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2 因为你是我爸

跟李曼有关系？

        可李曼为啥从来没和我说过，毕竟我们跟陈冉有仇，她应该跟我说一下的吧。而且从周舟的表情上就能看出，这件事儿似乎是不想我知道的吧。

        说实话，我有点好奇，就问周舟，之前的仇，跟李曼有啥关系，而周舟却摇头说：“这事儿小曼不愿意说，你就别问我了，她想说的时候，就会告诉你吧。”

        虽然是好奇，可我不喜欢勉强别人，而且也是之前的事情，所以我知不知道，根本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我就没再多问了，可心里还是在想，她们之间一定有啥故事吧。

        再就是，当时周舟把陈冉揍了一顿，后来我们三个被陈冉堵了，可陈冉当时并没有对李曼表示出强烈的仇恨，而是一门心思想要收拾周舟，这就有点奇怪了，因为从周舟的话里面，可以看出她们三个的仇应该不小，否则以周舟那种淡漠的性格，是不会因为李军而打人的。

        吃过午饭之后，我又陪了小乔一会儿，因为要给我爸准备饭菜的关系，再舍不得，我也得走了，周舟和小乔送我出去，还跟门卫说了一声，以后我来直接放行，不用老打电话问了，这个外冷内热的家伙，其实就她最细心了。

        买好酒菜，我就回家开始准备，七点左右开始做饭，我爸八点准时到家。

        对我爸，我是没事啥感情的，毕竟从小他就很少管我，后来我奶走后，他更是用一种放养的状态对我，所以对他的态度，我也是不冷不热的，一般也很少会坐下来说话。

        只不过这次回来，我发现我爸有点不一样了，似乎是有点略微的驼背了，眼角的皱纹也更多了一些，突然之间，我有点心酸，想到了很多事情，也许我爸不是不管我，他只是没时间而已，如果他不赚钱，那他拿什么养活我呢？

        可能是照顾小乔一段时间的关系，我对父亲这个责任有了一些认知，老人总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大致就是如此吧。

        其实我长的挺像我爸的，个子都很高，长的跟帅谈不上关系，而且都是天生那种木头脸，一般都没啥表情，有了小乔之后，我的表情精彩了一点，可我爸，在我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板着那张脸。

        问了一些我在家的情况，我简单的回了几句，他就去洗了澡，出来后就在饭桌前坐下，没先吃东西，而是喝了一口白酒，接着又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又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说：“看你这样，最近没挨揍？”

        说的好像我不挨揍他很失望一样。

        我说：“高中之后就很少打架了。”

        我爸点头，寻思了一下，咂了下嘴说：“这次出车，在辽宁那停了两天，看到你妈了。”

        妈妈。

        这个称呼最近我总是能从小乔嘴里听到，而且她每次叫的时候，都有那种幸福感，可我却从来不觉得这个词有啥让人幸福的地方，可那个已经在我印象中模糊的女人，她在我的心里还是有一定位置的，因为每次听到或想起，我都会难受一下。

        那种感情很复杂，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是很难体会的。

        我有点烦躁，顺手从我爸那拿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说：“她，现在好吗？”

        看我抽烟，我爸皱了下眉，先说这玩意少抽，然后才说：“看样子还不错吧。”

        “哦。”

        我随便应了一声，这是这些年里面，我唯一一次听我爸说起我妈，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妈在哪，我就说：“那她看到你了吗？”

        “看到了。”我爸往嘴里扔了个花生粒，嚼了两口说：“我俩一起吃的饭，她问了很多你的事情，还说想你了。”

        哦，想我了，可为啥从来没回来看过我，是真的想了，还是只是觉得在那个场合，一个母亲就应该说那样的话，所以才会说想我？

        我爸看我没说话，想了想说：“快暑假了，如果你想看她，我给你拿钱，你去看看她，毕竟是你妈。”

        想看她吗？

        其实还是想的，毕竟是我妈啊，哪个当儿子的，会不想自己妈？可我又很害怕看到她，因为对于我而言，她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样子了，家里的老照片，早就在她离开后，被我奶奶一口气给烧了，当时我奶奶说，看不到就不会想。

        可我奶奶错了，因为我还是会想。

        还是算了吧。

        对于不成熟的我来说，跟她见面，应该会闹出很多不愉快，而且我从很多电视剧和书里面得知，我的出现，也许会影响到她现在的家庭，既然大家现在都好好的，那一直这样下去，其实也挺好的。

        我表明态度，说不会去看她，至少现在不会去，我爸也没说啥，事实上他很少说话，像这样跟我说话的时候更少，之后就比较难熬了，他吃菜喝酒，我闲着没事儿，也喝了一杯白酒，我爸喜欢喝二锅头，五十多度，劲儿很大，我一杯下肚，有点晕了，但不至于醉倒，天生酒量好，也是遗传我爸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我做了四个菜，还有一盘熟食和花生米，一点都没剩，都被我们爷俩吃光了，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饭菜不隔夜。

        前面说了，因为照顾小乔的关系，我对我爸的感觉有了点变化，觉得他很辛苦，因为工作关系，他在车上睡觉的时间，比在床上还多，即便是在高速的服务区，他也会因为害怕丢东西而睡在车上，积年累月的开车，再加上他当兵时候的老伤，他经常腰腿痛。

        有一次我爸喝多了给我说，如果不是他底子好，身体早就熬废了。

        那是我爸第一次跟我说那样的话，可当时我却不以为然，现在想想，那时候真的是不懂事，至少要给他打一盆洗脚水的。

        想着，我去接了一盆热水，又往里放了醋精，能起到解疲劳的作用，然后放在沙发前，说：“爸，你去泡个脚，然后就去睡觉吧。”

        我爸很诧异的看着我，张了张嘴，愣是没说话来，可我看到他嘴角牵动了一下，估摸着是想笑，但却给他忍住了，唉，直到现在我都有点搞不懂，当父亲就一定要这么严肃吗？

        收拾好了房间，回头看我爸的时候，他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里竟然还捏着遥控器，脚还在盆里泡着，这么长时间水都凉了，这么泡着可不好，我赶紧给他脚拿出来，用擦脚布擦干净，心里很不是滋味，我爸真是太累了。

        我爸被我弄醒了，看到我在给他擦脚，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想说话，却又忍住了，我看了他一眼，眼睛有点红，也不知道是被我感动了，还是睡觉的缘故，我说：“困了就进屋睡去了。”

        我爸晕乎乎的往屋里走，突然回过头，看着我说：“你惹祸了吧？”

        我愣了一下，说：“没有啊。”

        我爸说：“那你为啥给我洗脚？”

        我一下就笑了，我爸以前跟我说，事出无常必有妖，这是觉得我整幺蛾子呢，就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爸啊。”

        之后，我爸还是将信将疑，但他没少喝，正困着，就没再搭理我，回屋睡觉去了，我坐在沙发上，觉得我爸刚刚的表情也挺可爱的。

        我知道很多朋友讨厌我说题外话，可这里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趁着父母还年轻，请善待他们，等他们老了，就晚了，子欲养而亲不待……

        当我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我接起来，是周舟打过来的，她说小乔不睡觉，非要跟我说话，我就陪着小乔说了一会儿话，可越说小乔就越难过，最后直接哭了，说八八，小乔要回家……

        在那个刹那，我甚至想过把小乔带回来跟我爸摊牌，可我又怕我爸把小乔给送走，所以最后还是忍住了。

        可是电话那头小乔还在不停的哭，我又一点办法都没有，给我急的团团转，这时候周舟把电话拿过去，说：“陈东，你过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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