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十八章

“陈大夫，3号床那个出院的病人来找你了，现在在会议室等你。”小护士匆匆跑来跟正在查房的陈茵说。

        “好，我忙完过去。”陈茵莫名其妙，病人出院后还要回访？

        林玳玉穿着前些天去见张云雷时候的那身衣服，因此陈茵推开门，愣了一秒后，随即反应过来，得，前任找上门了。

        彼此没有太过热络的寒暄，只是平淡打过招呼，林玳玉就开始了长达一个小时的叙述。

        从和张云雷谈恋爱到分手，事无巨细，然后接下来一个小时，她讲述了从张云雷后交过的所有男朋友，哪里和张云雷像，后来又是怎么分手的。

        陈茵昨晚才熬过大夜，这会儿被这些流水账弄得昏昏欲睡。老天啊，来个人收了她吧，我实在背不住了。

        “抱歉，打断一下，老实讲，要不是因为你是他前任，我出于礼貌过来看看，不然如果你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一秒都不会多待，你知道为什么吗？”不知道多少个哈欠后，她真的忍无可忍，说实话，她宁愿林玳玉撒泼骂人，这样两个保安就解决了，这种温腾水半天沸不起来，简直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林玳玉被陈茵打断后，好像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她呆呆地盯着陈茵一会儿，才张口，缓缓问：“为什么？”

        “因为这点时间，icu里面的病人我可以全看一遍，帮他们恢复更快，身体少遭受一些痛苦。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很多人都因为很多事情的突发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你四肢健全智商正常，身体素质也不差，却因为过去种种浪费时间自怨自艾，你觉得值得吗？”陈茵看出她还沉浸在过去无法自拔，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了这番话。

        “我……”林玳玉彻底懵了。

        “你那天去找张云雷，我相信他也是匆匆跟你说了几句话，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吧？”

        “嗯,嗯。”林玳玉不敢想起那天的画面。

        “他这么是因为他知道，他现在的舞台，他热爱的相声，甚至他拥有的四肢，他还存在的心跳，对他来说，是多么来之不易，因为经历了生死，所以他更加明白，时间该怎么利用，可以对得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迹。”陈茵说到张云雷，情绪克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这个人，了解越深，越是心疼。

        “我，我没想……”林玳玉艰难地开口，她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我知道你没想给谁添麻烦，但是你得记住，一定要往前看，过去的如果失去，你能做的只有祝福。”陈茵也不忍心看着这么好看的姑娘就此堕落下去，她走到林玳玉身边坐下，像母亲般慈爱地抚摸她的头顶，一下一下，掌心传来的温热抚平了她的失落彷徨。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发现我错了，错得多么离谱。”林玳玉泪如泉涌。

        “找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做吧，或者养点儿花花草草，当它们破土而生的那一刻，你会发现，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陈茵微笑着说。

        “嗯，我听你的。”

        “你记住，学会爱自己，才能得到别人的被爱。”

        陈茵看快到下班时间了，就陪着林玳玉一起出去。

        这下等在车里的助理不淡定了，马上拨通电话给老板报告情况。

        陈茵看着林玳玉坚定地远去，笑了笑，转身找到车子坐了进来。

        “是是，陈大夫，二爷要跟你说话。”助理把手机递给陈茵。

        “小茵子，她没怎么你吧？九郎现在就送我过来昂。”张云雷心急地说。

        “停，你慢着点儿，忙你的去吧，我现在过来找你，我没事儿，放心。”张云雷听陈茵柔柔的声音，确定她没事儿，才又回到后台坐下。

        “对了，你也别去找她了，她会有新的人生的。”

        “我才不去呢，没得找不痛快。”张云雷嘟囔着。“诶，你是怎么搞定她的？”助理电话里说林玳玉笑的开心的时候，他觉得他仿佛再说另外一个人。

        “山人自有妙计，天机不可泄露。”

        “行行行，神医，神仙，仙女儿，我这边快结束了，想好等下吃啥没有？”

        “地址我发给你，叫上九郎和他媳妇儿一起呗。”

        “嘿，这家菜还真不错昂，面也筋道。”杨九郎吃着biangbiang面一顿夸。

        “这可是我搜罗了北京所有的西安小吃，找到的这家。也算正宗的了。”

        “嗬，这碗比我头还大，你们那边都这么吃面哪？”张云雷把头伸进碗口比了比。

        “昂，八百里秦川，大气着呢！”陈茵又加了一勺油泼辣子，吃得直呼过瘾。

        “那，那你父母也这么吃啊？”张云雷忐忑了，万一喝酒也是这么大碗呢？

        “我爸更爱吃米饭。”

        “哦哦，那就好。”张云雷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吃米饭总不会碗比脸大。

        “嗯？”陈茵不明所以。

        “没什么没什么，吃面吃面。”张云雷明显想掩饰什么。

        “诶，陈大夫，你父母知道你俩的事儿么？”杨九郎看到张云雷的样子，想起排练休息时，小辫儿跟他说的顾虑，想着兄弟问不出口，索性他来问，果不其然，他家角儿一口面条含在嘴里，就这么直直地盯着陈茵，都忘了要嚼。

        “我妈大概能猜到是他，我爸一点儿不知道。”

        “又，令堂大人怎么说？”九郎的一线天光芒万丈。

        “嗯，我妈说她摩丝用太多了，将来容易秃顶。”陈茵回忆着说道。

        哈哈哈哈，杨九郎两口子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张云雷回去就发了条把头发放下来的微博。

        这个事儿九郎宣传了一下，整个德云社弟子都知道了，纷纷私信表示，陈大夫可以多配点儿补肾的药。

        那天之后，德云社就开始了三宝全国巡演。

        张云雷带队走了一个接一个地方。陈茵和小洁也没闲着，两个人除了上班，心思全用在医馆的装修上。两个长在21世纪的女孩子，生生把四合院整得亭台楼阁，小巧精致。环境清幽雅致，细节上又不失小女儿家的活泼可爱。

        这天装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陈茵盯着木匠在雕刻桌子的图案，就听见背后媚得要滴出水的声音：“这么好的项目，居然不找我，藏着掖着打算自己独吞呐~”

        “哪儿敢啊，这不是自知名气不够，不敢找你嘛，万一亏了我多不好意思啊！”

        “嘿，有我在，怎么会亏？”

        “沈老板，别打趣我了，快里边儿请吧。”虽然未曾谋面，陈茵凭声音就知道是三哈的老婆，沈玉，沈大老板。

        来到已经竣工的里间，陈茵也不绕弯子，“你来这一趟不是找生意这么简单吧？”

        “就喜欢和你说话呢，喏，拿去不谢。”沈玉摘下墨镜，坐在舒服的躺椅上，把个鼓囊囊的牛皮纸袋递给陈茵。

        “顺藤摸瓜，儿子不干净，老子更恶心。”沈玉说道。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院长，没点儿手段什么行。”尽管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可是看见血淋淋的实锤，还是心惊。

        “不对，这后面应该还有更庞大的组织。”

        “没错，三哈正在查。”

        “不用查了，现在停手，赶紧给他打电话，就现在。”陈茵不自觉声音凌厉起来。

        “你是怕三哈有危险？”沈玉照做后，瞬间明白过来。

        “还有一个原因，到时候为了堵上悠悠众口，政府必定彻查，那帮子都是亡命之徒，如果盯着那对父子俩倒还好说，要是查到是三哈，那后果不堪设想。我只想和他平平静静地过日子。”陈茵死死捏着手里的文件，轻描淡写地说道。

        沈玉默，她又何尝不是呢？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老百姓可以插手的。

        三个女人一台戏，从医馆出来，沈玉带着陈茵和小洁直接去到三里屯，享受夜晚的灯红酒绿。

        彼时张云雷正在台上带着观众全场大合唱《探清水河》，殊不知这边的疯狂。他还在想，要是小茵子此刻也坐在台下，她一定会满心满眼都是他。

        谁知下了后台，看到陈茵发来的各种颜色的鸡尾酒，和昏暗暧昧的酒吧，太阳穴就突突地跳。马上就播了通电话过去。

        知道是三哈的老婆，他那个女粉丝带这两个姑娘一起过去，气全部撒在秦霄贤身上，好小子，我千辛万苦把她们从灯红酒绿拉出来，你又给我送回去！

        陈茵回到家里，酒意散发出来，就开始有些意识迷糊，她对着听筒说：“张云雷，你要赶紧好起来，不然我会很伤心难过的，你不许丢下我。”嘟囔着就睡着了。张云雷握紧手机一时间竟然失语。

        傻丫头，有你在，我恨不得明天就健步如飞呢！

        杨九郎听说小洁也去了，赶紧给媳妇儿打电话，得知她已经安全到家才放心下来，现在的姑娘们，疯起来都没有爷们儿什么事儿。

        “翔子~”

        “诶诶，媳妇儿，我听着呢。”

        “我要给你生个猪宝宝，嘿嘿，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别太拼了，我心疼。”九郎的眼泪夺匡而出。

        这一晚，小洁和陈茵酣睡，九辫儿在房间里一人一罐啤酒，喝到快天亮。

        “翔子，谢谢。”男人之间不需要这么多话。

        “干了，兄嘚。”

        “大外甥，最后一罐了昂。”

        得，辈分上，还是半分不让。

        这一夜，难以入睡的男人，还有一个——张琛，他约了朋友在酒吧谈事情，没想到就看见陈茵和另外俩姑娘在吧台那里笑得及其美丽，他双拳紧握，张云雷，你等着，南京，始终是你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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