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恶念生，孽缘开

气呼呼的黒丫娘被拉回家。

　　黒丫直接质问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欺负静姝娘跟静姝？”

　　黒丫娘瞬间瞪大眼睛，指着自己，呼吸急促。

　　“我欺负她！是她欺负我，你看我这眼里的茶水，就是你口中的静姝娘泼的，还有，看看我这脸，都是被烫的，你还指责我！你还是不是我女儿，不向着我，向着一个外人！”

　　黒丫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大声吼道：“那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要是你占理，我这就去静姝门口，帮你讨回来！”

　　黒丫娘瞬间哑巴了，这事，她不占理。

　　黒丫一看，立刻就明白了。

　　嗤笑一声。

　　大牛也是一副丢脸的样子，垂着脑袋。

　　不赞同。

　　这可是惹恼了黒丫娘。

　　对着大牛吼道“我都是为了你，你现在还嫌弃我丢脸了！要不是看你看上哪个周静姝，我用得着舍弃这张老脸，求人去给你说和。

　　这会嫌弃我了！”

　　大牛痛苦的捂住脸。

　　瓮声瓮气反驳道：“我何时说过我喜欢周静姝。”

　　“你不喜欢成天往她家跑，骗谁呢！每次回来，脸通红，眼发亮，打量我不知道。”

　　大牛猛的站起来，握紧拳头，道“我……”

　　刚想说出那个人，又忍了下来。

　　颓废的向外面走去。

　　“我去后面喂鸡”

　　黑丫嗤笑一声，不理会黑丫娘，转身离开。

　　看着一对儿女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

　　黑丫娘恶狠狠的冷哼一声，是在咽不下胸中的这口恶气。

　　走到狐仙的隔间，点燃三注香烟。

　　开始祈祷“只要狐仙能够帮我教训周静姝母女，让我的儿女听我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狐狸雕像，木质的眼珠旋转不停，很快，一撮黑色的毛发出现在供桌上面。

　　粗噶的烟嗓在黑丫娘的脑海中响起。

　　“只要你把这搓毛发放进周静姝家里，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

　　蛊惑的声音，让黑丫娘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场景，嘴角挂上一抹诡异的微笑。

　　拿起供桌上面的毛发，藏进衣服里面。

　　……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在中午时候停了一会。

　　正巧旌阳从书房里面出来。

　　静姝直接吩咐他。

　　“你去屠夫家里买点肉。”

　　旌阳道：“什么肉？”

　　静姝正在忙活把面加进到的鱼虾，搅和成糊状，头也不抬道：“五花肉，瘦肉多，肥肉少的，中午抄来吃。”

　　旌阳哦了一声，拉住同时出来的温宴一起。

　　鱼虾已经裹上了面糊，可以点火，热油了。

　　静姝站在厨房里面，对着外面高呼一声。

　　“娘，娘，麻烦帮我烧火。”

　　静姝娘一边应答，一边从后面的菜园里面过来。

　　“可以烧了？”

　　静姝点头，静姝娘做到锅后面，开始烧，一边烧，一边跟静姝说道：“菜地里面的荠菜长的很茂盛，回头你包个荠菜饺子。你爹喜欢吃，你弟也喜欢。”

　　静姝嗯了一声。

　　“好，正好，我让旌阳去屠户家里买了肉，昨天正好洗了一点荠菜，等会肉买回来，把馅剁了，晚上我们做荠菜饺子吃，对了，我记得你喜欢吃酸菜馅的，我等会顺便再包一点。”

　　揪出一个面团，在油锅里面试试温度。

　　温度有点低，面团沉下去，没翻起来。

　　又等了一会，面团起来了，油温也就差不多了。

　　静姝用筷子夹起鱼块，慢慢的放到油锅里面，一次性不能放太多，不然会沾到一块去，火也不能太大，不然容易炸黑了，吃的时候有股苦味。

　　这些都是需要技巧的，好在静姝炸的多了，也能估算出来恰当的时机。

　　油锅翻滚，白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

　　油烟的味道让她嗓子有点痒，还有点看不清楚锅里面的情况。

　　只能盲目的用筷子搅动。

　　不一会，油烟散去。

　　油炸的香味飘了出来。

　　隔着半个村庄，正在买肉的旌阳有点心不在焉。

　　催促着屠户。

　　“快点啊，我还等着回去。”

　　屠户也闻到了，笑着把东西递给他，又把添上几根骨头，还有猪下水，放到篮子里面。边说道：

　　“看样子你姐没有被黑丫娘影响道，这样就好。黑丫娘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儿子什么样，居然肖想静姝，还好你把人打出去了。”

　　扭头看着旌阳有些单薄的身体，担忧道。

　　“你能背的动吗？”

　　旌阳心急回家吃饭，抓起背篓，往身后背。

　　嘴里还在逞强道“你看我这不就背起来了。还有，我姐那是大度。”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好在及时用手撑住了底面，才避免摔倒。

　正要起来，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白色的动物，叼着一块鸡，快速的上了墙头。

　　赶忙高喊“你家鸡被偷了！”

　　屠户急忙回头，正好看到跳下去的身影，拎起杀猪刀追了上去。

　　背篓太重。

　　旌阳赶紧放下，紧跟在屠户身后。

　　一路前行。

　　碰到村里的其他人问“出什么事了？”

　　旌阳赶紧说道“屠户家的鸡被一只狐狸偷了。”

　　村里人一听，没怎么在意。

　　反而让旌阳不要去追了。

　　“山里的狐狸多，经常下山偷鸡吃。六婶家就是被狐狸偷的，那只狐狸还知道礼尚往来，前两天偷了鸡，今天给六婶送了一根人参，值好多钱。”

　　那么说，屠户家应该也是这样。

　　旌阳放下心来，又聊了几句。

　　回去把背篓背起来，脚步艰难的往家赶。

　　路上，温宴有些疑惑问道。

　　“骨头和猪下水没人吃，他怎么都给你了？”

　　旌阳脚步迅速，嘴里解释。

　　“不是没人吃，是没人会做，就算会做，也不愿意买一些药材，大料配，像是一些大料，八角，桂皮之类的，一点就要一两银子，太花钱了。

　　不过我姐会做，我爹也纵着她，家里长期备着，所以，每次买肉，屠户都会给我姐留一点下水，做好了送一点给屠户，就算是屠户赠送骨头和猪下水的回礼。”

　　温宴有些好奇。

　　“你姐真的会做，还很好吃？”

　　旌阳肯定的点头，倏然想起家里正在炸东西。

　　指着飘散的香味，得意的说道：“闻到了吗？这就是我姐炸东西的香味，每次我姐做饭，村里的小孩都要馋哭了。”

　　温宴真的没有想到，这香味，居然是周旌阳家出来的。

　　到了家，家门口围了一群小朋友。

　　一人一个小鱼干，吃的津津有味。

　　看到旌阳过来，热情的过来打招呼。

　　“旌阳哥哥，你回来了。”

　　“旌阳哥哥，我们听说有人欺负静姝姐姐，特意过来安慰她的。”

　　“旌阳哥哥，快点，静姝姐姐做了好吃的，可香了。”

　　“旌阳哥哥，你买了什么好吃的？给我看看。”

　　周旌阳护住背篓，艰难的穿过人群，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对着外面的小孩，笑的露出带着寒光的牙齿。

　　“我看不是来安慰我姐的，而是想吃鱼了。吃了我家的鱼，过来给我背书，三百千，背会了吗？”

　　一听说要背书，围着的小朋友哄一下，散开了。

　　静姝娘在厨房听到，气的想抽出木棍打他一顿。

　　“这孩子，每次回来，看到小孩来我们家，就让人家背书，弄的现在村里的孩子，看到他回来就跑”

　　静姝把炸好的鱼捞出来，放到一边。

　　嘴里劝慰静姝娘。

　　“没有了小孩打扰，旌阳能专心读书，多好。再说，旌阳跟爹长期在县城读书，一个月顶多回来一两趟，跟村里孩子见的少，有点陌生，才会怕的，不是因为旌阳总是让人背书。”

　　从外面走进来的旌阳非常赞同。

　　“就是，娘，我都多大了，他们才多大，夫子说我下次就可以试试去考秀才，他们见天的在村子里面跑，我跟他们又玩不到一起去，那么在意他们做什么”

　　放下背篓，拿起炸好的鱼，顿时被烫的手忙脚乱，还不肯放下。

　　静姝娘有些欲言又止，想说同族的人还是要相互扶持，但是看到温宴跟着进来，咽下嘴里的话。叮嘱他。

　　“行了，娘知道了。你慢点，刚炸好，小心烫。”

　　又招呼温宴。

　　“温宴也一起吃，尝尝看。”

　　温宴笑着道谢。

　　静姝嫌弃的看旌阳跳来跳去，就是不愿意放下。

　　默默掏出一个碗。

　　旌阳立马把鱼块放进碗里面。

　　又从炸好的鱼块里面多拿两个，端着碗，站在灶台，跟温宴一起分着吃。

　　“快来尝尝，我姐炸的可好吃了，外酥里嫩，一口下去，满嘴油香。”

　　温宴笑着道谢，刚想开口拒绝。

　　静姝道：“你也尝尝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味道要是不好，我下次再改。”

　　温宴笑着道谢，接过来。

　　静姝顺势看向旌阳。

　　“我让你买的肉，你买了吗？”

　　旌阳道：“买好了，排骨已经买好了，都在背篓里。”

　　静姝带着迷惑的看着旌阳，是她听错了？她不是说了买肉吗？怎么成了排骨。

　　拿出背篓里面的东西一看，静姝差点气笑了。

　　“我让你买的是肉，五花肉，你这是排骨！而且，上面的肉都剃干净，没剩多少，这排骨用来干嘛，炖汤啊！”

　　旌阳把自己缩到温宴的身后。

　　小声的辩解：“屠户说他家没有五花肉了，还剩一点瘦肉，但是都是边角料，不咋地好，正好看到还剩一点骨头，我就买回来。骨头汤也挺好喝的。”

　　静姝有些无语，这是汤好不好喝的问题吗？这是晚上做饭要用肉的问题！

　　头疼的揉揉额头。

　　“行了，你这会没事去书房待着，别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打你。”

　　旌阳得到命令，悄悄松了一口气。

　　手脚麻利的端起炸好的鱼。

　　拉住温宴一起，回书房了。

　　远远的静姝喊了一声。

　　“不准在书房吃东西！”

　　旌阳顿时蔫了，瞬间，又想到什么好事情，回到书房，拿了两本书，两人一起，在堂屋，边吃边看。

　　吃的津津有味，看的也是兴致勃勃。

　　静姝都要被旌阳气笑了。

　　对着静姝娘就是抱怨。

　　“娘，你看这骨头，用来炖汤，都没多少料。我每次让屠户留下的排骨，上面都有一大块肉，这倒是挺干净的。一点肉都没有，只能埋果树下面，给果树增肥了。”

　　静姝娘温柔的笑了，摇摇手里的蒲扇，加大火力。

　　“那也很不错，至少它还是有用的，就是没了肉，晚上的饺子怎么做。”

　　静姝放下手里的骨头，起身，回到灶台。

　　“没事，家里还有点肉，我到时候调一点其他馅的。”

　　小一点的鱼被炸的两面金黄，一口下去，连里面的骨头都是酥脆的，中午也就没有做什么饭，就着炸好的鱼块，虾。有用排骨熬了一锅浓汤，放点蔬菜在里面。

　　就是很好的一顿。

　　吃的肚子溜圆的旌阳，窝在椅子上面，不想动弹。

　　温宴也吃的一个不留神，吃多了。

　　默默的松松腰上的腰带，这要是被家里人知道，他居然吃撑了，估计又会少不了一顿训斥。

　　拿着扫把的静姝，敲敲两人的椅子。

　　道：“脚抬起来，我要打扫。”

　　旌阳把脚抬起来。

　　静姝把他下面的骨头扫走。

　　正要站起来，收拾桌面上的垃圾，温宴默默的站起来。

　　接过扫把，把周围打扫干净。

　　刚收拾好桌面，底面也被温宴清理干净了。

　　静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多谢，辛苦你了。”

　　温宴把扫把放下。

　　道：“不用谢，要说谢，也该我谢你，谢谢你的招待，饭菜很可口。”

　　静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眼尾正好扫到跟大爷似的靠在椅子上的旌阳，顿时不太开心。

　　把扫把往他怀里一塞。

　　冷着脸，吩咐道：“把垃圾都给我倒到墙边的桃树下面。”

　　旌阳磨磨唧唧的哦了一声。

　　慢悠悠的干活。

　　静姝就站在他的旁边，监督，一时间，忘了站在旁边的温宴。

　　温宴好笑的坐下，他还是第一被人这样忽视。

　　静姝看着旌阳干完活，才满意的回去，准备剁馅。

　　先把肉找出来。然后再把昨天洗好的荠菜拿出来。

　　拿出来，才发现，忘记葱姜蒜了。

　　高声叫旌阳。

　　“去后面的菜地，拔两颗葱，再把蒜给我扒皮，姜也是，赶紧的，我等着用。”

　　刚坐下的旌阳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后院。

　　后面有一个小小的菜园，里面种了不少的菜。

　　大多数旌阳认识，但是温宴不太认识。

　　跟着旌阳过来菜地的温宴，好奇的左看右看。

　　指着一片，叶片修长的植物，问旌阳。

　　“这是兰花？”

　　旌阳拔了葱，回头一看，有些无语。

　　“你还真是大家少爷啊，那是韭菜。我们家可种不起娇贵的兰花。”

　　温宴有些惊讶，居然不是。

　　静姝打开向着后面的窗户，插了一嘴。“谁说没有兰花的，佘柳以前送过来了一些不同品种的兰花，就在墙边，长了一片，过去就能看到。”

　　说完，把窗户一关。

　　旌阳突然想到什么，带着温宴过去一看，墙角确实生长着一丛兰花，花叶舒展，看起来长的很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这是什么品种？”

　　旌阳看了半天，没看懂。

　　“不知道，佘柳经常会下山送一些东西，能种的，我姐随手找个空地就种了，能吃的，当时就做了吃了。”

　　温宴越看，越像在父亲书房看到的那一株，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听说那一株兰花，很是名贵，还要专门的人伺候，才活下来。

　　旌阳想起书院里面的传闻，眼珠子一转。诱惑的问温宴。

　　“想不想尝尝韭菜鸡蛋馅的饺子？味道很不错。”

　　温宴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坏。

　　眼神温和笑着，决定，顺着他来，看看他想做什么。

　　于是，在收获了葱以后，静姝又收获了一把韭菜，还有指名道姓的韭菜鸡蛋饺子。

　　静姝很想把手里的韭菜扔到旌阳的头上。

　　不当家不知道财米油盐贵，不干活，不知道干活的累，今天非让他多干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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