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殿外，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声。
  “十八层！天啊，我今天居然见证了奇迹，这是十八层！有人进到了十八层！”
  “到底是谁？此人就算做真传弟子也绰绰有余了吧！”
  “上一次，还是李先圣闯到了十八层，没想到三年之后又出一个，我俞州何其幸哉？”
  ……
  姜穆蓉心中泛起苦涩，她双眉紧拧，整个人身子绷的笔直，似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怎么会？怎么能啊？”
  “他不是丹田被废了吗？”
  “怎么还能到达第十八层啊！”
  原本她是想名正言顺地退婚秦如龙，可现在似乎一切都要成了笑话。
  李先圣此刻还不知道里面的是秦如龙，他从座位中站起，看着星河殿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天佑我青灵宗，又能得一天骄。”
  青灵宗长老激动的拍着椅靠，已全然不顾自己的稳健形象。
  下方世家坐席上，王泽心惊胆战地问向王老祖：“爷爷，我们怎么办？秦如龙能得如此成绩其实力定然已经恢复，第二轮比斗我恐遭其报复啊。”
  王老祖冷冷地瞥了王泽一眼，心中暗道：恐怕不仅是你遭报复，只怕假日时日，我王家也危矣！
  姜家长老则双目直直瞪着圆盘，脸色比猪肝还要难看。
  姜潜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但微颤的身躯暴露了他忐忑的内心。
  想起自己对秦如龙放出的狠话，他现在无比后悔。
  而秦如龙此刻正打量着大厅，厅内四面墙壁散发着淡淡金光，地面居中有个蒲团，其前是一面两丈长宽的玉璧。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突然，身前显化出一个六七岁的童子。
  他好奇地打量了秦如龙一眼，开口道：“我是星河殿殿灵，恭喜你，来到第十八层。”
  秦如龙心中一震。
  看来这星河殿不简单。
  能弄出如此大的幻阵就罢了，竟然还拥有殿灵，最起码也是件道器。
  兵器经先辈划分，有如下等级，灵兵之上是法兵，往后是道器，再之上就是传说中的神器。
  此刻，秦如龙双手抱拳，身体微躬：“敢问前辈，这层的考验是什么？”
  “考验？这层没有考验。”
  童子很满意秦如龙的态度，但其回答却出人意料。
  秦如龙一怔：“没有考验？那这层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若说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领悟。”
  童子摸着下巴，话里行间透着高深。
  这话又让秦如龙愣了一下。
  领悟？
  童子看见秦如龙如此模样，噗呲笑了一声，不再吊他胃口，正色道：“你坐在蒲团上，观看玉璧，领悟里面的画，至于能收获什么？全凭个人机缘。”
  秦如龙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依言照做。
  蒲团是不知名的材质制成，触感柔软，很是舒适。
  此刻，秦如龙端坐其上，看着对面的玉璧，心中有些纳闷。
  这茫茫一片白，哪里有画？
  他忍不住要开口询问殿灵，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但回想起殿灵认真的口吻又不似作伪。
  罢了罢了’
  有可能是我的心太浮躁，先闭目调息一番，再继续观看。
  想到这，他静气凝神，双眼微闭。
  大厅内，童子没有出声打扰。
  一时间，场间陷入宁静。
  秦如龙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中。
  但渐渐的，他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
  铿！
  铿铿！
  声音越来越近。
  秦如龙下意识地睁眼一看，可大厅内什么也没有。
  连带着声音也消失。
  “怎么回事？”
  “我明明听到声音在耳边响起，像刀在出鞘。”
  “可睁开眼却一片虚无……”
  摇了摇头，秦如龙又闭眼调息起来，因为他发现在这蒲团上打坐，吸取灵气的速度要快很多。
  铿！
  在秦如龙心神空灵之时，耳畔又响起了这个声音。
  这次他没有睁眼，而是仔细的辨听。
  没错，的确是拔刀声。
  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刀声似乎蕴含着某种规律，让秦如龙也忍不住想拔刀挥出。
  就在他快按捺不住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一片广袤的战场，天空翻滚着浓厚的乌云，地面到处是残肢断臂，鲜红染红大地。
  在战场的西边，有一座幽长的峡谷。
  数之不尽的甲士向着那里冲锋，远远望去如蚁群蔓延，铺天盖地不见穷尽。
  但在谷口处伫立着一个伟岸的身影，他手持一柄鲜红战刀。
  甲士每冲锋一波，他就拔刀一次，每次出刀都会倒下一批甲士。
  他的动作简单至极，却又带着一股无可比拟的势。
  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势！
  秦如龙看着这幅画面，心神震撼。
  这才是真正的勇！
  不由自主的，秦如龙的心神也投影在这名身影之下。
  跟着一起不停地拔刀、收刀。

  远远看去，两道身影一大一小，动作出奇的一致。
  渐渐的，秦如龙之前领悟的勇势，在不断增强。
  呼！
  那名伟岸身影突然在原地顿了片刻，接着他奋力向前一步跨出，竟然主动离开谷口向甲士兵阵杀去。
  依然是重复地拔刀、收刀。
  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舍我其谁的气概！
  天地，在这一刻都黯然失色。
  秦如龙心神摇曳，备受感染。
  那名身影又一次刷新了他对勇的认知。
  ‘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接着，秦如龙的心神身影也纵身一跃，向着那密密麻麻的甲士一往无前地冲去。
  这一刻，气冲云霄，拨云见日。
  其势，已至圆满！
  他的勇势赫然到达了圆满境！
  直到此刻，那名伟岸的身影才停止出刀，他转头看了秦如龙一眼，而后缓缓溃散。
  画面，终止。
  刀声，消停。
  秦如龙，从感悟中醒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从蒲团上起身，对童子弯腰一拜：“多谢前辈成就小子。”
  “这是你自己悟性绝佳，与我无关。”童子摆了摆手，并不居功，接着好奇道，“你看到是什么画面？”
  “是一处战场，其中有一名前辈一人独战万军。”
  秦如龙没有隐瞒，因为眼前的殿灵对他并无恶意。
  “居然是他？你看见的是上古战神！难怪我看是成就的气势，有舍我其谁的感觉。”童子惊讶地看着秦如龙。
  他顿了顿，道：“此间事已了，以你成绩至少也是亲传弟子，切记好好修炼，早日登上大道。”
  “是，晚辈谨记教诲。”秦如龙拱手鞠身。
  “那就此告别。”殿灵说完一挥手。
  秦如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其人，已来到了演武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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