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秘女孩

“儿子啊，到了你外婆家一定不能给你外婆外公添麻烦。”

        “知道了爸，你都说了好几遍了。你这次去出差要很久吗？”刘凡不耐烦的回答道。

        “少则一年，多则…没底。所以啊，才把你送到你外婆家啊，而且今年是你的关键一年，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当地的中学了，好像叫龙城中学，也是你母亲的母校，有个班刚好有空位，后天直接去报道就行，你可得好好努力啊，考不上好高中你可真是愧对我的辛苦付出。”

        刘凡对于母亲这个概念还是挺模糊的，在刘凡刚出生时，母亲便因为难产去世了。他也只是听说，家里的所有人都花了好几年才走出伤心的阴影，因为外婆外公不愿意离开老家，母亲的表妹沈莹，便选择留在这里照顾外婆外公，父亲也没有办法，买了一套房，让他们住在这里，而父亲则带着他独自前往市里生活。因为刘凡父亲在国企工作，所以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要出差，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时间回来看望他们，但是这次出差的时间太长，而且还是刘凡中考的关键时期，他怎么也放心不下，然后就索性就联系了龙城县的外婆，商量过后决定将刘凡送到这里生活一年……

        “怎么样，时隔一年再次来到龙城县，你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吗？”

        刘凡听后感到一阵疑惑，随即便在脑子里快速查阅，却丝毫没有这两年在龙城县的记忆，看来自己确实近两年都没来过龙城县。

        “爸，你是不是糊涂了，别说这两年，估计这五年我都没来过龙城县，咱们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回来，但是那也是七、八年前了，你忘了我小学都是在市里上的吗。”

        刘凡疑惑的看着父亲。

        “啊，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那你可要在家好好陪陪你外婆外公，这么多年没见你了，肯定特想你。”

        刘凡心想肯定是父亲忙于出差，脑子已经记乱了，便也没有多想，赶忙回答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你不用说我也知道。”

        刚下了高速，刘凡父亲便接到了电话，说是公司高层打来的，怕是时间来不及让他赶紧回去赶飞机。

        “对不起啊儿子，估计送不了你了，一会高速口你打车回去吧，你不是还记得你外婆家的地址吗？”父亲无奈地挂断电话，有些尴尬的看着刘凡。

        “没事，反正你从小到大都不咋管我，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那我一会给沈莹姨打电话让她来接我吧。”

        刘强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赶忙说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还有你沈莹姨呢，一会让他来接你就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哈哈。在这里有什么事找你的沈莹姨就行。”

        下了车，跟父亲短暂告别后，刘凡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翻找着，却并没有找到沈莹姨的电话。

        “奇怪，我怎么记得父亲专门在我的手机里给我存了沈莹姨的电话啊。怎么会找不到？”刘凡纳闷的想着。

        那就打外婆的电话吧，随即便在通讯录中找到了外婆的电话打了过去。

        “外婆，我已经到了高速口，我爸已经离开了，你能让沈莹姨来接我吗。”

        “啊，是小凡啊，你沈莹姨就在我旁边呢，她都听着呢，让她来给你说吧。”

        然后电话那头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喂，小凡吗？你已经到了高速口吗？好，你注意点安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去。”

        刘凡边等边想，他很早之前边听父亲说过，沈莹姨其实也是一个身世悲惨的人，她的父母在刘凡出生前很早便去世了，刘凡的外婆于心不忍看她自己一人孤苦伶仃，预设便收养了当时还未成年的沈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照顾。沈莹也不负众望，考上大学毕业后也依旧回到了龙城县工作，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刘凡的外公外婆。

        刘凡又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望着这条绵延到龙城县城的公路，喃喃自语道：“十月二十日啊，还有一年呢……”

        ……

        刘凡来刚到外婆家，意外就发生了。

        十月二十一日，他从沈莹姨口中得知了外婆今天要生日，于是便独自出门前往住处不远的一家蛋糕店，但是在过路口时被一辆运输货车撞到，随即被送往了龙城县第一人民医院。

        这正是刘凡到达龙城县外婆家的第二天，本来次日就要到转学的新学校去报道上课，无奈偏偏就在这时候发生这种事。

        “医生说，你这是左肺破裂，估计要住上个十天八天了。”

        面对刚入院不久，独自躺在病床上忍受着持续胸痛和呼吸困难的刘凡，听见消息就赶来的沈莹姨搀扶着外婆如是说道。

        “医生还说，虽然你的病还不至于做手术，但是下午还是要插管子治疗。”

        “啊？这么严重啊。”

        “你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要是在往右一点点，后果就不堪设想。”

        “唉，才来这里就发生这种事，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什么傻话呢？孩子，你也是出于好心想要给我一个美好的生日啊，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外婆微笑着注视着我，眼角皱纹倍增。

        “好了，不要太在意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让你外婆留在这里照顾你，有事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

        沈莹姨面带着微笑，温柔地说道，然后便转身轻声离开了病房。

        “外婆，沈莹姨特地来不会耽误她上班吧？”

        “没事的，这孩子就是太担心你了。本来我都说好了我一个人来照顾你就行了，让她安心上班，谁知道她说她一定要来看看你的病情，没事了才能放心走，我还是扭不过她啊。”外婆笑着说道。

        “那外婆…替我转告她说给她添麻烦了…”

        “没事的，都是一家人，客气啥？我还给你带来了换洗的衣服，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

        “谢谢……”

        看着面前慈祥的外婆，我哽咽地回了声谢谢。

        “外婆，那个——我爸爸他……”

        “这事还没来得及跟强子说呢，他不是已经出国了吗，等到晚上了再联系他吧，白天他肯定要忙于工作。”

        “不用了，这种事到晚上还是我亲自跟他说吧，老是麻烦你们说实话我已经心存愧疚了。”

        “那也行，凡凡啊，你跟你爸的关系应该还好吧。”

        “还行。”虽然父亲天天出差，但是刘凡也不至于讨厌他，起码有什么大事都不会忘记他，都会考虑他的感受。

        “说到底，强子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啊。”外婆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母亲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再结婚了，现在也时不时的回来帮助看望我……”

        的确，父亲的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三十多的年龄，再加上雄厚的财力基础，想要再结婚其实也不是很难，但是父亲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真的是他自己的执着坚贞吧。

        下午刘凡被第一个叫入了手术室，开始了胸腔穿刺治疗。他在手术前已经在网络上搜过手术过程，以及术后体验，但是感觉想想都是很疼。

        但幸好，这次的医生技术还不错，插入管子时没有太大痛苦，好像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痛。刘凡暗想，等排完空气，肺部复原后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吧。可听医生说，这种病一但复发，今后再次复发的可能性也会大大增加，长久这样，手术估计也在所难免，刘凡不禁为此担忧起来。

        傍晚，外婆再次提醒刘凡让他给父亲打电话说明情况，然后自己便去了隔壁休息室准备睡觉了。

        拿着手机，刘凡也毫无却并不打算先告诉父亲，一是就算告诉了父亲，也是无济于事；二来就是这病也无关性命，怕他担心耽误了那边的工作。

        想到这里，刘凡便关掉了手机电源，将视线转移到了窗外。

        龙城县，县人民医院。

        在落日余晖下，星光点点。仔细看去，那是千万家人的灯火，这里便是刘凡母亲成长的县城——龙城县。

        看到这里，刘凡不禁思索起来，是啊，我究竟是第几次来到这里啊。

        一丝愁绪，缓然掠过心头。

        “上过中学之后这应该是第一次吧……应该是这样。”思考了许久之后，刘凡忽然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外婆几乎每日都待在医院。胸腔穿刺也逐渐见效，入院三天后刘凡的疼痛症状也大幅减轻。如何打发时间便成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刘凡身体仍通过软管与仪器相连，每日听到那身体里的空气抽出到机器的“噗噗”声，他就觉得头疼。

        刘凡所住的是一间单人病房，房间内有一台大头电视机，不过播放的节目却索然无味，每日只能无奈的看着电视发发呆，或者拿出mp3听一会音乐，熬过这一段算不上惬意的时光。

        入院的第五天，沈莹姨来医院了。

        “对不起了，凡子，这几天都没能来看望你，也辛苦你外婆了。”

        沈莹姨一脸歉意地说道。

        因为她平时下班就挺晚了，早上也走的早，这些外婆都跟刘凡提过，他都知道，又怎么会埋怨她呢？

        于是刘凡毫不避讳的告诉了她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以及病情和恢复情况，以免让她感到自责。

        “我刚才也问过医生了，他说最快月底之前就能去医院。”

        “这么说来，再有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刘凡看了看墙上挂的日历，喜出望外的喊道。

        “是的，你马上就可以出院去新学校了。”

        沈莹姨说着，将视线“嗖”的投向了窗外。半坐在床上的我也一同望去。

        “你看那，”沈莹姨举起右手指了指，“那里有一条纵向的绿化带，那旁边就是包围着龙城县城的护城河了。河的对岸那儿，有一个操场，看见了吗？”

        我从床上探出身子，朝着沈莹姨所指的方向凝神望去。

        “啊，是那个吗？那个红色的椭圆的跑道。”

        “嗯，”沈莹姨回头对我微微一笑，“那里就是你要去的新学校——龙城中学。”

        “啊，操场还真是大啊。”

        “不过啊，刘凡，你突然转到新学校，课程应该都跟得上吧，我也不知道你们学的一样不一样。而且你这一住院，又把九月份的课程给落下了”

        “应该都差不多吧，反正中考考的内容都是一样的，课程的事不用担心，我在原学校已经将初三的课程讲了一半了。”

        “那这么说，看来这的学习已经完全不在话下了啊！”

        “这还不知道呢，总之也不能太过骄傲啊，还是要谦虚一点好好学习。”刘凡红着脸对着沈莹姨回答道。“哦对了，沈莹姨，你之前也是在龙城中学上学吧。”

        “对啊，我已经毕业9年了。啊，被你一不小心知道年龄了。”

        “那我的妈妈也是吗？”

        “嗯，你妈妈也是在这里毕业的。”

        眼前的沈莹姨身着一件蓝色的格纹衬衫，撘配一条黑色西裤，线条修长，面容白皙纤巧，一头秀发垂到胸前。

        不论是她的相貌也好、发型也好，都与刘凡家中照片上的母亲有些相似。意识到这一点后，刘凡的整颗心竟犹如发低烧般难受起来。也许，与沈莹姨交谈时感觉紧张而不知所措，原因八成就在于此吧。

        “看来学习方面是不用担心你了，不过我担心就是换了新环境和新同学，你能不能很快的适应……”

        沈莹姨又说，等刘凡出院去了学校以后，再将“龙城中学的各种注意事项”告诉我。

        “到时候，我再顺便将’龙城中学的七大怪事’也告诉你吧。”

        “七大怪事？”

        “虽然每个学校都有怪事，可龙城中学的却不一般哦，尽管它在我上学的时候便已经有好几个版本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虽然刘凡心里对这些现实中的怪事不屑一顾，但嘴上仍然笑着敷衍道：“有！有！有！记得到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啊。”

        ……

        次日，十月二十六日。

        外婆回了一趟家，带来了大包小包的慰问品，又留下一句“你现在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但是还是仅限于这个病房，不过我已经没什么好担心你的了，好好听医生的话，家里已经落了不少灰了哈哈，那个老头子还等我回去收拾呢，等你出院那天我再和你沈莹姨一起回来接你”便回去了。就在她离开不久，病房里便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最先打开病房门的，是入院以来一直对刘凡照料有加的护士萌萌姐。在她的一声“快请进的”催促下，进来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起初刘凡吃了一惊，随即看到他们的校服和年龄大小，便猜到了他们俩的身份。

        “你好！你是刘凡吗？”

        先进来的那个男孩开口说道。他身材瘦高，一张白净的脸庞上戴着一个金色的眼镜。

        “我们俩个是龙城中学初三4班的学生。”

        “你们好……快请坐，请坐。”

        “我叫林峰。”

        “我叫张雯，你好。”

        女孩算不上漂亮，但穿上校服后总给人一种庄重肃静的感觉。

        “那个…我和张雯是4班的班长，她是副班长，我们两个代表全班同学来到这里。”

        “我们听说你本来上周一就要来学校了，可却突然发生了意外……我们都很担心，所以我们俩就代表着全班同学来看你了——这个，是大家送给你的。”

        说着张雯举起了一束郁金香，放在了刘凡的病床床头。

        “郁金香的花语是“体贴、博爱”，所以…送给你。”

        “我们从老师那里听说了你的病情，”林峰继续道，“听说是左肺撕裂，很严重吧…现在看来感觉恢复的还不错。”

        “嗯已经好多了，谢谢啦，可能下周就能出院到学校报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说着两位班长相互对视了一眼。

        “对了，刘凡，你是从市里搬到这里的啊？”张雯站在一旁，仔细打量着刘凡问道，语气中也似乎包含着一丝试探。

        “嗯。”刘凡点了点头。

        “怎么会突然在这个紧要关头转学呢？初三这么重要。”

        “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所以……”

        “那你是第一次来龙城县住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在想，你之前会不会在这里住过呢？”

        “没有啊，我出生就跟了父亲回到了市里，来倒是来过，住倒是没住过。”

        “那有没有来到这里待过很长时间呢？”林峰接过问道。

        刘凡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但嘴上搪塞道：“因为外婆家在这里，所以小时候可能来住过一段时间吧……但是时间太长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这几年应该是没有来过。”

        两个人无休止的提问终于止住了。林峰走到床边，从包里取出一个大号信封递到我手里。

        “拿着吧。”

        “这是什么？”

        “这是这一段时间的课堂笔记，我特意给你复印了一下。”

        “这怎么好意思……不过还真的是谢谢了，这可真是帮大忙了。”

        接过信封，刘凡迅速的瞄了一眼，确认了已经都是学过的内容。不过对于他们这份心意刘凡仍然十分感激，于是又说了声“谢谢”。看来在这个新的集体里，很快就能忘记去年的种种不愉快。

        “如果不出意外，下周应该就能去学校了，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了。”

        “别客气，都已经是一个班的同学了。”

        张雯朝着林峰递了一个眼色，突然支吾地说道：“那个，刘凡同学，”随即，颤颤地将右手递了上来，“可以握个手吗？”

        “什么，握手？”刘凡在心里大叫道，竟一时不知所措。仔细想想，不过倒也合乎情理，第一次认识见面握手可能也是一种礼节吧。

        不论如何，当面拒绝总是不太合适，于是刘凡佯装毫不在意地，也将右手伸了上去。

        但是林峰的握手却显得软弱无力，手心也像冒了冷汗似的湿滑……

        “或许只是我的心里作用吧。”刘凡在心里想着。

        ……

        入院的第八天，也就是十月二十八日刘凡已经可以得到医生的许可，在医院里自由进出，但是还要具体观察几天。不过这已经让刘凡感到开心了，起码可以走出病房，感受久违的自由。

        刘凡来到顶楼，看着这湛蓝的天空，陶醉地闭上了眼睛，慢慢地深呼吸。胸痛和呼吸困难的感觉都已经消失了，这种久违健康的感觉，真好！

        沉浸在这个年纪少有的一番感慨后，刘凡拿出了手机，想给父亲打个电话。但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将一度打开的手机关掉了。现在是早上八点多，他在国外出差，也一定累坏了，要是这时候他在睡觉，确实也于心不忍……

        于是刘凡便坐在顶楼走廊里的长椅上发呆，直到快到吃午饭了才站起来，虽然医院的伙食并不美味，但是对于一个大病痊愈的十五岁少年来说，饥饿才是最值得优先考虑的问题。

        想到这里，刘凡便起身直奔电梯走去。刚巧看到电梯门正慢慢合上，便急忙侧身挤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一个人。

        对方是一位身穿校服的少女，这个和前两日来拜访刘凡的两位班长是一样的校服，那么她应该也是龙城中学的学生，那么这时候不在学校上学，跑来医院做什么……

        刘凡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女孩，她身材娇小，眉清目秀，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但是，面色倒是苍白无光……除此之外，她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当属左手和整个胳膊缠满了绷带，仔细观察双脚双腿似乎也有着一些。是患了疾病？还是受了伤？

        刘凡只顾自顾自的瞎猜，丝毫没有察觉电梯的运动方向。此刻，电梯已经到达一楼，但是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往下。

        刘凡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瞄了一眼电梯按钮，发现地下三层的按钮亮着，但是自己也没多想，谁叫自己忘记按按钮呢，就准备等她下去了再按上去的按钮。

        “你…是龙城中学的学生吗？”

        少女一声不吭，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要去地下三层，有什么事吗？”

        “嗯。”

        “可那里不是……”

        “我有东西必须要送去。”

        少女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决的态度。

        “她在等我。可怜的另一个我，正在孤独的等我。”

        正当刘凡疑惑之际，电梯停了下来，门开了。

        少女缓缓从刘凡身边走过，没有一丝声音，就在她擦肩而过地瞬间，刘凡突然看到从她紧捂着胸口的双手间露出一个边框似的东西，像是一个画框……

        “喂，”刘凡用手挡着电梯门，探出身子朝她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漆黑幽暗的走廊里独自行走的少女听到了刘凡的呼喊，停下了脚步，但是却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郭静。”

        随后，少女如同和影子融为一体般，消失不见。刘凡屏息凝神，看着这漆黑无尽的走廊，除了感到一股阴郁外，更多了几分难以名状的心惊肉跳。

        是的，这所医院的地下三层。

        别说手术室，检查室了，连病房都没有。

        有的只是仓库、机械室，当然，还有太平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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