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圣人典籍

“只要你自己争气，这份礼物便可以坦然受之。”李元通高声道：“读书人应勿吝于提携后进，因为他们会成为支持你的力量。一百零八名大学士，其中至少几十人是靠着十八位大儒提携而来的，他们亦师亦友，志向相同，是最坚不可摧的牢固联盟。”

        宁采臣端起酒杯，遥敬李元通：“愿与李兄共同学习，听圣人训，悟圣人言，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吾辈不孤，吾道不孤。”李元通脸上浮现一抹笑意，从怀中掏出两本青皮泛黄边的书籍来：“这是愚兄手抄的《大学问》和《传习录》，今日便赠送与你，希望你能时时翻阅，勤学不缀。”

        “长者赐，不敢辞，多谢李兄赠书之情。”宁采臣庄重地将书接过，躬身道谢。

        李元通站起身，亲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今日之举能为我学堂再添一尊大儒，愚兄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李兄厚爱。”宁采臣是真的有些感动了。为读书人的品德，为提携后进的行为，为先行者对后行者的殷切期盼。

        “酒足饭饱，我们今日的缘分也就到了尽头。”李元通笑了笑，转身回到自己桌前，抓起一把茴香豆，对着宁采臣摆了摆手，遂即走出了客栈。

        “这就是江湖啊，无时无刻不充斥着惊险与惊喜。”宁采臣摸着桌上的青皮书籍，轻叹道。

        “呵呵，现在你的惊喜过去了，惊险也要到来了。”就在此时，一道冷笑声突兀响起。众人抬目望去，只见原本已经离去的铁剑门四人，再次往返过来。

        宁采臣将书籍放入书箱，目光冷漠：“你们想要干什么？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半月之约。”

        “忘？怎么会忘呢？”莫清风阴毒道：“若不是你，我和慕枫的手骨怎么会碎裂？半月之约我记得，但是断骨之帐必须要现在清算。”

        宁采臣冷笑：“人心果然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有光霁日月如李先生，有丑陋险恶如你们。”

        “休要再逞口舌之利，书生，你今天已经是在劫难逃！”莫清风用左手拔出长剑，一步步迈向宁采臣，杀机毕露！

        “纵然你们最终能够得逞，至少也得身陨一人。”宁采臣右手缩进衣袖中，扣住了人皇笔，心中杀意磅礴。

        其余三名铁剑门弟子面无表情地围了上来，配合着莫清风，堵住了宁采臣所有的退路，杀伐一触即发。

        “混账书生，去死吧！”莫清风手腕一转，长剑带着明晃晃的剑光激射而出，蛟龙探水一般刺向宁采臣。

        “砰！”就在此时，一道无形无色的气劲突兀出现，击打在长剑之上，竟是将快速前行的长剑崩落，震裂了莫清风的虎口。

        “气劲透体，是先天强者，退，快退！”李大有惊骇莫名，拽着莫清风快速后退，与宁采臣迅速拉开了距离。其余两人也是心中颤颤，慌忙后退，四下观望，如临大敌！

        苦也，这书生究竟是何来历，怎会得这么多高手维护？李大有心中哀叹，神情庄重地向大堂酒客们拱手：“不知是哪位前辈出手，还望现身一见。”

        “记着你们的约定，滚！”一道珠圆玉润的婉转女声响起，令听闻之人俱是心神一颤。

        李大有环视四顾，发现大堂之内竟是没有一名少女，一时间更是心惊，连场面话都不敢了，拉着师兄弟们快速出了客栈。

        “倩，你能隔空伤人？”别人不知道这声音属于何人，但是宁采臣心中却是一清二楚，讶然问道。

        “如果是晚上的话，我杀这四人犹如屠鸡宰狗。可是在白天，哪怕是在玉佩之内，我的灵体也异常虚弱，使不出法力，只能用气劲将他们惊走。”倩叹息道。

        “没关系的。”宁采臣完全无视其余酒客探视目光，轻声道：“我自己的仇终归要自己报，自己的公道要自己讨回来，假借你手的话，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倩抿嘴轻笑：“书生，我发现我好像有些喜欢你了。”

        宁采臣快速地填饱了肚子，在柜台定了一间中等房，随即便迈步走出了大堂：“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为了庆祝此事，走起，带你去逛街。”

        走在依旧热闹的街头，在倩欢欣雀跃的声音中又买了一些物件，将整个书箱填满，宁采臣这才着手打听房子的问题。

        不问不知道，这金华城中的房子贵的离谱，一套两进房便要五百多两纹银，地界还不算是好的。那地界好，靠近街市的房子，两进的需要纹银八百两，三进的房子一千余两，五进的房子两千余两，七进的庄园，足足需三千多两雪花银。

        三千多两雪花银是什么概念？依照此时的物价来，就相当于后世的一百八十多万人民币，足见金华的房价高额。

        从具县到金华，这一路行来，宁采臣手头上一千多两银子只余下了**百两，仅能在那地界稍差的地方买一套两进的房子，还不算装修。这让宁采臣莫名回忆起前世北漂时，望房生叹的生活。

        “要是这些银子能够翻两倍就好了。”走出房牙子（地产中介）的院，宁采臣叹息道。

        “要不，我们去劫富济贫吧？”玉佩之中，倩笑嘻嘻地出着主意。

        “我堂堂一个读书人，怎么能够做此等偷盗行径？”不知为何，宁采臣这句话的时候总有些心虚。

        倩脸上闪过一道失望神色，认真地想了想：“不能劫别人之富，济自己贫，就只能去赌场了。有我在，保证你无往不利。”

        宁采臣想了想，还是觉得让父母过上好生活，比自己的操守要重要的多，遂即道：“那就去赌场转转，赢上两三千两银子就退出，希望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倩笑嘻嘻地道：“我猜肯定会有事端出现，毕竟谁也不愿意白白将几千两银子送给你不是？”

        谈论间，宁采臣怀揣着复杂的心思，走进一家赌场，拨开拥挤的人群，渐渐来到一个骰盅桌案前。

        现在的对赌方式还比较单调，就拿这赌骰子来，这个桌案之上还是庄家摇骰开蛊，闲家猜大猜，遇围骰庄家通吃。所谓围骰，便是骰盅摇出三颗同一的数，比如三个一，三个六等等。若开出这种面，不管闲家压大压，庄家通吃全部压银。

        “开始下注，骰子三枚，四至十为，十之上为大，围骰豹子赔三倍，买定请离手。”赌案之后的庄家是个精瘦的汉子，拿起骰盅快速地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砰的一声盖在桌子上面，细长的双眼中不时闪过精芒。

        玉佩之中，倩探出神念，穿透木质骰盅，看向骰面：“三个都是六。”

        宁采臣不动声色地掏出了八百两银票，放在豹子牌面上面：“三个六，豹子通杀。”

        精瘦庄家眼睛微微眯起，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对着闲家们叫道：“开盅……三个六，豹子全杀，八百两翻三倍。”

        “哇……”人群一片哗然，呆若木鸡地看向那白袍书生，在心中不断猜测着这是运气还是实力。

        庄家将大豹子三牌面上的银子银票全部收拢起来，从中抽取了两千四百两银票递给宁采臣。

        “嘿，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在他身边，一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胖子好奇问道。

        宁采臣茫然接过银票，呆滞地看着这一叠的纸张：“我也不知道，就是当时心中想押那个了，结果就……”

        胖子眼睛一亮，在庄家摇骰落盅之后，抓着宁采臣的衣袖道：“兄弟，快告诉哥哥，这把你想压那一个？”

        “压吧，不过我不敢保证这一次还能赢，胖兄弟你就不要跟了。”宁采臣着，抽出了五百两银票，压在了牌面上面。

        “不跟，不跟，我再看看。”胖子嘴里念念有词，目光死死地盯着黑色木质骰盅。

        精瘦庄家手指轻颤，看向宁采臣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怀疑：“开盅，一二四，七，赔率一比一。”

        将骰桌上的银钱全部收起来之后，庄家抽出了一千两银票递给宁采臣。

        算了算两把下来，自己已经凑足了三千两银子，宁采臣便打算抽身了：“各位请让一让，我今天的运气用完了，明天再来。”

        “哎哎，别着急着走啊！”靠着他最近的胖子连忙拉住了他，一脸热切地道：“接着来接着来，你是不是怕赢了钱赌场会劫杀你？不用怕，我爹是金华府推官，堂堂正七品官员。和我在一起，就算将这赌场赢个底朝天，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宁采臣将银票都揣在怀里，装作憨笑道：“不成不成，我今天的运气都用完了，再赌下去肯定会输。”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就是钱嘛。”胖子一瞪眼，从腰间掏出一卷银票出来，塞到宁采臣怀里：“这是五千两银票，你来赌，输了算我的，赢多少都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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