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 替罪

顾倾璃没有立即叫欢欣起身，而是静静的看了欢欣半晌，直看的欢欣心中发毛，才缓缓道：“今日，我在祖母那里听到了一件趣事，想要问问你的想法。”

        欢欣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忙道：“奴婢不敢。”

        顾倾璃没有接话，绕着欢欣缓缓转了两圈，直绕的欢欣心中忐忑不已，垂着头不敢动弹。

        等了半晌，还不见顾倾璃有话的意思，欢欣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中的慌乱，心的开口：“......姐，可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怎么会？”顾倾璃忽然笑了笑，“只是祖母今日喝了你亲手盛的养生汤之后痛苦不已，府医是药物相冲所致，所以我想来问问你，在你盛汤的时候可是有什么疏漏？”

        欢欣大惊，连忙磕头，“姐明察，奴婢真的不清楚啊！”

        “不清楚？”顾倾璃冷冷的笑了一声，“那我问你，汤水可是你亲手盛出来的？”

        欢欣大惊，立即叫道：“是奴婢，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啊！”

        “我并没有你做了什么。”顾倾璃不紧不慢的道：“只是出了这件事情，祖母那里我总是要有个交代的。你仔细回想一下，这几日盛汤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

        欢欣的大脑立即运作起来，片刻之后失望的道：“并无异常，奴婢从宜春姐姐的手中接过药罐便开始盛汤水，之后给汤蛊盖好盖子就直接跟着姐一起端去太夫人那里去了，这途中汤蛊一直没有离开奴婢的视线，不会有问题的。”

        顾倾璃注视着欢欣，见她脸上并没有谎的痕迹，这才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她想错了？这件事情和顾倾歌没有关系？

        可是，若不是有人陷害，养生汤中又怎么会有相冲的药物？

        顾倾璃将怀疑的目光投在跪在地上的欢欣身上，欢欣一个激灵，目光四下游走，忽然看到站在一旁的宜春，眼中骤然闪过一丝亮光。

        “姐，往日都是奴婢亲自送去，可是太夫人并无大碍，但是近日并不是奴婢亲手端去的。”

        欢欣显然是病急乱投医，竟然话里话外将责任推给宜春，她却是也不仔细想一想，宜春是顾倾璃的贴身大丫鬟，而她现在还安安稳稳的站在一旁，显然明顾倾璃并没有怀疑她，或者是暂时没有怀疑她。

        “姐！”宜春闻言立即惊慌的跪倒在地，昂着头恳切的看向顾倾璃，“姐请相信奴婢，奴婢当真是冤枉啊！”

        “你起来。”顾倾璃看了一眼宜春，将目光投向欢欣，“你该知道，祖母那边，总是要有个交代才是。”

        欢欣一愣，顾倾璃这句话了两遍，其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毒害太夫人！

        这个罪名欢欣只要一想到就会害怕的打哆嗦，连忙跪行至顾倾璃脚边，连连磕头，“姐，求姐放过奴婢吧！求姐！”

        “我也是无奈。”顾倾璃轻叹一口气，目光淡然到绝情，“你在我身边也不少年了，也应当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惹恼了我，那后果，你可承担的起？”

        欢欣一愣，茫然的抬头看向顾倾璃。

        顾倾璃勾了勾唇角，微微弯下腰，凑近欢欣的耳边低声道：“听，你家里还有个妹妹。”

        顾倾璃的声音低沉却很轻柔，但是欢欣却是觉得好似有一条毒蛇一边“丝丝”的吐着蛇信子，一边利用身体的优势，飞速的滑入自己的耳中，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姐！”欢欣惊慌的猛地将自己的头往地上磕，“求姐放过怒目的妹妹吧，奴婢的妹妹才十岁啊！”

        “十岁？”顾倾璃轻笑一声，“十岁不是正好么？我记得南坊那边多的是十岁的姑娘，据这个年纪在那边格外的受欢迎。”

        顾倾璃抚了抚袖口的花边，漫不经心的道：“将来你妹妹若是出息了，不定连你也跟着享福，欢欣，你可要想好了。”

        欢欣的哭声一哽，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南坊是什么地方啊！都是些赌坊、妓院之类的鱼龙混杂之地，她的妹妹要是真的陷入那种地方，哪里还有活路！

        而顾倾璃最后的“想好了”三个字故意的又慢又轻，轻柔的像是风一吹便能吹散，却是的欢欣的心头一颤。

        若是答应，她定是没有活路，若是不答应，她的妹妹便是没有活路！

        要怎么选，欢欣几乎不用多加思考便能决定，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难以出口。

        顾倾璃也是不急，对于欢欣，她的心中也是有数的。

        欢欣平日里虽然有些心思，但是对待她的妹妹却是极好的，否则她也不会用这个作为要挟。

        不管赵氏信或者不信，顾倾璃都是要选择这么做的，不仅仅是做给外人看，也是做给赵氏看，即便赵氏心中存有疑虑，也只是疑虑，连她都没有想明白为何养生汤中会有相冲的药物，赵氏就更不会知道真相。

        这时候，若是她推出一个欢欣，赵氏下了台阶，她最多有一个管教不力的罪名，毕竟养生汤她曾是她亲手熬制的，也找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也只好委屈了欢欣。

        欢欣咬了咬唇，忽然往地上狠狠的磕了一个头，低声道：“奴婢有罪，请姐惩治奴婢。”

        顾倾璃的脸上慢慢的扬起一个满意的笑容，顺着欢欣的话下去：“你有何罪，出来，我也好替你斟酌。”

        欢欣并没有抬头，脸上的泪水也已经干涸，眼眶通红，“奴婢趁着姐给太夫人熬制养生汤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往药罐中将一味药的分量加重，想让太夫人以为姐要毒害她而惩治姐，只因奴婢心中嫉恨姐宠爱宜春，冷落奴婢，这才想了这个法子陷害姐，今日东窗事发，奴婢自知没有颜面面对姐和太夫人，特来谢罪，请姐开恩，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来生定结草衔环，回报姐的大恩大德！”

        欢欣完，又往地上猛地连续磕了几个响头，直磕的额头一片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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