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晚间，虞恙在后屋用过晚饭，就被荀芫禾早早的撵回小屋休息了。
  “没事吧?”
  荀芫禾趁着月色晚风，拉着虞清在廊台间散步，行至水景间，很是担忧的看向他。
  自晚间回来，她便感觉虞清的情绪不对，虽然面上不显，她们相处几十年，怎不会从细枝末节里瞧出点什么。
  “没事。”虞清将手放在荀芫禾的手上，紧了紧。
  “你不说，我待会去问朱管事。”
  荀芫禾不喜他有事藏着掖着，虽然是为了她们好，但这样的习惯呕己伤人。
  虞清沉默半晌，知晓荀芫禾说到做到，涩生开口将今下午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听得她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想冲到虞家给那些个不要脸的人两拳。
  虞家欺他幼母早亡，外家无人，霸其母嫁妆，迎新妇，驱庐独居，冷羹残食，孤苦无依，艰难度日，幸勤功苦学，天赋卓绝，一路榜上有名，有讨名之机，然虞家寡鲜廉耻，污名败德，两相决裂，得了个分宗离祖的结局。
  虞清是从虞家分离出来了，但其母的嫁妆大多还在虞家手里抓着。现在，竟用他母亲的嫁妆来诱谋几个旁听的名额，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那怎么安排?”
  事已至此，荀芫禾再有不甘，也只得问询如何做才能避免虞家从中谋取什么。
  “人多了，只能另谋他处。”
  “新修屋舍还是重新买房子?”
  “来不及，太远了。”虞清拒绝了荀芫禾财大气粗的建议，“就用后山的竹山吧，那儿空旷静幽，也利于静心磨炼。”
  “那青麓学院那边？”之前青麓书院就有借安维之口有意聘请虞清做闲散先生，被他回绝了，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不能避免了。荀芫禾想着，忍不住用眼睛剜了虞清一眼，语气委婉，带着些许埋怨，“唉，叫你将养身子，不要跟着青雀胡闹，现在惹事上身了吧?”
  “不要气恼，青雀这算是给我找点事情做，只是事与愿违罢了。”虞清拦住荀芫禾安慰，“忙碌起来，说不定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哼！你忙起来还能兼顾自己？到时候还不是我担忧？”荀芫禾嗔怪了他一眼。
  “是是是，那就辛苦夫人了。”虞清温和的笑着应承，回望她，问着：“那你呢，今日去杨家发生了什么？”
  从杨邸回来，虞清能明显感觉到荀芫禾有心事，只是饭间没有提出来，那他也不多问。
  “是青雀的事，可能她出去游玩的时候，不知怎的被方家的五郎方期瞧上了，找你小青梅牵桥搭线借我来探你的心思呢。”
  说起这个荀芫禾就免不了突增忧思，之前在上极城，他们想多留虞恙在身边几年，就没想着过早为虞恙相看夫婿，哪曾想到了这边，寥寥出门几次，先是惹了流言蜚语，后是被人一眼中的，托人来问姻缘了。
  虞恙今年才刚及笄，他们还想留到桃李之年，让青雀多享几年悠闲自在，实在不想过早思考这事，可依着眼下，他们怕是要商量一番，找个说辞推了这份姻缘。
  “问你话呢？”
  荀芫禾见虞清眉头紧皱，用手肘抵了他一下，让他给个反应。
  “你怎么回的？”
  “模棱两可，让你拿主意，毕竟青雀确实没有定亲。”
  “人怎么样？”
  “长得还行。”
  “没了？”
  “我就看了画像，没问其他的。想知道？那我明日派人去问问？”
  “那就先放着。”虞清声音沉沉，又问：“青雀知道吗？怎么说？”
  “怕是瞧出来了。”
  荀芫禾思虑一番，有些惆怅地将虞恙在杨邸花园巧遇方期，后装病离开的事说了一遍。
  这番作态，避嫌之意已经呼之欲出了，虞清怎不知虞恙的心态，当下心头一松，“青雀是个有主见的，让她自己拿主意吧。”
  “确定？”
  荀芫禾问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向虞清，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缓解了几分烦躁感。
  “行，这事我就不操心了。”短暂放松过后，荀芫禾接着忧思，“那你就安心忙教书育人的事，母亲的嫁妆铺子能回来就好，契子明路，账目积货我会亲自去落实；枣村的大郎君你就让蒲韦韦他们带着，跟着你去青麓书院，衣食住行不用担心；那些个小的和后面的女君，就交给青雀吧，反正她一天天的没事做，只是男女大防得隔开些......”
  絮絮叨叨的说着，虞清挽着荀芫禾慢慢往回走，充满诚意的感谢隐没在夜里:“劳夫人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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