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试一试

“您不知道，何夫人的病，老朽实在束手无策！”裘大夫叹息。

        叶云歌皱眉看向何星，便见何星胡乱抹了把脸，双手颤抖道：“怎么会，怎么会呢！裘大夫您可是这附近医术最为精湛的大夫了，您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何星像是困兽之中的小兽，捂着脸崩溃大哭，发了疯一样。

        裘大夫叹息摇头，默然不语。

        “啊啊啊！”

        何星趴在地上，发泄般喊着，地上被滴落他豆大的泪珠子。

        这幅绝望的样子出现在一个年少的孩子身上，饶是叶云歌自诩铁石心肠都不由得动容非常。

        不知不觉周围围了一大圈人，对这何星指指点点，更显得何星凄凉非常，叶云歌紧皱着眉，心底少见生出几分不忍来。

        “唉，说起来这何星也是不容易。”

        “是呀是呀，就凭着他这聪明劲儿，要是他爹没死，指不定要得什么泼天的富贵呢！可现在……唉！”

        “谁说不是，这样小的孩子，上不了学堂，还要操持家里病重的娘，好容易筹到了药费，结果竟还治不了，真是，天可怜见啊！”

        众人议论，何星渐渐沉默下来，晶莹的泪珠子顺着脸颊滑下，他那双不久前还熠熠生辉的眼此刻已经暗淡无光。

        瞬间功夫，他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般。

        “何星。”

        叶云歌轻声唤道，本以为何星不会理会，谁想到何星竟然抬头朝着她挤出一抹难看笑容：“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说过，我还要报答你的。”

        说完，他转身犹如鬼魂飘走般离开。

        相差没多久的人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叶云歌心底难受得很，再一想追根究底，都来自于何星母亲的病，她不由得看向裘大夫：“不知何夫人得的是什么样的病症？”

        裘大夫又是一声轻叹：“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没见过的顽疾，就是痢疾，但是此病，老朽实在没有法子。”

        “痢疾？”

        叶云歌若有所思地重复询问了遍。

        裘大夫点头：“就是痢疾，可怜了这母子两个，想当初老何也是极好的人，也不知道老天怎么就叫他们一家遭受这样的苦难。”

        他还在兀自叹息，叶云歌已经眸光亮起，抬步跟上了何星的步子。

        如果是她知道的那个痢疾，那么她就是可以医治的。

        普通的痢疾，据她所知，这个时候之所以治不了也只是因为卫生原因难以根治而已，除去这个，再好办不过。

        她可以施针救治何夫人。

        但前提得是，何夫人所患的痢疾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痢疾！

        “何星！”

        加快步子跟上何星，叶云歌将眼中毫无神采的何星拦下：“我略通医术，你能不能带我去给你娘亲看看，我也许会有法子，当然，只是也许。”

        她小心谨慎地说着，生怕惊动了何星大悲过后的脆弱神经。

        随后却是发现她想的太多了。

        何星这孩子比她所想象的要坚强的多，听到她的话语，眼睛逐渐恢复神采之后，更是定了定神，坚毅道：“我知道，我知道，只要看看，看看也好。”

        他目中喜悦和慎重一同出现，还有抹悄无声息的希望，旋即又悄悄隐退，说出来的话更是叫叶云歌对他刮目相看。

        “无需将娘亲治好，只要您去，只要娘亲知道她还能救，只要……娘亲，还能愿意多活一阵，我什么都好！”

        何星眼中满是泪花，声音颤抖。

        叶云歌更是愣神，她从来没有想到，何星竟然会是这样以为的。

        只要他母亲愿意多活一阵。

        每一个字都好似直戳叶云歌心肺，扎得她心尖发颤。

        “我会的。”

        除了这个，她别无他话能说。

        何星点头，重新获得活力一般，脚下的步子加快了许多，他领着叶云歌走到一处破败院子前，用衣袖将脸上仔仔细细擦了一遍后才抬步走进去。

        “娘亲！我回来了！我找到能医治你的病的大夫了！”何星的声音带着兴高采烈的喜色。

        如果不是见证了先前的那一幕，叶云歌都要被现在的他给骗过去。

        瞧着消失在何星眼角的泪水，叶云歌沉默跟着何星走了出去。

        破，很破，非常破。

        这是叶云歌走进何星家时的感受，少了一根腿的木桌，只剩半截的椅子，缝了无数补丁，单薄到无法言喻的被子，还有被被子包裹着的，充斥的整个鼻尖都是异味的那个面容枯黄，瘦弱肿眼的女人。

        “星儿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何夫人眼里已经闪起了泪花，更是在看见叶云歌的第一时刻冷下脸来赶人：“你走，我不要治！我没病！我不需要治！”

        “娘！”

        何星阻拦着何夫人：“您要是不治了，我现在就去死，死在你眼跟前！”

        “星儿！”

        母子两人瞪着同样红肿的眼。

        场面僵持，就在此事，一阵怪异声响传来，何夫人羞愧地眼泪落下。

        瞬间，臭味和血腥味在屋内蔓延开来。

        何星扭头望向叶云歌，目光局促不安，生怕叶云歌受不了转身就走。

        “看来这病我能治。”

        笑吟吟说完，叶云歌还不介意上前，在母子两人呆愣的眼神下抚摸上何夫人的额头，点了点头，再让何星背过身后，在何夫人涨红了脸的阻拦下将被子掀起一角。

        果然是腹泻时还有血丝的存在。

        叶云歌将被子盖回去，询问：“腹痛吗？”

        何夫人呆愣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就是痢疾！”

        叶云歌笑开，随后让何星打盆热水，将何夫人这里的乱象清理过后，又给何夫人把老一脉，彻底确定。

        “就是痢疾，我能治！”

        她信誓旦旦保证下来，随后让何星离开屋子，在何夫人不敢置信地眼神中安抚道：“何夫人，相信我，你能活，和何星一起，好好的活着。”

        何夫人眼中再次现出泪花。

        叶云歌叹息一声，开始给何夫人扎针。

        何星在外不停踱步，焦急万分却又不敢打扰，等了不知道多久，叶云歌开了门，张口就报出了一连串的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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