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神男神，我是女神（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躺在床上看完了最后一本书，莫名的有了一种即将慷慨就义的错觉。

        关上灯，刚刚躺回床上，桌上的手机响了，懒得爬出被子，苏晓茴撑着床边伸出手去够，可是因为离得太远，她差点一个不小心摔倒床底下。

        手机还在响，苏晓茴爬起来，扶着自己的腰走到桌边，蔚在的名字一闪一闪的，好像是知道了她扭到腰后在幸灾乐祸一般。

        她没好气的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早点睡，省的明天上场没精神，砸了市一中的招牌。”

        明知他看不见，苏晓茴还是露出了一个假笑：“谢谢你啊，我刚才已经睡着了，托您洪福，现在我活生生的被您这午夜凶铃给吓醒了，蔚在，你不知道过了晚上9点不要随便给别人打电话啊？”

        “你是想说我很随便，还是想说你是别人？”蔚在轻笑，“既然你已经睡了，就要坚持的睡下去，不管刮风下雨打雷闪电，抱着把床板睡穿的想法坚定的睡下去，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叫醒，你还真是容易放弃。”

        这都什么歪理邪说啊！

        “蔚在，你……”

        “趁着睡意还没过去，赶快去睡吧，”他顿了顿，时间不长，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苏晓茴清楚的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她以为她会抓住这个空子挤兑他两句的，可意外的是，她竟然张不开口，她摸着自己的胸口刚想说些什么，他却开口了，“祝你一觉睡到大天亮，晚安。”

        未等她回答，那边已经挂断了。

        苏晓茴觉得有些头晕，这才发觉方才她一直屏着呼吸。此时，她像一个刚被人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溺水者一般，拼命的吸取着氧气，这才找回了自己。

        忽然，手机又响了，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从手中掉落，还好她反应快，手机在她手中跳动了两下还是被她紧紧地握住了。

        来电话的是温蕊，她说要苏晓茴给她在某某网站上投个票。

        苏晓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还是打开了电脑，照着温蕊说给她的网址一输进去，苏晓茴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市一中男神女神评选，投出你宝贵的一票，选出你心中的男神女神。

        谁能告诉她这种非官方民办的投票是谁发起的，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温蕊，这是什么东西！”

        温蕊有些惊讶：“你不知道吗？我们学校过几天的校庆上有个跳集体舞的环节，为了公平公正，举行了一个选领舞的投票，得票最多的男生女生会在那天领舞啊，不过也是，你这些日子忙那个精英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也难怪。”

        “这么投票靠谱么？像你这样去拉票的人肯定不少，我觉得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啊。”

        苏晓茴又看了看那个过分简陋的页面，心想着这程序也编的忒粗糙了，要是有人大规模的刷票怎么办？防不住刷票还是小事，把这程序给刷瘫了，发起投票的那人可找谁哭去啊？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说出了口：“再说，这结果不是很明显吗？左左一定会得第一的啊。”

        “哈哈，晓茴，女生这边的评选是自主报名的，我早就和左左说过了，她说她不参加评选，而且还让大家把票投给我，我真是积了福才能有你们这帮好姐妹。”

        苏晓茴举着电话滑动了一下鼠标，把候选人的照片从头看到尾，却是如温蕊所说没见到候选人里有安左左的照片。

        “这样就好，不过，温蕊，你怎么忽然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一定要当第一吗？”

        原本她只是随口一说，可电话那头却忽然的安静让苏晓茴不禁想到，她不会一时不察的说错什么话了吧？

        她正想解释，温蕊开口了：“晓茴，男生那边的投票你看了吗？蔚在比第二名超出去很多，”她带了点小小的自豪，“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或许我只是想和他站在相同的高度，我没想过一定要让他喜欢我，但是我真的想有个机会能让他好好看我一眼，晓茴，我是不是有点傻？”

        苏晓茴愣了一秒，她没想到温蕊会这么回答，觉得自己的心乱乱的，不经意间，她瞥到了蔚在参选的那张照片。照片照的并不好，像是偷拍的，可即便如此，照片里的那个人还是很好看。

        她呼出一口气，调整笑肌，温柔出声：“不会，你这么勇敢怎么会傻呢？”

        “谢谢你，晓茴，对了，你明天的比赛一定要加油，我会在台下看你的。”

        苏晓茴打趣她，说：“你是去看我还是去看蔚在？这话咱们可得说清楚。”

        “当然是去看蔚在，顺便看你。”说完，两个女孩都笑了。

        电脑频幕泛着光，漆黑的房间里，主机驱动的声音嗡嗡作响，结束了通话的苏晓茴靠在桌边准备关机，照片上的那张清俊的脸面无表情，苏晓茴伸出手，用手指在他的脸颊处点了点。

        “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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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茴，你摸我脸做什么？”

        “你脸上有脏东西。”

        “你确定你不是在往我脸上方脏东西？”

        “这你都知道？”

        ……

        李思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人，凑到了蔚在耳边，小声道：“他俩啥时候这么熟的。”

        “他俩熟么？”蔚在向后一瞥，淡淡道，“我怎么没看出来？”

        “第一次见面就动手动脚？一定有猫腻。”李思平肯定道。

        蔚在拍了拍李思平的肩膀，说：“你想多了，她只是在多管闲事，大事小事她都爱管，王启脸上不干净，她自然也想管管。”

        蔚在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可李思平总觉得有些别扭，此时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开始说话了，他整整衣服不再多想，调整了一下呼吸，准备上场。

        刚上场时李思平还是有些紧张的，l中的果然是来着不善，尤其是有一个叫做*风的，他的知识面广的让他惊讶，不仅如此，*风的记忆力与观察力也不是一般的强，题目中的细枝末节也能全盘掌握在手中。

        可当他再看到蔚在与苏晓茴的表现时，李思平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一般，通过之前不长时间的接触，李思平本以为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看两个人总会有些口角，他还隐隐的有些担心，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赛场上的两人配合竟如此默契，不经交流也可轻易的将所出的难题各自分工，汇总答案，而后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虽然同样身为选手坐在台上，但他却有种以为自己是观众的抽离感。

        台上，两校的精英们打得难解难分，台下，观众们也兴奋异常，或许，他们中的大多数并不见得能很快的理解台上的神人们在做什么，但是那种“这些人看上去就觉得好牛叉”的氛围已经足够让他们赞叹不已的了。

        比赛进行到了尾声，市一中比l中稍微领先一些。

        最后的一道题目是l中出给市一中的，听到题目后李思平彻底傻眼，只见*风自信的站起了身，流畅的英文用他略微低沉的嗓音说出来好听极了，但他顾不得欣赏，只是竖着耳朵听他在说什么。

        费了老力，李思平才将*风所说的大体意思明白，但他所说的题目中明显有很多专业的词汇，他压根没听过，李思平心想，这人是有备而来啊，专门准备了个绝招想要一血封喉啊！

        苏晓茴自然也听懂了，她比李思平还要听得更明白一些，因为*风所说的那些专业术语全是医学术语，所问的内容也是近几年来国外刚刚发表的研究成果。她之所以会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十年之后，蔚在曾在一次医学会议上引用了这篇文章，驳倒了当时的医学权威，自那以后，蔚在一战成名。那个时候她也在台下坐着，至今，她仍然清晰地记得他是如何淡定自若的改变了医学界的历史轨迹。

        他太厉害了，她这辈子都比不上。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心服口服了。

        可是，现在……

        苏晓茴扭头看了看蔚在，他略微放空的目光让她心中一凉，是啊，他现在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那些曾经的辉煌离他还那么遥远。

        想到这里，苏晓茴忍不住瞪了一眼对面的*风，虽然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细究起来并无不妥之处，但她总觉得，他们被人欺负了。这种欺负与蔚在给她的欺负不同，这种欺负是带着挑衅与恶意的。

        带了一丝怒意，苏晓茴站起了身，她只能凭着记忆将答案大致答出，因为不熟悉，她的部分用词并不精确，因为专业词汇的生僻，她在用英文回答他时打了好几次磕巴，但她还是坚持着把答案说了出来，说完的那一刻，苏晓茴觉得自己如释重负。

        台下的人都听蒙了，礼堂里瞬间安静了起来，诡异万分。

        *风忽然笑了，苏晓茴看不懂。

        “good，”这回他换了中文，“如果可以我想再问一个深入的问题。”

        方才，苏晓茴已经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她没有研究过那个课题，若不是在研讨会上曾听蔚在提过，她连刚才的那些话都说不出来。

        她站在原地，手在微微颤抖。

        这是，有谁的手覆上了她的，她低头一看，竟是蔚在。

        他缓缓地站起身，卷起了衬衣，地道的英国腔有种醉人的味道，棱角分明的侧脸在灯下让人有种迷幻的感觉，他侃侃而谈，年轻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在研讨会上的成熟男人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苏晓茴倒抽了一口气。

        她不是没见过他用他无比发达的大脑威震四方，但，这一次，她清楚地听到了，在他站出来那一刻，她的心如小鹿乱撞。

        好像，有什么她也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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