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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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
好一会儿也没见燕长庭动, 沈箐抬头,见他仰着头闭目轻蹙眉心,她站起来, 伸手探了下他额头。
难道不舒服?
燕长庭退后一步,让开位置, “没什么。”
谢英华红缨那边噼里啪啦的声音总算告一段落了, 他把册子往前一推, “算完了!”
“都给你啦。”谢英华听着那边说话,懒洋洋道, 他一边说一边伸了伸腰骨,连续算了几天可腰酸背疼死他了。
他还好, 红缨抱着册子一脸不舍,沈箐就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红缨不吭声,重重把册子放在她书案上,搂着她胳膊枕在她肩膀,嘴巴撅得老高, 沈箐捏了捏她腮帮子:“好了好了, 怕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 来, 笑一个?”
“小姐!”
和红缨说笑哄了几句,沈箐撵人了,“去去,算好就睡觉去, 不是说累了吗?”
少噘嘴少阴阳怪气了, 这俩家伙, 沈箐招呼谢英华:“赶紧的, 把你家红缨领走吧。”
谢英华忍不住笑了起来,红缨红脸,跺脚:“小姐,我不和你说话了!”
撵了这两家伙一会儿,衣袖被拉了下,沈箐回头对上燕长庭的脸,她笑着,燕长庭却有点急了,不过不等他说话,沈箐先豪气拍拍他肩膀,“少啰嗦!”
“这有什么的?”她笔杆子在手上潇洒转了圈,微笑灿烂,“钱财身外物,咱们当初把商号弄起来,不就是为了将来有需要用的么?”
现在不是到了该用的时候了吗?
实话说吧,沈箐其实并没有很在意这个事情,她前世今生都从没缺过钱花,钱财身外物,这句是真的,能去能来,她洒脱得很。
而且也不是把商号整个套现了啊,骨架子还在啊,花了再赚就是了。
她飞了燕长庭一眼,眉眼恣意飞扬,又吐槽:“就是突然发现,咱们好穷啊!”
沈箐算来算去,突然觉得她好穷啊啊。
除了赏金,毕竟还得吃饭,而且吃喝啥的只是小头,关键是精铁啊铠甲啊兵刃箭矢之类的军械还得弄冶炼高炉,等等等等,目前北梵军啥都缺。
原来富甲一方,突然要供养十万大军,就……压力贼大!
沈箐已经在挖门盗洞琢磨赚大钱的新法子了。
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不过语调还是那么的自得其乐诙谐又有趣儿,燕长庭却一直摇头,好不容易忍下鼻端的酸楚,他一把按住沈箐手边要随手卷起的长纸,“不用。”
他小声说。
他从来没想过,真的!商号这些年,她费了多少的心血啊,没有人比燕长庭更清楚了,他又岂会生出哪怕一丝这样的念头?
“真不用。”他对她说:“她有!”
沈箐:“???”
谁,谁有?
燕长庭:“就是她,魏太妃,她有!”
燕长庭压低声音:“她有宝库和藏宝图。”
“……”
这发展,谢英华红缨不禁面面相觑,沈箐脑子一转:“……难道是,前朝遗宝?”
大郑宝库吗?!
前朝国号郑,国祚五百余载,底蕴极其深厚,尤其末代百年的那几代君王,个个酷爱搜罗和打造各种奇珍异宝,那皇帝的私库据说宫内都摆不下,还专门修了一个巨大的行宫叫旁水宫以作安放之用。
一整个行宫都是私库啊,据说占地过千亩。
可惜这个旁水宫在混战期间被焚毁了,是不是真这么大沈箐也不知道,但这大郑朝遗留下的珍宝钱财足可堪称敌国,这倒是板上钉钉的。
因当初第一个追上大郑摄政王的是太祖麾下的大军,故世人普遍认为,这前朝帝库为新君所得,也就是燕氏太祖,但由于家庭高度的原因,沈箐却知道,其实并没有的。
她又想起了前世沸沸扬扬的大郑宝库事件。前世,大郑宝库是一年后出世的,据说被几方势力共同瓜分了,真假她也没太上心,不过后来她也收藏了好几件据说宝库流出的珍宝。
果然璀璨夺目,巧夺天工,这前朝遗宝果真名不虚传啊!
沈箐小心脏跳得有点快,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就是传说中的,大郑宝库?”
燕长庭肯定点了点头。
所以,他从来都没想过用她的钱来养兵的。
身后倒抽了两口凉气,不用说是谢英华红缨这两个不争气家伙的,不过沈箐眼睛也锃亮了几分,“竟然是这样吗?……”好流弊啊,话说魏太妃怎么知道这宝库的?
可她话没问完,燕长庭眉心却倏地一动,手一按她,蓦侧头往窗外望去!!
“有人!”
……
什么?!
沈箐大吃一惊。
燕长庭耳尖一动发现轻微呼吸的瞬间,人已经一掠往东窗外急追而去!
卧槽,卧槽!还有就是,燕长庭的功夫居然已经厉害到这个程度了吗?
这里是山,大书房外郁葱的庭院绿植再隔一个小院,就是半山腰,这东窗一开,入目就是白蒙蒙的雾霭以及深绿黄红的山野林植,沈箐追到窗边,只看见窗扉还在晃动,但燕长庭人影已经不见了。
他轻身功夫少有的马力全开,这回是动真格了!
沈箐跳窗追出去,追到围墙外,已经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正慢慢推着轮椅在转动的沈隽急忙问:“怎么了?”
“有人。”
沈箐眉心紧蹙:“刚我和燕长庭在书房说话,他突然发现窗外有人。”
再说燕长庭那边。
他一掠而出,前头有一条高瘦的灰色身影瞬间疾闪往后急掠,燕长庭急追直上。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一前一后,掠进深山。
速度快得惊人。
燕长庭也越追越惊异,他的身手,两世加持,前世他可是当世一等一的顶级高手,如今更是毫不自负地说,他绝对是第一流高手,世间少有人能及。
可这个灰衣人,轻身功夫竟然不在他之下,而且对方似乎来踩点了不止一次,对地形甚为熟悉,两人一前一后追到江边悬崖,灰衣人突然回身,袖一扬激射几枚流星镖!燕长庭偏头避开,对方却已突然一掠而下,一踹崖下一块极窄的舢板,人落舢板,水面几乎纹丝不动,舢板微微一颤,激射而出,如箭矢般往对岸而去。
燕长庭折一段枯枝往下一扔,一跃一踩水面,灵蛇剑疾闪,反手刺向对方前襟三大穴,对方一收胸腹,完美避过,燕长庭再反手挑对方的蒙面布,却已经够不上了。
枯枝不及舢板,往下一沉,燕长庭不得不一跃腾身而起。
他站在岩壁一点,那灰衣人已转瞬没入江心的雾蒙之中。
不见了。
……
燕长庭眉心紧蹙,站了好一会儿,才掉头折返。
远远望见燕长庭身影折返,沈隽立即推动轮椅迎上去,“怎么样,追到了吗?”
燕长庭摇了摇头:“过了江,跑了。”
“我稍候增加人手在崖壁巡逻。”
三人沉默了一阵,这什么人啊?
沈箐皱着眉头望了那方向一眼,想想还是增加弓弩和毒物当防御的比较好,“以后,咱们有需要就进密室谈事儿吧。”
不过这是后话了,沈隽才刚病愈,沈箐也不打算让他多费心神,冲燕长庭微微摇头,说了两句就打住话题,“……行了,别说这个了,哥,你好些了吗?”
她推着沈隽的轮椅,走到石桌边一起坐下,沈隽胎里不足腿脚原来就不大好,随着年纪还有日趋沉重的感觉,胡大夫从前就说过日后会不良于行,谁料来得这么快,这次大病一场虽痊愈,但也一双腿也彻底不好了。
平时自己扶着能慢慢站起挪动,但走的话就得靠轮椅了。
沈箐神色有些黯然,前世一直就在她遗憾当中的俊美青年,最疼爱她的大哥哥,本以为这辈子家里人都能好好的,没想到这样。
燕殷果然是个让人讨厌的狗东西,活该他掉脑袋被人窃国!
这辈子不让他再凄惨一会都便宜他了!哼!!
这两天家里人都有些强颜欢笑,反倒沈隽自己,微笑以对,他反过来安慰妹妹:“别伤心,胡大夫不是说了,早晚也会这样。”
不过就是早几年罢了。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腿不好,很可能会走不了路的。
所以等真正来临一刻,他很坦然。
“你不是给我弄了这个?我很喜欢。”
他滑动几下轮椅,笑着说。
“胡大夫不是说了,好好调养,我未必不能如常人般活到五十六十,甚至七老八十也未定。”
沈隽展臂,给他疼爱的小妹妹一个拥抱。
沈箐长舒一口气,很快也笑起来了,愁眉苦脸不是事儿,她哥都这么坦然乐观,她更应该高高兴兴了!
沈箐很快打起精神,甚至笑着打趣他:“你会用不?可别把自己颠进山沟里去了,我看啊,还是让平叔汉叔跟着你的好!”
就是那两名不离不弃抬着长椅走南闯北的家下人,李平王汉,沈箐现对他们也甚尊敬,称一声叔。
沈隽忍不住笑起来了,沈箐不说灰衣人,他想想也就不问了,闻言一时也很高兴,其实啊,他并不希望亲人一直为他伤心,他希望他们都像小妹一样,都好好的!
他拍拍沈箐的背:“那行,你推我回去呗。”
沈箐笑着应了一声,推着沈隽的轮椅呼啦啦跑回他院子里去,顺便还陪亲爹哥哥吃一个胡饼当宵夜,等出来之后,她吩咐谢英华和红缨把书房的东西都收起起来:“不用弄了。”
“连老金张云那边,你去给他们说一声。”
燕长庭也去安排好了巡哨崖壁那边的明暗岗哨,本来那边悬崖高耸又滑溜,猿猴能不能上都是一个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巡逻的,不过现在这类地点也统统给安排上了。
再回来时,沈箐已经坐在凉亭等他了。
“也不知是什么人?身手怎么样,比你厉害吗?”
燕长庭顿了顿,其实双方是不相伯仲,但加持原因他不敢这么说,他小心瞄了她一眼,“比我胜一筹。”
“这么厉害吗?!”
什么人来着?
“还有,你还记得再偃州东郊山里的那三个人吗?”
就是一开始,她刚知道燕殷也重生了,被包围在山里时,偷偷尾随观察他们、她再利用以脱身的那三个身手不错的“普通羽林卫”。
那时候沈箐想着隐居岭南,懒得搭理,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们又被卷回来了,那么,那三个人的来路也很有必要讨论一下了。
沈箐想了想:“会是司马超的人吗?”
说起这个司马超,这家伙老厉害了,不但毫发无损,甚至还搞定了另一名极具资历的老将,坐上了原来冯欷羽的位置。
连跳三级,手掌兵权。
“看来他可不止是虞太后的娘家人啊!”如今这些开国将领还是很坚挺的,可不容易搞啊。
燕长庭想了想,也道:“很可能是他。”
除了这位,他们也想不出其他这么有城府有能力并且将重点放在他俩身上的人物了。
“他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吗?”
燕长庭道:“他是寇太师门下学生。”
虞太后娘家两族反复扒拉,出来后混得最好的一个,当年还是太祖默许燕殷亲自荐到寇太师门下的。
不过吧,后来这人却成了寇太师义子呢。
最后一句燕长庭没说,但沈箐眨眨眼睛,她其实知道的,不过她不说:“哦~”
装恍然大悟状,她撑着下巴想了想:“行了,那先不管这个,”灰衣人没伤人还躲避,那意味他并没有硬碰硬的打算,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现了,“那宝藏呢?什么时候去取吗?”
她压低声音,双眼锃亮,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
燕长庭还不知道她,她最爱热闹新奇,不过他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很快。”这个要问魏太妃了,“不过至少也得等岑岭这边暂稳下来之后。”
“这样啊?”
“那好吧!”
两人说着说着,夜色已经很深了,燕长庭送沈箐回房休息,因为灰衣人他有点担心,今晚直接就在沈箐院里的厢房睡下,沈箐笑着冲他挥挥手,“吱呀”一声上台阶进了房。
燕长庭站在庭院里,看得她背影消失,灯火点亮,之后又被吹熄。
他目不转睛看着,思绪千转百回,许久,直到月上中天,他才转身进了东厢。
……
岑岭对岸,一叶舢板没入雾霭就不见踪迹了。
只不过,朝廷大军的动静倒很大。
燕殷亲临了。
可沈箐改进过冶炼高炉——这玩意虽然她苏不出真正现代化的,但改进一下还是没问题的!经她改进过的高炉,风力炉温等等有了一个不小的进步,铸出来的滑轮更大更硬强度更高,反正就比当世常用的吊桥滑轮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有了这样滑轮,吊桥既阔又强而有力,大大增强了撤军回营的速度。
燕殷秘而不宣,几次伏击,统统失败,反而折损了兵将,士气受挫。
岑岭这边也知他来了,大军压岸之后,燕长庭直接闭寨不出,反正经过之前的一段僵持,他们明里暗里也转移进来的一些物资,可以撑一段时间。
——这个朝廷方是不知道的,他们甚至合理猜测岑岭也是提前魏氏准备的驻地之一,早就储存了足够军资。
燕长庭这边也一点不省,就是不让对岸猜到底细。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越水强攻三次之后,朝廷大军就停下来,实在是地利原因,己方非常吃亏,屡次强攻都未曾成功不说,伤亡也不少。
大将军郑伯邑委婉上奏之后,直接下令原地扎营,不再进攻了。
燕殷震怒:“难道只能将十万大军与离东之地白白送予此贼吗?!”
离东位于大殷与百越之交界,因山势连绵瘴气甚多,大殷又开国不太久未曾多顾,属界限模糊的地界,只是一旦与叛军和魏氏划上等于号,燕殷顷刻又将其视为大殷国土,愤怒到了极点。
最重要是这十万大军!千防万防,百般措施之下,竟然还是让魏氏成功将十万北梵军引出,燕殷简直无法形容心里的怒火,怒不可遏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点隐隐的宿命感,让其骇怒交加!
所以,一接讯,他就亲自快马赴南了!
站在辕门之前,遥望对岸青山如屏,吊桥和营区若隐若现,冷冽的湿气冻人心肺,一位年纪小的守门军哆嗦了一下,立即被暴怒的燕殷直接命拖下去砍了。
他快步回了帝帐,对一名鹤发苍颜的赭袍老者问如此道,并说:“外祖,你以为如何?”
这老者,正是寇太师。
与沈敖一样,亦是当年太祖麾下的三大智囊谋臣之一。
虞太后昔年颠沛沦为娼伶,正是被寇府选中赎为家伎,后来投于太祖麾下后发现两人相识,寇太师遂将虞太后认为义女,并嫁还太祖。
对比起虞国舅,燕殷明显对寇太师亲近和倚重太多了,前者从太祖朝到现今都只有裙带关系所得的虚职爵位,扶不上墙,登基前还好,近两年虞国舅还想燕殷称其一声舅舅,那可是难过登天,寇太师他却一直都是外祖父。
而寇太师,昔年他和沈敖差不多时间投入太祖麾下,不过现今两府的境况却早天差地别。
这么一位人物,本事当然是有的,方才燕殷暴怒命人把小兵拖下去砍了的时候,他就皱了皱眉,听得燕殷问话,他咳嗽两声,缓缓道:“郑伯邑言之有理,敌军占尽地利,若继续强攻,亦难以取胜。届时,损兵折将倒其次,折损天朝军威方是最让人忌惮的!”
须知道,昔年魏氏归附太祖之后至南北最后一战之前,又先后陆续有七个大小军阀与太祖盟誓归附,这些人,开国后可没拒绝封王。
而太祖为了先解决心腹大患魏氏,对这些诸侯王内慑外抚一向十分优容。不过太祖驾崩之后,这些人都开始若有似无有些骚动,尤其是几年来这燕殷看起来明显是个不好相与的。
寇太师很了解这些诸王,毕竟当年不但当过对手还一个阵营共事过,必反的至少三个,剩下也大都模棱两可。
“还有小鄱阳王。”这支前朝反军只是暂时压制住而已。
一旦让其与七王并起甚至结为联盟,大殷的二十年平静将立即被打破。
寇太师长吐一口气,太祖还是崩得早了些啊!要是按原计划多活个十年,也就可以彻底解决完这些隐患了。
如今局面,权衡之下,宁可让魏氏重出,也不可意气用事让朝廷军威受损。
否则,该马上就面临腹背受敌了。
“第一,先帝三年祭满,陛下当立即发旨皋京,增召兵丁至满员,并令留京诸将严加训演!”
寇太师曾经也劝谏过几句有关皇陵和大溧宫,但他这是为了国力的,与怜惜老百姓毫无关系,现在直接都不管了。
“第二,”他点了点看了舆图,“越离水,打通容渠安岭一道,自离西绕自西往东至岑岭,再联合百越、西瓯二国,一同困之,魏氏必败!”
“打通容安一道,需时半年。”
燕殷皱眉:“半年,半年。”
“但,这都不是目前最要紧的!”
燕殷霍地转身,寇太师抬起耷拉的眼皮,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最重要的是军费!”
魏氏的军费才是最重要的啊!
供养十万大军,岂是容易的?在大殷民间调集大量物资并不容易,尤其是盐铁箭矢等重要的军资军械,寻常吃喝姑且算魏氏有渠道弄到,但铁箭等若在朝廷的重点监视之下,基本可能性不大。
唯一就是向南方诸国购买。
南方的百越、西瓯、安南、交趾等等大大小小诸国,有的是大殷属国,有些则不是,甚至和中原王朝历来关系不好,但那些南方诸国矿产资源富饶一年三熟,有钱肯定愿意的。
这就回到一个最为重要的话题,钱,军费!
必须截断魏氏的军费!
若成功,届时甚至不需要联合百越西瓯二国,岑岭都不攻自破了。
寇太师言下之意不难听懂,燕殷眼神闪了闪,他几乎是马上就明白过来了。
——说的就是大郑宝库!
……
南方的冬季,不下雪,却有一种透骨的湿冷,不少兵士适应不了,出现不适之症。
司马超亲自去医营探看过,并一一却探抚过麾下各部,这人确实是个有能耐有城府的,该细慰军心时,一点都不忽视更不假手于人。
回到将帐时,夤夜的天空,扑簌簌一阵振翅的声影,一只蓝身黑颈的信鸽落在气窗边上,几乎是夜色融为一体。
王钦立即将其捉住,取下脚环上的一封密信。
司马超展开一看:“宝库和藏宝图?”
这是岑岭来的消息,司马超几乎是马上就猜到了,“……难道竟是大郑遗宝?!”
他迅速抬目,一阵心潮滂湃,不管干什么,不管有什么所图,都少不了财资。
他几乎是马上就动了心。
“主子?”王钦心跳也有些快,压低声音道。
司马超微微摇头,燕殷心腹不止一个,尤其他已经跳到外军,不一定就会选他去。
他略略思忖,迅速出了营门,去了寇子文的营帐,“大哥!你瞧。”
他直接把纸条一递。
寇子文乃寇太师之子,此时的司马超,私下已拜了寇太师为义父。
寇子文接过字条一看,“咦”了一声,和司马超对视一眼。
寇子文马上和司马超一起去见了寇太师。
寇太师这才刚回帐,正更衣坐下,接过字条,他低头一扫,顷刻抬眼,有些浑浊的老眼目非常锐利:“你,居然知道大郑宝库?”
司马超笑了笑:“义父,我也是今天才知晓的。”
“因我在北梵军有几个人,遂令其盯着那边,今天很幸运听见小庄子里头说什么宝库之类的。”
寇太师不置可否,盯了他半晌,点了点头:“唔,你的消息没错。”
“既然有这样的人手,那就好好经营罢。”
寇太师吩咐道。
司马超拱手,恭敬:“是,义父。”
不过他那人手,是绝对不会差错的。
寇太师没再说什么,捻着那张纸垂目沉思,随口吩咐两人出去了。
不过翌日清早寇子文就告诉他,陛下已密谕,命寇太师亲自带人,急赴那宝库所在之地。
上谕,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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