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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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宁三年,陛下薨逝,岳王发动宫变,兄弟自相残杀,宫闱之中满是尸骨,是太/祖皇女用匕首将岳王的野心给斩断。
这太和殿前石阶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便要迎来它的新主子。众朝臣此刻站在大殿之上,鼻翼间满是还没散去的血腥味。
“大长公主驾到——!”
随着宫人的一声高呼,众朝臣齐声道:“臣等见过大长公主殿下。”
众人朝着池渲的方向弯腰行礼,一时间说不出谁的腰弯得更低一些。
岳王率领兵马杀进太和殿,于殿前将太子斩杀。众人皆以为这大位会落在岳王的手上,谁都没想到暴虐的岳王折在了池渲的手上。
他们对于面前这个女人是又敬又怕的,谁不知道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太和殿那天血流成溪,是太/祖皇女用那瘦弱的胳膊拎着岳王头颅自太和殿的石阶上丢了下去。
随后,手拿先帝玉印,自封护国大长公主。
池渲在一旁宫人的搀扶下,朝着大殿正中的位置走去,在众朝臣中间走过,也就只瞥了一眼他们就收回了视线。
许是这太和殿的血还没有洗干净,这正中的位置上泛着陈血般的暗红色。
她并未坐到那个位置上,而是让人搬了一个新椅子,放在一旁转身坐下,随后一旁的宫人拿着庞大的羽扇,挡住了她的面容。
众人只看得那位置上坐了一个婀娜的女人,至于是什么模样,他们窥探不到半分。
除了大殿正中之外,其余的地方站满了官员。他们低着头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官袍和官袍之间才五指的距离。
太和殿本是十分宽敞的,但是池渲下令今日让上京城大小官员皆上朝议事,原本容纳五十人的太和殿,现下盛了两百人,倒是显得有些拥挤了。
她抬眸看着面前翠绿的羽扇,凤眸淡然,红唇轻启:“陛下薨逝突然并未留下遗诏,太子和岳王先后死在太和殿上。本宫本不该临朝,可现如今上京城上下都找不到第二个能主事的。”
“今日本宫召诸位大人前来,是想要询问诸位大人的意思。”
她的话音落下,众大臣皆皱眉朝着身旁的同僚看了一眼,因着有羽扇挡住池渲的视线,所以众大臣转身对视的动作幅度大了些,更有人附耳私语。
片刻之后,才有人走出站到了大殿中央。
“臣以为顺王和太子乃是一母所出,皆是嫡出,理当由顺王继承皇位。”
“顺王封地距离上京城路途遥远,这路上需要半个月的脚程,国不可一日无主。安王宅心仁厚封地所在又是距离上京城最近的,臣提议应当召安王进京继位。”
“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楚大人今日这番进言是想要让岳王之乱再次重演是吗?”
“届时安王即位,可让安王留诏将皇位不传自子传给顺王,常大人这番话虽无不妥,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众大臣各怀心思,在大殿上争吵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羽扇后面的池渲没了动静。
大臣们争吵许久也未吵出一个结果,卢尚书自朝臣中踏出一步,站在大殿中央弯腰道:“太子虽死,但皇孙尚在,老臣提议可立皇孙为帝,再从朝臣中挑选三位大臣作幼帝的辅政大臣,扶持幼帝。”
此言一出,争吵声逐渐消退了下去。
有不少大臣出声附和:“臣等附议。”
耳边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齐齐汇成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将池渲从睡梦中吵醒了,她皱皱眉,这才睁开惺忪的眸子。
“卢尚书说得对,但辅政大臣就不必了,左右本宫也无事,教导幼帝这件事交给旁人来,本宫总是不放心的。”
话落,不给那些大臣再开口的机会,她站起身来,缓缓开口:“此事既然已经议出了结果,诸位大人便请回吧。”
和进来时候不同,她此刻要离开,那些大臣没有一个乖乖弯下腰低头的。她也就没让宫人降下羽扇,就这么看着面前翠绿色的羽扇,抬步缓缓朝着太和殿外走去。
今日之事是她对朝臣的试探,反过来那些朝臣又何尝不是在试探她,现下她占了上风想要离开,那些大臣怎能让她如意。
“臣恳请殿下将玉印交出,为幼帝挑选辅政大臣!”
众朝臣朝她围了过来,不许她离开,似是要将她给活吞了。池渲面色一冷,对着殿外唤了一句:“左辞!”
当下便有禁卫披甲带刃进来,将那些老臣拦在了池渲身遭一米处,她转头看向诸位大臣,凤眸中泛着冷光。
“本宫知道诸位大人在担忧什么。”
她伸手将藏在袖中的文书拿了出来,让一旁宫人在众人面前展开,随后说道:“大人可还有话要说?”
那文书上面写着先帝将辅政之权交给池渲,并且盖了玉印。
可先帝薨逝之时,岳王还未发难,太子还未死。先帝怎么可能将辅政之权交给池渲,这分明是池渲拿出来敷衍他们的。
当下又有大臣想要上前,但因为惧怕禁卫冷刃又停下了脚步。
她抬眸在众大臣面前扫了一圈,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后抬手示意羽扇收起,露出那张冷若冰霜的美艳脸庞来。
池渲的眼尾上挑,眼神又格外冰冷,就算不掺杂半点轻蔑,但还是给人一种睥睨的感觉。
那些大臣不敢进言,她便抬步继续朝着太和殿外走去,然一道正红色身影不知何时冲破禁卫阻拦,跪倒在她的面前,朗声道。
“臣请殿下在老臣中挑选三位辅政大臣,扶持幼帝。”
那人出现的突然,跪得很急,宽大的正红色官袍袖子盖在地上,她的脚步来不及停下,等她将脚在袖子上挪开,其上已经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印子。
她低头,眼神落在面前人的身上,出声问:“你是谁?”
“微臣,御史中丞慕清洺。”
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清冷独绝的脸来,红色最灼人,可那人却似是寒冰做骨,浮雪做皮,让人找不出半点暖意来。
二人一个冷若冰霜,一个清冷自持,此一番对视,看对方皆不像是在看活物。
“原来是慕中丞,年纪轻轻便坐到了这个位置。”她轻声开口,语气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讥讽。
慕清洺的小叔,户部侍郎慕风远忙从朝臣中走出,特地解释道:“回殿下,慕中丞祖上乃是前任宰执慕承,后年迈辞官回家,慕中丞虽年纪轻轻,但已是文坛大家,在津南一带格外受文人士子追捧。”
这人的意思很明显,是在提醒她慕清洺是个动不得的。
她本来对慕清洺是不打算理会的,但现在听他如此说倒来了兴趣:“原来是慕承的孙子,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未免太委屈慕大人了。”
虽然嘴上在夸赞慕清洺,但是她的眼神落在慕清洺的身上,就像是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般随意。
“传本宫旨意,从今日起慕清洺升为太傅,明日便进瀚书阁负责教导幼帝。”
此言一出,慕风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角眉梢忍不住捎带上了一丝喜意。慕清洺的面色却是一灰,谁都知道这太傅虽然职位高,却是个没有半点实权的。
慕风远出声想要多夸赞自家这个侄子几句:“慕中丞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又是出身世家,确实是太傅的最佳人选,殿下……”
她摇摇头打断了慕风远的话,她让慕清洺当太傅不是因为他满腹经纶,也不是因为他出自世家。
“声音好听,比内阁那些老头子听起来悦耳多了,适合念书。”
就只是这一点。
她看着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些老臣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她勾起微笑,抬步离开。
就是声音好听。
·
昨日上京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翌日这宫闱中的血腥味倒是淡了许多,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潮湿的土腥味。
宫内侍女低头快步,他们还未从那场宫变中回过神来,交头接耳者几乎没有,耳边只能听见细碎的脚步声。
淡粉色的宫装搭着翠绿色的披帛,唯有裙摆处的颜色被水汽沁得深了些。
侍女将慕清洺引进瀚书阁:“大人稍候,奴婢这就去请皇孙。”
“有劳了。”慕清洺点头颔首,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抬眼打量了瀚书阁几眼,这瀚书阁一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放了不同类别的书籍。
这第一层总是待人,倒是没有那么多书,除了几个书柜之外,反倒是桌案多一些,每个桌案上都摆放了香炉,其中放置了冷香丸。
此刻,那种潮湿的土腥味这才浅浅淡去,留下的是一股幽幽的冷香。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眉敛目。
殿外靠近临窗的位置种了几棵青竹,随着雨珠自竹叶脉络上滴落,一身浅青色衣裙的池渲自回廊走过来。
池渲的步伐不似平常女子那般娉婷,自有仪态万方。
还未走进瀚书阁她便看见了坐在窗口附近的慕清洺,慕清洺像是磨薄了的冰刃放在那里,明明对你没有伤害,但就是让人觉得冷,觉得厉。
看见慕清洺身上穿着的青色衣袍之后,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太傅大人喜欢青衣?”
昨日的慕中丞,今日的慕太傅,称呼换了换,地位便翻了翻,可慕清洺的表情依旧和昨日没什么两样,荣宠不惊。
她抬步自正门而进,这才发现慕清洺身上穿着一身青色常服,而那属于太傅的金印紫绶则被整整齐齐地放在托盘里,搁在桌案上。
眸里的笑意淡了淡,她伸手随意翻看了一下托盘里的东西,再开口语气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大人为何不着紫袍?不喜欢?”
自池渲走进瀚书阁的瞬间,慕清洺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刻对着池渲拱手作揖道:“金印紫绶需得有殿下旨意,微臣才敢接。”
慕清洺是在明里暗里说她说的话算不得数了。眼神微冷,嘴角却扬起一个不高不低的弧度:“是本宫疏忽了,待会圣旨便送到太傅大人府上。”
“太傅大人还有问题吗?若无问题,那便……”她随手从书柜中抽了一本书,放在慕清洺的面前,声音这才缓缓落下。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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