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开启宿命

次日一早，宁采臣被投放进房间中的阳光唤醒，刚刚睁眼，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疼痛感同时在脑中出现，令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明明酒量差的可以，还那么豪迈的喝酒，你头疼，活该。”好像算准了他会在这时醒来，燕赤霞推门走进房间。

        “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何愁明日遭酒罪，情感到了，该怎么喝就得怎么喝！”宁采臣敲了敲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燕赤霞失笑：“别觉得老道我邋遢一就不识学问，青莲居士的那句话是这么的？”

        “是与不是何必计较那么多，诗词应景就好。”宁采臣轻笑道。

        “第一眼看到你时觉得你老实木讷，在酒场上发现你热血豪迈，现在又看到了你油嘴滑舌的一面，书生，你可真的不像是寒门苦读的传统书生啊！”想起那个曾经的自己，燕赤霞摇头笑道。

        宁采臣笑呵呵地起身，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将藏在胸襟里的人皇笔掏了出来：“燕大哥，你肯定有法力吧，帮我试试能不能用法力和这支金笔沟通。”

        燕赤霞一头雾水地接过人皇笔：“金子做成的？凡物的话用法力也没办法与它沟通啊！”

        “这不是凡物，可能是上古人皇笔。”宁采臣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愿欺骗这个未来的便宜大哥。

        “人皇笔？莫不是在开玩笑吧？”燕赤霞摇头笑道：“上古三皇的至宝分别是天皇镜，地皇书，人皇剑，这人皇笔是怎么来的？”

        宁采臣摊手：“我也很纳闷这一。不过很显然，现在这个问题无解。”

        燕赤霞调动体内真元，灌输进人皇笔之中，却什么现象都没有生成：“书生，这就是一支普通的金笔，没有什么灵异的地方。”

        宁采臣蹙眉：“相信我燕大哥，就算它不是人皇笔，也肯定是一件神器。它曾经划破空间，帮助我救了父母；曾经诛杀贪官，并因此增强了我右臂的力量；曾经让我看到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战场，那是仙城。”

        “其实我也很想相信你，但是它根本就对真元法力没有任何反应，以我的经验来看，只是一件金器。”燕赤霞将金笔递向他，开口。

        宁采臣顿了一下：“还有一个特能证明我的话，它的笔锋无坚不摧，堪称世间最强的利器。”

        燕赤霞手腕一转，将人皇笔掷向木桌。砰的一声闷响，宁采臣的锋利笔锋，竟然连木桌都没有扎透，整支笔就像是一个普通金笔砸在了木桌上，翻滚至一边。

        “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宁采臣将人皇笔拿了起来，向木桌一掷，无声无息地，人皇笔划破厚实的木桌，穿透楼层，从二楼地板掉落至一楼的地面深处。

        “这么锋利？”燕赤霞瞪大了眼睛，拉着宁采臣快速地下了楼，来到人皇笔深陷的那个地洞前。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宁采臣指着食指大的地洞，摊手道。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吸！”燕赤霞双手一撮，一道青光在他右手心闪烁，靠近洞，想要将人皇笔吸出来。

        “咦，万法不侵？”一片片的灰尘都在他手心凝聚成团了，那地洞中的人皇笔竟然对此毫无反应。

        燕赤霞将背上的太乙精金剑抽了出来，对着地面掘地三尺，才看到了那刺穿桌子楼层，深陷地底的人皇金笔。

        “燕大侠，宁哥，你们在干什么呢？”两人的这一番大动作，不仅把店二招来了，连店老板也闻讯赶了过来。

        燕赤霞拿起金笔，往宁采臣怀里一塞：“刚刚玩书生的暗器呢，一不心力气使得大的，让这暗器扎破了桌子和楼层，刺进了这一楼地底。老板你评估一下损失吧，我会做出赔偿。”

        店老板惊骇地看向宁采臣：“三清在上，这是什么暗器，居然能够这么锋利？怪不得，怪不得，书生身形单薄却敢去击杀那采花大盗。”

        宁采臣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了五两银子，拍在老板掌心：“到底这暗器还是我的，造成的损失也应该由我来付。这是五两银子，若是不够老板请另提。”

        “一张桌子一个洞，外加一个大坑而已，五两银子足够了。”经过昨夜的把酒言欢，店老板已经将两人看作了朋友，此时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楼都下了，两人干脆叫了一些吃食，在一楼桌案上吃了起来，燕赤霞边吃边道：“我用起来犹如凡物，你用起来却如此锋利，看来这人皇笔已经认你为主了，还是用的最牢固的血炼之术，滴血认主。不过话又回来，这笔锋在你手里可不是一般的锋利，我虽然修为不高，但是级法宝亦没少见，甚至连那仙器都有缘一睹，可是就没有一件能赶得上这笔锋锋利的。”

        “空有至宝有什么用？”宁采臣苦笑：“我现在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驱使这件宝物，只能暴遣天物般将其当作一柄锋利的匕首。”

        “当你踏入修炼之道，明心见性，拥有真元法力的时候，估计就能驱使这件至宝吧。毕竟，用血炼方式炼化的法宝，都是与其本尊性命相交的本命至宝。”燕赤霞想了想，安慰道。

        宁采臣顿了一下，希冀地看着他：“燕大哥，你能教我修道吗？”

        “书生，实在对不住。”燕赤霞不好意思地摆手：“我这一身道术，全部是来自于蜀山派，没有师尊的允许实在不能外传……”

        宁采臣在心中轻叹，装作毫不在意地模样：“没事，没事，燕大哥也别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就是那三分钟热度，才承受不了修道的艰辛晦涩。”

        正直不代表木讷，善良不代表单纯，宁采臣的伪装又怎么能够瞒得住见多识广的燕赤霞？不过这道术确实不能轻传，否则的话违背门规不，恐怕还会给接受传承的人带来麻烦。

        迟疑了片刻，燕赤霞轻咳一声：“这道术虽然不能轻传，但是我行走江湖用的这内劲武功，倒是还有几分可取之处，不知道书生你愿不愿意学？”

        宁采臣一愣，继而大喜：“怎会不愿？简直是求之不得啊！燕大哥以武入道，将来若是有机会，弟自当效仿之。”

        燕赤霞笑了笑，道：“我修道一十九年，习武却足足超过了一甲子，论较起来这武学修为还是道术修为之上，故此杀伐之间多用内劲武功，很少用到道术仙法。

        四十岁之前，血气方刚，气血充盈，我练十重龙王劲，因天资问题却只修到第九重，能够单手开碑，力能扛鼎，可为千人斩。四十岁之后，我血气渐亏，气血虚弱，遂弃龙王劲，转修东华经，十数年成，养气补血，身体反而比四十岁之前更加强健，此时真气滔滔不绝犹如江海，千军万马亦是不能阻我去路。

        我这一身，除了玄妙至极的道术之外，就只有这两种内功最为强大，你想修习哪一种？”

        “自然是东华经喽，有你的前车之鉴在，我怎会选择那龙王劲？”宁采臣笑道。

        燕赤霞抚额大笑：“那就先吃饭，吃完饭赶路，路上教你。”

        半炷香之后，通过金华府的官道之上，两匹劣马快速飞奔。左边的书生大声问道：“燕大哥，你那乾坤无极经中的搜寻**管用不管用？这明明是去金华府的道路。”

        “放心吧，在去三生镇之前，我就在受害女孩家中找到了那泼贼的衣服碎片，凭借着这碎片上的气味，才追踪到三生镇的，只可惜晚了一步。”

        宁采臣将信将疑地头，转而道：“燕大哥给我这东华经吧。”

        “所谓东华经，传闻是东华帝君行走江湖时所创，简言之，是要在体内构建出一个真气内循环体系。以丹田为海，真气为水，体内经脉为河道，贯通全身，炼精化气，增强内力。

        修行这种功法的人，真气越多，内功越强，生命力便愈加旺盛。修炼至大圆满，可增寿五十载，虽是武学，却有了一丝道意。”燕赤霞高声道。

        宁采臣神往：“这么厉害……燕大哥你修至圆满了吗？”

        “没有。”燕赤霞摇头：“我这以武入道不是武炼巅峰之后入的道，而是机缘巧合之下武道同修，这东华经至今为止没有大成。如果在十年之内无法突破，不增加寿元，我便会老死在这天地之中，化作一捧黄土。无论是练武还是修道，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与天争命，活的久一，更久一，长命万岁才好。”

        “我坚信，用不了十年那么久，你一定会突破的。”宁采臣坚定道。

        燕赤霞大笑：“我也坚信这一，师尊我是千年主角，老死的主角又算是什么主角？龙套都没有这般凄惨的。”

        “哈？千年主角？”宁采臣一愣，爽朗笑道：“如果这话是真的，我可要紧紧跟在你身边了，傍主角大腿。”

        燕赤霞虽不知道傍大腿的具体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理解这话：“天机流转，命运无常，一千年很长，会诞生无数的主角，不定在某一天，书生你也会成为天地主角。”

        宁采臣呵呵笑着：“倘若遇到那兰若寺，我或许还能开启主角光环。”

        四个时辰的竭力赶路，两人两马足足行了二百余里，到了傍晚的时候，人和马都已经疲惫不堪，恰在此时，一座寂静幽深的古刹，逐渐在两人眼前出现。

        书生宁采臣，即将开启他宿命的一刻。那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女鬼，或许就在此处，静待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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