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剑阁

陆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的十年光景如同现实一般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身上。

        三岁时的天生神力，五岁时的剑道天赋，七岁引灵期发现自己的经脉如同一条干涸的河流一般对天地灵气丝毫没有反应。

        九岁时的剑阁少主册封典礼上，皇帝亲自前来道贺，并且为其亲口订下与圣堂长老孙女的婚事，等到二人十四岁便择吉日完婚。

        年幼的陆沉望着少女惊喜的面孔，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抵触和厌烦。

        转眼到了十岁，陆沉成功唤醒沉睡在剑冢多年的宝剑「葵牙」，并使其认主。而就在大家共同期待陆沉未来可以带领剑阁走向新的巅峰的时候，一群黑衣人的拜访打碎了所有人的美梦。

        他们残忍、暴虐，视宗门宝库如无物。他们的目的就是人，只要是剑阁的长老高层，统统一剑封喉，再以一种诡异的秘术汲取他们的灵魂。而见到这种情况的剑阁阁主当机立断，将年轻一代弟子全部送入护宗大阵，希翼着他们能够伺机逃跑。而后率领剑阁七位长老自爆在人群之中。

        年幼的陆沉被阁主安置在了剑冢深处，里面数不清的长剑短剑此刻都被拼凑成一个繁奥的形状。临走时，阁主将一个珠子样的东西封入陆沉的左臂。随后甩出一道禁制将陆沉禁锢，大步离开。

        陆沉被囚禁在了剑冢，没过多久，剑冢四周的墙壁便开始渗出鲜血，这些鲜血顺着剑阵上的凹槽向大阵中心流淌。很快，剑冢便仿佛成了一片血红色的海洋。

        陆沉瑟缩着肩膀，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一点一点的没过自己的脚腕、膝盖、大腿、胸口。鲜血还在不停的汇入，逐渐将陆沉整个人淹没。

        眼前是一片猩红的世界，有人愤怒，有人哀伤。有人坐以待毙，有人誓死不屈。人们的愤怒、悲拗、狂躁、绝望全部借由鲜血这个无比血腥的媒介传递给了陆沉。而他的身体也在疯狂吞噬着其中的怨念。

        数不尽的血液自陆沉的嘴巴和鼻子灌入，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汪样一般无尽的灵气。

        陆沉绝望的闭上双眼，任凭自己的身体成为灵气和怨念的宣泄口。

        而此时陆沉的身体内部，原本干枯的经脉开始散发幽幽的黑光，仿佛黑洞一般不知疲倦的大口吞噬着灵气。

        大阵终于被鲜血淹没，无数灵剑宝器闪耀出刺眼的神芒，而后整个剑冢宛若一个漩涡一般将陆沉卷入，那些蕴含着无数灵气的古剑纷纷碎裂，化作一堆无用的废铁。

        明明没有睁开双眼，陆沉还是看到了剑阁内的景象：随处可见的断肢、被生生拗断的头颅、死不瞑目的弟子、角落里还有九具没有头颅的被码在一排的尸体。

        尸体穿的白色袍子提示着众人他们的身份，胸口处用华贵的金丝缝制的【护法】二字也已经被鲜血浸透。

        最后的画面，是一个黑衣人站在所有尸体中央，那些被斩断的头颅如同有了灵智一般活了过来，两只眼睛也发出诡异的光芒。黑衣人邪异的笑着，直勾勾的盯着陆沉，仿佛在说：

        “欢迎来到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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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琚明月回到玄冰宗已经是半夜，此刻的天霜城是难得的好天气，透过云层还能看见几颗星星在微弱的发着光亮。许是因为年祭的到来让这座肃杀的城市也平添了几分柔和。

        ”都调查好了？“长老院内，一个个子不高的小老头笑眯眯的问着。

        “已经查明了师父，关于陆沉是魔人的事情属于谣言。”看着老头儿毫无威严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到这是宗门内仅次于宗主的高手。

        “哎呀哎呀，那小子是不是的不重要，为师看你都瘦了，明天记得去丹房领点药去。”老头一脸轻松

        “可别因为那小子再给我宝贝徒弟累坏了。”像是补充一般，院子里又响起老头嘟嘟囔囔的声音。

        琚明月哑然失笑，绝美的容颜此刻竟然让月光都有些失色。

        ”时间不早了，徒儿先行退下。师父也早些歇息吧。“琚明月恭敬的行了一礼。

        ”哎，等会等会，明月啊，年祭之后就十六了吧。“老头拉着琚明月坐下，唠起了家常。

        ”嗯，年祭之后，便是十六岁了。“

        "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清楚，父亲的意思向来不愿意被人琢磨。”

        “也是，毕竟到了那样的位置好了，时候不早了。明天一早来经楼找我。”老头摆摆手，良久才道。

        琚明月没有说话，施了一礼便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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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城-落雪皇宫

        皇帝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交错，通明的碧光将他精致的五官照应的愈发深邃。

        “你说，我那天表现得都那么急了，他们会不会上钩啊。”皇帝取下一个扳指，放在手中轻轻把玩着。

        言语轻柔，像是自说自话一般。

        “喂，和你说话呢。”皇帝有些气恼，白皙的脸颊上升起一抹绯红。

        “动脑子的事交给你，杀人的事情，我来。”

        一个同样年轻的声音说道。像是凭空出现，又像是存在已久的理所当然一般。

        “整个皇朝，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不会有第二个。”皇帝笑了起来，露出一颗洁白锋利的虎牙。

        “要不要喝点？我的羽大人。”

        倏地，一个人影从房间阴影中的角落中走出，一身惹眼的白袍将他装点得宛若浊世佳公子一般。两道锋利的剑眉，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神，整个人平添一股子肃杀的意味。

        “一百年的女儿红，两杯。”羽也不客气，拉开一把椅子便坐下来。

        “就两杯？”皇帝似乎有些不满。

        “我怕喝穷你。”羽不屑的瞥了一眼皇帝。

        皇帝的眼角猛地抽了抽，随后整个人的声音都抬高了几分：”你搞清楚你面前的人好吗！一国之主！就算一百年的女儿红存量有限，但是还能缺了你喝——的？“

        皇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连同声音都变了形。

        “能把你唐津玉激动成这样，我这一趟就没白跑。”羽调整了一下坐姿，饶有兴致的看着炸了毛的皇帝。

        桌子上啊不，杯子下方的桌子突然有些渺小，对比起来仿佛婴儿的手掌一般。

        皇帝幽怨的看了一眼没事儿人一样的羽。指了指快要压垮桌子的两口缸。

        “这就是你的两杯？”

        “算老子欠你的！”皇帝忍不住抓狂。

        羽看着皇帝毫无形象的样子，已经记不清上次他这般开怀的笑是几时，仿佛自从他即位的那一刻起，唐津玉的身份便被深深的隐藏甚至是埋葬。而他白羽能做的也只能是用性命守护面前的人。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白羽看着皇帝白皙精致宛如女人一般的面孔，忍不住别过头去。

        咚——大殿外的古钟发出震人心魂的声音。

        “年祭了。”皇帝捧着一坛子酒，喃喃道。

        “是啊，年祭了。”白羽也若有所思。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都城之外，数不清的烟花争先抢后地升上天空，变成无数灿烂的星火。

        【作者题外话】：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屏蔽。只好以汪羊代替。读者老爷们莫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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