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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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之后,江挽月一直在想。
想无字的白纸,想这座小城里连日来雨中混乱的书的气息,想与那个少年有关的事。
脑子里似乎已经有了被割裂成不同碎片的整件事的真相,只是暂时还没有一条线,将它们有序地串联在一起。
缘由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
带来了什么后果?
这些都需要好好地理一理……
少女在大脑中慢慢梳理着:
平日里少雨的边陲小城,却连日下着雨。
自第一日雨以后,后来的雨都是不寻常的雨,令她感觉处处都有微弱的她要找的那本书的气息。
原本江挽月想过会不会“异雨久留”就是散落在此处的书中的故事,但现在她已知晓那个少年才是。
这么一说,异雨久留也一定是与这少年有关,或许就是他引起的?
……
对了,还有那少年的名字,不知是个什么写法。
这么想着,江挽月饭都少吃了些,美食对她来说都有些“食之无味”了。
“怎么,才刚修炼入门,就想着辟谷了?”凤玄离见她这副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说道。
辟谷这种事情江挽月现在还未能做到。
再说就算少女辟谷了她也不想完全拒美食于千里之外。
不能饱口福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件憾事。
“哪有,我现在还不能辟谷呢,我只是……在想事情。”江挽月当然知道凤玄离在揶揄她。
“哦?那可想出什么来了?”
“还没有……总觉得哪里还缺了一环。”少女下意识轻轻搓揉自己垂下来的长发。
“是么。不过,”红衣公子以扇掩面、双目含笑,“我倒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什么事?”江挽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先前他予你伞时,我未见其人,这回与你一同见着了,方觉得面熟。”
“哎?凤玄离你也见过他?在这之前?可……
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少女追问。
“呵呵,我可没有见过他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挽月,除了你取他伞的那一回,还有这一回,你应当也还另见过这少年一回。”
“我也?”江挽月一下子没有想得出来。
“是,且是与我一同。你再想想。
不过也不知那一回,你可留意了否。”
江挽月闻言垂首,凤玄离在提醒她。
她在心中开始回忆起从进入这座小城,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
……
是在何处。
是在何时……
……
……!
“凤玄离你、你不会是说,是那卷门帘?”
红衣公子低笑,“想起来了?”
“……竟是那个?”难怪凤玄离说不是“活生生”的。
是李萝姑娘生前住处,那个院子里,门帘上怀中抱着鲤鱼的仙童。
是了,门帘上的仙童,又怎么能被称之为“活生生”的呢……
江挽月方才还真是没想到凤玄离说少年“面熟”竟然是这个。
之所以她未留下什么深的印象是因为那时候少女她因李萝之死心情郁郁,因此未过多注意。
现在想到那门帘上有怀中抱鲤的仙童……
所以少年的名字,是写作“怀鲤”么。
怪道凤玄离说她与少年还另见过一回。
“该不会就是那个门帘上的仙童他修炼化成了——”江挽月斟酌措辞。
“不、不,”随后她自己又立即否决了自己,“他肯定是从书里出来的,否则也不会化作金烟……”
怀鲤。
怀鲤。
“如果,他不是在帘子上而是因日日见到那帘子上的仙童,才选择化成那副模样,也给自己取名‘怀鲤’呢?”
“嗯?你是这么想的,挽月?”
“嗯……因为,我不也以自己睁眼后所见之景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么。”少女联想到她自己的名字来。
“……那倒也是。”
“或许就是如我一般。”
江挽月想到了她自个。
没有过去的、初醒时懵懂的少女睁眼后发现,自己是在黎明前的江边。
不知父母是谁,不知自己姓名,不知自己来处,但心中却有一股欲望驱使着她想要去做“那件事”。
可“那件事”是什么?
连水中捞月、雾里看花都不比,她是既摸不着,也看不清。
“那件事”是什么,直到后来凤玄离找上了她,她才明白。
原来那一股隐隐的渴望就是“去找到那本书里散落的故事”。
当时江边无人,少女因觉口渴而去掬一捧江水欲饮,破晓将至,天上明月将要隐去,而江水中摇晃的月影此刻竟美丽得不可思议,令她产生这是江水在挽留欲离去的月亮的错觉——
“江……挽月。”
在那之后她又一人流浪了一些日子。
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像个乞儿一般。
不过实际上也就是以乞讨为生就是了。
不多久,她就遇到了凤玄离。
红衣公子突然出现在她用来栖身的破庙里。
初见时,他也光华照人,这么一个如聚天地间灵秀而生的人,和那破庙一点也不搭。
而那时脏兮兮的少女正在啃着一个干巴巴的馒头。
“我有吃的。”青年道。
听了这话少女没产生跟他走的想法。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听了这话少女微微抬头,望向他,她眼里映入的他,可与她初醒后在江水中所见到的月亮一比。
她咽下一口干馒头,“什么忙?给我什么报酬?”
“我想请你,帮我找一本书。”
“一本里面的故事都飞出去化为了精怪的书。”
于是,一直在少女心里撞着想要出去的东西此刻终于破开茧子,飞出化成了蝴蝶。
是了。
这就是……她一直在心里隐隐渴望的——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
“好,我答应你。”
凤玄离的话未说完,少女便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你说你答……不必再考虑一会?”红衣公子话中有微微惊异,心中却肯定了某件事。
这少女,果然为此而生。
她果然是他——
“我答应。”
“我答应。”
少女又重复了两遍,像是在告诉凤玄离,她一点也不犹豫。
于是一切从那时正式开始。
后来在凤玄离问少女可有姓名的时候,忆不起原本姓名的少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
“江……挽月。”
“我的名字,是江挽月。”
她睁眼后所见到的最美丽的、令她被打动的,就是如今她的名字了。
江挽月想,会不会那少年怀鲤也是如她一般呢……
说不定,他就是在李萝姑娘的院子里,常常看着那门帘上的仙童。
在那院子里……
常常看着……
电光火石,一个想法从江挽月脑海中飞速掠过——
“……伞?”
江挽月想起李萝姑娘为了在罗花节上夺魁,为了不辱没家传数代制伞技艺的名气而多日闭门不出,邻里们都知道。
而在快要到罗花节的时候,她本该已经准备好了的,可那院子里却少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就是那把伞。
李萝姑娘为了参加罗花节斗伞而做出来的伞。
……
那把月白底青纹面的好伞,江挽月她迄今为止在这座小城里见到的伞中最喜欢的一把,不正配得上极有天赋的李家阿萝的手艺吗?
难道说——
是同一把?
若是有这样一把从李萝姑娘院子里消失的伞,那和从江挽月带回却从客栈大堂里消失的伞……
或许就是同一把。
那把伞,会是少年“怀鲤”的本体吗?
可,少年的确是她要找的书上的一篇故事。
还是一篇什么字也没有的故事。
无字,还能称之为故事吗?
不能吧。
……
这点还是想不通。
不过,将其暂且搁置一边,江挽月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
“我想,我知道为何我见李萝姑娘的第一次就觉得她眼熟了。”
“嗯?为何?说来听听。”
“是凤玄离你的话让我想起来的。
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的‘人’像门帘上的仙童……
其实我在李萝姑娘活着的时候见着的她,是像我们在船上看到那幅美人图。”
“重九那小辈送的美人图?”
“嗯,那时候见到李萝姑娘,我之所以觉得她眼熟,便是因为这个。”
不过李萝与美人图上的美人,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不如说第一次见到的李萝姑娘,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的李萝姑娘,以及美人图上的美人,彼此有像的七八分,也有不像的两三分。
现在回想起来江挽月的感觉是,头一回她见到的还病容不重的李萝姑娘,像最后一回的她和美人图上的美人融合起来的样子……
少女自然而然就用了“融合”这个词。
本来的李萝姑娘是骨,美人图上的美人是皮。
骨上附皮,就成了她第一次见到的李萝。
给江挽月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死去的李萝姑娘像脱去了那层美人图上美人的壳子,露出了她原本已经憔悴不堪的模样……
与少年怀鲤不同,凤玄离见过现于他面前的少年,也见过李萝院子里那卷门帘,所以他认得出来。
但已逝去的李萝他见过她最后的模样,那幅美人图他却是在发现重九往束脩里塞给他以后并未多瞧过一眼,还不如江挽月,在船上还看了一会儿。
李萝无疑是真实存在过的人,小城里的大家都知道。
看来他退给重九那小辈的那些东西,重九并没有收回。
否则那幅美人图也不会落到这里来了。
“我得再找到他。”江挽月说。
这个“他”自然就是执伞少年怀鲤了。
江挽月想要确认自己的诸多想法。
“如何找,你若再不带伞出去,他可不会信了。”
“嗯……待我想想。”
“哦?再想想么。这次可就难了,能骗得了一次,可就很难骗到第二次了。”
何况那到底是从那本上古神器上飞出来的,不能过于轻视。
“那——”江挽月看向红衣公子,他似乎已经有了想法。
“挽月,先前你不是,想要见我的真身吗?”
“!你是说你要——”
“正是。”
……
……
这一日,江挽月见到了令她深深震撼的景象。
别人因结界而看不见那只翱翔在高天之上的凤凰,但江挽月能看见。
只因她的眉心先被风玄离轻点了一下,所以能透过结界看到他的真身。
虽这里天上原本就有阴云,但此刻变得更加昏暗。
凤凰盘旋,带起黑云翻滚,如海同中巨浪拍打坚岩,像要把这方天都给撞破。
江挽月此刻丝毫不怀疑,如若凤凰想,他能令地生巨裂、高山崩塌、江海中断。
凤凰展翼,翼长千丈,遮日月、蔽天光。
羽翼流彩,仿若盈天之霞;眸光似火,灼于烈日之光。
凤凰飞而云从、雨随,顷刻雷霆大作,震撼一方四极。
……少女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直到这里的风雨被尽数驱散。
这片天上现在一丝云也没有了。
青空碧如洗。
久违地,放晴了。
经凤凰这一驱散,恐怕这里接下来有些日子都不会再下雨了,结束了连连阴雨,恢复到了和从前一般。
赤羽凤凰俯首望向下方。
江挽月将将回过神来,她也在望着他。
不知凤玄离的眼睛里,她自己的身影,又是什么样的呢?
如尘沙一般么。
阴云被驱散,天光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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