一边往里走着，一边笑着调侃。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这才刚成亲多久啊，就管起我来了。”

        秦仲雁虽然听出陈悟在调侃他，但他还是希望陈悟在这件事上不要和他爹站在同一战线上，逼他远离坎城。

        “行，那你就挺着吧，看是你赢还是你爹赢。”

        说着，陈悟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肖祉原的桌子上。

        秦仲雁看陈悟在肖祉原的桌子上放了什么东西，知道陈悟有事情和肖祉原谈，内容可能还是涉及朝政的，便想要离开了。

        肖祉原明白秦仲雁的意思点了点头，放他走了。

        秦仲雁临走到门口时，肖祉原还不忘叮嘱秦仲雁，让他不要忘了自己交待的事，秦仲雁告诉肖祉原让他放心，便出了门。

        陈悟坐在秦仲雁刚离开的椅子上，看着两人的互动，不禁问道：“什么事，放什么心。”

        肖祉原也没想过要瞒着陈悟，就把刚才的事和他说了一下。

        陈悟点了点头，没在细问这件事，转而指了指他刚放在桌子上的东西：“你先看看这个。”

        肖祉原坐回到椅子上，拿起那个东西看了看，看完后点了个火折子，烧了：“这消息秦仲雁还没来之前我就收到了。”

        原来陈悟带来的就是赫纳和缭金归入梼安的公告。

        时至今日，这件事算是天下尽知了。

        陈悟看肖祉原已经知道这件事，随即问道：“你觉得这样的事还有多少。”

        肖祉原倒是没有想到陈悟会问的这么直接：“不确定，梼安掌兵事之家共有十三家，其中四家正处于轮换期，现于梼安王城内待命，而其余九家驻守各地，其中还不乏有替别国驻守的，如此看来，情况不容乐观。”

        说着还略带愁容的点着桌面。

        “梼安现在说是全民皆兵也不为过，只是发动这么大规模的进攻，梼安的国库撑得住吗。”

        陈悟提出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一直以来，他好像就没见梼安的人因为辎重的事操心过。

        “他们或许能自给自足呢。”

        肖祉原联想到白晋妤连日来的所作所为，大典之后的那几天，白晋妤几乎就没歇着，再加上梼安一贯的政策，做到这点并不难。

        肖祉原先前还在想着白晋妤到底会缺什么东西，会值得她这么直白地张口要，可若是如此想来，肖祉原觉得，白晋妤想要的东西，数目可能不会太少了。

        陈悟“嗯？”了一声，抬头就看见肖祉原像是在想着什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无奈，在肖祉原面前挥了挥手：“想什么呢，跟个雕像似的。”

        肖祉原回神道：“我觉得和白晋妤见面好像变得好像没什么意义了，之前想知道的事情现在也不用再费心求证了，梼安的目的我们也是一清二楚，而白晋妤这次同意见面也不过是为了讹我一笔罢了。”

        陈悟听完肖祉原的话，知道肖祉原怕是有了些别的想法了。

        但想着白晋妤这股势力，若不能为己所用，日后终究是一大隐患，便劝道：“梼安以后无论想干什么咱们都要管的，毕竟现在的北樾从本质上来说可是梼安的，咱们也不能一直装傻不是，再说，白晋妤好歹也算是一方势力，如果能和她达成合作，那你在朝中不是又有了一层助力，就算以后再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有这么一个障碍挡在面前不是。”

        陈悟的话在肖祉原听来有一定的道理，同时肖祉原也知道如果对白晋妤这张牌利用得当的话，自己对北樾的影响一定是不可估量的。

        可他还是悲观地认为事情一定不会朝着他们所预想的方向发展。

        “先这样吧，自从出了白昭远那档子事儿之后，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

        肖祉原蹙着眉头，最近肖家的情报网有三条线上出了问题，而像白昭远这样的事不知道哪天便有会冒出来一起，脑子里始终在想这件事，扰得他近来的心绪总是很乱。

        肖祉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陈悟明白。

        可基于眼下的形势，陈悟还是提醒道：“近来事务繁多，你是需要时间消化也好，怎样也罢，白晋妤这个麻烦现在就在眼前，还是尽早处理比较好。”

        陈悟最近总感觉肖祉原的眉间有化不开的愁绪，怎么以前没发现呢。

        还是说白昭远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前在战场上双方碰到，不是英雄惜英雄，惺惺相惜得很嘛。

        肖祉原发觉陈悟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便在脸上摸了摸：“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一直盯着我。”

        陈悟被肖祉原的声音叫了回来，为了掩饰脸上的窘态，连忙找话：“今早我在兵部看到你的折子了，要回去啦。”

        肖祉原想到昨晚兵部的人来自己府上时候的那副忧愁样子，有些心烦：“小山遣人来告诉我，因为这么多天我没在，又堆了好些公文没处理，又因为白昭远的事，心里不踏实，还是尽快回去给自己找点儿事的好。”

        陈悟明白他在担忧什么，点了点头：“早些回来也好，省的那些个腌臜货成日不惦记着你点儿好。”

        陈悟想着自己也是偷溜出来的，现下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发皱的衣角，道：“行了，该告诉你的事情你也早已经知道了，既然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肖祉原听到他的话想着这个时间陈悟溜出来也不容易，便没挽留，起身送陈悟出了门。

        走到大门口，陈悟又想起来和肖祉原说的白晋妤的事，不免又唠叨：“记得把和白晋妤见面的结果告诉我啊。”

        肖祉原此刻也开始嫌弃陈悟的唠叨了，便有点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挥挥手，让陈悟赶紧离开自己的视线。

        肖祉原看着陈悟走的远了，倒是想起了陈悟刚才说的话，若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前面一直有个障碍，总归不是好事。

        想到这里，肖祉原心里有了新的打算，朝着门外招来了个小厮，让他去把姜乙渔请到书房去。

        虽然约白晋妤的是姜乙渔，双方也都知道到底是谁在约谁，可这面子上的事还是有必要做一下的。

        但是肖祉原似乎忘了有一个秦仲雁还不知道这件事原委，不知道真到了双方见面那天，秦仲雁会不会惊叹肖祉原竟然带夫人一起逛青楼。

        姜乙渔得了消息，简单梳妆一番，赶到书房，进门就看到肖祉原正写着什么。

        肖祉原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姜乙渔到了，停下笔起身上前迎了迎：“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儿才到，这给你画的画儿才到一半。”

        姜乙渔不知道肖祉原以这个开头有什么目的，但听到肖祉原为她作画，姜乙渔还是很开心的，抓着肖祉原的手问道：“什么画，快拿来瞧瞧。”

        肖祉原把画了一半的画往姜乙渔的位置推了推。

        姜乙渔看着只画了花鸟的画，眉目间不禁有些黯淡：“怎么只有这些。”

        肖祉原拿回那半幅画，仔细看了看：“本想将夫人也作于这画作之中，但奈何若是夫人也入了画，这花便失了风采，故而只好把夫人留在身边和我一起欣赏这幅花鸟图了。”

        肖祉原知道姜乙渔从来都是爱听这些话的，故而攒了不少。

        时机正好，便说与她听。

        姜乙渔听肖祉原这般解释，脸上重新挂了笑：“就知道拿这种话哄我，说吧，找我什么事。”

        肖祉原只是笑笑，便又开始画起了那半幅未完成的画。

        姜乙渔见肖祉原不应自己的话，也不气恼，自己找了椅子，拿了本书，静静等着肖祉原把那东西画完。

        中间宋伯进来两趟，也都是放下东西就走了。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肖祉原还是不搭理自己，姜乙渔走到案前，看到肖祉原像是在苦恼什么，目光转向那幅画：“这里留白挺好，不需要再加东西了。”

        肖祉原本在想着是不是真的应该把姜乙渔画进画中，但听姜乙渔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便这么照做了：“那就听夫人的。”

        说罢，在画上落了印，便把画收了起来，想着哪天有空，找个师傅，把画装裱起来。

        姜乙渔看着那幅画被收好，重新问了那个问题：“画也画完了，现在该告诉我，找我什么事了吧。”

        肖祉原故意晾了姜乙渔半天，没想到，这次姜乙渔倒忍得住，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肖祉原把姜乙渔领到外间，待姜乙渔坐定，肖祉原说出了他的目的：“过两天我要和白晋妤见面，你”

        姜乙渔以为肖祉原是怕自己误会，在和自己商量：“你要去就去，不用和我报备。”

        肖祉原没成想姜乙渔心里是这么想的，一笑：“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去，她是以你的名义见的我，你应该到场。”

        姜乙渔听到这里先是一顿，而后想到当年的事不禁有些担忧：“可当年的事，我们”

        肖祉原知道姜乙渔在担忧什么，便安抚道：“当年的事，我是主谋，你不必太过担心，再说你去也不用和她多交流，只需从旁看着就好，她真正要见的人是我。”

        其实听肖祉原的这番话，姜乙渔并没有感到多大的安慰，只是觉得，或许这么多年了，白晋妤也查不出什么了，便点了点头：“那我真的不需要做点什么？”

        肖祉原抿了抿唇：“若你实在有顾虑，那就帮我激怒她，看她这些年有没有什么长进，若是看我在场不方便，我可以先行离开，等你出来之后再告诉我结果就可以。”

        肖祉原知道姜乙渔不是个会格外纠结某件事的人，便静静的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姜乙渔心里纠结，眼看着拳头攥得紧的已经不能再紧，终是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肖祉原看着姜乙渔的反应，像是在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什么情绪，等到姜乙渔心情稍稍平复，便立刻找人把她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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