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含笑九泉已不闻 未曾惊天动地魂

到了晚上。

        寡妇对着二毛数落了一通，数落完了觉着累了，想起身回屋休息一下，于是一手摁住桌子一手扶着墙想要站起来，连站了两次没站起身来，就觉着腹中一阵剧痛，顿时脸色瞬间煞白起来，好难受。

        二毛一看吓的一下子跃起，窜到寡妇身边伸出双手抱着了寡妇婶子，一使劲把寡妇抱了起来。然后转身慢慢地搀扶着寡妇婶子往里屋走去，到了床边，二毛又抱着寡妇的腰把她放到了床上。然拿来个被子垫到寡妇婶子背后，让婶子躺到被子上，又拿了个被了给寡妇婶子盖好，然后转身就要走出去找病，这时寡妇一把拿着了二毛，道：“坐这，听婶子给你话。”

        “中，中。您等等，等等我先去拿病来你吃。”二毛应着话，扭过头来缓缓地坐到了婶子身边。

        “二毛吔，还吃啥病呀，不吃了，吃药已经没用了。”寡妇艰难地道，用手使劲捂在肿胀的肚子上。

        “二毛吔，不是婶子你，婶子的话虽然难听，可是我的话都是心里话。婶子一辈子熬寡，带着孩子生活，啥苦都吃尽了。”着眼圈又红了，眼里充满了泪花。

        “二毛呀，你听着我的话狠毒，你记恨婶子不？”

        “不记恨，不记恨，我知道您是为我好。”

        “不记恨就好。二毛吔，婶子心里苦呀，苦的俺心疼啊！”着着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二毛呀，你婶子熬一辈子寡，不怕艰难困苦一只手拉扯着儿子生活，一双肩扛着寡妇的名声，难道婶子就不是女人吗？”着泪水又流了下来，二毛看着也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了。

        “婶子。看你的啥话，你这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做人，看这方圆百里地哩哪个提起您不竖起大拇指夸您。”

        “是哦！我做到了做一个好母亲的职责，也做到了做一个守本分的妻子的责任，可是我牺牲了做个女人的人生呀，难道俺心里就没个人吗？”着着泪如雨下了。

        二毛想伸手给婶子擦擦泪，可是刚抬起手就被寡妇阻挡了下来，就听寡妇婶子流着泪：“二毛呀，婶子熬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咋熬过来的吗？夜里睡不着觉。婶子就数数，掐自已的大腿，掐的肉都不知道疼了，熬的眼前一片黑了，才能睡去，婶子也是个人呀，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哩。”着着泪水又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

        “二毛呀，孩子乖乖，这么多年。我没有过我心里的苦，也没有那个人听，打从你到呀，你在我心里就是我可以心里话的人。婶子。从没拿你当外人，我常常想，你那天突然来到我家就是天上派你来找我的，找我与我话的人。”到这。寡妇痛苦扭曲的脸上，一双大眼睛放出了光芒，脸上露出美丽的苦涩的微笑。

        “二毛呀。你还记得那一年过大年三十的晚上婶子喝醉了酒吗？”

        二毛没有回答只是使劲地头。

        “二毛呀，你知道不？那是婶子一生过得最幸福的一个晚上。”寡妇着泪水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是幸福的泪，当泪水流到寡妇脸颊上的酒窝里时，泪水欢跃着跳跃了一下才慢慢的滑落下来。

        “二毛呀，你还记得吗？”

        “嗯，嗯。”

        “那一夜婶子哭了一夜，抱着你哭，让你含着我的**，那会婶子即难受又幸福，心里想着婶子还是个女人，有做女人的本钱啊！你吸吮着婶子的**，婶子好幸福，好幸福啊。！”寡妇着着泪水又流了下来，这是一种凄凉的婉伤。

        二毛呀，你做婶子的儿子吧，婶子现在没喝酒，也不醉，今天婶子再让你吃一口蜜蜜，你就是婶子的亲儿子了。来，”寡妇着就去掀衣服，二毛一看上前摁住了寡妇婶子的手，身子一骨碌跳下了床，就见二毛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弯腰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口中禁不住哇地大哭了起来，口中不断地念道：“娘呀，你就是我的亲娘，娘啊！……”

        “寡妇这时侧过身来一只手拉住二毛，另一支手摸索着二毛的头，心疼地：“孩子疼吗？”

        “娘啊！…”

        “孩子啊！…”两人抱着大哭起来，泣声响彻云霄。

        娘俩哭过一阵以后，寡妇拉住二毛的手道：“孩子啊！你今天叫我娘，我心里知足了，没白带你这几年。孩子啊，等娘死了，这村里你是住不着了，出去闯闯吧，婶子把肚里的东西都教给你了，好好的用，用好了有吃有穿饿不着你的，要常怀善德之心，切莫讹诈别人，挣心安理得的钱，吃安分守己的饭，老老实实地做人，你不是那种藏着坏心眼的人，只是你的色心太重了，怕将来要吃苦头呀，记住娘的话，没有过不去河，也没有爬不过去的山，只要你心诚，心实性，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好好活着，每年清明，十月一来娘坟前烧把纸，陪娘会话，娘想着你哩，记住了，啊！”着着寡妇的泪又禁不住流淌了下来，二毛鼻子一酸又嚎啕大哭起来。娘俩又抱在一起哭泣起来。

        哭着寡妇抱着二毛的头拥在了怀里，这一夜，二毛在寡妇的怀里睡着了。

        到了第二早起，二毛仍然睡在寡妇的怀里，当二毛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婶子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紧紧的抱住二毛，一动不动。二毛抬起头来看见婶子脸上挂着微笑，脸颊上留着泪痕，纹丝不动，二毛感觉到不对劲，起来推了推婶子，还是不动，二毛意识到什么，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二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扑到寡妇脸上用鼻子去拱寡妇的脸，寡妇已经没有了气息，微笑着走了。

        范二毛一下从床上跳了下来，直奔院外，向村医家奔去。

        一切都是徒劳了，寡妇婶子走了，微笑着走了，走时没有带走一丝遗憾，静静悄悄地走了。

        含笑九泉已不闻，

        未曾惊天动地魂。

        可怜春早孤零过，

        阴云绕坟不堪君。

        半世辛苦唯独心，

        何堪回首一老人，

        守得高洁贞德在，

        世事沧桑两处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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