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亲

二月下旬，祝宝带爹娘与菊花还有儿子去了王家，这算是两家正式的见面。祝家送的礼恰到好处，不厚也不薄。

        赵氏与王老头还有周姨奶都出来见客，乳娘抱着王老头的老来子也跟在一旁。

        菊花现在越发白嫩丰满，她强压着嫉妒与怒火，看了看她的小叔叔。暗道连个妾室生的儿子还有乳娘，她一个正妻却没有，只恨不能把襁褓中的小叔叔扔到地上，再在他的脸蛋上抓出几道血印子才解气。

        王老头看着打扮得体的菊花，十分高兴，他很想菊花，但也清楚菊花对周姨奶的事很生气，自己又理亏，所以说话时陪着小心。又接过菊花的儿子，抱在怀里哄着。菊花的儿子已经九个月了，活泼得很，在王老头怀里扭着咯咯的笑着。王老头开心得不得了，口中不断的说着我的宝贝重外孙啊。

        周姨奶想从王老头怀里接过菊花的儿子抱抱，却被菊花制止，周姨奶尴尬作罢。

        菊花一直不喜欢她，她知道，虽然有些面上挂不住但也不介意，不过是一个外嫁的孙女儿对她不喜而已。反正他们老两口跟着王家二房以来，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滋润，虽是妾，但从来小辈们都很尊敬她。又得了个儿子，月子里时，儿子体弱好哭，但有乳娘和下人带着，她没受到半分影响，吃得好休息得好，儿子更是被带得好，竟不似出生时那般好哭了。

        当然，菊花也早就不是在跨桥村里的心性，入了京城，进了祝家后。耳濡目染多少都有所长进，有些事情能耐得住性子了。周姨奶不过是个妾，不必对她多少尊重，也没人能指责她的不是。只是来之前，祝宝爹娘再三叮嘱着要与王家二房搞好关系，王家二房肯定是要飞黄腾达的！

        王永明那个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光知道打铁了。竟然做上了六品官。菊花只觉得不可思议。满腔的不适与酸溜，凭什么？凭什么他做了官，并且王家二房这些个贱人竟然住着比祝家还大得多的院子。四进，还有东西跨院，还都是楼房。她面上挂着笑，一团妒火堵在胸膛。快要憋死过去。

        菊花都不知道怎么熬到了吃过饭，再告辞。回到祝家她就病了。

        *

        凤夫人与定国候夫人是手帕交。尽管两人无缘做亲家，但她们的往来仍是密切。凤夫人知道了陈晟睿与莫菲的“情事”，虽是怕此事会惹得凤夫人为凤小姐伤情，但也得说明。不然岂不是让两个半辈子的情感起了嫌隙。

        王家二姑娘原来就是当初睿儿与仙儿先后去寻的书法者。凤夫人一听，再一理其中关系，当场反应过来。敢情王永明根本不是三皇子的人脉，却是仙儿的。怪不得仙儿最近天天去王家找她玩耍。

        凤夫人暗自苦笑。原来她与夫君竟被闺女算计了。可想着凤小姐不得不嫁三皇子，满足她这点愿望又有什么。一个六品官而已，况且王永明也确有技艺在身。

        此事不必让小敏（定国候夫人的小名）知晓，夫君都不要告之。仙儿够苦了！凤夫人黯然道：“仙儿都定了亲了，睿儿自然也得订了，小敏，你不必觉得亏欠什么，这是命中注定的。”

        说到这儿，两人都有些神伤。

        *

        在莫菲的授意下，王永明将刀背淬油、叠打三层的技能传授，到了阳春三月时，便迅速奠定了他在兵部的地位。曾经风言风语、冷眼旁观的众同僚，现在都不得不折服于他的大方与实力。就是不表露，但言行举止间也少了刁难。

        这时，凤小姐便对凤夫人说兵部的王大人与高宝珠两人情投意合，王夫人求请她给做个媒。

        凤夫人稍想了想就满口答应。她明白了，仙儿是在积攒自己的人脉啊。高宝珠与仙儿交好，王姑娘又与仙儿交好，将来宝珠与王大人成了亲，都妥妥的是仙儿的助力。这顺手的好事她岂能不做。

        第二天，凤夫人与凤小姐就去了王家，因为有凤小姐与莫菲在，两人言语不断的暖了场才退了出去。赵氏又被凤小姐提前吩咐交待过，言谈便显得十分得体。

        凤夫人提出为新官上任的王永明做个大媒，正是吏部郎中高大人的嫡长女。赵氏早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话里话外都是非常乐意，若是可以，想马上订下亲事。又感谢着凤夫人为永明做的好媒。

        凤夫人暗笑，看来王夫人是早就知道这对小人儿的情事了。王家虽之前只是富户，言谈间倒也不显小家子气，看来宝珠很有城府远见，为自己谋得了如意郎君。却依然联想凤小姐与三皇子，便又心中凄然。

        二天后，高夫人收到了凤夫人的相邀的贴子。

        下午高大人归府后，就听到夫人兴高采烈地告诉他，凤夫人今天把宝珠的亲事提了，就是最近争议不断的兵部员外郎王大人。

        高大人倒吸一口冷气，激动道：“此子年轻轻就做上了正六品，且有折服众人之势，将来前途不可斗量，当初提他此位时，可是凤大人的派系进言的。凤夫人如此抬举宝珠，宝珠有福啊。”

        “也是在抬举你啊老爷，凤大人是要收你为自己人呢。”高夫人笑道。

        高大人愉悦点头，便把高宝珠唤来，将这门亲事说了。

        高宝珠低头红着脸说：“但凭爹娘做主。”

        于是赵氏与凤夫人一同前往高家，两家就这样把王永明与高宝珠的亲事订下了，日期是明年三月二十八。

        莫菲与凤小姐拉着赵氏又置办了不少好的行头，赵氏便常穿着得体的衣着在高府之间走动，商议着三书六礼。莫菲拿了一万两银票给她置聘，又给了几张庄子的地契，竟是写了高宝珠的名字。赵氏依莫菲之言。把这几张地契给凤夫人，希望能以凤夫人的名义交给宝珠添妆。

        可凤夫人岂能不对高夫人说明实情？

        高宝珠下面有两弟弟还有几个庶弟庶妹，高夫人又出身一般，高大人才升官一年多，高家并不富。高夫人收下这几张地契时心道：“实在是体贴的好亲家。”

        几个庄子便交由高宝珠亲自管理。而高宝珠也开始行走于高府与王府之间，她已是准儿媳，不会引来口舌。周朝对贵女们的要求并非如同平民之女那般严格。贵女们抛头露面逛街坊玩耍狩猎之事很普遍。

        这个春天也是赵氏的春天。永明做了官，与高宝珠的亲事订下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王家铺子因为没了永明，永亮与弘贵弘荣弘华四个人除了练习锻造外。只能接接厨刀的活。他们甚至连农具都不会打，当初时就没学过。然而很快就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些比较好的铁匠铺前来想要买他们锻造后的铁材，铁器虽有管制。可那些铺子会送来他们名下的铁器，交付锻造费用。四人正好可练锻造之术。再加上下等铁材管制不严，经由他们回炉锻造后，批卖给小铁匠铺子，这些铁器打农具是便宜又好用。如此一来。生意开始红火。

        赵氏每日沉浸在幸福快活的日子里，家里的家务事都由下人做了，她闲来无事就是接待左邻右舍的来客。或者一些来寻永明的同僚，再就是与周姨奶或绿菊聊聊大户的规矩。不同级别的客人的待客礼节等等，在心中记下来。

        这样的日子还没好够，定国候夫人又来拜访了。

        定国候夫人因为曾得了陈晟睿的提醒，赵氏并不知道两人的事情，所以话语间相当婉转。只说莫菲在村里以及到了京城一直在指点陈晟睿的剑法，两个孩子也是十分亲近，如今永明已订了亲，那么，他们两人的亲事是不是也得订下了，省得一些小人乱嚼舌根。定国候府本就是武将之后，而莫菲又剑法高超，正是天作之合也。

        又紧接着表示是娶为正妻，两府结为秦晋之好。

        赵氏听得目瞪口呆，她是喜欢陈晟睿的，一直就喜欢，但陈晟睿的身份太高，她一直是心有遗憾。

        她结结巴巴地说：“候夫人，我是很喜欢陈公子的，又懂礼又大方。但……此事须得看喜鹊的意思，我虽是做娘的，不过孩子们大了，婚嫁之事，虽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还是他们自己欢喜，将来日子才能过得开心。”

        定国候夫人含笑点头。心中暗道：“这两孩子早就定了情，只是王姑娘是女子，不好意思对你言明罢了。”

        莫菲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当定国候夫人走后，赵氏来问她时，她嗤笑：“他要娶我，天大的笑话，他也真敢提。我不同意！”

        赵氏便担忧道：“喜鹊啊，你做梦的一百年，可是没嫁过人的，难道还想不嫁人？你都及笄了，当是订亲的时候了。”

        “娘不急，晚几年再提这事吧。”莫菲笑道。

        赵氏深深叹气。

        莫菲便劝：“娘，你别叹气，我又不是不嫁人。将来我的男人，须得在我手下过一百招不败才行。”

        “可我听永亮说过，他说欧阳天说你的功夫高得很。我不知道你功夫有多高，不过，好像说是将来没几个人能打得过你。”

        “所以才说过一百招不败啊，娘，况且打不过我不好嘛，便不能欺负我啊。”莫菲说完便笑。

        赵氏也忍不住笑了，又叹息道：“其实陈公子我真心是喜欢他的，只是他是定国候世子，将来少不得小妾成群，如今人家上门来提亲，我倒要怎么拒呢。”

        “怎么拒？就说不能娶妾，不就拒了嘛。”莫菲笑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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