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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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禔瞧着胤礽茫然的模样,未免两位先生被这人的疏忽大意气个好歹,转而问起旁的事来:“先生,先前报说那一行人中身份似是极为特殊的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霍百里本来嫌弃胤礽竟未将其亲眷姓名官职等梳理清楚,不过念着人刚刚被吓过一回,决定暂且记账一笔,正好听胤禔问话,便答道:“说是绛彩国掌权的公主的儿子,有半身汉血。”
方森杰虽听过些风言风语,却也没想到那少年母亲的身份竟是这般,不由得叹了一声:“皇上这可是有得愁了。”
乾元宫偏殿门窗紧闭,宫侍皆立在御阶之下,总管张宁守在大殿门口,支棱着耳朵听殿内的动静,默默数着叮当声,苦中作乐的预测这回皇帝得砸坏几柄刀剑才能消了气。
水郅气极的时候不摔东西,不骂人,只是换了练武的利索衣裳,去偏殿寻那放置经年的石台,一手握锤一手扶剑,将心中郁气倾泻在石锤上。
而这偏殿,水郅已有四五年没有来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生气了。
那绛彩国使者一行人一路行来,每日行事皆在掌控之下,入京之后,驿馆侍人皆为忠国之士,因此,水郅才放心叫人自由走动。
先前听侍从报说绛彩国使者四处交际,却连一家贵勋的门都没进去,水郅很满意贵勋的知情识趣,而后却听说那使者一行连衣衫都未换成大齐服饰就入了茶楼与人攀谈结交,竟还有那骨头轻的与之言谈甚欢,直道知己!新科士子不理朝事便也罢了,那些个为勋贵耳目的,当他这皇帝闭目塞听吗?
水郅气恼一回,索性叫人也免去拦截使者同朝臣接触的机会,他倒要看看当朝臣子骨头都几斤几两!
虽说水郅明白绛彩国的降书总有一日将由礼部众人递到他的案上,却没想到这转达之人竟会是礼部侍郎张松。
按说这张松能以不惑之龄位为礼部侍郎,该当是个会揣测上意的,他自认自个儿对收绛彩国为省属的决心已可谓是昭告天下,这人却还假作不知,也不知是谁给的他胆量!
水郅狠狠挥了一锤,左手被震得发麻,铁剑脱手掉在地上,听到外头张宁担忧的询问,水郅将松开右手,任石锤坠地发出砰的好大一声响,转身慢慢走到殿门前,道:“开门。”
张宁得了水郅指令,总算放了心,忙拉开殿门,瞧见水郅双手垂在身边,心下一凛,指示他两个徒弟带着人进去去收拾,抬步跟上水郅入后殿,服侍人沐浴更衣。
水郅闭着眼坐在热水中,双手搭在浴桶边上,由着张宁为他擦涂散瘀药膏。
手上酸痛此时方才丝丝缕缕的蔓延开来,怕是要折腾一二日,水郅叹了一声,如今情形他先前与众人推演形势之时便已算到有此可能,不过是他最不喜欢的情势罢了。应对之法他谋划了许多,却没想到会出了何岑的案子,先前种种设想皆已无用,兵部、吏部被牵连其中,刑部和大理寺忙得脚不沾地,工部向来闭门造车,唯求出门合辙、无功无过,而户部自个儿身上线头多的理不干净,倒也没人蹦出来聒噪不休,只礼部,平日里就攀着礼字端着架子一副清贵模样,眼下这般闹腾可实在瞧不出人将礼字深意学得了几分!
何岑私往北军一事他虽早已知晓,却也没想到人会如此胆大妄为,更没想到这事儿背后会牵扯出这许多,既已牵扯出来,他就不能假作不知,必要清查到底,幸好主持此事的大理寺卿付彬虽非富贵出身,岳家却是世代在京中为官之姓,又有他多方维护,才算将案情步步推进。亦因此时正为各部衙门清查家事的紧要之时,都不愿有那愣头愣脑的进来节外生枝,水郅也没想过将臣下都逼死,便未立时给新科士子派了差事,亦有考察诸人心性之意,不想,不过因贵勋女儿外出车架妆点华贵了些,便惹出这些事来!
水郅觉得手上的按揉轻了些不够压制酸麻,出声吩咐道:“重些。”旋即再度沉入思绪中,他因着厌恶世家两面逢迎的做派而对御史台上奏的折本不置一词,却没想到在世家利落的收拾了寻花问柳的儿孙、惩治了仗势欺人的恶奴之后,御史台上的折子愈发多了起来,其间因由牵强,那些所谓刚直的大臣竟是想将勋贵置之死地!而新科士子在茶肆酒楼中高谈阔论,对那一番言辞甚为推崇,若是让这些个当真那般容易的就得了高位,将来岂不会为了一己之私便肆意诋毁了意见相左之人?
正巧贾赦上奏给了他借口,这新科士子既然如此心浮气躁,就先去翰林院抄书,抄旨,旧档重规,差事多多,也好静静心,晓得些咄咄逼人言辞的厉害,或可寻到一二可教导的人才。
水郅心平气和的将诸事捋顺想过再无疏漏,只是那贾赦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明日将那贾瑾安宣进宫中陪太子说话,正好他也有事要问。
向边上人道了声茶,水郅空闲的手托上茶盏时方觉不对,今日他沐浴只留张宁一人伺候,那边张宁尚为他揉着药膏,怎么给他倒的茶来?
这时候敢进来的人现今宫中不过一人,水郅睁开眼,就见为他揉着手的人正是太子水泱。
水泱见水郅睁眼望过来,弯了弯唇角算是一笑:“父皇辛苦,直叫儿子们愧煞。”
“是那些个不省心的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舒坦,不干你们的事。”水郅将温茶饮尽,瞬间充盈的苦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眉。
“这茶是大业寺主持进上的,祛暑极好。”
水郅看了眼水泱,笑了笑,道:“太子去给朕调碗冰茶来。”
水泱领命起身转过屏风,接过侍从何良奉上的巾帕擦拭一回面颊脖颈和双手,跪坐在竹榻上,取了银锤将冰块儿敲得细碎。
水郅出浴更衣行至前堂就见水泱正认真的用玉匙取了槐花蜜在玉碗中,不由轻轻一叹:这孩子怎的这般实诚,他不过一说而已,竟就亲自动手来。
近日被朝堂上时时逆转的形势折腾的头疼的水郅,揣着对太子可能应对不来奸猾朝臣的担忧在榻上坐了,正欲出言,就见水泱将碎冰倾入玉碗中,轻轻摇了摇,分作两碗。
这时辰倒是掐得正好。接过人笑盈盈递来的碗,水郅只浅尝一口,看着水泱在他的注视下自在的将一碗冰饮用尽,垂下眼帘遮去心绪:水泱现在的样貌是不若其幼时一般同定国侯陈成相像,沉稳的性子倒是没变。软耳根是肖母,好脾性是肖舅,怎的就不同他学着杀伐果断些呢?
父子二人用过冰饮,便说起正事。
水泱仍在兵部办差,帮兵部右侍郎楚奇整理名册等物,更要誊抄军报等等,因他入宫方便,将军报呈上御览的差事便也落了他身上。
水郅这才晓得水泱今日回宫怎的这般早,他还以为是有人通风报信请水泱回宫来劝他——
掩下心中不自在,水郅将军报看过,准了兵部上奏,让水泱带回。
待水泱离去,水郅方才转头看人背影,一手支头,琢磨着昭阳殿中还少些什么物件儿,却发现昭阳殿现下什么都不缺,叹了一声,召了张宁来嘱咐一番。
出了梅鹤园,胤禔就打发了水清将胤祉领去陪周月竹说话,摆明了是有话与胤礽说。
水清欢欢喜喜的拉着胤祉离开,虽然他有时候不免嫉妒胤禔对胤礽的宠纵,可是他更不习惯一连几日不见胤礽,仔细想了一回,胤礽虽不是他亲哥,但人待他十分上心,教他识人之术后不忘告诫他凡事总有万一,教他取巧之法也不忘告诫一番十年苦工之道理,可谓良师益友。
将往事捋清,水清叹一回自个儿身子福中不知福,竟是险些被有所图谋的侍从哄偏了心思,不着痕迹的将人换去做洒扫,随后冥思苦想如何做个说客。只是他兄长嘴太严,三言两语就转去别的话头,叫人去寻胤祉讨主意,却只得了四字回应:随机应变。
为胤祉的气定神闲烦恼一瞬,水清坚持不懈的继续敲边鼓,现下见他亲哥缓和了态度,想来这挂了好几日的阴云的天是要放晴了,顿时开心得脚步轻飘,让跟在他身后的胤祉直担心他会不会飘起来。
胤祉其实也没他回复水清的言词那般镇定,前世他就晓得他大哥和二哥之间的疏远不过始于小事,如何不会担心二人重蹈覆辙?只是听过胤礽同他的抱怨,他也有些生气,决定站在胤禔一边,等胤礽反思认错。
他二哥聪明,总不会这么久都不明白他们在气什么。
胤礽跟在胤禔身后入了静斋,见侍婢望过来的眼中满是惊喜和欣慰,再看桌上摆的是他最喜欢的点心和汤粥,只觉自己太过幼稚,早同人说明缘由不就好了,胤禔让着他,他更不该恃宠而骄。
待侍从都退了去,胤礽直接上前在胤禔身边坐了,伸手拽住人的袖子轻轻的摇,歪着头对人笑:“大哥,弟弟知道错了——”
“别拿糊弄先生那一套糊弄我,说,你错哪儿了?”胤禔端坐不动,只拿眼角瞅人。
“不该恃宠而骄,不该话说一半就算,不该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有,不该不听哥哥的话。”胤礽这一连串的‘不该’虽是早想好的,慢慢说出口方才察觉言语中的悔意竟已超过他的预料,而现在他陡然轻松的心情无不昭告原来这些错误他已悔恨许久。胤礽看着胤禔笑,曾经他以为胤禔是老天予他的磨难,而今再仔细想想,前世若没有胤禔擅武在前,他必不会冥思苦想了技巧之法弥补体力上的不足,而今,若非有胤禔对他的信任与引领,他也不会在交友时付出信任,他原来比自己想的还要信任胤禔。
胤禔也没想到胤礽会如此直白,不由得怔了怔,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反思与之相比并不够深刻,索性略去,他自改了就好,见胤礽一脸祈盼的模样,笑道:“你真不记得那张松是谁?”
胤礽心下感悟不过一瞬,只觉想一想就叫他自个儿都不好意思——明明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竟还似真正七岁孩童一般纠结兄长态度——自是不肯让胤禔晓得,听人问话,忙收好心绪,道:“我真的是刚刚才想起来,父亲他从未与我详说过张家人的事儿,我只让人打听过张家行事,因实在不喜,而那户人家自我出生之后,与我府上往来不过是年节时例行公事的走一回礼。我也就没往心上放。这一回教训我记得了。”
胤禔听了胤礽最后一句话只觉不舒服,仔细打量人一回,瞧见人眼中点点忐忑,立时心软的不行:若胤礽是个心狠又十分记仇的,哪里来的他们这一世的兄弟相得,罢了,这人想如何行事且随心意,有他和胤祉在边上盯着,总不至于叫人被算计了去。
只是叫他这样轻易的放过无缘无故与他怄气许久的胤礽,却也实在不甘心,胤禔故意沉默片刻,见人抬眼看过来,迅速抬手在人脸上揉了一会儿,收了手笑道:“这一回暂且记下,你回去可小心些,你父亲这一回算是阴差阳错的解了贵勋的危局,可人家未必真心领情,定有不少人登门去谢贾史氏,那王家也少不得登门去,你还是提防着些。”
胤礽刚刚抬眼时瞧见胤禔抿着唇右边唇角上翘,便晓得人已原谅了他,先前的沉默不语不过捉弄,霎时安了心,被人揉脸的时候也只怨念他自个儿长了张怎么也不肯掉肉的脸,再听人絮絮与他分析荣国府事,只觉老天这一回待他实在不薄。
荣国府中现下确有几位贵客登门,贾史氏初时听闻来人名头亦有一惊,八公不过是这八户人家因爵位相同而被放在一处时常提及,交情不过尔尔,现下这齐国公夫人和缮国公夫人领了几家素来与荣国府无甚往来的女眷前来,实在让人不好猜测这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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