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来不及说爱你

“烨，演够了啊，你穿了防弹衣的。”楚云霄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冷冷说到。

        慕容飞燕一听，双眼圆瞪，瞬间明白了是什么回事，低头照着还在装死的上官烨就是狠狠一口，这一次她咬得毫不留情。

        上官烨身体立刻弹起来，吃痛地大叫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挣开慕容飞燕，摸着血淋淋的伤口，他吼道：“慕容飞燕，你是属狗的啊，有你这么咬人的吗？”

        “烂叶子，你不是死了吗，还动什么动，敢骗我，信不信我真把你咬死！”慕容飞燕咬牙切齿地说，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竟然忘记了执行任务时穿防弹衣一事，被上官烨给骗了，还当着那么多下属的面嗷嗷大哭，形象尽毁，让她以后怎么见人，怎么服人？

        “你哪里舍得我死啊，刚才哭得最伤心的，可就是你了。”上官烨挑着眉笑，“不知道我俩势不两立的人，看你哭那架势，还以为我是你最深爱的人呢。”

        “呸！”慕容飞燕恼羞成怒，“就你，也配，我爱谁都不会爱你这片烂叶子，你就等着一个人腐朽成泥吧！”

        “我才不会一个人呢，凭我这貌赛潘安的容貌，凭我这玉树临风的气质，随便往人群中一站，就有无数的美女前仆后继地涌向我，死皮赖脸地要和我在一起，哎，我这辈子是想一个人清静来着，可惜老天爷和众多美女不给我机会啊。”上官烨自我陶醉着，看了看慕容飞燕，说道，“倒是呆燕子你，长得不咋样，脾气又比男人还暴躁，我看这么多年也没一个男的敢靠近你半步，你这朵霸王花啊，才是要独自开放独自凋败独自腐烂了。”

        “你！”慕容飞燕气得只差跺脚了。

        在看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她的笑话，她更是涨红了脸。

        该死的上官烨！

        她决定了，永远也不要喜欢他，永远不！

        “烨，见好就收。”直到此刻，楚云霄才发觉一直宣扬对情爱很有研究的上官烨，其实根本不懂得何谓情爱，要不然上官烨不会连慕容飞燕的心思都看不出来。

        怪不得上官烨以前提供的那些哄女孩的方法，还有那些所谓的情爱宝典攻略，全都没有用。

        楚云霄真后悔当初按照上官烨说的，对慕心颜做了那么多适得其反的事情。

        幸亏，后来没有再听上官烨的，终于和慕心颜解除了误会。

        “什么见好就收，霄，就算穿了防弹衣，连着被打那么多枪，也是很痛的，昏倒一下正常啦，还有啊，你的小师妹把我咬成重伤，我是大男人，不能咬回来，嘴上稍微讨点回来也不行啊，她是你心疼的小师妹，碰不得说不得，那我还是你的亲亲师弟呢，有那么厚此薄彼的吗？”话虽如此，上官烨也收敛了，不再和慕容飞燕斗嘴，去打扫战场了。

        “飞燕，烨其实很关心你的，一听说你出事了，就发了狂地往这里赶，我可是头回见他那么紧张啊，整个人都绷紧了。”楚云霄本不想调解这档子事情，但是看着慕容飞燕那难过样，楚云霄难得开口帮上官烨说话。

        这两个冤家啊，不知道到哪一天，才能够和睦相处。

        “哼，他才不紧张呢，他巴不得我消失，这样就没人针对他了。”慕容飞燕嘟着嘴。

        “又说气话了，不是。”楚云霄说，“他要是希望你消失，为什么见你有生命危险，会把你安全地护在身下？”

        “那是因为我们是战友，战友有危险，就该保护。”慕容飞燕答道。

        “可你那么多战友，他是第一个发现你危险，第一个冲上前，”楚云霄提醒道，“若不是对你特别在意，刚才那么混乱的场面，他会第一时间出手吗？”

        慕容飞燕沉默了，想了很多。

        看着远处在认真检查砖块的上官烨，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

        他的嘴是毒了点，但是在她每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时，他总是在她身旁，为她出谋划策。

        他们共同在枪林弹雨中战斗，可以百分之百信任地将彼此的后方交给对方。

        他每天都说自己有一堆的红颜知己，可是她从未见过他乱搞男女关系。

        还记得那年冬天的深夜她发烧，是他将她带到医院，陪了她整整一夜。

        她睡得迷迷糊糊地说想吃卢记的叉烧包，他冒着严寒，大清早地去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为她买回来，怕她躺在床上闷，不停地说着一个又一个笑话。

        想着想着，就连那些吵架的画面都变得甜蜜起来。

        不知不觉间，过往里有上官烨的日子，在慕容飞燕的心中越来越清晰。

        原来，他们俩经历了那么多曾经。

        她的心，漾开了涟漪。

        爱，在她心里生根、发芽，只待等他浇灌呵护，为他绽放。

        但是他的心里，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慕容飞燕一点底也没有。

        “霄，我们险些被情报骗了，苍狼在这里布的人比我们所知的数目还多十倍，而毒品的数量更是百倍之多，我估计啊，这里的每一块砖里都藏着毒品。”上官烨随手敲碎了一块砖，看到里面用袋子装着的白色粉末，他打开，用手粘了点，放在嘴中尝尝，确认是毒品，然后又一连敲断了好几块砖，每一块里面都有着袋装的毒品，他兴奋地对楚云霄说道。

        楚云霄见状，心头一喜，立刻挥手示意下属们一起上去收拾战利品。

        正在这时，一个在上官烨身边不远处昏死的敌人醒了过来，敌人狠辣地看着上官烨，拿起枪，对着上官烨的头部连开两枪。

        这两枪，太出乎人的意料，直中上官烨的后脑勺，在不停敲砖的上官烨，头突然懵了，紧接着炸开般痛苦，嘴里瞬间喷出一大口血。

        “不！”慕容飞燕不顾一切地跑向上官烨。

        然而，终是来不及了。

        看到上官烨中枪，楚云霄心神骤凛，快速掏出枪，一旁的特种兵们也同样持枪，纷纷向敌人射击，不一会儿，敌人被射成了活塞子，很惨地死去。

        见枪杀自己的敌人死去，上官烨嘴角强扯出一点笑，深深地看着朝自己奔来的慕容飞燕，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上官烨，你是骗我的，是吧，你没有被击中，没有！你给我醒过来，我求你给我张开眼，哪怕你再怎么说我，我都不会还嘴！”慕容飞燕紧紧地抱着要跌倒的上官烨，他的血流得那么多，染红了她的身体，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在和她斗嘴，他还把她气得发疯。

        她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上官烨就这么没了。

        所有人也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都希望上官烨像刚才般是在装死，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次是真的。

        他们的神情悲戚看着染透血水的上官烨。

        “小刀，快联系救护车，飞燕，你先放开烨，我看看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该如何抢救？”至亲的兄弟命悬一线，楚云霄也失去了冷静，可是他不能乱，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指挥，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志鹏、何东，你们快点去车上取担架来抬上官副指挥，小靖、阿飞，你们各带一队人，小靖负责砖厂的安全保卫，不许再疏忽任何一个没死的敌人，还有密切注视周围的动静，尤其注意敌人有没有反扑，一有任何情况马上告诉我；阿飞负责率队将毒品清查出来，全部装车运走，如果数量很大，按惯例当场销毁。”

        上官烨被抬上了车，在途中与赶来的救护车汇合，他又被转到了救护车上，专业的医生们对他进行着抢救，这期间，他一直昏迷着，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慕容飞燕从始至终都紧紧抓着上官烨的手，就怕一放手，他连呼吸都没有了。

        “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活！”楚云霄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他若有不测，你们以后都没想当医生了！”

        医生们额头都冒出汗，奋力救治着，然而仪器上显示上官烨的身体机能逐步溃散。

        他们实在是，无力回天。

        还有步非凡！

        楚云霄眼前一亮，他立刻调出上次步非凡留下的联系号码，打了过去。

        “Hello，楚上校，想我了？”步非凡的声音依旧轻佻，“是不是急着想履行上次对我的承诺了哈？”

        “步非凡，我这里有个病人，性命垂危，请你来救助，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楚云霄没空理会步非凡的调侃，直接说道。

        “你以后都会是我的人了，我们俩之间还讲什么条件啊，”步非凡含笑道，“又是上次那个女人？”

        “不，是我的兄弟。”

        “呵呵，你终于开窍，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了啊。”步非凡开着玩笑，“那以后我们俩在一起，你就不会尴尬了。”

        “步非凡！”楚云霄急了。

        “好啦，你都开口了，我肯定是想帮你这个忙的，只是我现在在美国，这个忙，我想帮也帮不了啊。”

        “你真的不在京都？”楚云霄心一沉。

        “真的，我骗谁都不会骗你撒。”

        楚云霄挂了电话，眼神沉痛地看着上官烨。

        因为听到楚云霄请神医步非凡来，而步非凡却不在京都，慕容飞燕刚染起希望的眸，变成了绝望。

        突然，上官烨睁开了眼，他的心跳有些恢复，脸色稍微有了点生气。

        “呆燕子，别哭了，我没事。”上官烨颤颤地伸出手，抹去慕容飞燕眼角的泪水，目光充满着爱怜。

        慕容飞燕一喜，抱住了上官烨，“烂叶子，你没事，太好了！”

        而医生们都暗自摇摇头，那两颗子弹都击中了上官烨的头，就算是神医步非凡来了，他也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这只是他的回光返照。

        楚云霄也懂，所以他的拳头攥得更紧。

        “霄，那么严肃干嘛，我没事，命硬着呢，死不了……”上官烨扯出笑，“好了，脸放轻松点，别搞得别人以为我欠你钱似的。”

        “烨……”千言万语凝在嘴边，楚云霄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楚云霄想说，对不起，当年若不是他执意邀上官烨进入TL组织，并且在上官烨有很多次机会离开，去军区任要职的时候将上官烨留下，或许上官烨今日就不会遭此劫难。

        “霄，不用说，我都懂，我只想告诉你，能跟你并肩作战，我不悔。”多年的兄弟情义，上官烨怎会不懂楚云霄此刻的眼神，其实是上官烨不想走，要不是楚云霄想拦也拦不住。

        上官烨和楚云霄是一种人，认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就不顾虑任何的东西，坚定地走下去。

        所以，他们是兄弟，更是知己。

        彼此相扶相助着，创造出TL组织的峥嵘事业。

        上官烨伸出手，跟楚云霄的紧紧握住。

        一切尽在不言中。

        跟上官烨对视着，楚云霄的眸渐渐模糊了，他的喉咙如堵，人生得此兄弟，夫复何求？

        “霄，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做兄弟，不过我一定比你强，换我来领导你……”上官烨说。

        “不许说下辈子，我要我们三个这一辈子都在一起！”慕容飞燕打断了上官烨的话，她伸手覆住了他们的，眼神坚定。

        “燕子，其实我……我喜……”头部一阵绞痛，上官烨眼前一黑，他抽出了手，痛苦地抱着头，想要说出口的告白，被剧痛打断了。

        其实我，喜欢你。

        其实我，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真的不想死……

        “烨，你怎么了？”慕容飞燕急问。

        “啊！”脑袋将被大卡车碾过，又像是被千万根钉子钉住，痛得上官烨英俊的脸扭曲一片。

        慕容飞燕想帮上官烨揉揉，却被上官烨推开。

        这种情况，连医生也无能为力。

        楚云霄也知道，这是濒死前痛苦的挣扎，他的墨眸沉痛无底，若是可以，他宁愿脑袋中枪的是自己。

        挣扎了好大一会，上官烨终于平静了，他的脸不再扭曲，安详地躺在救护床上，眼睛闭着，仿佛他只是睡着了般，但是他的呼吸，一点都没有了。

        慕容飞燕跌倒在上官烨身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

        “啊——”楚云霄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仰天悲鸣，声音穿透了车厢，直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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