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你不要有事——”好在老十来时报了警，阿宝走出废弃工厂，警察赶到，救出被困在大火之中的老十和梁千凝，把二人送进医院。老十被推进抢救室，梁千凝心痛泪流满面。老十的母亲何玉秀、老十的师父伍子昇闻讯赶来，梁千凝万般自责哭着说，“对不起……”

        伍子昇破口大骂：“红颜祸水！你明知道和老十八字天克地冲老十一次又一次因为你受伤，你是不是存心害老十想让我天极派想让我伍子昇后继无人？梁千凝，你好狠的心，老十，我的徒弟，要是有一点闪失，我伍子昇绝不放过你，我天极派同你炼赤派世世代代势不两立！”

        何玉秀担心儿子老十焦心如焚守在抢救室门口。

        “师父——”

        “千凝——”

        北维平、乜心雯、云姑得知赶来，见梁千凝痛苦流泪……

        好在经过抢救人没事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头部受到重创失血过多还在昏迷，看着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的老十，梁千凝紧握老十手。

        “不要哭了，眼睛都哭红了，我没事。”老十醒来，如两个人再次见面时的第一次见面，额头贴着方块纱布，坐起来，抹去梁千凝脸上的泪水，搂梁千凝入怀安慰。

        “他们两个这么难舍难分你又何必——”何玉秀心里难受，拿手帕擦泪，不想儿子有事，可又知道梁千凝是儿子老十一生的幸福。

        “上次被泼硫酸，这次头破血流，知道的两次，不知道的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最是生气，一个一派掌门，一个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平日身手那么好，被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女孩子害成这样，伍子昇气得认定梁千凝就是老十命里的劫数，又想起八十几年前，冲口而出，“炼赤派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和他的事，怪我，骂我，不该辱骂我的师门，炼赤派上到祖师下到历历代代弟子掌门，我师父师伯师叔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经历这件事，梁千凝痛下决心，决定离开九城，和老十分手。

        “师父你真的要走？”北维平着急，“师父你不要走好不好？”

        云姑挽留：“你走了，老十怎么办？”

        乜心雯走到梁千凝身边：“你走了，十哥一定会很伤心的，十哥那么爱你，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就是因为他把我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我更不应该自私。”行李箱装好，梁千凝做好了决定。

        北维平问：“那白泽图怎么办？师祖生前让你找的白泽图还没有找到。”想以此留住梁千凝。

        梁千凝两眼泪：“舅父舅母表弟表妹那边和石大师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离开之前，不要告诉他。”

        留下十五年前约定再见面的信物卡通兔子图案糖纸和老十送的那只玩具熊玩偶，拉行李箱，走出千凝堂离开梧桐大厦坐出租车赶去码头。

        “妈，我没事了，已经三碗了，真的喝不下了。”从出院到回到梧桐大厦十安堂，都不见梁千凝，母亲的劝说下喝了三碗鸡汤，老十放心不下，问北维平，“你师父呢？”

        北维平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向云姑、乜心雯，云姑、乜心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老十慌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

        见老十着急，北维平按住老十：“十哥你先冷静。”

        老十茫然的看着北维平，犹犹豫豫，犹豫又犹豫，拿出师父梁千凝留下的东西，北维平忍不住了说：“我师父已经到码头了！”

        老十一怔。

        北维平说：“我师父决定离开九城，不再回来，不再见你。”

        “千凝——”老十听了不顾一切跑了出去，跑下楼梯，跑出梧桐大厦，不顾额头的伤，开车追去直奔码头。

        “十哥——”

        “老十——”乜心雯、北维平、云姑、何玉秀追出来慢了一步，何玉秀着急：“这可怎么办啊？”

        乜心雯说：“我们赶紧跟过去吧！”拦下一辆出租车。

        九城码头。

        “谢谢你来送我。”面对石弘铭，梁千凝十分感激。

        “我一直后悔，如果可以，我不要那么忙了。”石弘铭后悔忙于事业东奔西走没有时时刻刻在梁千凝身边，后悔太过犹豫没有把爱早点说出口，拉住梁千凝，“可不可以不要走？给我一次机会，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其实，他有什么好呢？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不管你和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介意，我都能接受，和我在一起，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可以骗自己，更不可以骗你，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挣脱开石弘铭手，梁千凝对石弘铭说，“不管我在哪里，都不会忘了你对我好，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石弘铭眼睁睁看着梁千凝转身走……

        “千凝——千凝——千凝你不要走！”老十跑来码头，来迟一步，船已经离开码头，眼泪滚出眼眶，跪地撕心裂肺，情绪激动，额头伤口崩裂血染红了纱布。

        “十哥！”

        “老十！”

        追来的北维平、乜心雯、云姑、何玉秀赶来见老十跪地不起。

        “老十，听云姑一句劝，千凝已经走了，日子还要过下去，你这样，你妈怎么受得了？”云姑劝。

        老十跪地撕心裂肺痛苦痛哭。

        “没出息，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伍子昇知道了很生气。

        北维平再是忍不住：“还不是伍伯伯你造成的，要不是伍伯伯你说了那些话，我师父怎么会走？”

        “好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是想想怎么劝老十，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老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吃不喝，云姑拉北维平。

        乜心雯十分担心，何玉秀心疼又着急……

        东洛山。

        “对不起师父，我没能完成您的心愿，不过，我相信维平会代我继续找下去。”站在师父黎怀清的牌位前，上完香，转身走到庭院中，看着修缮一新的四合院，走到庭院中的一棵老桃树下，当年听到打雷声都会害怕的小女孩如今长大成为一派掌门，经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看着挥剑练剑的一众新入门的弟子，回想在九城和老十经历的一切，梁千凝心中无比感伤。

        “一个个懒懒散散满心杂念，一片瓦也破不开！”从正霆呵斥一众新入门不久的弟子。

        “师伯祖，不碰瓦片，根本做不到嘛！”一个弟子站出来说，其他弟子也觉得根本不可能做到。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意念化剑气’！”拿过徒弟丑慕合手中的桃木剑，转身，从正霆叫过梁千凝，“千凝！”

        “是师伯。”梁千凝会意接过桃木剑，桃木剑拿在手，待丑慕合搬来十片厚瓦，十片厚瓦摞成一摞，丑慕合转身走开退到一旁，深吸口气，凝神聚气，运气，挥剑，一剑，十片厚瓦，一断到底。

        一众新入门不久的弟子目瞪口呆。

        从正霆哼声一句：“看到没有！”

        桃木剑还给丑慕合，梁千凝对师伯从正霆说：“给他们一点时间，会学会的。”

        从正霆叹一代不如一代。

        “想不到掌门不仅长得美道术还这么厉害！”半个月来，入门不久的一众弟子见识到，终于知道为什么会选一个女孩子做掌门，近代以来天分最高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手握桃木剑挥剑挥剑再挥剑，一招一式，带领着一众弟子练剑，白雪纷飞，心中祈愿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相隔两地，山海相隔，把感情放在心里一生一世只要彼此各自安好就好。

        “掌门，掌门，师兄们说，红梅林的红梅花开了！”梁千凝收剑，七八岁的小女孩跑过来拉梁千凝衣角告诉梁千凝。

        梁千凝转头低头一看，看到小女孩，如当初上山拜师时一样的年纪，倒是没有注意山上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小女孩，问：“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筱筱，叔叔带我来的。”天真可爱红扑扑的小脸，穆筱筱拉梁千凝，“掌门，我带你去看吧！”

        梁千凝被穆筱筱拉出四合院拉到红梅林中，白雪皑皑的高山上，红梅花一树一树盛放的红梅林中，树上的一朵红梅花花瓣落了一片，看到小女孩穆筱筱手里拿着两颗卡通兔子图案糖纸包裹的两颗糖果，心中触动，问：“糖果哪里来的？”

        刚剥开糖纸的穆筱筱转身指向身后说：“那边那个叔叔给我的。”

        “叔叔？”挪动脚步，转身回头，梁千凝目光一转，看到脸冻得通红的老十出现在眼前，心酸涌上心头，不禁湿了眼眶，湿了眼眶眼泪滚滚眼泪滚出眼眶，“你怎么这么傻——”

        “因为我爱你。”顶着风雪，老十走到梁千凝面前，泪眼相望，抱住梁千凝目光坚定说出。

        孽缘，孽缘，真是孽缘，徒弟老十痴情执着非梁千凝不可不吃不喝，做师父的伍子昇无可奈何，只能默许允许老十去找梁千凝。

        相爱的两个人风雪中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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