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魂

不大的灵棚中，一口实木棺材摆在正中间，两边摆放着用纸扎起来的童男童女，棺材的正前方摆放着正在冒烟的铜盆，用来烧冥纸，而棺材的后方，也就是灵棚的最深处，原本应该摆放的供桌上的贡品现在已经是散落一地，而供桌正中间的遗像也摔在地上，本来做工优良的相框和玻璃已经摔的四分五裂了。

        刘老道正在收拾着地上的碎片，看见我们进来没有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样子，若无其事的把脸扭到了一旁。而跪在灵棚两侧赵爷的女儿儿子看见我们几个孩子却哭的更凶了。很快，供桌上就已经收拾妥当。

        “给你们赵爷磕头道歉！”络腮胡子叔叔边说边让我们三个孩子跪下。

        “别碰我，我都说不是我们扔的，我们凭什么要这样道歉？”王凯倔强的喊道。

        “行了凯子，咱就当提前给赵爷上坟了。”建军一边安慰着一边跪在地上。

        “你要是这么说我不用他们和我说我都给我赵爷磕俩！”王凯虽然这么说，可是眼神里透露的不愤却一直挥之不去。

        “扑通······”突然一声闷响，与建军和王凯一同进来的孩子倒在了地上。刚开始大家一愣，紧接着络腮胡子叔就要近前将其扶起，可是他刚到孩子跟前还没等扶起来，就见倒地的孩子身体开始剧烈的抽动起来，而且伴随着着他的抽动，他自己的双手狠狠的掐向了自己的脖子，还没等大家回过神来，孩子的脸已经变的青紫起来，可见力量之大。

        “快，赶快抱住他！”刘老道一声大叫，将众人从震惊当中叫回了神。只见络腮胡子叔猛的惊醒一般，上前搂住了孩子的双臂，而孩子的脸色却并没有得到缓解。

        此时刘老道也到了近前，左手直接扣住了孩子的喉咙处，右手成莲花状食指与小拇指直接按在了孩子的眉心处，扣在孩子喉咙处的右手成爪状一边向上推动，一边嘴中念念有词，但是所念之物却不明觉厉，只能听见阵阵的道文声。

        当刘老道有所动作后，事态便有所控制，只见孩子的脸色瞬间恢复了血色，凸起的双眼也平复了回去。当刘老道的左手向上推动到下巴位置时，其口中念念有词的道文也接近了尾声，随着刘老道的一声大喝，只见倒在地上的孩子也应声突出了一口黑血，黑血直接喷射在了地上，还能看到丝丝青烟从血中飘起。当黑色的血从孩子的嘴中喷射而出的同时孩子浑身一软，直接晕厥了过去。

        “卧槽，不会是死了吧？”与建军一同站在灵棚一侧的王凯说道。

        “别瞎说，快！帮着你黑叔给这小娃送回家去！”刘老道看着站在一旁发呆的建军和王凯急忙说道。

        “还傻愣着干嘛？”被刘老道叫做黑子的络腮胡子叔吼道。建军和王凯急忙扶着晕厥在地的孩子上了黑子叔的后背，跟随其向灵棚外走去。灵棚内的众人此时早已忘记几个孩子打碎遗像的事情，很明显众人都对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有所疑惑和惊诧，导致自动忽略了他们之前的大不敬。

        “堂妹！堂妹！”黑子叔站在四合院内冲着屋内喊道。

        “哎，黑子哥，你咋来了？”被黑子叫做堂妹的中年女人热情的招呼道。

        “快，赶紧，先把小勇抱进屋去。”黑子叔边说边往屋里走去。

        “这是咋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勇，中年妇女焦急的询问道。

        “别提了，刚才······”当黑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哎呀~小勇，你醒一醒！呜呜~~~~”小勇妈妈哭喊道。躺在床上的男孩面色苍白，嘴角和胸前还挂着喷吐而出的黑色血液，人更是躺在床上僵硬的纹丝不动。

        正在屋内人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刘老道却找好到来。

        “刘叔啊~~您快看看咱家小勇吧！”小勇妈看见刘老道到来急忙开口哀嚎到。

        刘老道好言安慰了两句，扒开小勇的眼皮和嘴巴看了一看。

        “没事，孩子冲到脏东西了，一会我去烧点纸说一说就好了。”刘老道的话音很淡，不带有一丝的感情色彩。小勇的妈妈和黑子二人连忙道谢，并去准备冥纸之类的东西去了。

        建军和王凯二人见此和黑子以及小勇妈妈打了声招呼，就连忙出门各回各家。

        回到家中的建军连忙从书桌下面拿出蓝色的线装书，只见书的封皮已经略微泛黄，但上面用繁体字写的《万法归宗》四个大字还是清晰可见，在这四个大字的右下方写着‘洞冥粗批’四个小字。

        本来建军看这本书完全是出于好奇，因为当时的教学资源十分匮乏，远远没有任何的和兴趣可言，而建国下乡之前留下的这几本书却正对建军的路子，看着虽然生涩难懂，却聊胜于无，虽然这本书都是用繁体字书写而成，但是对建军来讲问题却并不是很大，就算有不认识的一两个字，翻查字典，也变了然。

        建军开着小台灯，坐在破旧的书桌前，没有丝毫睡意，认真的翻看着《万法归宗》这本书，一边思索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越想越不对劲。

        按照这本书上的注解来看，今天赵爷的死看着完全就是邪祟在作怪，并且不是一般的邪祟，而且在死之前其本身的精气神也完全被吸收了个干干净净，也就是三魂七魄，而反观傍晚时候小勇的情况，明明在没有魂魄的亡者灵堂中，怎么会有邪祟入侵？建军一边想一边加快了翻动书籍的频率，现在的他就好似遇到了一道不会解答的数学题一般，急需在书中找到答案。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窗外不知是因为阴天还是怎么，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此时的建军却感到些许的肚痛，期初他还有太过在意，而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驾驭不住了，那时候的北京胡同已经有了公共厕所，几乎每个胡同口都会有一个，建军想忍但是却实在是忍受不住，拿起手电，就向门外走去。

        还好，胡同的灵堂和厕所正好是在反方向，对于建军来讲虽然有些许害怕但是还是可以忍受的。

        胡同口的厕所属于立在十字路口的一侧，有一盏昏暗的小路灯立在那里，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建军三步并作五步，到达后发现刘老道正在十字路口烧冥纸，幽暗的灯光下，烧冥纸的火光忽明忽暗，天黑的还是那么黑不见指，建军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正在烧冥纸的刘老道抬头看了一眼，本来在蠕动的嘴唇还在继续，看见是建军也没说话就又低下了头。

        “刘大爷，忙呢！”建军的肚子闹得实在是忍不住了，也没多想打了个招呼没等对方回话就一头钻进了厕所，找了个位置就开始一泻千里。

        “你也闹肚子？”突然间响起的声音吓了建军一跳，紧忙拿手电筒向出声的方向照去。

        “凯子！你干嘛？”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王凯的脸上，因为自己被吓了一跳，所以语气有些不悦。

        “在这写作业！你觉得可能么？”王凯回击道。

        “我进来的时候你在怎么不说话？”

        “你进来不是也没说话？”

        “我不是没看见你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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