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第398章 ：苦肉计

我在秦大娘家门前呆了好一会儿，没有感觉到那股冰寒的气息，这才急匆匆地回去了。第四天的早上，所有人都醒了过来，一改之前的呆滞，仿佛是做了一场大梦之后醒来，发现周围场景都不一样了，相互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面有医生，有公务员，还有电工，学生，农民和司机。他们对自己的境遇十分惊讶，四处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到看到第二批牲口的惨状，知道那就是自己将来面临的情况时都害怕得哭了起来，掏出手机来想要打电话求助，可是哪里有信号，即使是爬上这里最高的树，手机显示信号的地方仍旧是一个红叉。

        当然也有人试图走出去，但是无一例外地又回来了，在走近蛊线的时候。他们就会身体发软，被莫明的恐惧扼住了喉咙。

        王晨印象中还记得我，走进了我们的阵营里，我们的阵营里有三个人，吕婷，我，卫月，吕婷这时候因为引蛊不再控制心神，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和我，卫月上几句话。

        我们这边的冷静相对于人群中仿佛世界末日的场景，能够让人感觉安心，很快又有几人向着我们围拢过来。

        卫月不厌其烦地安慰着他们，而我的心情已经烦燥到了极，二十四时过去了，魏老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是还没有找到青木寨还是……放弃我们了……虽然不愿意这样想，但是随着太阳一寸一寸的升起，随着黑木寨的人走进蛊线，我却不得不这么想，魏十三不会来了。

        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天就是种蛊的日子！

        我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只有到了绝境才能够看清楚一个人，这是没人办法的事，人心本不相通。

        来得有二十多名黑苗，他们进来之后并没有理会我们，而是将第二批“客人”全部都聚集在了村前，包括我杀死的老黄的尸体。

        其中有人想走上前去跟他们理论，但是只走了几步，体内的引蛊发作，倒地不起，抽搐不止，惨叫连连。可能是为杀鸡儆猴，那引蛊发作得格外厉害，平息了十多分钟后，那人泛白的眼珠子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见此情景，那些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缩回了各自己的屋里。

        这时候轮到我们上马的时候了，黑苗之所以将第二批“客人”都赶到村口，那是要取蛊了，卫月本来以为自己也难逃一劫了，将断头饭要如何安排都教给我了，没想到那些黑苗没有叫上她，于是卫月，我，吕婷，王晨一起提着断头饭往村口而去。

        这所谓的断头饭，也是秦大娘弄出来的，以她的特殊身份，在黑苗取蛊前，为“客人”送饭，没有人敢非议。

        于是就成了传统了。

        我们提着饭食往村口走去，远远地看到前面一人步履蹒跚，柱着一根茶木拐杖，手里提着一只竹篮，走上几步就要喘上好几口气，卫月疑惑地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才一天不见，秦大娘怎么成这样了？”

        我们紧走几步上前，卫月扶住秦大娘道：“秦大娘，你怎么了？”

        秦大娘扫了我们一眼，吃力地道：“老了，一觉起来全身乏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快要走到头了吧，咳咳，咱们往前走，别耽误了客人们吃饭！”

        卫月将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拿着，搀扶着秦大娘往前走。

        看到秦大娘的身影，那些黑苗们都自动地往后退开几退，站到一边。卫月将秦大娘扶坐下，我们都蹲在秦大娘的后面。秦大娘看着颤危危地跪了下来，看着大家道：“各位，对不起，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们都怨我恨我吧，我秦玉儿都收下了，这里做的一些吃食，你们都过来尝尝吧！”

        人群之中，要不恨秦大娘那都是假的，如果不是她的女儿，大家过的又是另一种日子，可是看到秦大娘这个样子，谁又忍心责备呢？最后一个还能够站起的“客人”将秦大娘扶起。

        大家都取过了碗筷，吃起来，他们的身体大都很虚弱了，有的跟本吃不下东西，往往吃下去一口，会吐出半口带血的饭来，但是这却是他们做“牲口”以来吃得最好的饭食了，怎么能够错过呢。

        卫月想扶秦大娘离开，但是秦大娘坚持在看到大家将饭吃完才肯走，临走的时候对着大家道：“大家，慢些走，不日我也应该来了……”

        我们搀扶着秦大娘往回去，那边黑苗开始取蛊了，他们先是念了一通咒语，然后撒下不知名的药粉，没有一会，“牲口”的胸口处就有东西拱动，越拱越厉害，最终捅破了皮肤，爬了出去，爬到药粉堆里，拼命地吃起来，取蛊人用一条黑帕将蛊沾起，放进了一旁的黑木盒里。

        随着蛊从身上的取去，“客人”的最后一生机也被剥夺，他们虚弱得都发不出喊声，沉默地倒在了绿草地上。往时取完了蛊，还有一两个能幸运地活下来，这一次，一个都没有活下来，活得最长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在取蛊之后还活了半个时，他想往回走，结果倒在半路上了。

        秦大娘想要回头去看，但是被我和卫月制止了。这种场面，能少见就少见吧。又走一段路，快到门口的时候，秦大娘突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沿着斜坡往下滚去，我赶紧上前扶住，秦大娘口鼻都往外流血，伸出手去，似乎是想到什么，但又软软地垂下去了，虚弱地道：“我怕是不行了，扶我进屋里吧！”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背上像是有人放了两块冰在上面，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紧跟着我就被撞到了一边，一个一身黑裙的女人挤了进来，一把抱住秦大娘垂泪叫道：“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秦大娘缓缓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女儿冰雪般的肌肤上滑下来的泪珠，虚弱地道：“娘怕是快不行了，英儿啊，保重了！”

        我们将秦大娘抬回房间，一路上秦英垂泪不止，这时候，她身上的冰冷气息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秦大娘躺在床上，仍咯血不止，看得有都有些不忍了，想要将地魂和其余三魄还归她的身体，但是苦肉计即然开始了，还是往下撑撑吧，或许就有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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